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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欺騙 文 / 苦如汝心

    事實上,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要知道在過去的時候,整個風雅大陸,哪個角落不是蠻人的土地呢?可是……這樣的話,這樣無可奈何的一句話,聽在張嘯天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無話可說,一個是對不起祖宗,另一個則是無情的出賣。

    一個為了縹緲不知處的慾望,一個為了無數先祖的雄心壯志,一個可以衝冠一怒為紅顏,一個甚至可以稱量感情做買賣,總而言之,半斤八兩,誰能說誰所做的事情總是正大光明的呢?哈哈哈,一個天下,誰曾想,不管哪朝哪代?不管九州風雅,竟是如此的殘酷無情呢?

    只可憐了這場交易的犧牲者,小幽。

    誰說學會流淚是好事?孰不知,那茫茫的大海,正是從第一滴眼淚開始的。

    張嘯天輕輕道:「我只承諾給你機會,但是,成功與否,自己把握!」這句話的意思說得很明白,巴斯特也深深的理解,隧輕輕站起來,躊躇滿志道:「就算是一塊石頭,我也讓她淌血流淚!」

    小幽醒了,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倒退幾步,絕望的尖叫道:「大塊頭,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是騙我的……不,我不會走,暗月和暗夜,那是大人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棄我,要趕我走直說好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黑白森林的時光迷霧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墜入時間迷霧而再也無法見到你嗎?你……你……你,你好狠的一顆心哪……」

    張嘯天歎口氣,臉色憂沉,淡淡道:「你看天空,這裡已經沒有迷霧了!」

    天,真的!往常的天空,哪裡會是這般的清新,哪裡會是這般的出塵脫俗呢?時光迷霧,真的消失了。

    「真的不是騙我?只是為了我的族人?」小幽小心的又問了一次。

    「是的,而且,巴斯特會和你在一起,他要走了,他這是最後一次呆在黑白森林,你一定要帶著他向大家道歉告別呀!」張嘯天明顯的言不由衷,臉色有些不正常。

    但是小幽是不明白這些事情的,她懷著對幸福的嚮往,終於被狠心的勸到了大灰狼的身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這可憐的小綿羊,在日後的日子裡,會不會再有微笑?

    小幽不懂,火靈卻明白,她哭了,面前的他還是她愛著的那個他嗎?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衝過去一巴掌打去,好響,好痛,好難過,有一種心碎的感覺。

    心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心碎是怎麼樣的情形呢?能讓一個充滿愛心,陽光般的少女剎那間心痛心碎痛不欲生,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事實呢?那驚天動地風雲變色的年代裡發生的事情究竟該作何解釋呢?

    愛情是令人神往的,愛情是有魔力的,有人說愛情裡的人是最笨的,一廂情願地多笨幾次,一見鍾情的笨的更多一些,情投意合下就讓笨笨的時光來臨的更猛烈些吧,忘記姓氏,忘記自我,忘記一切,又有什麼了不起?至於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則是心甘情願將一輩子的聰明付諸流水,眼睛裡所餘下的只剩下對方的一笑一顰,哪怕是江郎才盡的悲哀一次又一次的上演……

    至於西方,則把愛情詮釋得更加徹底,或需用於描寫的詩歌不是那樣的華麗,或許高唱的情歌不及《鳳求凰》的經典,但一隻箭刺穿了兩顆心亦是無怨無悔,卻揭露了愛情的本質,原來,那是不相干的人變得血脈相連的過程——換言之,愛情是要把兩顆心變成一體,或彼此相容幸福一萬年,或傷心欲絕傷心太平洋!

    可是,一顆心怎經得起如此般疼痛?

    火靈真的是痛了,一顆心被傷得四分五裂,從天堂墜入地獄,不能相信,無法自拔,抓把土,掩著傷口,再抓把土,活埋自己,明明已堆起了八萬公尺厚的土,為什麼還是這麼痛呢?荒漠的天再不乞求什麼白雲了,荒漠的土地再不需要花季雨季了,明明不屬於這一領域的東西,明明是春風不度玉門關,為何還要死不悔改的奢求呢?

    要花做什麼,坐看她在烈日下枯萎,讓自己再次受傷嗎?要雨做什麼,眼睜睜的讓他透過泥土匯入心團,讓自己的舊傷更痛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愛情其實是苦的,你又何必如此親身涉險呢?甜蜜的情感,溫馨的家庭,哪裡存在過?都是騙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朝發小河旁,夜宿青石上,閒時燃篝火,痛時she天狼。

    火靈走在前面,一聲不吭,彷彿少年孤苦一生鬱鬱晚年冷清淒淒慘慘悲悲切切柔弱如風的啞女,而張嘯天就跟在後面,看樣子好似幼時約定一心守護老時相濡尋尋覓覓恩恩愛愛相敬如賓的老人,不遠不近,就那樣用心認認真真跟著。

    風大了,火星四濺,篝火搖擺不定,一股股熱浪或左或右或前或後撲去,偎在旁邊的火靈不躲不避,火眼下的她顯得異常神采飛揚,彷彿在燃燒的不再是木柴,而是火靈她自己的生命,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神情和風采,只有火焰下的她獨自擁有的一番風情——張嘯天不由得一震,彷彿抓到了些什麼,他離得火靈其實並不是很遠,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這荒郊野外的,讓一個女子獨處,確是不很妥當,再說江湖兒女,非常時刻為非常事情,哪裡那麼多的講究?只是他這一團篝火可就沒有那麼好的意蘊了,看去卻是一種別樣的孤獨,就像是荒野裡大漠深處孤零零的一棵胡楊,儘是風霜的痕跡和滄桑的味道。

    永遠這樣子僵持下去嗎?已經不是小孩子一樣的人了,怎麼可以繼續去做小孩子一樣的事情呢?張嘯天有些自嘲地呵呵一笑,微微轉頭,看了一眼剛剛出爐的烤雞,有些打趣道:「好香的一隻雞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吃呢?」

    還真有些餓了!小孩子心性就是小孩子心性,沁人心脾的香味和微微有些惡感的肚皮馬上就征服了那顆原本有些倔強執拗的小姑娘的心,馬上走過來伸手搶了過去,張嘴就是一口;然而一瞥眼看到張嘯天那一副似笑非笑似有意味深長之意的模樣,一股空前絕後的悲愴感剎那間湧上心頭,瞬間便擊垮了這原本就柔弱不堪的少女的心房,那美味可口的美食此時此刻放在口舌也不過味同嚼蠟,如何也再難嚥下一口,終於吐了出來,整隻雞也掉落塵埃,一個人哭個不停,彷彿初時的一笑一鬧不過黃粱一夢一般。

    張嘯天實在是忍無可忍,這算什麼?這是什麼意思?真是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不禁吼叫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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