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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夢靨 文 / 桃酌

    找了懂藥理的師父查看過,只是普通的蛇,簡單的敷藥包紮後。大太太就帶著人回府,碰到這種情況,說好的齋菜也沒有興致吃了。

    只是看二太太的心情,想來事情進展的很是順利。

    清歡收回視線,扶著五姑娘上馬車。

    一路上四姑娘臉上帶著誰都看出來的愧疚,清歡低著頭不語。

    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吃過藥後的五姑娘在顛簸中昏昏欲睡。

    一到顏府,大太太安排了下人抬著五姑娘回去,自己則匆匆帶著二姑娘趕往榮壽堂。

    清歡讓雪珠留在五姑娘處照看。

    「五姐姐這樣,我總是不放心。你留著,若是有消息,讓人過去喊我一聲。」

    之前不覺得從正房到自己的小院遠,反而覺得這一段距離甚好。只是今天的清歡實在有些疲累,才剛剛到了院裡。

    清歡就倒了下來。

    柳姨娘大驚,向送清歡回來的下人打聽後,才知道了在寶華寺裡發生的事情。

    一面慶幸清歡走在後面,一面擔心五姑娘的事情會連累到姑娘。

    榮壽堂理正在說話的老太太和大太太接到清歡暈倒的消息,均是楞了楞。得知只是疲累加上心思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也就不提了,只讓人好好照顧清歡。

    雪珠接到消息想要回去,只是想到清歡給自己的任務,思考了一會兒,還是留了下來。

    半夜的時候,下起了瓢潑大雨。

    躺在床上的清歡,開始說起胡話了。

    「姐姐,我見到他了……」

    柳姨娘換了新的綿帕,冰涼涼的蓋在清歡的額頭上。

    「柳姨娘,姑娘她又做惡夢了嘛。」零露才換了銅盆裡的清水,這回正端著小杌坐在床前。

    高燒的那幾天,清歡雖然極力忍著了,但偶爾還是說了胡話出來。

    「大夫的意思是,姑娘是因為受驚了加上心思過重的緣故才病倒的。」

    柳姨娘看著躺在床上的清歡,覺得心酸。

    在餘杭的時候,上面有老爺太太疼寵,大姑娘又是個愛護弟妹的。姑娘什麼時候受過委屈,心思過重,一個姑娘家能有什麼心思。突然來了顏府連一個二房的庶女,姑娘都要小心翼翼對待。

    在柳姨娘看來,清歡應該就是跟著五姑娘一起走反而只有五姑娘被蛇咬傷而憂慮過度,怕府裡人講閒話。

    蔓草小心的端著藥進來,據大夫說是安神作用的。

    只是清歡嘴唇緊閉,這藥怎麼也喂不進去。

    這也不是個辦法,柳姨娘一狠心扶起清歡抱在懷裡,一隻手用了力氣扳開下巴,一隻手端著藥灌了進去。

    藥湯大半碗灑在清歡身上,蔓草和零露一個忙著去箱籠裡面拿新的衣衫,一個則是去抱了新的被褥。

    待安置好後,清歡依然沒有清醒,只是緊皺的眉頭鬆散開來些。

    柳姨娘呼了口氣,讓蔓草和零露去外間一人守半夜。

    自己則是披了衣服坐在床邊,時刻注意清歡的情況。

    清歡的夢裡又出現了小小的自己,那是前世的自己。

    小清歡迷茫的看著人群晃動,屋子裡到處掛著白布。

    有人在哭泣。

    小清歡邁著腿跑過去,看見跪坐在地上的人哭得有氣無力。

    小清歡不解,姐姐怎麼哭了。

    小清歡喊著姐姐,那跪坐的少女一直沒有回應。小清歡伸出手,卻是無聲地穿過那素縞少女的身子。

    一日,兩日,三日………

    慢慢地,小清歡想起自己是死了。

    和姐姐去給父母一週年忌日的時候,馬車翻到了河裡。

    只是清歡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在這裡。

    自己在的話,為什麼又看不到父親和母親呢。

    伴隨著不解,清歡緊隨在姐姐雅歡身邊。

    剛開始是不願意離去,想要看著姐姐。

    後來清歡發現自己再也離不開姐姐的身邊了,只能在姐姐周圍活動,再遠些卻是有一道看不見的障壁堵在那裡。

    時間過去了些。

    雅歡慢慢地開始走出悲痛,身邊時刻帶著一個小男孩。小清歡知道那是自己的弟弟,顏珺。

    等珺兒四歲的時候,顏府派了人來接雅歡姐弟二人回京都。

    那個時候,雅歡剛守完父母三年的孝期。

    想起京都裡那個人寄到的書信,雅歡紅了臉。只是看著稚嫩的幼弟,雅歡收拾好箱籠帶著柳姨娘珺兒回到京都。

    清歡看過那些書信,守孝的三年中雅歡很少有笑容,只有在面對珺兒和收到書信的時候才快樂。

    清歡不解,珺兒她明白,那書信是什麼原因。

    後來聽到柳姨娘和姐姐的對話,得知了姐姐的婚事,顏太老爺在世時同汝陽伯府定下的顏府大姑娘和現在的世子何季同的婚事。

    清歡一路跟著姐姐和弟弟回府。

    剛回府的姐姐小心翼翼地,卻還是免不了聽到下人的閒言閒語。

    寄人籬下四個字,就日日夜夜壓迫著雅歡的神經。

    清歡看著姐姐夜夜驚醒,哭泣,白日的時候又小心翼翼地陪著顏老太太說笑逗趣。到了京都,清歡很少看到弟弟珺兒。

    只有偶爾跟著姐姐去請安的時候,才能再榮壽堂看到。

    姐姐及笄那年,大紅的顏色鋪滿了居住的小院。

    那也是第一次看到那個讓姐姐笑得那麼甜蜜的人。

    清歡跟著花轎飄蕩到汝陽伯府,看到頭幾個月姐姐那般幸福,只是每次再接到顏府的書信的時候,臉上閃過意思悔意和悲痛。

    白日的時候姐姐仰著透露,全身高貴的作為汝陽伯世子夫人接待來訪客人,入夜了,那叫姐夫的人慢慢的消失在院子裡。

    無數個夜晚,清歡看到姐姐以淚洗面,握著拳頭卻是無能為力。

    無力到眼睜睜地看著姐姐消瘦下去,臉色淒黃,瘦骨嶙峋。

    那人再出現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女人。

    清歡記得她,聽到姐姐喊過她二妹妹。

    那女人仰著高傲的透露,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姐姐。

    然後開始述說她和那男人的故事,說了他們的一見鍾情,說了他們的風花雪月。

    那男人始終一言不發地站在旁邊,忽視姐姐那微帶祈求悲傷的目光。

    離開前那女人俯到姐姐耳邊給了姐姐一個更大的打擊。

    姐姐曾經一直以為對她很是疼愛的婆婆也是最厭惡他的人,而姐姐身上的病是被下了藥,還是那婆婆親自動手。

    「要怪就怪你為什麼不死在那年的河裡。」

    姐姐是睜著一雙眼睛,帶著滿滿地不甘地走了的。

    從頭到尾,珺兒沒有出現過。

    許是忘了有這麼一個姐姐。

    清歡也迷糊了,漸漸地也沒有意識了。

    再醒來的時候,卻是到了自己死前的那個河底。

    原以為不會在有感覺的,卻是被河水窒息了呼吸。

    水草越纏越緊,清歡忍不住扭動起身子。但是小小的身子怎麼也掙扎不開。

    清歡睜著眼睛,努力看著四周,若是在看一面姐姐該多好。

    身後有人靠近,清歡感覺腳踝處有人在幫忙扯著水草。

    清歡想低頭,但是頭暈暈得。

    腳上的束縛消失了,有人推著自己往上游。

    「姐姐。」清歡嘶聲喊道。

    聽到動靜的柳姨娘,騰地站起身,衝到清歡身邊。

    「姑娘,姑娘醒醒。」

    守夜的蔓草端著燈燭進來。

    清歡濕汗淋淋地撲到柳姨娘的懷裡。

    「姑娘,不怕。只是夢靨住了。不怕,不怕。」柳姨娘輕聲哄道。

    蔓草倒了茶水,清歡小口小口地喝完。

    「姨娘,姐姐為什麼要推著我上來。」清歡無助地問道。

    柳姨娘微怔,這幾年姑娘就像忘了那件事情一樣,一直沒有提起墜河的事情,原以為是不會問了。

    柳姨娘記得那天去上香,自己帶了少爺坐在第二輛馬車上。大姑娘和姑娘則坐在第一輛馬車上,路過河道的時候,馬車突然墜到河裡。

    等救上來的時候,大姑娘已經沒了氣息。

    聽下水的人說,當時的大姑娘死死托著姑娘的身子,姑娘才能偶爾露出水面沒有被悶住呼吸。

    「姑娘,大姑娘是你的姐姐。大姑娘從小疼愛你,哪裡捨得不救你。」柳姨娘低聲說著從前的事情。「老爺和太太走了之後,大姑娘身邊只有姑娘和小少爺兩個人……。」

    清歡靠在柳姨娘懷裡發楞。

    她一直不瞭解是什麼改變了,才變成自己替代姐姐活下去。

    自己死的時候最捨不得的是姐姐和珺兒。

    那麼…。清歡覺得自己應該是明白了點什麼。

    珺兒。

    清歡的病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睡一夜起來之後,人已經恢復精神呢。

    雪珠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五妹妹身子無礙的消息。

    同時說了二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了。

    早上天濛濛亮的時候,二姑娘同汝陽伯府世子的婚事就傳遍了整個顏府。

    柳姨娘餵著粥的勺子摔倒地上。

    雪珠奇怪地看了一眼柳姨娘。

    柳姨娘慌亂地說道:「都怪我,剛才晃了神,沒拿穩勺子。」

    清歡看了一眼,說道:「姨娘,你昨晚陪了我一夜。現在雪珠回來了,你下去休息吧。養好精神再說。」

    雪珠看見柳姨娘眼下的烏青,默默地接過她手中的瓷碗,又重新換了乾淨的勺子。

    清歡看著柳姨娘離去的背影,耳邊想著雪珠的聲音。

    「五姑娘說要來看姑娘,我想著五姑娘傷了腳,來回不方便,幫著姑娘勸回去了。不過四姑娘可能要來,姑娘要不要沐浴換身衣衫。」

    見清歡沒有說話,雪珠又接著說道:「二姑娘婚事定下來,姑娘就要開始準備添妝,我打聽過了,老太太的意思是明年年初的事情。時間急了些,姑娘也要早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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