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正有人圍著一群人,聽一年輕人說書。
但,那說書人卻不是小黃。
「諸位!當時那把劍離秦檜的喉頭只有三寸,我已經決定要將這一劍刺下去,但是在八百分之一柱香之內,我做了另一個將書寫進大宋朝歷史的決定……哎喲!那個王八蛋扔我?」某人正眉飛色舞地講演自己的傳奇,忽然感覺到一股勁風自背後撲來,忙將身體狂閃,但還是中招了!——如果一隻爛西紅柿以漫天花雨的手法被一個內家高手打向一個毫無防備的得意忘形的傢伙,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老子和你……」吳飛泓恨恨地轉過身來,但那「沒完」兩個字卻真的沒說完就住口了。一位美女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看著他。
「吳大哥!你要和我怎麼來著?」申蘭很甜地笑著問。
某人張著的口一時再合不上——卻也不用合上,立時很瀟灑地一笑,道:「……當然是要和你……好好地吃頓飯了。」此言一出,旁邊的圍觀眾人立時大嘩。謝長風與秦昭佳都微笑起來。便連龍羿與易塵封這樣嚴肅方正人物,也失笑。至於凌若雨芳心竊竊,抿嘴微笑就更在情理之中了。
陸放翁就更是真如放蕩老翁,大笑不止,口中更是對吳大俠極盡挖苦之能事:「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不可雕之朽木老夫沒見過,***,這糞土之牆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吳大俠真不虧是天下第一糞牆!如此威武而屈,巧言令色,見風使舵,無恥之尤……(省略n字)實在是……」最後這話在某位女俠要殺死人的眼光中,似乎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陸前輩!實在是什麼?」申蘭笑得好開心的樣子。陸游卻知道自己的厄運,很有可能就將從這一笑開始。
「……實在是……人中君子!我輩楷模!我將來一定在我傳世的詩詞裡鼓勵大家向飛泓學習!」陸游的神態先是誠心實意,然後是信誓旦旦。
謝長風大笑了一陣,開口道:「和你們這些傢伙在一起,總有一天天會笑斷氣去。」
秦昭佳自然夫唱婦隨地深以為然似的點頭。
申蘭自己也完全不淑女地一陣開懷而笑,最後道:「好了。算你過關!」轉身對吳飛泓小聲道:「吳大哥,我爹請你去一趟梅莊。」
泰山有請,吳大俠只覺頭皮發麻,卻還不得不去,只得愁眉苦臉道:「……那……好吧!」申大小姐一看這傢伙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冷哼一聲,道:「吳大哥!您老人家似乎很不願意啊?」
吳飛泓忙賠笑道:「那裡,那裡!我這是犯愁如何可以空手去見……你爹呢!」他本想說「去見泰山。」卻一轉念,申蘭雖然膽大言辭囂張,但臉皮其實很薄,自己還並未與她成親,若說自己去見「泰山」只怕立刻又將引來一陣報答(暴打),還是穩妥些的好。
申蘭自不知這為吳大哥剛才差點就又惹禍出來,對吳飛泓的解釋很滿意,卻道:「這個我自有計較。風姐姐,柳姐姐,咱們走吧!」
吳大俠就這樣在眾人的笑聲中,告別了他還沒有講下去的光榮事跡,被申大小姐拽著去見他的泰山去了。「泰山?鴻毛還差不多。」吳飛泓暗自嘀咕。
凌若雨看著四人遠去的背影,一種不知是淡淡惆悵還是鬱鬱落寞的情緒在心頭慢慢升起,她暗自詫異:自己這是怎麼了?
※※※
「陸前輩果然奇才。」卻是天山神鷹吹捧道,「這朝廷果然沒有宣揚秦檜真實死因,不通緝咱們不說,還幫咱們掩飾昨夜的痕跡。」
陸游卻道:「呵呵!朝廷之中,君相早就不和。今日秦檜一死,正稱了天子之願。他又何必自找麻煩為已死之人找什麼說法?更何況,江湖的勢力,也不是朝廷想關就關得了的。」
謝長風聽到此處,點頭道:「陸前輩所言甚是。不過……聽龍易二位前輩所說,宮中似乎一直隱藏著一批武林奇人……不知道陸前輩能否奉告?」這話其實也是龍羿與易塵封想問的。龍羿先前為柳天所敗,差點將《沖虛真經》為姬鳳鳴奪走。刺秦之時,龍羿受邀拖延柳天,若不是同時陸游請了易塵封襄助,能不能避得柳天退走,實是不言可知。但二人均不知道這柳天的來歷。
歎息了一聲,陸游道:「不知道幾位可曾聽說過『禪道四奇』?」
「什麼!」龍羿與易塵封大驚,顯是均有耳聞。謝長風雖然沒開口,卻雙眼放光,顯是也知道。此時姬鳳鳴不在,凌若雨面上不見波瀾,卻是將一顆芳心繫到吳飛泓身上去了。厲鷹久處天山,自沒聞過此等秘聞。秦昭佳卻罕游江湖,自不知其中關鍵。
「據家師所說,禪道四奇乃是五十年前佛道兩門中的四位高人。金山寺的道悅禪師,華山天機道長,少林志明長老,顛道柳天。」陸游似乎無限緬懷,「此四人幾十年來一直隱遁世間,暗暗左右天下武林。這才讓江湖不因內爭而傷了元氣。到二帝蒙塵後,天子南渡,這四位高人之間發生了分歧。」
說到此處,陸游幽幽歎了口氣。眾人中大多只是聽過這四人的名字,卻幾乎沒有真的知道四人事跡的,當下思緒悠悠,隨著陸游回到二十年前的天下之中去。
西湖梅莊的梅花早就謝了,那花蕾之上已經有青澀的小珠。「疏影橫斜水清淺」倒易看到,那「暗香浮動月黃昏」就差了太多。
吳山青,越山青,
兩岸青山相送迎,
誰知離別情?
君淚盈,妾淚盈,
羅帶同心結未成。
江頭chao已平。
吟畢這首詞的吳飛泓歎道:「梅莊無梅,梅妻鶴子的林隱士豈不是少了妻子?無妻!
老子這可是去見丈人的,這為未免太不吉利了吧?」
「烏鴉嘴!」申蘭不滿道,「吳大哥,你是不想要小蘭了嗎?」
「嘿嘿!小蘭別多心,柳姐姐與風妹妹都可以做證我吳飛泓對小蘭的一片癡心,海枯石爛,天地合,亦個敢與君絕啊!。」吳飛泓笑得很真誠,但旁邊的兩位已經轉過身去,大做嘔吐狀。倒是申蘭眼中柔情似水,癡癡道:「吳大哥你真好。」
絕倒!卻是吳飛泓。
這丫頭不會是有毛病吧?老子只是開個玩笑嘛!怎麼就當真的了?
一行人說笑之間,已經到了梅莊申府大門前。家人見小姐回來,忙上前迎接,同時另有小廝進去稟告鎮國公申天蒙而去。時間不大,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華服健者迎出,正是吳飛泓上次見過一面的未來泰山。
雖已是第二次見這申天蒙,吳飛泓心頭依然有種緊張的感覺。不知道為何,一見到這位老人家,他心頭就總是於親近中有拘謹。吳飛泓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在他面前真可謂「靜如處子。」
「伯父別來安好,小侄飛泓給伯父請安。」吳飛泓畢恭畢敬地生平第二次一絲不苟地行禮。第一次?當然也是這位泰山接收了。
「賢侄免禮。」申天蒙面帶微笑,比上次和氣了太多,吳飛泓卻怎麼都感覺是這老泰山今日更不好對付,將給他極大的壓力!老泰山?幹嗎一開始的時候不把丈人叫鴻毛啊?那樣壓力就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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