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的時候,虎堡出來一隊士兵,在周圍展開搜索,結果,周圍三里之內,哪裡還有一個人影?更別說陳羽大軍了。
這隊士兵搜索一陣,便又回了虎堡,不久之後,虎堡城門打開,鍾韜騎在馬上,手中提著三尖兩刃刀,出來之後,又在周圍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這才將手中三尖兩刃刀在空中一擺,接著,虎堡之內又出來一隊人馬,大約五十人虎堡衛士,和二百堡丁。
這些人中間,卻是一溜百十來輛牛車,牛車之上,裝著大大的木箱,又用茅草蓋著。這些牛車看上去異常沉重,趕車的車伕們,費力地趕著牛車,骨碌碌的走著。看樣子牛車上裝的是武器之類重物。
昨天陳羽率隊來攻,雖說只見到陳羽一人,可是鍾韜可以確定,陳羽絕對在那片小樹林中埋著伏兵。回去向堡主歐陽豪回稟,歐陽豪也是精通兵法之人,自然曉得,讚了鍾韜幾句。
可是第二日便是虎堡與銳侯武器交割的日子,又不能不去。銳侯這邊,是虎堡這些武器的大買主,又與虎堡有盟約,不能失了信譽;再說雖然昨日陳羽大軍來攻,卻是一兵未見,也只見了陳羽一人,陳羽雖然厲害,可是衛國的軍隊他們還是知道的,哪裡能上得了陣?若是因此就嚇得不敢出虎堡,便墮了自己威風,以後還怎麼隨銳侯起事?江湖上還有虎堡的名號嗎?
所以,歐陽豪還是決定去與銳侯人馬交割這些武器。不過他還是特別叮囑鍾韜,一定要小心謹慎。所以這次,鍾韜帶的人馬特別多。以往的時候,也只是帶著十幾名虎堡死士,和四五十名堡丁就行了,可是這次居然將虎堡近一半的力量帶了出來。
鍾韜帶著人馬一路向東行去。
銳侯的駐地在虎堡之東百里,兩邊的交易卻常在兩地中間的飲馬川。
飲馬川是一片狹長的開闊地,中間是寬有二三里地的一條通道,幾乎全是砂礫卵石的干河床,中間是一條橫貫的小河,南北兩邊是高山峻嶺,樹木遮天蔽日。
這條通道卻是商旅們的必經之路。周圍幾十里沒有水源,商旅們來到這裡,必定下馬飲馬,故名飲馬川。
這裡也是虎堡和銳侯經常交易會晤的地點。
鍾韜的人馬來到飲馬川的時候,時間快要正午,太陽高高懸掛在南邊高山峰頂,可是,谷底卻還是看不到陽光。鍾韜一路小心,穿過飲馬川的時候,還是後背一陣發涼,感覺不好,一直警惕的向四周看,以防突然殺出一支伏兵來。這種感覺卻是從來沒有的。
一直走到飲馬川的中間,遠遠看見衛侯的人馬了,鍾韜這才放下心來。
車隊過來,鍾韜和對面銳侯的人馬打招呼。
那邊銳侯的人馬卻只有百十來人,帶隊的也是老熟人,一個叫田斌的百夫長。以往每次武器交割,都是和他進行,看來這次交易還是比較安全的,大概是自己太多慮了。
田斌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兵,身量不高,卻是滿臉絡腮鬍子,身穿鐵甲,騎一匹黑馬,手中提著一支長矛。見鍾韜過來,驅馬上前,見這次鍾韜居然帶著這麼多人馬,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奇怪,便問道:「鍾兄弟,這次怎麼帶這麼多人馬?好像去打仗的樣子。」
鍾韜有些尷尬,若說是害怕陳羽半路襲擊,可是一直到了飲馬川,也未見陳羽的一兵一卒,再說,陳羽如何知道他們要今天在這飲馬川武器交割?照實說了,那還不被這個老兵油子笑死了?大名鼎鼎的虎堡將軍,居然膽小如鼠,鍾韜極愛面子,是斷斷不會這樣說的。
二人下馬過來,行了禮,鍾韜道:「田將軍,這次武器交割,數量比以往多,這次以後,銳侯還要仗著這些武器起事,虎堡怎麼敢掉以輕心?歐陽堡主吩咐,這次一定要萬無一失,所以多帶了些人馬。」
田斌哈哈大笑:「歐陽堡主行事就是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口隨讚道,不屑之情卻溢於言表。
鍾韜也不與他多打嘴仗,只要將這些武器交了,自己便萬事大吉。遂大手一揮,後邊牛車便轆轆過來。田斌也派人過來,驗了貨物,交了盛著金子的大木箱,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便要告辭。
就在這時,突然只聽兩邊山上一陣喊殺聲響起,戰鼓擂動,隆隆作響,在空曠的山谷間迴盪,聲勢駭人!鍾韜和田斌急忙向四周的高山上看去,只見半山腰的樹木巨石之後,升起無數旗旛,鼓聲擂動只見,只見兩邊山谷裡殺出兩支人馬來,這兩支人馬衝出來,便將鍾韜和田斌的退路都堵死了,將兩支人馬都圍在了當中。
鍾韜頭皮發麻,看來自己的預感還是應驗了。提刀上馬,大喝一聲:「大家圍成一圈,不要亂動,保護好這些東西。」
那些虎堡死士聽了指揮著眾人將那些盛著金子的大木箱圍了起來,田斌這邊卻也慌了,他這邊人少,可是牛車卻多,怎麼也護不住。
鍾韜這邊上馬之後,便看到陳羽一馬當先衝了過來。赤炎龍駒速度快,一眨眼間便已衝到面前,陳羽手舞長矛,哈哈大笑道:「鍾韜,咱們又見面了,來,大戰三百回合!」
鍾韜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不如魚死網破,或許能有希望,一拍座下黃驃馬,揮舞三尖兩刃刀衝上來,也不說話,咬牙便於陳羽戰在一處。陳羽身後的鐵羽軍戰士便吶喊助威。
那邊是鈴兒鏇兒帶人衝了過來,鈴兒揮舞皇甫威那柄青銅獸頭刀,鏇兒揮舞巨闕,一刀一劍雙戰田斌。一時之間,飲馬川中刀槍交鳴,喊聲震天。
田斌一條長矛也是舞的風車般呼呼旋轉,可是鈴兒鏇兒兩人也是勇不可擋,打了一陣,鏇兒奮力揮舞巨闕當頭劈下,田斌橫槍一擋,巨闕乃是神兵,如何能擋得住?只聽一聲「嚓」的輕響,田斌長矛斷為兩截。田斌慌了,將手中兩截斷槍舞了幾下,撥馬就要逃走,鈴兒縱馬跟上,手中青銅獸頭刀攔腰一刀,只見幽藍刀光一閃,田斌便被斬為兩截,屍身掉落馬下。
他的手下見主將被斬,都已慌了,哪裡還能顧得上那些牛車,紛紛四散逃走,鈴兒鏇兒率軍一陣掩殺,只聽得聲聲慘叫,一霎時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陳羽那邊,鍾韜正在奮力和陳羽拚鬥,陳羽這次將裂天破城矛展開,只見一片烏黑槍影,長矛如一條黑色蛟龍般上下翻飛,那裡還是上次和陳羽相鬥時的情景?鍾韜的刀法也算凶橫犀利,可是不到二十招便落下風,被陳羽快馬一衝,二馬交錯之際,陳羽回首長矛在鍾韜攔腰劃過,鍾韜戰袍便被劃開一道大口子,鮮血一下湧了出來。
鍾韜也顧不得腰間的傷,咬牙苦戰,可是一瞥眼間,便見到田斌已被斬落馬下,不由一陣心慌,邊戰邊喝道:「弟兄們,殺啊!」
護著大木箱子的那些虎堡死士和堡丁們聽了,吶喊一聲,衝了上來。陳羽身後的鐵羽軍見虎堡人馬衝了過來,也都衝了上來,兩邊人馬混戰在一起,刀光齊飛,血影迸濺。
虎堡死士悍不畏死,策馬衝殺,都是一刀一矛,凌厲異常,可是實在人少;鐵羽軍士兵經過陳羽的地獄式訓練以後,戰力已是不可同日而語。干猛又親自帶著一百名名鐵羽軍勇士。這些勇士都是以一當十,和虎堡死士混戰在一起。卻竟然壓著虎堡死士打,那些虎堡死士不一會兒便有二十幾人落馬,剩下的也都渾身是血受了傷。
鐵羽軍便和那些虎堡堡丁混戰。這些虎堡堡丁戰力比虎堡死士們可就差遠了,鐵羽軍又是三人一組配合作戰,那還不是砍瓜切菜?這些鐵羽軍士兵第一次實戰,便打得如此痛快,人人興奮,呼喝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