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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七章 淨水庵 文 / 築夢者

    華麗的馬車在一座庵堂門前停下了,明黃身影的太后首先步出了馬車,兩旁都站滿了前來迎接的尼姑,其中一個疑似是庵堂的住持師太上前道:「貧尼參見太后娘娘。」

    「妙心師太免禮。」太后和藹的說道。

    那名師太聽聞太后的話,面無表情的退到了一旁道:「早前聽聞太后娘娘要來庵中進香,貧尼一早就已打點好迎接娘娘的到來。」

    太后對於妙心師太的面無表情並不生氣,她每年都會來淨水庵上香,自然與這妙心師太極為熟悉,這個師太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表情,並不會因為她是太后而趨於巴結,而她也正喜她這一點,對於那些故意巴結她的人她見多了,其實內心深處是不以為然的。

    皇甫子衿也被侍女扶下了馬車,昭平公主自是緊隨於她身後而下來,妙心師太並沒有見過這兩個人,不過看那衣著的華麗,即知必是宮裡的公主,目光也只是看了一下兩人,然後就移開了,並不過多打量。

    太后自是朝妙心師太笑道:「這是宮裡的五公主昭陽與六公主昭平,她們倆都是今年剛成年的公主,哀家嫌一路上一個人有點悶,遂讓她們陪伴哀家前來。」

    「貧尼見過兩位公主殿下。」妙心師太上前雙掌合拾道。

    皇甫子衿面色溫和的回禮道:「師太多禮了,師太乃出家人,不用對本宮這等俗世之人行禮。」

    此話讓原本對這兩位公主不甚感興趣的妙心師太抬頭看了看,只見眼前的公主一身的光華內斂,雖衣著華麗,可卻無高傲之表情,與身旁另一個態度有些傲慢的公主不同,那位公主鼻孔朝天,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兩位公主乃皇家貴胄,貧尼又豈敢怠慢。太后娘娘,兩位公主殿下,裡面請。」

    太后自是笑容滿面的步入淨水庵中,皇甫子衿跟隨太后身後也步入了庵堂內,目光卻朝四周打量去,只見這座庵堂佔地頗廣,許是皇家寺廟,處處透著一股尊貴之氣,修繕也極為華麗。步入了正殿中,一座莊嚴的佛像就出現了在眼前。那是一尊貼著金箔的千手觀音,觀音的表情莊嚴而慈祥,憐憫天下蒼生,周圍還有數座菩薩的佛像,莊嚴肅穆,讓人不禁要頂禮膜拜。

    妙心師太接過弟子點好的佛香朝太后遞去,太后接過佛香朝殿中的千手觀音跪了下去,此刻在她的身上不再見到那皇家的威儀,而是一位虔誠的教徒:「願觀音大士慈悲為懷,普降甘露,以解我陳國百姓之苦。」說完朝觀音大士磕了又磕。

    皇甫子衿也接過旁邊尼姑遞上的佛香,在太后身後也朝那觀音大士朝拜下去。而另一旁的昭平公主有點心情不佳的接過佛香也跪了下去。

    妙心師太接過太后遞回來的佛香,插到了香爐裡,又轉頭朝太后道:「娘娘,旅途勞累,不如先往後院歇息,用點齋飯,如何?」

    「師太安排得很好,哀家確是有點累了。」

    皇甫子衿也隨太后朝後院走去,雖說是佛堂,可也種了不少花朵,看來聽聞太后要來,這些花兒並不像外面那些花草一樣枯死,而是隨著季節而開放。後院並不像前殿那樣莊嚴肅穆,而是極為雅致。

    穿過了一個又一個拱門後,進到了那專為接待皇家而建的院落,進了門後,太后即在主位上坐下,隨手示意皇甫子衿與昭平公主坐在下首。

    妙心師太看到各位貴人們已落坐後,即讓小尼姑奉上茶與各色齋果。

    太后端起茶杯聞了聞,香味撲鼻,笑道:「妙心師太果然是制茶的高手,每次來淨水庵,都可嘗到師太新制的茶葉,飲過口齒留香。」

    妙心師太謙虛道:「太后娘娘謬讚了,貧尼只是會炒一些茶葉而已,沒有娘娘說得那麼高明。這砌茶的水是去年的雪水,貧尼去年命人收集了雪水後封存起來,特等娘娘駕臨淨水庵時,讓娘娘品嚐。」

    太后呷了一口茶水,果然是滿口生香,表情舒暢,看來是極為滿意妙心師太的安排。

    皇甫子衿也端起茶杯飲了起來,確實不錯,苦中再點甘甜,茶中極品。而昭平公主更是連嘗都沒有嘗,這種自製的茶葉又如何與宮裡的極品茶葉相提並論,也不知道太后為什麼會說這茶好喝?

    用過齋飯後,太后即在室內休息,並且朝皇甫子衿與昭平公主道:「你們倆是初來淨水庵吧,都到周圍瞅瞅吧,哀家年紀大了,要休息一會兒。」

    皇甫子衿與昭平公主遂不再打擾太后休息,都告退了。

    等皇甫子衿與昭平公主走遠了,太后才朝藍嬤嬤道:「妙如,都安排妥當了嗎?」

    藍嬤嬤站在一旁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話,一切都妥當了,只等王爺前來了。」

    聽到回答一切都妥當了,太后即閉上眼不再言語,都是自己兒子的不是,沒有皇上的詔書,硬是從封地那秘密回到京城來,當她聽到消息時都嚇得心驚肉跳的,惟恐皇上知道了,硬要治罪。於是就藉著這次上香的名義,見一見這三十多年未見過的兒子,說實話,那心裡既忐忑不安又帶著點期待,那年兒子離去時才三歲,她的心都被他的哭聲給揪痛了,可又不能讓他留在京城,為了他的小命著想,狠心送走了他。

    其實自己心裡也知道兒子是怨恨她的,當年她的狠心也造就了今日**間的隔閡,他始終不原諒她,也不諒解她當年的苦衷。唉,難不成他們**之間永遠都沒有化解的一天嗎?

    藍嬤嬤看到太后的眉頭舒了又皺,即知道她並沒有真正睡著,只是在那想著心事,遂也就出了房門,囑那宮女仔細侍候太后。

    朝著拱門一道道的走,藍嬤嬤即來到住持師太的門前,遲疑了一下,即抬手敲門,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妙心師太也朝那站著的人瞧去,開口道:「進來吧。」

    藍嬤嬤進了門後,順手也關上門,朝椅子裡坐下道:「妙英,我們姐妹已有一年沒見了吧?」

    妙心師太沒有朝藍嬤嬤瞧去,只是隨手砌了一杯茶遞在藍嬤嬤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道:「貧尼已是出家之人,俗世的名字已不用了,施主不要再喚貧尼那已被遺忘了的名字,還是喚貧尼的法號即可。」

    「妹妹這又是何苦呢?我們是姐妹,你當年的苦處,姐姐沒有能力幫你,一直內心都極為愧疚。往事都已過了那麼久,你怎麼還記在心上?」藍嬤嬤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性情執拗,她們藍家是制茶世家,家中生產的茶葉一直都極為暢銷,就連那當年陳國第一商家的麒麟山莊在這一項上也不能與藍家相比。

    自己年輕時與妹妹一起並稱藍家雙姝,妹妹性情高傲,自幼就習得一手制茶之術就連爹也比不上,上門為妹妹求親的人都快踏破了藍家大門。而她自幼性格寧靜,自不會與妹妹爭那世人的目光。

    可沒想到妹妹的名聲太響了,宮廷也注意到了,就下達了旨意讓妹妹入宮遴選御女。妹妹那高傲的性子自是不願入宮,家中的父母惟恐她出逃,平日裡都著人看嚴了。

    妹妹自是尋不到出逃的機會,一ri,妹妹求她幫她逃出去,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不願入宮與一大堆女人搶一個丈夫,只願嫁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並且還說那人還在等她。

    看到那平日裡高傲的妹妹痛哭流涕,她於心不忍,於是趁著那看守的人疏忽了,就掩護著妹妹逃離了家裡。後來爹知道了,把她關了起來以示懲戒,可這樣並解救不了藍家,最後她只有頂替了妹妹的名額進了皇宮。

    本來見過妹妹的人並沒有多少,應該沒有多少人識得自己,可誰知宮裡自也有藍家對頭的人進宮,那人曾見過妹妹,一口指定藍家冒名頂替御女,欺君妄上,違背聖旨。

    自己也是百口莫辨,如果自己被定罪,藍家必要滿門抄斬,正在心慌意亂之時,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娘娘出面解救了她,而她為了報恩自是效忠於太后,成了太后宮裡的宮女。

    妹妹逃出後,與意中人一起開了間茶鋪,本來一切都很好,可誰知那男人卻是來騙妹妹那制茶術的。他正是藍家對頭派來偷取制茶技術的,妹妹知道了之後,一氣之下就與那人分開了,返回了藍家。可誰曾料到,那人也有幾分制茶的功夫,早已把妹妹的本事學到了手,從此藍家不再霸著制茶業的第一把交椅,被迫讓出了自己的地位。

    妹妹自此心灰意冷,自覺對不住爹娘,也就在一個月夜裡離開了家門,再有她的消息時,她已出家成了妙心師太。

    姐妹的重逢極具戲劇性,那一年她隨太后來這淨水庵中上香,而淨水庵的老住持師太圓寂後,妙心師太接任成為淨水庵的住持師太,彼此看了一眼後,即認出了對方是自己的姐妹,可是妙心師太卻沒有姐妹重逢的喜悅,那一臉的面無表情也讓藍嬤嬤的內心極為痛苦,她多麼希望再見到妹妹以往那高傲的表情,那滋意飛揚的臉孔。

    這一次太后要在淨水庵中進行一項隱秘的計劃,她自是先與妙心師太溝通過,妙心師太當時是不同意的,認為此乃佛門清靜地,在此進行什麼陰謀詭計都是佛祖所不許的。

    可是藍嬤嬤卻極力奉勸,說是看在姐妹一場,就幫她這一回吧。妙心師太即知昔日她逃離家門也是多得藍嬤嬤的幫助,而且因為她的緣故,姐姐才在宮裡生活了大半輩子,所以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做好了一切隱秘的安排。

    「貧尼已忘了前塵往事,自是不再惦記俗中事。施主有什麼要進行的,請自便,可是貧尼還是那句話,此乃佛門清靜地,萬事要適可而止。」妙心師太語聲清淡的道。

    「妹妹放心,姐姐省得,只是太后娘娘的一個心願而已,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分離了。」對方是自己的妹妹,藍嬤嬤自是不會欺瞞,妹妹雖說這些年性子冷淡了些,可是還是顧及一點姐妹情誼的。

    皇甫子衿在庵堂裡隨處轉轉,一出太后的寢室,昭平公主即回去自己的房裡休息了,而她不覺得很累,所以也就隨意的到處走走,見識見識這皇家佛堂。

    為了一個人可以清靜清靜,她遣白芷去幹別的事。這座庵堂依山而建,後面就是一座高山,從山上流下了一股瀑布,隨著那陡峭的山勢流下,景致頗為壯觀,難怪這淨水庵中的花朵開得如此嬌艷,原來有這瀑布的水自是不會如別處那樣缺水。

    不過要從庵堂走到那瀑布卻有好一段距離,皇甫子衿看看天色已不早了,惟有打消前去的念頭,想著反正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改日再去瞧瞧好了。惟恐太后要找她,於是皇甫子衿也沿著原路往回走。

    沒想到卻遇上妙心師太,老師太見到是那有禮的小公主,隨即雙掌合拾道:「貧尼見過公主殿下。」

    皇甫子衿也回禮道:「師太有禮了,本宮看這淨水庵景致頗好,後山那道瀑布就更妙了。」

    「淨水庵建立也有百年歷史了,自我陳國建都於此後,淨水庵做為皇家佛堂自是佔得天時地利。後山那道瀑布經年流水不斷,不過由於去年和今年的雨水稀少,流量減少了不少,若是往年,必是十分壯觀的。」

    「原來如此,如果能引那裡的水往佛堂周圍的農家灌去,也必能使那些人家能如常春耕。」皇甫子衿有點感慨的說。

    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妙心師太終露出了一個笑容道:「公主善心,菩薩必佑之。誠如公主所言,佛堂周圍的人家確是引此瀑布的水用於耕種,雖說量少,可是也能解些燃眉之急,只可惜沒有大修過水利,再遠些的人家並沒有得到這救命之水。」妙心師太語氣頗為婉惜。

    「原來如此,在來的路上,本宮剛出皇城,即看到滿目的黃土飛揚,可要快到淨水庵時,卻看見有一簇簇的綠色莊稼,本宮還想可能災情並不十分嚴重,原來那些人家是得了瀑布之水。」

    「正是如此,現在也只能指望菩薩憐憫,快快降下甘霖。」妙心師太又雙掌合拾道。

    「本宮也是如此希望,不然我陳國百姓必遭殃。」

    與妙心師太言談了一會兒,白芷即找來,說是太后宣召,皇甫子衿自是不敢再多做逗留,向妙心師太告辭離去。

    妙心師太站在老地方目睹這位公主的身影逐漸遠離,觀此公主面相,必非池中之魚,言談舉止,頗有皇家威儀,可難得卻是有顆憐憫天下蒼生的心。皇家貴人她見得多了,皇后、榮貴妃也有來過淨水庵上香,可是那些貴人們想的更多是自己吧,就如那一道同來的昭平公主,雖是初相見,可那高傲的性子,將來必定會有一番苦難。一如自己年輕那會兒,除了自己之外,什麼也沒有瞧見,所以才會害得藍家沒落,姐姐終身淪陷宮廷,自己也沒臉再見爹娘,惟有出家修行以贖自身罪孽。

    用過齋飯,陪太后聊了會天,皇甫子衿就回自己的房間準備就寢了,可是又了無睡意,遂披衣起床走到窗戶前,窗外一片黑漆漆的,今晚沒有月色。

    不知道哥現在可好?他去剿匪也有半年多了,雖然主意是她出的,可是心中卻是極為掛念他的安危。不知是不是身在佛堂之中,既感染了那種濃郁的虔誠之心,而遠處傳來的那一聲聲模糊的木魚聲,想必是尼姑們正在做晚課。也不禁雙手合拾道:「願菩薩佑我哥哥一切安好,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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