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南宮澈忍笑,輕瞪了我一眼,轉頭朝纏在一起,鬥得難分難捨的兩人沉聲低喝。
「這人分明就是刺客,你怎可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方越頭也不回,一柄寶劍舞得密不透風,如水銀匝地,節節進逼:「稍等片刻,我就可把他擒下。」懶
「哈,正要領教!」江子楓朗聲長笑,嘴裡說著,腳下毫不停頓,沾地即走,恍如飛絮游絲,飄忽不定。
南宮澈抿唇,忽地抓住我的衣襟,把我輕輕向後一甩。
我吃了一驚,「啊」地一聲驚叫,身子一輕,空中翻了個斤斗,卻穩穩在落在了地上——原來他用的是巧勁!
「無恥!」江子楓卻不知究裡,暗夜裡又瞧不真切,只當我被他一掌劈飛,竟不顧自身危險,飛身來救。
「既然他是永寧的朋友,便也是我南宮澈的朋友。」
「不行,他夜闖宮營,行蹤詭秘,身份可疑,豈能容他長驅而入?」方越冷冷地瞥了南宮澈一眼,傲然道:「就算你是王爺,也不可枉顧眾人的意願,單聽一面之詞,私相授受。」
呵!他話中有話,擺明了在用他王爺的身份壓人呢!那意思分明是說:你那王爺是我讓你當的,別太過份了!我一氣,挑眉衝他一瞪:「你是什麼人,王爺說的話都敢不聽?」
「永寧,別亂說話。」南宮澈低聲喝止了我,轉過頭冷靜地看著他:「那依你之見,此事要如何處理?」蟲
「至少,也得先查明他的動機。」方越見南宮澈肯尊重他的意見,放緩了語氣,瞟了我一眼道:「不如先請江公子到偏帳小坐片刻,待我派人查查他是否另有同黨?」
「既如此,那就委屈江少俠了。」
一行三人進到南宮澈的帳中,摒退了侍衛,我氣呼呼地與方越互相瞪著雙方,寬敞的大帳裡,氣氛變得詭異莫名。
奇怪,明明同樣的一具身體,怎麼換了個人住進去,就那麼討人厭呢?
「說吧,為何深夜於密林中私會?」方越陰沉著臉,目光冷冷地在我身上來回掃視:「莫非大周和親是假,刺探軍情是真?」
「別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卻可以保證,永寧是絕不會出賣我的。」南宮澈輕咳了一聲,淡淡地瞥了方越一眼,肯定地代我回答。
「哈!只不過幾天的時間,你倒與她心心相印了?」方越雙手抱胸,叉開了雙腿站立在帳中,鐵青了臉,對我怒目而視:「你倒底使了什麼妖術,迷惑了他的心智?」
真想給他一面鏡子照一下——他那個樣子,比我更不像女人,活脫脫一個流氓。
嘖嘖,她要是換不回來,那可真的慘了——有誰敢娶她做老婆?
只不過,我估計,她也壓根沒想過嫁人吧?
正胡思亂想呢,南宮澈低聲一歎,已緩緩地對方越說了實話:「實不相瞞,永寧其實不是大周的公主,她是我失散已久的親妹子,方萌。」
「嗄?」方越一怔,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
真不好玩,姐幹嘛這麼快跟他說實話?
「是啊,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害你們了,晉王大人!」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她是你妹妹,你怎麼不早說?」方越眨了眨眼,意識到我們不是在說笑,冷硬的神情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你給我機會了嗎?」
「可是,你們一點也不像。」方越好奇地來回端詳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蛋,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悄然地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信不信隨你,我們不但是姐妹,而且還是雙胞胎。」我懶懶地歪到姐姐辦公的那張大椅上,邪邪地望著她笑:「你的左胸上長了一塊心形的紅痣,你不會說沒看見過吧?」
「你……」方越漲紅了臉,瞪了我一眼:「你怎麼一點女孩的樣子都沒有,什麼話都敢說?」
「嘁,你比我更不像女人好不好?」我哧之以鼻,巴住南宮澈的手臂撒嬌:「姐,你說是不是?」
忽然想到,這具身體其實是他的,我巴著姐撒嬌,豈不是便宜了這個傢伙?
心中打了一個突,那纏在姐姐手臂上的手,訕訕地放了下來。
呃,這靈魂交換,還真不是一個有趣的事情。
「哼!我堂堂男子,豈可學女子嬌柔造做那一套?」方越冷聲一哼,神情傲慢狷狂。
這個表情若是放在南宮澈本尊身上,也許會男子氣培增,可套在方越的臉上,卻怎麼看,怎麼彆扭。
看來,他雖然接受了姐姐的身體,卻完全沒打算接受成為女人的事實。一直活在還是一個王爺的幻境裡面,不肯出來。
「好了,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讓江子楓與萌萌一敘別後之情了?」南宮澈保持中立,聰明地不作評論,冷靜地把話題導入正題。
「就算她不會對我們不利,難保那個姓江的不是別有用心。」看得出來,方越話說得雖然不中聽,但態度分明已緩和了下來:「這樣吧,讓他們倆個聊聊可以。但是要嚴加看管,不得任意走動。」
瞧他那什麼態度,好像讓我們談談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一般!我一氣,火就上來了:「喂!你不要……」
「那就這樣吧,」南宮澈皺了皺眉,衝我輕輕搖了搖頭,把我推出了他的帳營:「萌萌,你先出去。」
站在帳外,被冷風吹了一下,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是啊,我對「方越」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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