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梁名鋒,久聞大師法號。」梁鋒少在江湖中露臉,但一出手就是幹些大事,這名號實在響亮,覺玄自徒弟叛出少林之後,辭去戒律院職務,專為少林處理下山跑腿的活兒,對俠劍豈有不知之理。兩人是一見如故,相約一道而行。
梁鋒笑道:「大師說這次下山到九華山只為佛學交流而來,只怕不為人信服吧。」
覺玄道:「梁施主何意?」
梁鋒道:「如今,誰人不知南北武盟進駐九華山,而偏偏少林此時要舉行什麼佛法交流,難免不讓人心疑啊!」
覺玄笑道:「出家人不管俗事,貧僧此來確為佛法交流。」
佛家之理論,梁鋒並不深通,見覺玄如是說,也不追問,只得轉換話題道:「大師可聽說近來江湖中狼魔之事?」
覺玄道:「略有耳聞,若讓貧僧遇著,必當設法感化。」
感化狼魔?梁鋒險些笑出聲,但那樣太過失禮,終於忍住了。「不瞞大師,這狼魔當初也是佛門中人,若真心向佛,豈會成為今日的殺人惡魔。大師恐怕要白費口舌了。」
覺玄倒是沒有料到:「哦?佛門中人?莫非梁施主知道他的來歷?」
梁鋒歎氣道:「我不敢確定,但聽聞玉面血狼一生只收過一個弟子若是他的話說起來,有今日的狼魔,我也要負一些責任」覺玄道:「願聞其詳。」梁鋒道:「當年無智堂之事後,徐州南松林中,我與那小和尚相遇,少年人,難免行差踏錯,況且他只是個孩子」
覺玄臉色微變,梁鋒道:「只因我一時只記得如何銷毀狼牙劍,卻把他擱置一邊,任由他走上一條邪路!」
覺玄心裡算了算,道:「那小和尚多大年紀,叫什麼?那一派的功夫?」
梁鋒道:「當年他就是十二三歲吧,一直不知他叫什麼名字,不過小小年紀,狼牙劍法已是似模似樣,相貌已記不清了,不過若在遇上,應該還認得出。」
覺玄沉吟半晌,終於搖了搖頭,喃喃道:「不會不會」
其餘不提,兩人到得九華山,覺玄師徒有山上的僧人接去,梁鋒告辭後,自去尋趙作,哪知一點蒼弟子說盟主突然有要事離去,梁鋒有些著急,將上項事說了一遍,只求能派人去援助徐進一眾人,那弟子曉得事情非同一般,做不得住,急引梁鋒去見點蒼二當家的段蕊,那是趙作的結髮妻子。
片刻間段蕊已到,看這婦人比趙作少說小了二十歲,身段婀娜,面似桃花,朱唇未啟笑先聞,容貌雖及不上柳荷夏無萍,但這份妖艷,只怕無人能及。梁鋒正奇怪為何九華山上有女子,就看段蕊一雙媚眼上下打量梁鋒,梁鋒雖近中年,卻是不失少年人的英氣,行俠江湖多年,比起常人更多了幾分王者之風。
梁鋒讓她瞅得渾身不自在,拱手道:「在下梁鋒,拜見盟主夫人。」
段蕊這才回過神來,給了梁鋒個媚眼道:「原來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俠劍梁大俠,奴家深居閨中亦聞俠名,如雷灌耳!」
這個媚眼算是白拋了,梁鋒一直低著頭道:「趙夫人言重,江湖諢號,梁莫實在有負俠劍之名,這大俠二字切莫再提。」段蕊道:「那奴家斗膽稱你一句梁大哥了。」說著揮手斥退左右,命丫鬟奉茶,梁鋒不自在道:「請夫人不必多忙,在下不敢久坐,來此有要事相求!」段蕊笑道:「莫不是為大漢盟主一事而來?這也難怪,當初南北英雄選盟主之時,梁大哥未到,要不然」
梁鋒忙道:「夫人說笑了,只因滅祖教劫去我一弟子,白頭山莊與清泉山莊仗義出手為我去查探敵人下落,梁鋒特至此想請趙盟主助一臂之力,哪料事不湊巧,如此,梁某這就告辭,等趙盟主回來請夫人轉話,感激不盡。」說著就要起身。段蕊一把按住道:「梁大俠莫急,且將詳情到來,外子不在,我亦能助你。」
梁鋒見她一手緊緊住自己的胳臂,順勢拱手謝過,抽回手臂道:「那就有勞夫人了。」於是又將情形描述一番,段蕊疑惑道:「聽你描述這二人相貌你說的這二人,我似乎也曾見過。」
梁鋒一驚道:「何處?」
段蕊道:「這個一時也想不起來,不如梁大哥先行歇息,等今晚」
梁鋒道:「事關緊急,請夫人告知,梁莫感激不盡。」
段蕊不悅道:「梁大哥這不是強人所難麼,小妹這幾日身體不適,記性不好,怎麼就這麼容易想起來。」
梁鋒道:「不敢不敢,既如此,夫人將養身子要緊。」
段蕊道:「小妹姓段名蕊,梁大哥何不稱我一句段妹,要不,叫蕊」
梁鋒心中不悅,卻未生氣,他只道這位趙夫人亦是習武之人,自然不太拘於禮數,豈不知這段蕊乃雲南出名的水性女子,人們私下裡稱之為「妖狐」,只是駕與趙作之後才不敢像以前那麼明目張膽,但這底子是改不了了。這女子媚功天下第一,善使迷香奪人神志,更兼使得一手好鞭法,向來只有她招惹旁人的份。
梁鋒無奈道:「事情緊急,還請段妹好好想想,若助我尋回弟子,梁某日後定當報答。」
段蕊笑道:「哦?那好,告訴你也無妨,外子正是去追這二人去了。你且別急,聽我說,就在昨日,你說的那模樣的兩個人上山要找什麼明湖仙子,她們人還未到山上,所以先走了,豈料外子偶然見到了那少女的容貌,或許就是令賢徒了,外子回來想了半天,突然急急地對我說要馬上追回來,我問是怎麼了,他也不跟我細說,只是聽他自語說什麼『怎麼逃出來了,不會是她』之類的話,說得我莫名其妙,在我屢次逼問下,他才說,這個少女是捉狼魔的關鍵,決不能有閃失,他這才決定親自帶人向湖北走一遭。就這麼走了,什麼也沒留下,真是的!」
梁鋒沉思道:聽這意思,如君的確被彭程帶到了此地,那麼徐莊主那邊必然撲空,卻不知為何他們到了這裡,如君怎會是捉狼魔的關鍵!百思難得一解。段蕊喚了幾聲,梁鋒忙答應道:「多謝段妹的消息,梁某沒齒難忘。」
段蕊托著腮道:「那你怎麼感謝我?」
梁鋒道:「段妹但有所求,只要梁某力所能及,無有不從。」
段蕊大喜道:「果是如此的話小妹適才說道身體不適,其實是受了點內傷,我本事低微,自行療傷幾日都不見效,偏生外子這時候外出,若梁大哥能助一臂之力就好。」
梁鋒道:「這個容易」
段蕊喜道:「那請梁大哥到我屋裡來」梁鋒嚇了一跳,他此時方才隱隱覺得這個趙夫人「很不對勁」,急中生智道:「這個,段妹,我遠來勞頓,能不能先讓我歇息片刻,待今晚體力恢復,再助你療傷如何?」段蕊自信心暴漲,心道:還以為他是什麼正人君子!「好啊,我這就安排梁大哥歇息!」
是夜,段蕊喜滋滋地梳妝打扮,這次未曾使迷藥便讓江湖俠劍拜倒在石榴裙下,如何不樂。看看時辰不早,門外傳來腳步聲響,段蕊忙去開門,卻見自己的丫環站在門外。段蕊道:「你來做什麼!不是吩咐過不許人來嗎!」
那小丫環手托一個小木盒,怯生生地說:「夫夫人,那個梁大俠要我把這個給你,說,助你療傷」段蕊接過木盒,打開看了看,沉下臉問:「他人呢!」
「他說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段蕊甩手把木盒摔到地上,狠狠道:「臭男人!」
「夫夫人,他還說」
「還說什麼說!滾!」
「是是!」
「姓梁的,老娘咒你一輩子沒女人要!#¥%&*%$#*~」
梁鋒快馬馳向湖北,當晚便找了家客站歇腳,腦中不停思索,現在應該給徐莊主送信,讓他們不要追了,但這便又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如君,還是先弄清情況再說吧。奔跑許久,梁鋒頗覺困頓,剛要睡下,便聽樓道間一陣嘈雜,店小二又引了一眾客人到房。只聽一人道:「怎麼沒有連著的兩間房嗎?」小二道:「原本這三間都是空房,剛才一位爺剛剛住進去這一間。」一人道:「那把他請出來,換一換不行嗎?」小二道:「這個不知」梁鋒聽了,心道: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就跟他們換了吧。起身著衣,拿了包袱推門走了出去。
梁鋒快馬馳向湖北,當晚便找了家客站歇腳,腦中不停思索,現在應該給徐莊主送信,讓他們不要追了,但這便又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如君,還是先弄清情況再說吧。奔跑許久,梁鋒頗覺困頓,剛要睡下,便聽樓道間一陣嘈雜,店小二又引了一眾客人到房。只聽一人道:「怎麼沒有連著的兩間房嗎?」小二道:「原本這三間都是空房,剛才一位爺剛剛住進去這一間。」一人道:「那把他請出來,換一換不行嗎?」小二道:「這個不知」梁鋒聽了,心道: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就跟他們換了吧。起身著衣,拿了包袱推門走了出去。
門外有三男一女,那三個男子皆身佩寶劍,那少女身形瘦弱,像是有什麼病,看到梁鋒出門,都看向他。那少女抬起頭來,有梁鋒雙目相對,梁鋒倒吸一口冷氣:這不就是如君嗎!只見那少女楚楚可憐地一雙大眼睛,面容憔悴,但確實是徐如君沒錯!梁鋒轉念,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道:「幾位,在下願讓出房來,這便請吧。」
一人立刻上前客套幾句,梁鋒便由店小二引到旁邊的房裡。梁鋒暗暗疑惑:那少女分明是如君沒錯,怎的她的眼中全無求救之色,顯然並未認出我來,或者,這三個人乃滅祖教高手,她怕我隻身犯險!但弟子深處危險之中,梁峰豈會坐視。當下收拾停當,提劍出得房來,摒氣俯身於房外,想聽聽這幫人究竟是何來頭。
只聽房中只有兩人低聲談話。
一人道:「師兄,眼看就到九華山了,何必今夜廢這個錢住宿?」
又一人道:「嘿嘿,你懂什麼,咱大哥早垂涎這小妞許久,只是盟主命我們明日送到九華山,路上沒時間享用,如今時間充裕,自當先好好大幹一番,嘿嘿嘿,等會兒你也有份」
梁鋒驚疑交際,不料這些人口氣倒像是武盟會的人,他們為何捉住如君。但這似乎已不重要,聽得如君就要被這些人糟踏,梁鋒不禁怒氣勃發。梁鋒不敢耽誤,直接去了另一間房,耳聽得屋內悄然無聲,不敢造次,先捅破窗戶紙瞧了進去,但見一人脫得赤條條的,正在脫那少女的衣服,而那少女全無反抗,似乎是被點了**道。梁鋒不加思索,一腳踹門而入,喝道:「住手!」
那人正**焚身之際,冷不防梁鋒闖了進來,一句話還沒說出,已被梁鋒點倒。梁鋒不敢久留,迅速為那少女穿好衣服,抱起來就躍出了窗,至於房裡那些人,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梁鋒騎馬載著少女一陣狂奔,看看已入深夜,料得那些人再也追趕不上,這才勒住馬匹為少女推宮活血。片刻,少女醒轉,梁鋒輕聲道:「如君?你好些了沒?」
那少女一把推開梁鋒,顫聲道:「求你不要過來」梁鋒忙道:「如君不用怕,我已經將你救出,那些人追不上了!」說著要把她拉回,那少女坐在地上,驚懼地後退,口裡只說「你別過來!」梁鋒心道:莫非如君被那些人嚇得失心瘋了不成?隱隱感到事情不對,梁鋒輕聲道:「這位姑娘不用怕,我是來救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黑暗中,那少女也看不清梁鋒不是抓她的那三人,恐懼之心不去,仍是縮在地上發抖,梁鋒沒轍,只得陪她在這裡耗著,心想等她神志清醒些了就會認出我來,那時再帶她走不遲。正捉摸間,忽見那少女摀住嘴,呼吸急促,突然爬在地上嘔吐起來,梁鋒憐心大起,卻又不敢近前,只得連聲問道:「如君,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少女嘔了片刻,漸漸舒適,聽得梁鋒溫柔的問話,感到陣陣溫暖,心中疑慮漸去,突然跪倒在地叩頭道:「我沒做什麼壞事,我夫君也沒做什麼壞事,求大俠放了我吧,讓我們夫妻團聚,小女子感恩一世!」梁鋒聞言吃了一驚:她不是徐如君?「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你丈夫是誰?」
那少女哭道:「小女子姓秦名芸,夫君名叫華心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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