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暗沉,又有一場風雪欲來。
侍衛們將他們幾人牢牢圍住,個個面色都帶著凶煞,雲逸的低喝根本不起作用。他們沒有絲毫畏懼他的威嚴的意思。
下意識將姜傲芙護在身後,雲逸面色陰沉了下來。
小穎子也學著雲逸的樣子護著水藍,在她耳畔低語道:「別怕,別怕。」
水藍感動的看了他一眼,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姜傲芙偏眸看了一眼雲逸,低語道:「看來,這是一早便為咱們準備的圈套,就等著我們自動送上門。」
雲逸微微頷首,沉默不語,心中卻是閃過了諸多念頭。
難道,是景弟?14r。
他有些不敢想,那個曾經單純可愛的跟在他身後的雲景,竟然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將他們圍困在宮中,又到底有何目的?
其實,他已經隱隱猜到了許多,只是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姜傲芙深吸一口氣,也將心思壓下,任由那些侍衛步步逼近,將他們逼入了一間僻靜幽深的院落。
「匡當」上鎖的聲音響起,姜傲芙的心也跟著咯登一下。
雲逸緊緊的攥著拳,眼神陰鷙,許久後,他咬著牙道:「若這是景弟安排的圈套,那父皇母后會怎麼樣?說著,他轉頭看著姜傲芙。
姜傲芙面色微微一變,輕輕拉住他的手,勸慰道:「你放心,就算他們有異心,卻也不敢動手太快,畢竟這悠悠眾口難以堵住。」
聽聞姜傲芙的話,雲逸的心微微放鬆了幾分,反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入了懷中:「我只是擔心,擔心父皇母后,也擔心你,你如今有身孕,若是」
姜傲芙卻是淡淡一笑,低聲道:「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只是暗地裡摸了摸藏在懷裡的手札,她知道,上面一定有她想知道的答案!
「太子*妃,您是先知啊,你快算算,這一次會不會有危險啊?」小穎子在一旁焦急的低語,他之前四下來瞧了瞧,這屋子簡陋的只能遮擋風雨,待得天黑時候一下雪,他們便會凍死在這裡。
一聽這話,姜傲芙微微垂了眸子,沒有回答。
水藍瞪了小穎子一眼,不滿道:「小穎子,你還不去四下找找有沒有柴火,這雪要是下下來,咱們可都活不了了。」
小穎子也自知失言,當即聽話的去找柴火了。
姜傲芙抬眸看了看雲逸,見他正平靜的看著自己,微微咬唇道:「我」
「不用解釋,我娶你,並不是因為你姜家的先知!你不用給自己那麼重的負擔。」說完,他緊了緊姜傲芙的手,便也同小穎子一同忙活起來。
水藍便進屋裡開始四處找能取暖的東西,可是卻是讓她大失所望,這根本就是一間空屋子,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好在小穎子和雲逸找了些乾柴火,能稍微取暖一陣。
姜傲芙看著那緊閉的院門,那高大的圍牆外不時的傳來盔甲的鏗鏘摩擦聲,她知道,外面現在一定有很多侍衛守著!
觀心啊觀心,這一次,你終於打算動真格的了嗎?
姜傲芙緊緊咬唇,她轉頭看了看雲逸不顧身份四處忙碌的身影,鼻頭一酸,便走到了角落,拿出了那本手札,然後拔下簪子,刺破了右手食指。
翻開手札,她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鮮血抹了上去。
緩緩的,上面浮現了一些血色的小字:一月十四,子時,帝王殯天。宮闈大亂,江山易主。
姜傲芙的心驀地一沉,食指的傷口已經凝了血痂,她又狠狠咬了一口,擠出了血,繼續塗抹。可是卻再沒了任何反應。
這便是這一次的預示嗎?
一月十四,是今天!
姜傲芙心頭咯登一下,面色隱隱發白。
這一次,手札上沒有任何的提示!只告訴了她,今晚,皇上會出事!怎麼辦?她該怎麼做?若是繼續這樣在這裡坐以待斃,那麼,觀心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雲景登基,到時候,她和雲逸的下場
她不敢再繼續想下來,只覺得一股壓迫感襲來,讓她喘不過去。
「傲芙。」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了雲逸的腳步聲。
色暗毫在傲。姜傲芙連忙將手札塞進懷中,轉身看著雲逸。
「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雲逸見她神情有異,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忙上前將她扶住,細細的詢問。159465
姜傲芙搖搖頭不回答,只看著雲逸,猶豫著要不要把剛才手札顯示的內容告訴他。
雲逸這時候發現她的手流血了,急忙用錦帕替她包住,疑惑道:「怎麼會受傷?怎麼這麼不小心?」
姜傲芙微微沉吟,決定還是不要告訴雲逸的好,便解釋道:「沒什麼,一不小心而已。對了,柴火夠嗎?今晚的雪,應是不小。」
雲逸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平靜的眸子裡察覺了幾分焦急,便認真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姜傲芙一怔,連忙擺手道:「沒有,我怎麼會有事瞞著你呢?沒事」
雲逸也沒有追文,只點點頭,拉著她的手進了屋。
這一日,天黑的很快,雲層低低的壓了下來,一陣陣的寒風呼嘯而過,那窗戶被吹的扇來扇去,發出一聲聲悶響。
不多時,雪花紛揚而落,很快便迷濛了視線。
無力點了篝火,四個人團坐在火堆旁取暖。雲逸抱著姜傲芙,用自己的長袍將她裹住,口中溫柔道:「冷嗎?」
姜傲芙凍的鼻尖通紅,她卻是笑著搖頭道:「不冷,很暖和。」
雲逸心疼的將她抱的更緊,雙手挫揉著她冰冷的手。水藍也靠在小穎子的肩頭,兩人緊緊的握著手,面色都不大好看。
姜傲芙看來他們一眼,輕聲道:「等這次平安度過了,你們便成親吧。」
小穎子看了看水藍,重重點了點頭,又道:「這一次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姜傲芙看了看雲逸,衝著他微微一笑,雲逸啞點頭,沉聲道:「對,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這一日,他們粒米未進,又累又餓,聽著屋外的風雪聲,心中不免的都有些淒然。姜傲芙心中一直在算著時辰,眼神也越來越慌亂。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趕在子時前出去,否則,一定會出大亂子!
可是,她要如何離開?
就在她忐忑不安焦急難耐的時候,院門處響起了開鎖的聲音,四人皆是猛的一轉頭,看著那道披著披風的嬌小身影走了進來。
走到無奈,她抬起頭,火光映照著她的臉,看清了她的容貌,四人都不由得一怔。
清婉公主!
清婉有些緊張的關上了門,急急道:「我的時間不多,不能和你們多說。宮裡出事了,我也是費勁心思和力氣才能看你們。觀心唆使三皇子在皇上的茶裡下了毒,而且,還暗地裡偽造了遺詔」
「什麼?」雲逸面色驟變,一臉難以置信。
姜傲芙則是心底一沉,緩緩呼出一口氣,起身走到清婉面前,沉聲道:「你可知皇上現在情況如何?」
清婉搖搖頭道:「我也是無意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帶知道這麼多,如今,太醫對皇上的病症束手無策,皇后也心急如焚,如今日後守著皇上的是三皇子和觀心。」
姜傲芙面色又是一變,她咬著唇思量了片刻,然後忽然對著水藍道:「玉盒,把玉盒拿來。」
水藍怔了怔,連忙取出了玉盒遞給了姜傲芙,姜傲芙又塞給了清婉,認真道:「這裡面的東西,興許可以救皇上一命,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它交給皇上。」
清婉疑惑的看著那玉盒,不解道:「這是什麼?我我要怎麼才能見到皇上?」
姜傲芙眸光微斂,腦子裡忽然轉出了一個計劃,沉聲道:「你只管去,我會想辦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要把握住機會。」
清婉顯得緊張又害怕,看著那玉盒一時間有些躊躇起來。
「可是我我怕」清婉猶豫了。
姜傲芙用力抓著她的手,一字一頓道:「皇上若是出了事,接下來便是我與太子,待得觀心將我們一一除去,你認為下一個人會是誰?」
清婉面色一白,深深看了姜傲芙一眼,而後用力點點頭,握著那玉盒道:「好,我一定盡力。」
「時間不多,子時之前,我們必須成功,否則一切晚了。」姜傲芙重重低語,眼中滿是焦急。
清婉二話不說,再次蓋上了面容,急匆匆的出了院門。
聽得外間重新落了鎖,姜傲芙轉身看著正定定看著自己的雲逸,緩緩道:「成敗,在此一舉!子時之前,若是不能救了皇上,我們」
雲逸知道姜傲芙定然知道些什麼,他也知道那玉盒中的東西是什麼,當即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認真道:「好,我們拼一次。」
姜傲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水藍道:「那只毒蠍子呢?現在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水藍白著臉將裝毒蠍子的籠子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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