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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二十章 君可知否 文 / 鍾源

    一覺睡到黎明時分。

    這一夜美極了,郭子豪側身從後面摟著藍妮,暖洋洋舒服。

    做了個美夢,夢見在海底潛水。海水清澈,碧藍若翠,游曳各種熱帶魚,一群群,若天邊流動的彩霞。

    美麗的魚兒不懼怕人,從四面八方擠過來,磨蹭他,親吻面孔和胸膛,鑽到下面張嘴吃食,癢麻麻的,黏滑,讓他生出脹鼓鼓的便意。

    醒過來,郭子豪感覺尿急,回味夢境不禁好笑。

    被子蓋了半邊,藍妮在身旁,健康的肌膚泛著誘人光澤。

    郭子豪沒吵醒她,悄悄離開房間,到酒店露天泳池,暢遊半個多小時。

    天光大亮,朝霞飛紅,倒映池水一汪灩色。

    上岸穿衣。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查看。心頭頓生失落。

    柔柔一晚沒有給他來電,也沒回短信。

    也許她真生氣了。想起離別前,柔柔恨聲說,永遠不想再見他,除非他來求她。

    郭子豪悶悶不樂:「這不是求你見面了啊,電話也不回,該死的小妖精。」

    忽然,手機一響,收到條短信。

    卻是夏可兒發來的。

    這麼早,幹嘛?郭子豪好奇打開看。

    短信寫著:風吹簾紗彷徨,燈影孤綽,空枕在側,一夜亂夢,君可知否?

    郭子豪啞然失笑。

    什麼玩意?這破詩半文半白,意思不就是:「奴家好寂寞,卻不見哥來安慰,好恨。」

    隔空都能感受到夏可兒醋海翻騰,強烈的怨念。

    郭子豪大為得意,隨手發了條短信:「睡覺前注意關閉門窗,防火防盜、防君子。」

    很快,夏可兒回信過來:「早安。」

    簡短的兩個字,打了個微笑符號,她似乎不介意郭子豪的胡鬧調侃。

    郭子豪回信:「想我了?」正要推送出去,感覺不妥又刪了,改發:「美好的一天,快點起床尿尿了。」

    這個生猛,夏可兒卻沒生氣,回一句:「人家早尿過了,在吃早餐,吃著、吃著,忽然想,你在幹嘛?」

    郭子豪心裡蕩漾。

    正要回短信,手機卻沒電自動關機。該死,昨晚居然忘記充電。

    不過沒關係。醉蝦在餐盤裡蹦噠,照這個事態發展,自信能在一兩天內吃定她……該怎麼出手?郭子豪大嚼美食,想著各種歪主意。

    他不覺嘿嘿發笑。酒店餐廳侍應生奇怪地望過來。

    「再來一份牛排……」他信心滿滿,揮手叫餐。

    回到車行上班。藍妮下車,提了新買的衣物喜滋滋地找舒菲顯擺。

    不見夏可兒的人影,以往這靚女通常來得很早,開工前要對售車女郎訓話。

    沈雲澤揉著浮腫的眼睛,打哈欠說:「早啊!老大。」

    郭子豪問:「昨晚喝高了?」

    沈雲澤苦笑搖頭:「頭疼如五雷轟頂啊……『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這個話,是我回家把頭杵在馬桶,高舉雙手發誓說的。」

    郭子豪笑問:「昨晚戰果如何,阿斌呢?難道跟那富婆去宵夜?」

    沈雲澤點頭,低聲說:「噓!保密。他叮囑我跟舒菲撒謊,說醉死了,昨晚睡在我家。」

    郭子豪問:「富婆中看麼?」

    沈雲澤說:「如果減去三分之二的噸位還不錯。那個胖,那個驚人的排水量,好像超級海綿寶寶。」

    郭子豪嘖嘖讚歎。難與想像,衝鋒號吹響,吳斌卻迷失在茫茫大山,忙活一夜,找不到敵人藏身地道。

    快到中午,吳斌這才姍姍來遲。

    賊笑著,紅光滿面。

    面對郭子豪的追問,他笑而不答,最後被問急了才說:「你懂個屁。男女之間最高境界是神交……」

    他擼起袖子,手腕上戴著一塊珵亮的手錶,「007尊屬,歐米茄,值了。」

    過了午後,夏可兒依然沒到車行。

    郭子豪隱覺不對勁,有些不安。手機充電開啟後,也沒再接到夏可兒的短信,不知她出了什麼狀況?

    他正猶豫著,是否給夏可兒撥了個電話,卻見夏琴來到車行。

    夏琴行色匆匆,召了郭子豪進辦公室。()

    沉吟片刻,她說:「從今天起,可兒不能來車行了,在家溫書過托福。」

    郭子豪驚詫,她們很快要移民了,車行怎麼辦?他問:「夏總計劃要出國?」

    「是的,去新西蘭。」

    夏琴歎氣說:「生意難做,以前我一個人支撐著不容易,想轉讓車行移民。現在手續差不多辦妥,想不到,你來不久就把生意做活,多謝。」

    郭子豪有些心神不屬:「應該的。」

    夏琴看出他的擔憂,忽然問:「你願意接受車行嗎?我可以給你個低價。如果資金不夠,委託經營也行。」

    郭子豪吃了一驚。

    夏琴說:「也不忙答覆,畢竟是大事,你考慮好……」她怔怔發愣,忽然有所感觸說:「可兒性子刁蠻,我疼她,她卻總不聽我的話。」

    郭子豪猜測問:「她不想移民?」

    夏琴點頭無奈說:「我給她介紹了個醫藥博士,可以一塊去新西蘭定居,但她嫌那人古板無趣……」苦笑一下,接著說:「可兒天性貪玩,喜歡跟富豪公子來往,還說為了售車應酬交際。唉!我就怕她吃虧。」

    想不到,夏琴居然會跟他談心訴苦。

    郭子豪生出幾分同情。

    夏琴風韻猶存,穿一套合體及膝的裙裝,雅致清麗。可想而知,她獨自生活,將女兒帶大也不容易。

    雖然相處不長,郭子豪卻覺得夏琴給他一種親切感,願為她賣力做事,分擔壓力。

    頭腦一熱,他脫口說:「夏總,我願意入股車行,多少份額都行。」

    既然消費了銀行卡上的錢,不如正兒八經做點投資。他入行熟悉後,覺得售車盈利能力不小,大有潛力可發揮。

    郭子豪熱心說:「建議夏總也別全部脫手股份,我們先試著合作。」

    夏琴不料郭子豪這麼快就決定答應,欣喜而笑,連連點頭。

    隨後,她和郭子豪詳細商量,做了份股份轉讓協議,將百分之八十的股權轉給他,出價不高。

    簽字辦手續,兩人隨即到銀行轉款成交。

    世事難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夏琴召來車行的全部人,宣佈股權變更的情況。「子豪,恭喜!你是大老闆了,今後好好發展。」夏琴優雅地跟郭子豪握手祝福,再次匆匆離開。

    「哇……」

    車行女郎皆是瞪大妙目,驚呼望過來。藍妮捂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吳斌的下巴抖動,啪地耷拉下來。

    郭子豪收拾物品,移到夏琴的總經理辦公室。

    在寬大的老闆桌後坐下,他喜不自禁,靠著高背皮椅轉了一個圈。

    辦公室寬大明亮,窗台上盆花香氣怡人,房間飾品帶著女性清雅氣息。

    牆上掛著幾幅繪畫作品,色彩線條雅致,不像市面上流俗的工匠裝飾畫。郭子豪以前來夏琴辦公室沒多留心,這下可以欣賞一番。

    他不懂繪畫,但也感覺到繪畫者的意境深遠,筆力不凡。

    大面積的藍色,筆觸抽像靈動,恍若夢幻。

    一幅女子速寫畫作是夏琴的肖像,寥寥數筆十分傳神,明眸巧笑,讓人迷醉。可想這美少婦年輕時風韻動人,姿色還在夏可兒之上。

    心情大暢。

    郭子豪在辦公室踱步,平復激動心情後,將沈雲澤和吳斌召進來。

    吳斌急吼吼問:「你小子哪來入股的錢?太他媽保密,事先不吱個屁聲,真夠哥們,哼!」

    誰能想到,一個月前,他還需要吳斌扶貧救濟。

    沈雲澤亦不滿地嘀咕:「也太裝樣了。」

    郭子豪在茶盤前落座,為他們泡一壺好茶。「別急,別急,容我慢慢道來。」

    吳斌氣哼哼:「老實交代,我等不及了。」

    郭子豪撓頭說:「我跟一個火辣美女同居,只神交,沒發生關係。」他一本正經,掏出銀行卡,「事後,她給我了這個,零花錢,兩百萬。」

    吳斌和沈雲澤聽得如雲霧裡,驚得茶杯脫手。

    「母牛騎摩托,牛逼轟轟響。鬼才信你。」

    吳斌摸著腕上的歐米茄名表,悻悻說:「難道中了彩票頭獎?」

    郭子豪聳肩一笑說:「千真萬確。」

    隨即,他將跟蹤謝媛,潛入魏千山的私人俱樂部,被囚禁,脫困救出海伯,柔柔陪伴療傷……等事件經過講述一番。

    吳斌和沈雲澤聽得震驚之極,眼珠快彈出來,連連咂嘴驚歎。

    往事如黑夜,已悄然過去。再回憶被凌辱毆打、命懸一線的經歷,恍若隔世。

    郭子豪欣慰望著兩個好弟兄,微笑說:「機緣巧合,我的命運改變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我想用這筆錢啟動,讓我們一起經營車行,為事業奮鬥,如何?」

    他要將經營車行的獲利,由三人同甘共享。

    吳斌激動不已:「好傢伙,不枉我看好你。哎……現在有個鐵哥們太難得,今後靠你了。我們喝酒吃肉泡妞,共創未來。」

    郭子豪大笑:「說得好,共創未來。」他伸出手掌。

    「啪!」

    三個人擊掌。

    吳斌興奮搓手:「我們來結拜個兄弟?按年齡算,我大你六個月,是大哥……」手指沈雲澤,「他是小弟。」

    沈雲澤大搖其頭:「做你的小弟太可怕了,工作環境陰暗惡劣,累到吐。」

    郭子豪和吳斌哈哈大笑。

    這時,前台接待小姐敲門進辦公室說:「郭……郭總。」她笑了笑,還有些不太習慣這個稱呼。

    郭子豪問:「什麼事?」

    她說:「有位美女來找你,在樓下大廳。」

    郭子豪一怔:「誰啊?」

    接待小姐說:「她不肯報名字。」表情露出神秘古怪,接著又補充說:「她很漂亮呢!」

    郭子豪疑惑,走到辦公室外走廊,往下一掃,見大廳亭亭玉立一位與眾不同的美女。

    風華綽約,背影絕麗。

    女人背對而立,看不清她的顏容。

    穿一條露背亮色絲裙,長髮攏垂在後,背肌明艷,跟烏黑秀髮形成強烈反差,竟比一襲華裙還搶眼。

    蝴蝶骨曲線玲瓏,讓人炫目。

    大廳售車女郎竊竊私語,驚訝偷望著她,人人露出被震懾的表情。

    吳斌和沈雲澤跟隨出來,猛地見到。吳斌發出一聲驚呼:「她誰啊?」

    郭子豪搖搖頭,疑惑更甚。

    他從沒見過這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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