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眾人感到越來越濃的邪氣。不過,還好有已將枯木的清心丸服下,才使人不會受邪氣的影響。
枯木及渡心,渡魔三人看見地上因未來的及逃跑而死的小動物,不經心中感到一種憤然風悲傷。
渡心忍不住開口道:「師傅,師弟,我們來默念佛經,為這些無辜的生靈超度。」
枯木和渡魔沒有開口回答,三人默念起了佛經。
這一次,張曉風沒有被這佛經的念誦聲影響很大,只是身上氣血有點不順。他自己也搞不清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漸漸地,佛經的念誦聲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微弱,直到這種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他心中驚歎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還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會隨著妖魔邪氣的加重而減弱?
突然,張曉風進入一片地域後,佛經對他的影響一下子加重了許多,令他全身上下十分痛苦。但這痛苦只不過是短暫性的。片刻後,他就一點也感覺不到身上的這種痛苦。
枯木進去這片地域後,便感到這片地域的不對勁,隨即叫渡心,渡魔停下了念誦佛經。他四處張望,彷彿在尋找什麼。
奇怪!這片地域是怎麼回事?我剛剛還感到邪氣重重,為何現在周邊的邪氣卻全然消失了。更加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裡隱隱有種淡淡的神聖氣息。這裡可是葬魔谷啊。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啊。
突然,一聲大吼,震懾四周,眾人無不失色。驚駭之中,赫然竟是枯木身子劇顫了一下,怒吼一聲,那熾熱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的一處角落。
片刻之後,那處角落中發出「嘰嘰喳喳」聲。
隨後,一隻毛似無暇白雪般的小白狐鑽了出來。它的尾部比一般的狐狸尾巴大了約兩倍之多,而且尾部還有些金色的狐毛。它跳躍起來,搖頭擺尾,模樣有些驕橫。
張曉風驚呆住了,整個身體突然都微微顫抖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瞪著在半空中的那隻小白狐。那只深深烙印在他記憶深處的小白狐,還有她水中的背影。
時光剎那間倒流,將他帶到了那個迷人的夜色中,那個美麗、令人心悸的背影,那個令人魂牽夢繞的聲音,那個……
張曉風他整個身子都抖動了起來,內心深處泛起了強烈的渴望,將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伸出手,雙手緊緊按在胸前,按在心臟的位置。
這個時候,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張曉風的異樣,其他人的目光和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半空中的白影上。下一刻,枯木已將手中的金缽祭向空中的那隻小白狐,大喝道:「孽畜,看缽!」
在空中,小白狐如疾電般一閃,輕鬆躲過了金缽的照下,讓金缽撲了個空。
枯木眉頭緊皺,怒沖沖地將金缽收回。與此同時,那隻小白狐在空中連續疾閃著。片刻間,它便消失於眾人的視線中。
看見這隻小白狐的速度後,除了枯木和張曉風以外,皆是大為震驚。渡心和渡魔想要追趕過去,但被枯木叫住了。
「不要追了,以你們的速度是追不上那孽畜的。」
話落後,枯木長歎了一聲。
渡心看向枯木,問道:「師傅,剛才那隻小白狐是何種生靈?速度竟會如此之快。」
梁冰好奇地道:「大師,剛才的那隻小白狐莫非是九尾狐?」
枯木點了點頭,不經想起許久以前的那個她,道:「不錯。剛才那只異於一般白狐的小白狐正是傳說中的九尾狐。這是一種亦正亦邪的生靈。而剛剛那只九尾狐應該叫做九尾妖狐,因為普天之下,只有魔教花月閣中才有這一隻妖狐。如果有天這只妖狐開靈的話,便會幻化出狐尾。當它有九隻狐尾時,那它便會殘害人間。當然,這種九尾狐也可以變為九尾靈狐。傳言中,九尾靈狐可以幻化成人類。」
張曉風一驚,原來剛才那隻小白狐是九尾狐。
枯木自責地道:「這種狐妖速度奇快無比。歷代正道之人見到這種九尾狐,便會立刻出手。但尋常人只能分辨空中劃過一道白影,很難得見它的摸樣。它的估計不強,但逃跑本領天下間找不出來第二種生物可以媲美。所以,一般修真人根本沒法降服它。」
突然,枯木如遭雷電襲擊一樣,整個人一愣,道:「不好,我們的行蹤洩露了。」
枯木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道:「我們快走,快速速離開這裡。」
緊接著,枯木將手中的聖蓮佛珠祭出,圍在眾人的周圍,道:「看來魔教的人已經到了這葬魔谷中。我們要加強警覺。我現在用我的聖蓮佛珠將我們全部人的氣息掩住了。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待晚上月光黯淡行事。」
「嗯!」
大家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法寶,四處張望,時刻防備著周圍,一方不測。這時,張曉風的腦海裡不是如何對付魔教中人,而是想著那隻小白狐,想著小白狐的主人——那個未知的她,想像著萬一見面後,該如何開口面對,想像著……
他的心中癡迷於那個未知的她,沉醉於那個未知的她。他的左手輕放在胸膛前,感受著自己的心跳,感受著……
夜晚來臨,月光散落在大地上。
枯木張望了四周,鎮定地靜想了一下,覺得是時候朝葬魔谷一探,便道:「我們出發去葬魔谷,大家再三小心。」
但就在這個時候,天際中忽白光大發。眾人看到後,預感到至邪至惡的魔物即將要出世。
枯木看向天際,目睹著那道璀璨的白光,臉上十分凝重,道:「不好,想不到時間不夠了。我們現在就立即出發。」
話音剛落,每個人都陸續御駕起自己的法寶,跟隨在枯木的身後。但張曉風彷彿沒了魂一樣,六神無主,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梁冰回頭一看,連忙到飛回來,拉了拉張曉風的手,道:「曉風師弟,你怎麼回事?」
這才使張曉風回過神來,道:「梁師兄?」
梁冰一臉霧水,最近的他是怎麼了?怎麼讓人覺得他有些不正常?難道是因為他師姐的原故?
「曉風師弟,枯木已經在遠方的天際中,我們先趕上去吧!」梁冰望著漸漸遠去的枯木一行人的身影,心急如火地道。
「哦!」
張曉風應了一聲後,兩人祭出各自的劍,白衣和藍衣身影飛速向枯木一行人靠攏著。空中,白衣身影比藍衣身影快了許多。當他們兩人來到枯木身後方不遠處時,速度才緩慢下來。由於現在是緊急時刻,其他人沒有在意到他們剛剛才歸隊。
枯木雙眼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四周,以免有魔教的人來空中突襲。
這時,梁冰小喘了一口氣,看向張曉風,輕聲問道:「曉風弟弟,你剛才是怎麼了?」
張曉風聽到後,心中一陣迷茫,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他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他眉頭緊鎖地反問道:「剛剛我怎麼了?」
聽到張曉風的回答後,梁冰一臉驚懼,道:「不會吧!你剛剛傻傻地站在原地,叫你遲遲沒有反應。」
張曉風深吸了一口氣,回憶起自己剛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沉思了一會兒,他望向不遠方的葬魔谷上空的那道白光,道:「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我走神了吧。」
梁冰想了一想,便相信了他的話,道:「曉風師弟,等等可要專心點。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千萬不能大意。」
倘若梁冰真正認真起來,那他便不是那個愛玩愛吃的梁冰了,一改往常頑皮的樣子。
張曉風看到此時風狀況,猶如他那時和自己在比試時的那副嚴肅專注的臉孔。確切的來說,梁冰現在比更加冷酷,神情讓人覺得有種嚴肅可怕的感覺。
不知為什麼,張曉風突全身微微一震,雙眼的神色變得十分冷酷,身上隱約籠罩著一層薄薄的殺意。
枯木一行人越接近葬魔谷,便感到迎面而來的殺氣和邪氣越重。還好他們早已服下佛門聖藥清心丸,不會被這令人作嘔的邪氣和令人窒息的殺氣所影響。但當他們來到被青苔長滿的葬魔谷時,枯木不由感到心有餘悸。
黑暗之中,葬魔谷前,濃濃的魔氣瀰漫在空氣中,令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們小心點,跟著我從密道進去。」
一塊青苔長滿的石板被枯木打碎後,那塊石板後竟然有個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密道。枯木在前面領路,舉起自己發著微微金芒的金缽。
一路上,梁冰感到漆黑的身後,吹來一陣陣陰森的寒風,冷入心間,而自己體內隱隱有種嗜血殺人的衝動,只怕是受這種邪風的影響。還好他服下了清心丸,受到的影響不算太大。
梁冰轉過頭去,向張曉風看去,竟發現他眼中冷酷,身體內有種奇怪的氣息,握劍的那隻手死死握住劍柄。現在的張曉風讓梁冰莫明地感到一絲恐懼之意。
「曉風師弟。」
張曉風聽到了,只是用冷酷的目光秒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我沒事!」
梁冰往肚子中嚥了一口口水,略帶緊張,道:「沒事就好。」
然後,梁冰他轉回頭去,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莫非當時將我擊敗時的張曉風就是現在這時的樣子?
他有些害怕身後的張曉風,現在這個冷若冰霜的張曉風。
梁冰不說話,緊緊跟著前面的人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後,一絲微弱的白光射入在大家的眼前。這意味著前方就是盡頭了。
這絲白光在枯木眼中變得熾熱無比。他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手中的金缽隨著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隨後,葬魔谷谷中的一切展現在他的面前。枯木俯視著下面,只見一群遠遠地圍住中央那發亮的古井邊。
梁冰他們也來到洞前,原來這個密道是通向葬魔谷的秘密通道,密道的出口在谷中山壁上一處極為隱秘的洞口。
枯木雖以前來過葬魔谷這裡,但不知道為何他會知道這道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的密道。
渡魔拉了枯木的衣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枯木一瞬間轉過頭去,看了渡魔一眼後,做了一個讓人不要發出聲響的手勢。然後,他迅速地轉了回來,專神地俯身著下方,神情凝重,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樣子。
幽幽白光中,一個身體壯碩風黑衣男子向前邁了一步。所以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讓原本緊張的氣氛得到了加劇,變得更加讓人喘不過氣來。但黑衣男子並沒有懼怕那些似奪命的目光,依舊向古井邁了一步,笑道:「大家何必如此緊張呢?同是聖教中人。我覺得這寶物應當屬於聖教正宗的天魔宮所擁有。」
「呸!」
頓時,氣氛中多了一股血腥味。
一個身披血色斗篷的男子從幽暗處走了出來,重重地向前邁了一大步,只見所踏過的地面上都留下了一個個淺淺的裂痕。
「龍牙,你這門子是什麼話?想找死啊?」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重了幾分,紅衣男子微紅的雙眼盯住這個叫龍牙的黑衣男子,大聲喝道:「什麼正宗不正宗的,我覺得古井中的這件絕世至寶應當由身為偉大血魔洞的我們所擁有。這才對得起它存在的價值。」
看到下方身披著血色斗篷的人時,枯木原本的眉頭變得更加緊鎖了。他心中有些沒底,想不到魔教中的天魔宮和血魔洞竟然派了這兩人來,龍牙,血屠。看來柳長雲和血魔老祖皆是對這古井中的魔物勢在必得的樣子。對了!何不讓他們兩虎相鬥,然後,我再坐收漁翁之利呢?妙!
龍牙面不改色,淡淡地道:「血屠,你說話注意點。若不是我看在你家血魔老祖的面子上,我早就滅了你。不是我的龍鱗劍怕了你那把殺豬刀!」
「殺豬刀?我草!」
血屠聽到「殺豬刀」這三個字時,心中立刻變得很是氣憤,亮出早自己的血色大刀,用刀指著龍牙所在的那個方向,怒沖沖地喝道:「我草,你這小子真他媽有種。看來我這把泣血魔刀不把你那柄破劍砍碎,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了!」
龍牙右手亮出龍鱗劍,劍上傳來一陣龍吟聲,銀白色的劍身上閃爍著逆光。他哈哈大笑兩聲,道:「血屠,你果然還是和以前那樣囂張自大。算了算,我和你這些年還未交手過。你的氣焰還是那麼高。不,是越來越高了。」
然後,龍牙繼續說話,但那些話險些讓血屠吐血。
「果然是天生殺豬的『絕世奇才』,如此殺豬刀配如此殺豬高手。了不得!乃是天造地設的絕配。」
這句話中,龍牙在「如此」和「絕配」這兩個詞故意加重了語氣。
龍牙的這句話讓血屠感到來自心底的火,一種令人憤怒無比的嘲諷,活生生的諷刺。
血屠已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揮起泣血魔刀,誓要與前方的龍牙大戰一場。
這時,枯木心中對這次任務能圓滿完成的信心增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