秦城科技大學環境學院。
「秦院長,這是學院本屆畢業生及優秀畢業生的名單,請您批示。」
院長辦公室裡,一名三十多歲的女老師拿著兩本名冊和厚厚的一摞畢業證書走了進來,大學畢業證書需要兩個人簽字,一個是學院院長,另一個是學校校長。
女人長得並不出眾,卻一看便是很有能力和心機的那種人。辦公桌後面的院長點點頭,正是張東所在學院的秦國海,示意女老師坐在一邊,隨後放下手裡的工作拿起了那本畢業生名單看了起來。
「咦?」看這名冊上臨畢業生們的成績和表現,秦國海微微點著頭,可翻到第二頁的時候卻是一愣。
「怎麼了,秦院長?」女教師自然注意到了秦國海的反應,急忙小心的問道。
「這個叫張東的?肄業?」秦國海眉頭一皺的看著女老師問道,暗道一聲我這記性,要不是女教師送畢業證書叫他簽字,他還真把張東的事情給忘了。
「哦,院長,是這樣的,這個學生沒有交畢業論文,而且據本屆學生會主席反應,這個叫張東的學生已經失蹤一個多月的課了,估計是不準備畢業了,所以……」
女教師還未說完,便被秦國海揮手打斷了,同時面色微微有些不善的看著女老師道:「所以你就聽信了學生會主席徐浩然的話,不讓張東畢業是嗎?」
肄業不同於畢業,肄業只表明你讀了大學,但大學卻不承認你畢業了。
「呃……」女教師直接被秦國海嗆的一頓,以她的精明立即看出了秦國海話裡有話。
女教師叫劉梅,是主抓學院行政及後勤的,同時也負責學生入黨,獎學金、學生會任職,優秀畢業生的申報等工作,整個學院除了院長,恐怕就屬她的權利最大了,而且處處和利益掛鉤,可謂是整個學院人人羨慕的肥差。
能夠做到這個位置,除了家裡必須得有關係之外,絕對可以和精明掛鉤了。而懂的溜鬚拍馬,又不差錢的學生會主席徐浩然,自然也就成了她的得力干將。
「院長,倒不是因為徐浩然的原因,這個張東確實沒交畢業論文……」
秦國海再次的打斷了劉梅的話,不耐煩的說道:「好了,不用和我解釋,劉主任,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這個張東不僅要讓他畢業,而且還得是咱們院裡的優秀畢業生。」
孫少鵬和葛樹新的事情,學校裡給的處理意見很隱諱,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孫少鵬和葛樹新暗箱操作什麼事情被人舉報了,這才出了事,而以葛樹新的臭脾氣也自然不會和誰解釋,便導致張東這個始作俑者並未被人挖出來。
秦國海的話聽得劉梅一懵,心裡卻是極為的不快,別看你秦國海是院長,我劉梅又不是你提拔起來的,你憑什麼和我指東道西的,也不管這個秦院長打的什麼算盤,院裡的幾個優秀畢業生自己可都是答應了人家的,嘴上微微有些不快的問道:「秦院長,我劉梅走的是學院和學院的正常手續,那個張東沒按時交畢業論文,就說明他沒做,一個連畢業論文都不做的學生,不知道為什麼要讓他畢業,還要給他優秀畢業生?」
秦國海一愣,卻沒想到劉梅竟敢反駁他,不悅道:「你和我將學校的規矩,那好,我先不說別的,我問你,張東沒交論文,你這個作為主管老師的打電話催過他嗎?」
「我……」劉梅剛想說我為什麼要催他,我一天日理萬機的哪有時間和他個窮學生耽誤時間,可話到了嘴邊卻是不得不吞了回去,這話雖然是實話,大家也都懂,可是不好當面說出來,卻是不知道這個秦國海今天到底抽了什麼瘋,竟然要給那個鄉下來的張東優秀畢業生,別說優秀畢業生了,就是那個張東以前和她申請過兩次的貧困補助,她都沒批的。
「怎麼,我錯怪你了?」秦國海心裡自然不快,劉梅那點小心思他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張東的事情實在有點複雜,他不得不開口說話。
「沒催過!」劉梅臉色微冷的說道。
「既然沒催過現在就打電話催,劉主任,你的工作態度好像有點問題,我秦國海身為一院之長,就有這個義務讓我所在的學院每一個學生都拿到畢業證書,你打電話吧,我就在這等著。」秦國海說著真的就將名冊放在了一邊,那意思真的就是要等到張東將畢業論文交上來,我在給你簽著寫畢業證書。
老瘋子,肯定是收了那小兔崽子的錢!劉梅暗自不忿著,表面上卻是不得不拿出了電話,調出了手機裡存檔的學院通訊錄,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張東的電話撥了過去。
「喂?張東嗎?」電話接通,劉梅帶著一絲情緒在電話裡問道。
這邊接到陌生電話的張東不由一愣,聽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人是誰,怎麼語氣聽得有點冷啊,納悶歸納悶,還是應道:「對,我是張東,請問你是?」
「我是學院的行政主任劉梅,張東,整個學院大四學生的畢業論文都已經交齊了,就差你一人沒交,你打算怎麼樣?」當著秦國海的面,劉梅對著張東質問道。
此刻的張東就是因為要畢業的事情,這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奔著學校趕了回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畢業答辯的階段了。
聽著對方的自我介紹,張東一下子想起來那個冷面的行政主任劉梅,他唯一和這個劉梅接觸還是因為大一的那次貧困補助申報,貧困補助由學生本人填寫申報,班導師審核,行政主任審批,這個劉梅竟然給院裡一個家裡做生意的富二代審批了貧困補助,給自己來了個審批條件不完善。
後來才打聽到原來人家能夠審批下來的都是有『事』的,也是那次才讓張東記住這個叫劉梅的冷面主任。
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張東冷冷一笑,道:「劉主任是吧,如果交不上畢業論文,就不能畢業了對嗎?」
「呵呵,這個就不是我說的算了,我只是提醒你趕緊交畢業論文,交不交是你自己的事情。」劉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語氣冷笑道。
張東頓了頓,隨即一笑回道:「我倒是好奇,劉主任整天日理萬機的,怎麼還有空提醒我這個窮學生來了。」
「你……」被張東說中心事,劉梅臉色頓時掛不住了,隨即道:「我不和你這學生廢話,總之今天之內你要是交不上畢業論文,你也別想畢業了。」
說著劉梅當即掛斷了電話,對著秦國海說道:「秦院長,你也聽到了,那個張東自己都不把畢業當回事,還像我求他一樣……」
秦國海卻是擺了擺手,將那份優秀畢業生的名單直接丟盡了垃圾桶,淡淡道:「我看你這份名單得重排一下了,這樣吧,以後凡是涉及到學院裡的榮譽申報相關的名單名額,都拿來給我看一下。」
聽到這裡,劉梅立即冷下了臉,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
火車上被掛斷電話的張東,撇撇嘴收起了電話,雖然不知道這個劉主任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可聽對方的語氣顯然是不情願的,既然你不情願,那哥們就配合你好了,今天就把畢業論文給你交上。
再說昨晚張東離開地下賭場之後,直接回到了大舅張和生所在的旅店,自然迎來了大舅張和生想問卻又不敢問的眼神,既然已經解釋過了,張東也不會再和他解釋,又給了他十萬塊,連夜的送他坐上了開往火車站的出租車。
一晚上的休整,倒是並沒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腰上的傷也在真元的療撫下好了個七七八八,第二天張東便踏上了回往學校的火車。
張東一路將裝滿了錢的鋁合金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只是閉目養神,並未過多的在意那一箱子錢的安全問題,想來這麼一大箱子,恐怕沒人會聯想到裡面裝著一整箱子的錢。
「咦?」非節非假,火車裡的乘客並不是很多,一人路過張東旁邊時神色一頓,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略帶疑惑的停了下來。
這人是位三十左右歲的男子,眼神之中不經意的留露出一絲奸猾。
只見男子微微皺著眉頭,鼻子不停的在四周猛嗅著,很快的將頭轉向了張東存放箱子的行李架上。
男子看了看四周的乘客,正值中午時分,除了有幾位認識的在打牌,車廂裡的人大多在昏昏欲睡,男子看了一眼行李架,急忙的轉身向著另一節車廂走了過去。
不一會,男子拿著個行李走了過來,直奔剛才的行李架便要將自己的行李找個空擋塞進去,同時鼻子卻是再次猛嗅起來,很快便讓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正是張東的那個大白鋁合金箱子。
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男子急忙用放行李做掩飾,快速的將並未上鎖的鋁合金箱子打開了一條窄縫,被張東塞得慢慢的鋁合金箱子頓時冒出來一沓百元大鈔。
「臥槽!」男子直接被嚇了一跳,心臟頓時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尼瑪這一箱子不會都是錢吧,這他媽得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