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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退讓 文 / 築夢者

    昭平公主冷哼一聲,道:「她如果不是那樣*男人,你以為她嫁得出去?沒有母親的公主連宮女都不如。」

    「還是皇姐真知灼見,皇妹受教了。」昭歆公主忙附和道。不過她仍細心的觀察了一下昭平公主那含怒的俏臉,猜測道:「依皇妹看,皇姐倒是與司徒宰相的兒子極為般配,只可惜他的出身有點低。」

    昭平公主回頭冷冷的盯著昭歆公主看,道:「出身的問題有那麼重要嗎?那他日皇妹要許什麼樣的人家為妥?」昭歆公主一聽這皇姐語帶嘲諷,即知自己剛剛的猜測踩了她的尾巴,忙道:「都是皇妹糊塗了,不過司徒承旨如果娶了昭陽也未見得能改了自己的出身,除非娶了皇姐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從庶出變為嫡出。」

    昭平公主想著她那句除非娶了皇姐這樣身份的人,才能從庶出變為嫡出,如果她可以改變司徒風揚的出身問題,這司徒風揚會喜歡她嗎?現在她越來越肯定自己喜歡他,喜歡到不顧一切想要嫁給他,就因他出身不高,至今她都還未敢向母妃提及,就怕母妃斥責她。

    「我們也過去。」昭平公主邊說邊往皇甫子衿與司徒風揚的方位走去,昭歆公主緊跟以她身後,這昭平皇姐真是傲慢得可以,她以心裡腹誹著前方走著的身影。

    「你們真是好興致啊。」昭平公主傲慢道。

    司徒風揚趕緊起身行禮道:「見過兩位公主。」

    「昭平皇妹與昭歆皇妹的興致也不錯嘛,都一塊兒遊園,要不坐下聊一會兒?司徒承旨剛剛還在講著笑話呢。」皇甫子衿笑著邀請道。

    昭平公主看了看司徒風揚那面對她如平日般的表情,心裡就一惱,怎麼對那下等人就一副笑臉,對上她就是一副溫和的表情,惱歸惱,但仍是坐了下來道:「司徒承旨說了什麼笑話?本宮也想聽聽。」昭歆公主也趕緊坐下。

    司徒風揚也坐下道:「臣其實不大會說笑話,都是昭陽公主給面子,不讓臣太過難堪。」

    「這麼說本宮聽不得了?」昭平公主不大友善的道。他越是差別待遇,她就越氣憤,憑她的出身難道還差過那下等人,笑話!

    「昭平皇妹快歇歇氣,喝碗酸梅湯,司徒承旨也是謙遜而已。」皇甫子衿親遞上一碗酸梅湯給昭平公主。

    「你不知道昭平皇姐不愛喝酸梅湯嗎?」昭歆公主挑釁的看了一眼皇甫子衿,這人也想學她那樣討好昭平公主,但也不去打聽清楚了再來?

    「這樣啊,看來是皇姐失誤了,不知昭平皇妹的喜愛。」皇甫子衿意欲放下碗。司徒風揚卻說道:「夏日裡喝一碗酸梅湯確能消暑,公主可以嘗試一下?」

    昭平公主望了司徒風揚一眼,伸手搶過皇甫子衿手中的湯:「既然司徒承旨說不錯,本宮姑且一試。」喝了一口,眉頭有點皺。只有昭歆公主臉色有點紅,但看到眾人沒有看向她,她也就逐漸放鬆了。

    樹蔭下的四人遠看畫面很美好,可是內裡去暗藏火藥味。

    司徒風揚前腳剛離開,昭平公主也站起借口有事也跟著走了,惟有昭歆公主本yu跟上,卻見昭平公主冷冷的一瞥向她,她惟有在原地不得動彈。反倒是皇甫子衿上前道:「我那兒近日得了一些不錯的繡樣,不知昭歆皇妹願不願意去看看?」

    昭歆公主原本正尷尬著,一聽這話忙道:「那皇妹就打撓了。」她又不是蠢人,自是趕緊按別人給她的台階下,雖說不大喜歡眼前人,可是今日卻比平日裡看得順眼些。

    皇甫子衿挽著昭歆公主往明宸宮去,不過卻不經意的回頭看著昭平公主追在司徒風揚身後,嘴角帶了抹笑意,看來司徒風揚要釣的魚就快上鉤了。

    「司徒風揚,你站住。」昭平公主喊著前面的人。

    司徒風揚一聽到身後的聲音,即回頭,卻見昭平公主一張神似榮貴妃的嫵媚的臉孔正嫣紅著,看來追著他已走了很長一段路,「公主喚住臣有何事?」

    昭平公主把身邊的侍女早趕光了,看了看周圍沒有旁人,忙道:「我問你,你真的喜歡昭陽嗎?」

    司徒風揚皺了皺眉:「臣不能壞了昭陽公主的閨譽,」隨後看了看她又冷然的道:「再說這又不關公主的事,公主管得似乎過寬了。」

    「你!」昭平公主氣結,生平還沒有人這樣與她說過話,「司徒風揚,你就這樣不把本宮看在眼裡。」

    「臣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公主勿惱,再說臣又怎麼會不把公主看在眼裡。」司徒風揚說完恭敬的一揖。不過眼角餘光卻瞄在昭平公主一張俏臉上。

    昭平公主看了看眼前恭敬的男人,她要的不是這樣,她要這個人喜歡她,於是放寬自己的聲音,大膽道:「司徒風揚,本宮喜歡你。」

    「臣謝過公主抬愛,只因臣心有所屬了,公主的錯愛恕臣不能接受。」司徒風揚抬頭婉拒道。

    「你就那麼不屑本宮的愛嗎?那昭陽好在哪裡?」昭平公主上前大膽的拉著他的袖子問,她都這樣不要臉的告白了,他為什麼還要拒絕?

    司徒風揚扯回自己的袖子,道:「公主,愛情是不能勉強的。臣還有事,先行一步了。」說完,即不顧昭平公主往前走去。

    昭平公主生平第一次淚流滿面的大聲吼道:「司徒風揚,本宮不會放棄的。」風吹起她那雪羅紗制的衣服,衣服上的彩蝶彷彿也要翩翩起舞,凝成一顆顆露珠般的淚水太過沉重,風兒只能輕輕撫過,卻撫不平容顏上的痕跡。

    前方的司徒風揚自是聽到她的大吼聲,嘴角勾了起來,他努力了那麼久,終於聽到了那個任性公主的心聲,抬頭好心情的看了看藍天白雲。

    可是當司徒風揚踏進自家娘親所在的房間時,他的好心情瞬間就消失怠淨了,只看到母親一人正在用熱水澆著花朵,一看到他,即放下熱水壺,道:「風揚回來了,你看這些花兒多嬌艷啊。」

    司徒風揚目光轉向那些被熱水燙焉了的花兒上,母親的精神真的出問題了,下一秒如自己所預料般母親狠狠的把花朵摘了下來,*道:「我看你還發浪,沒了鮮艷的顏色,還能sāo到哪裡去。」他惟有走上前拉住母親坐到椅子上,安慰道:「娘,歇歇氣。」

    「風揚,都一年了,你爹還沒有讓我成為正室,現在我就是這府裡的笑柄,人人都在笑我。而且你爹還收了幾個十來歲的浪蹄子,天天在那尋歡作樂,已經大半年沒來過了,風揚,娘心裡難受啊。」母親又一次的倒在他的懷裡痛哭。

    司徒風揚不記得看到母親痛哭的次數有多少次了,小的時候她為夫人而哭,現在老了又為爹的新寵而哭,不過就算母親再不好,也還是他在世上最親的人:「娘,你再忍忍,兒子會讓你坐上夫人的位置,穿上大紅的衣裳威風一次的。」

    「真的嗎,風揚?」能當眾穿一回大紅衣裳就是她畢生的心願。

    「真的,娘,很快,爹就會讓娘成為正室。」司徒風揚許著承諾。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利用了另一個純潔的姑娘,一想到皇甫子衿,就連他都會心生愧意,可是如果不是那麼做,他又怎麼能讓那高傲的昭平公主願意下嫁給他。

    宣章宮。

    榮貴妃聽聞昭平公主身邊的保姆嬤嬤說公主今晚沒有用膳,一回來就窩在寢室裡,也不讓人去伺候。她一聽心裡就緊,忙往女兒的屋裡走去,果然就見兩個宮女站在門外,腳步加快的進了屋,見女兒一人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急道:「宜兒,保姆嬤嬤說你沒有用晚膳,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昭平公主一見到母親即起身撲到母親的懷裡,道:「母妃。」聲音充滿著委屈。

    榮貴妃抱著女兒軟軟的身子道:「有人欺負你?快和母妃說說,這宮裡的事沒有什麼是你母妃不能解決的。」她的臉色緊繃。

    昭平公主靜了一會兒才,才怯怯的道:「母妃,女兒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原來是這原因,榮貴妃溫和的道,原本還想等幾年的,可是現在看來女兒芳心已動,原來時間過得很快,女兒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

    昭平公主見母親的臉色溫和,又道:「是司徒宰相的兒子,嗯,司徒風揚。」

    榮貴妃一聽是司徒風揚,眉頭皺了皺,「他不是正在和昭陽好嗎?」

    「就是這樣,女兒才生氣,我哪樣不如那下等人,為什麼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昭平公主氣得把床上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

    榮貴妃想到趙凜冽那天的建議,司徒風揚長得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司徒清朗的兒子,雖說是庶出,可這算什麼?再看了看女兒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看來女兒愛慘了那司徒風揚,於是又把女兒抱在懷裡道:「其實這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宜兒,母妃能讓你得到那個男人,可是得不得到他的心就要看你自己了。」

    「母妃,你有辦法?我怕父皇也聽過宮中的流言,如果他不願為宜兒賜婚怎麼辦?」昭平公主一臉希冀的看向母親。

    榮貴妃自是想過這個問題,皇帝雖然現在不大滿意昭陽那丫頭,可是也畢竟是他自己的血脈,必不會輕易讓另一個女兒受到傷害。再說自已的女兒是半路插了一腳,於理站不住。

    於是湊到女兒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昭平公主越聽笑容越盛,忙朝母親點了點頭。

    幾天之後,皇帝沒有通傳就踏進宣章宮,可在正殿沒見著榮貴妃,也不在意的往偏殿而去,卻聽見昭平公主的聲音:「母妃,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吃東西。」

    榮貴妃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宜兒,如果你再耍脾氣,就別怪母妃心狠,這事兒你就別想了。」聲音很嚴厲。皇帝皺了皺濃眉,有什麼事讓這對母女爭吵。果不其然傳來了那任性的女兒砸碗的聲音,榮貴妃的聲音又響起:「你好好反省一下,你們看好公主,如果她不吃那就讓她餓肚子。」

    皇帝正yu進去女兒的寢室,卻見榮貴妃拐了出來,兩人倒碰到了一塊,榮貴妃一見是皇帝,忙跪下道:「臣妾不知皇上來了,有失遠迎,請皇上見諒。」皇帝一把拉起她,見榮貴妃不若平日般的笑容滿面,而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摟住她的腰道:「靜芝,做什麼要和昭平置氣?」他溫和的道。

    榮貴妃一聽到女兒的名字,即摟住皇帝氣憤道:「宜兒那孩子真讓臣妾生氣,真是我命裡的剋星。」

    「昭平怎麼了?」皇帝一聽到是女兒的事,忙問道。

    榮貴妃正想回答,就見侍候昭平公主的保姆嬤嬤慌慌張張的闖了出來,道:「娘娘,公主還是不肯用膳,娘娘還是快想個法子吧?公主已兩日未進食了,再這樣下去公主會撐不住的。」然後一見皇帝也在,急忙跪下。

    榮貴妃一臉無奈的揮揮手讓那保姆嬤嬤退下。

    「昭平為什麼不肯用膳?」皇帝擔憂的道。

    「臣妾不知當講不當講?」榮貴妃歎氣的道,拖著皇帝往正殿而去。

    「靜芝,女兒連飯都不吃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讓她送命?皇室公主有什麼不能解決的?」皇帝邊走邊大喝道。

    「皇上請息怒。」榮貴妃跪下道。皇帝伸手扶了她起來,榮貴妃才再次道:「皇上,其實都是女兒家的心事,這孩子見過司徒宰相的兒子數次,竟喜歡上了人家,現在鬧著非他不嫁。」

    「這有什麼?朕下一道賜婚的旨意,諒司徒愛卿也不敢拒絕。昭平看上了司徒宰相的哪個兒子?」皇帝一聽是這事,忙放鬆心情道。司徒清朗有兒子數人,都不錯,當然他最中意的是司徒風揚,不過聽聞他正在與昭陽那丫頭來往密切,所以準備過些日子就下賜婚的詔書。

    榮貴妃看了看帝王的神色,有點遲疑的開口道:「是司徒承旨。」

    皇帝一聽是司徒風揚,站在了當地,放鬆的心情頓時沒有了,兩個女兒喜歡同一個男人,如果是平凡人家,也沒什麼,就姐妹共侍一夫,可是皇族公主絕不能如此做。

    榮貴妃一看帝王的神色已變,又道:「臣妾也知這樣不妥,對於昭陽與司徒承旨的事臣妾也聽聞過,勸過宜兒數次了,可誰知這丫頭鐵了心,說是『除了司徒承旨之外,她誰也不嫁,如果硬逼她嫁不喜歡的人,她寧願做尼姑去』聽聽這是公主應該說的話嗎?臣妾沒有教好女兒,讓她說出這樣不識大體的話,一時生氣就把她關了起來,這妮子硬是跟臣妾耗上了,已經數日滴水未盡了,臣妾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聽。」榮貴妃說著說著都落下淚來,直把皇帝看得心疼不已。

    皇帝安慰著懷裡的女人,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讓他犧牲一個女兒的幸福來成全另一個,兩難的取捨。榮貴妃偷瞄著皇帝猶豫的臉色,又趁機道:「皇上,臣妾不能為了自己的女兒犧牲了昭陽的幸福,宜兒就算去做尼姑,臣妾也不管她,皇上就勿要煩惱了。」

    「靜芝。」皇帝輕喊著,「你先想辦法穩住昭平,朕找昭陽問問話,畢竟這事也關係到她,惟有勸她放棄與司徒風揚的婚事了。」皇帝其實很無奈,現在只有寄希望另一個能退讓了,總不能讓昭平絕食而死吧。

    「都是臣妾不好,讓皇上為難。」榮貴妃哭泣道。

    「好了,別難過了,快去和昭平說吧,讓她趕緊用膳才是要緊。」皇帝安慰道。

    龍吟宮。

    皇甫子衿不記得正大光明踏進這座宮殿是在何時了?現在父皇卻宣她晉見,看來是要談關於司徒風揚的事了。

    跟在高其義的身後進去,抬頭即見父皇正在批閱著奏章,高其義道:「皇上,昭陽公主到。」

    皇帝「嗯」了一聲,可是頭沒有抬起來。

    「參見父皇。」皇甫子衿跪下道。

    這次皇帝才抬起頭來,看到跪在下面的女兒,她的頭垂著,看不清神色,輕道:「起來吧。」

    皇甫子衿才輕輕的站起,皇帝命高其義搬來椅子賜坐,她不敢有違父命,斜斜的坐了下來,不過仍沒有抬頭直視父親。

    「給公主端碗酸梅湯消消暑。」皇帝吩咐道。

    「謝父皇賞賜。」皇甫子衿接過高其義手中的湯,輕茗了一口。

    皇帝看著那酷似他的長相,「昭陽十六了吧?」放下手中的奏折,他和藹的問道。

    「是。」皇甫子衿簡短的回答。

    「十六了啊。」皇帝喃喃道,還記得十六年前那個chunri,他在棲梧宮第一次抱起她時的情景,那小小的,皺皺的,身上還泛著紫色的孩子,一轉眼,就過了十六年了,田芳,那個刻在他骨血中的女人,心中還是感到疼痛。

    父皇的表情令皇甫子衿心裡一酸,父皇還記得母妃,記得那個美好的女子,悄悄的握緊拳頭,她會找出那個害死母親的兇手。

    皇帝回過神來,溫和的目光掃過女兒那恭敬的坐姿,另一個女兒的身影也浮現了出來,「昭陽,你喜歡司徒風揚嗎?」

    皇甫子衿有點錯愕的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隨即嬌羞的低下頭,沒有回答。

    皇帝輕歎一聲,她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有點無奈的道:「昭陽,父皇希望你這次可以退讓,他日父皇給你選一個更好的夫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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