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原來開報社這麼賺啊?懷彥,不如我們考慮考慮也辦一家,如何?」季雲濤咧著唇,笑得開心之極,他厚顏無恥地從無香手裡搶了十幾張塞到懷裡:「見者有份,不拿白不拿!」
當下兵分四路,季家兄弟和無香分頭前去採購藥品。懶
我們一行人,推著藥車,在平山關口以藥物炙烤煙熏之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踏入了平山關內,向渲州城進發。
一路之上,別說人蓄全無,便是鳥雀都不見蹤跡。猶如進入了幽深森冷的冥界。
走了約莫大半個時辰,已隱隱聞到哭聲震天,大伙精神一振,急急加快腳步,不久官府的第二道關卡已赫然入目。
遠遠的,已看到約有數十個衣衫襤褸的百姓,圍攻關卡。
群情激憤,年青力壯的手執鐵鍬、鐵鏟、鐵鋤頭與官兵爭執械鬥,年老體衰及婦孺則哀啼悲泣,與官兵理論,正欲衝破關卡,逃向外界。
無奈,官府人多勢眾,且兵精將勇,又受過良好訓練,區區幾十個普通百姓,又如之奈何?
不過片刻之間,已有數人血濺當場。
「大膽!」不等懷彥發話,無塵與無名已雙雙打馬狂衝而上,厲聲高喝:「昭王爺奉旨巡視渲、泰兩州疫情,現已蒞臨渲州!大家還不快快迎接王駕?」
此時此刻,王爺的身份還真是靈驗無比。蟲
那打得正興起的一群人,聞言齊齊住手扭頭觀望。眼見懷彥端坐馬上,臉色凝重,不怒而威,扔了兵器,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一時鴉雀無聲。
「你們誰是主事的?」懷彥抿著唇,冷冷地掃視了地上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站出來說話。」
「卑職蕭吉,見過昭王爺。」人群裡有一個年約四十的武官模樣的男子抬頭,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
「嗯,」懷彥輕哼一聲,居高臨下斜睨著他,冷冷地問:「你是何人手下,什麼職位?」
「回王爺的話,卑職忝為曹將軍手下參軍。」蕭吉低眉順目,躬身作答,態度雖然卑微,言詞之間倒似頗為自負。
「因何與人械鬥?」
「回王爺的話,此處全系刁民,意圖闖關,在此聚眾鬧事。」蕭吉抬頭,手指眾人,得意洋洋地道:「不過,王爺只管放心,卑職奉命鎮守此地,自然是連一隻蒼蠅也不能讓它飛出關卡,絕不會令瘟疫蔓延到別的州府。」
「冤枉啊!」眾百姓面露驚恐,齊聲喊冤。
「住嘴!王爺何等身份,豈是你等……」蕭吉張口厲聲喝止。
「城中現在是何狀況?」君懷彥抬手,打斷蕭吉的話。
「回王爺,城中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現正在向良好方向發展。」蕭吉點頭哈腰,堆起滿臉的笑容:「王爺只管放寬心,將藥材交給卑職代為送入城中,至此回轉京城向皇上稟報。也免得穢氣污染了王爺貴體。」
說完這一番話,也不等君懷彥表態,朝身後一揮手,指令眾官兵上前,便欲接管我們帶來的藥材。
「慢著!」君懷彥冷冷地笑,不理蕭吉,隨手指了人群裡一老者,溫和地道:「老丈,城中疫情到底如何?不妨請你說說看?」
「回王爺,卑職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詞,不信,請王爺進城一看便知。」蕭吉朝老者微一瞪眼,掉轉頭來對著君懷彥露出挑釁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吃定了君懷彥不敢進城。
「是嗎?」君懷彥冷笑,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慢慢卻清晰地道:「本王正有此意。」
「啊?是,是!王爺真是愛民如子啊!」蕭吉被君懷彥瞧得冷汗直流,神色瞬間慌亂了起來。
「王爺!我們冤枉啊!請王爺為我們做主啊!」那老丈見狀大喜,老淚縱橫地跪倒在地上,把頭磕得怦怦響。
「老丈,請起來說話。」無塵上前,輕輕托起老人。
「請王爺明鑒,小老兒姓喬,祖輩居於渲州。實在是因城中疫情一日重於一日,官府卻只知斂財。導至物價飛漲,藥材奇缺,且看病費用高昂,我等百姓根本無力承擔。短短十日,渲州已是十室九空,家家帶喪,戶戶掛幡,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
「可憐小老兒一家九口,十日之中連歿七口,只剩下老兒和這唯一的一條根苗,為免絕後,迫於無奈,這才背井離鄉,另謀生路。可官府卻封鎖道路,恃械堵殺,這不是要斷我們的活路嗎?」老者抱著懷中不足三歲幼童,捶胸頓足,說到傷心處更是涕淚交流……
「蕭參軍,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屬實啊?」君懷彥不露聲色,冷冷地睨著蕭吉,淡淡地詢問。
「請王爺明鑒,喬老兒所言如有半句虛詞,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斷子絕孫,死無葬身之地!」
「殺了他!」
「對!殺了他!」一時之間,眾人聽得氣憤填膺,頓時群情激憤,齊聲怒吼。無塵更是捋袖擄拳,作勢要上前把蕭吉大卸八塊。
蕭吉嚇得面色如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對著自己便左右開弓扇起了耳光:「卑職,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王爺恕罪!」
「蕭參軍,你可知罪?」
「小,小,小的不該知情不報,欺瞞王爺……啊!王爺饒命啊!」蕭吉抖著雙膝,牙齒咯咯作響,眼見無塵走近,身子一軟,竟癱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噓聲一片。
「無塵!」
「屬下在。」
「把蕭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於渲州府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