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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 途中 文 / 沐軒楠benhey

    天際中,枯木大笑三聲。

    他的笑聲響徹天際。

    渡心對此不惑,向枯木問道:「師傅,您為何大笑?」

    「開心而已!」

    渡心應了一聲,「哦。」

    過了許久,渡魔低頭看向腳下的山川大地,竟發現有股陰森冰冷的氣息散發而來,疑問問道:「師傅,我們現在在哪裡了?」

    枯木低頭也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低頭看下腳下風山川,臉色有點微變,道:「這裡是陰山山脈。前面有座七絕陰山。你們道行不深,要千萬小心。」

    幾千年以來,陰山山脈都是鳥無人煙之地,其中七絕陰山更是陰森恐怖。一般修真之人不會輕易經過這裡,枯木帶他們經過這裡,主要是因為要趕葬魔谷的近路。

    渡心和渡魔同聲道:「嗯!」

    越接近七絕陰山,這陰森邪惡的氣息就越發強烈,令人渾身上下感到煩燥不安和不適。在即將飛過七絕陰山的時候,枯木覺察到身後身上六人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他立刻將手中的聖蓮佛珠祭出。

    頓時,聖蓮佛珠上的金光大盛,它將六人圍繞在其中。

    枯木口中念道:「清思,清欲,清根……」

    不一會兒,渡心、渡魔身上的煩躁和不適便消失了。

    渡心對著渡魔道:「弟,我們也跟著師傅他念《清心經》」

    渡魔示意點了點頭。

    然後,兩人同聲念道:「清思,清欲,清根……」

    漸漸地,枯木身後幾人的氣息平穩了下來。他的心也安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除張曉風一人魂不守舍以外,其他幾人都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神態。

    枯木回過頭來,心中有點不解。不過,他覺得張曉風現在的狀況並沒有異常,希望張曉風盡早能走出「情」字這一關。總之,他希望張曉風不要想當年那個人為了一個「情」字闖下了彌天大禍,永不能回頭。

    當要靠近七絕陰山山頂時,枯木皺緊了眉頭,隨口道:「奇怪,今日的七絕陰山為何會如此異常,這妖魔邪氣也未免太重了吧。」

    「師傅。」渡心有點不安地道。

    「怎麼了?」

    枯木轉頭一看,恐慌地發現聖蓮佛珠的邊上有團黑氣纏繞著,似乎想侵入佛珠裡面。

    「佛法無邊!」

    只聽見枯木大喝一聲後,聖蓮佛珠上的金光四射,亮得幾乎讓人睜不開眼。同時,包圍在佛珠上的那團黑氣被瀰漫在佛珠上的佛門神聖不可侵犯氣息所驅散開。

    「渡心,渡魔你們兩人隨我念《滅魔心經》!」

    「是,師傅。」

    「心生魔,魔生心。安心者,滅魔者也。心安而滅魔,魔滅而心安……」

    這洪亮的聲音在天際響徹開來。

    除了張曉風以外,其餘幾人的心都安靜了下來。張曉風面部表情有點扭曲,顯得十分痛苦。這經文的聲音聽起來,彷彿在折磨他似的。張曉風腦海裡到處都是這些經文游竄。尤其是「心」和「魔」兩個字在他腦海裡劇烈的反覆出現著,讓他感到自己的頭似快爆炸開來。他痛苦地發出微微呻吟聲,腳下的木劍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

    只不過,張曉風的呻吟聲在洪亮的佛經聲中顯得微不足道。而其他人都沉浸在佛經和佛經聲中,沒有注意到張曉風此時的現象。

    當張曉風整個人快要崩潰時,他們一行人終於飛出了陰山山脈的範圍內。

    枯木收回聖蓮佛珠,停止念誦,心中歎了口氣,等葬魔谷的事情結束後,我定當來七絕陰山這一探究竟,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七絕陰山的氣息那麼陰森邪惡。

    此時,張曉風擦去頭上的汗水。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是臉上顯得有些疲憊。

    梁冰心有餘悸地轉過頭去,看見張曉風此般模樣,不禁擔心地道:「曉風師弟,你沒事吧?怎麼滿頭大汗啊?」

    張曉風莫名地將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異常的事隱瞞了下來,心中覺得這樣做是對自己好,氣喘道:「我沒什麼事。剛才經過七絕陰山時,我的心神有些混亂。我只是有點累和有點餓而已。「

    梁冰笑了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隨即,梁冰加快速度,飛到枯木的身旁。

    梁冰按住自己的肚子,裝出很飢餓的樣子,道:「大師,我覺得有點餓了能否等下找個地方先歇息先呢?」

    枯木看見梁冰這樣子,不忍笑道:「好吧!我們就在前面的小湖旁上暫時休息一下。」

    於是便這樣,枯木一行人緩緩地降落在不遠處的小湖旁。

    一降落下來,張曉風便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地喘息著。梁冰將棗糕和水袋遞給張曉風,道:「這個是棗糕,你慢慢吃。不夠還有。」

    張曉風點了點頭,接過棗糕和水袋,道:「多謝梁師兄。」

    枯木舉起水袋飲了一口後,看向其餘六人,心中忽有種感觸,當年的自己也曾這樣坐在此湖邊歇息,和正道之人彼此之間交談。

    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昔日的老友到如今又有幾人健在,又有幾人……

    休息了不久後,枯木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繼續上路吧。」

    眾人點了點頭,祭出各自的法寶,朝天際飛去。

    時間如沙漏中的沙粒般,一粒接著一粒流逝著。

    時間一晃,便到了夕陽落幕之時。

    在夕陽西下的渲染下,朵朵白雲構成了火燒雲的壯觀。七人穿梭在似火的雲彩中,面對著眼前的奇觀,不少人口中驚歎。梁,方,陳三人心中覺得這趟下山沒有白來。蒼茫山脈中,雖然奇觀壯景很多,但未曾有這火燒雲的奇觀,因為蒼茫山脈終年雲霧繚繞,空氣濕潤,更重要的是蒼茫山脈所照射到的陽光照射不弱不強,很是柔弱。

    梁冰看著這火燒雲,更是突發奇想,如果自己把自己的「燕尾蝶」風箏放在這片天際中翱翔,那該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

    此時的張曉風心中卻無意欣賞這十分難得的火燒雲,他腦海中只有那個神秘的她,他的背影。他的臉上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渡心,渡魔在心中默念著經文,感受著天地這美妙的時段。

    看見渡心,渡魔兩人嘴中喃喃地默念,枯木臉上帶著微笑,緩緩地道:「天色快暗下來了。我們一行人就在腳下的森林中歇息一晚吧。」

    六人跟隨著枯木的身影,緩緩地落在森林中。

    過不多久,天色便全黑了。陰森的夜色降臨在這片寬廣風森林中。枯木一行人圍饒著火堆而坐。枯木看著火堆,臉上從容道:「大家早點休息吧,明日早起。我來守夜。」

    渡心,渡魔聞言,幾乎同時出口,道:「師傅!」

    枯木搖頭道:「你們兩人休養好體力。接下來,對你們說不定是此很大的考驗。」

    正當渡心,渡魔想開口時,枯木摸了摸手中的聖蓮金缽,臉上假裝出微微怒容,道:「無需多說。」

    渡心,渡魔注視著他,點點頭,壓低了聲音,道:「弟子明白。」

    接下來,眾人圍著火堆,吃完了分到的棗糕後,便陸續找了個地方準備躺下入睡。

    梁冰帶著張曉風走向另一側,道:「曉風師弟,我們去那邊大樹下歇息。你沒意見吧?」

    張曉風搖頭笑道:「我明白梁師兄的意思。」

    梁冰一驚,問道:「怎麼說?」

    「其實,梁師兄想明天清晨多睡些時間,不讓晨光打攪你的美夢。」

    梁冰偷偷一笑,道:「知我者,曉風師弟也。」

    然後,他伸伸懶腰,躺在草地,倒頭大睡。

    看見梁冰此刻的樣子,不少人哄然大笑。只不過,梁冰剛躺下去的時便已入夢了。聽不見眾人的笑聲。不然的話,他的臉肯定通紅一片。

    一會兒過後,除枯木一人外,其他人都已經躺下了。躺下的人除張曉風一人外,其他已入睡了。

    張曉風躺在草地上,始終無法入睡。他的心中漣漪蕩起,腦海中浮現起那令人心急的畫面,讓人魂不守舍的女聲。他的心,瞬間化為一池春水,絲絲縷縷,層層疊疊,悄然綻放開來,伸向那不知的遙遠……

    他相信,她若回過來,穿起衣裳,一定傾城傾國,美麗得令人窒息,美麗得令人神魂出殼,美麗得……

    他的目光忽然一轉,落在火堆旁的一個莊重的身影上。與此同時,枯木也正望著他,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張曉風吃了一驚,忍不住立起身子,注視著枯木。

    兩人沉默了許久後,枯木微笑道:「張施主,一路上來,你的神態表情變化多端,複雜難辨。可為「情」字所困。」

    張曉風低頭默默,卻又忍不住道:「我的事,枯木大師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難道是您猜到的?」

    枯木點頭道:「是我猜到的。你可知那天下雨嗎?你全身濕透,面無表情,顯得十分失落痛苦地樣子。」

    張曉風心中一陣迷茫,不由自主地走到火堆旁。

    「張施主,可否讓老衲我幫你開導?」

    張曉風心有餘悸,點了點頭。

    「善哉,善哉。情,天下千古難解之字。情出愛,但亦可生恨。大凡天下之事物皆有兩面性。情更是如此。它可讓人死中重生,亦可讓人永墮閻羅之地。」說到這裡,枯木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白衣身影,心中不免有一絲悲傷。只是,他沒有表現在臉上,將這悲傷暗藏在心中。

    張曉風見枯木的話突斷了,久久不開口,便問道:「大師,您怎麼了?」

    「沒,沒事。我很好。」枯木回過神來,低低地道。

    枯木望了張曉風一眼,心中感到,他實在和那個人很像,但讓自己捉摸不透的是,他有時形似神不似,而有時讓自己感到他神似形不似。

    「張施主,你可否寫一個字給老衲看看?」

    張曉風點了點頭。

    枯木拿出包袱中的紙和筆遞給張曉風,神情若有所思,歎息道:「就寫個你名字中的「風」字。」

    張曉風取出水袋,往筆頭上輕輕滴了幾滴清水,用手鋪平紙張,在紙上專注地寫下了一個「風」字。

    枯木取過紙張,專注地看著上面的「風」字。張曉風所寫的「風」字就猶如大自然的微風般和藹可親,讓人覺得有一陣微風摸過臉似的,舒適自得。

    「大師,我可否借您的紙筆一用。」

    「呵呵,當然可以。張施主,你用完後,便早點睡去。明日一早,我們還要趁早趕路。」

    張曉風微微點頭,拿起紙筆,轉身向自己的歇息處走去。

    枯木靜靜地打坐在原地,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字。兩個不同的「風」字在腦海中不停地對不著。

    一個「風」字狂野如狂瀾上的龍捲風;另一個「風」字輕柔如青青河邊的微風。

    枯木笑了笑,一雙眼眸中眼波流動,凝視住了張曉風的身影。然後,他一臉得然地閉上雙眼,嘴唇緩緩地動著,默念著佛經。

    一縷晨光穿過樹葉,照在梁冰的臉上。梁冰身子微微一顫,用雙手手掌遮住雙眼,低聲道:「失策,真是失策,失策啊!」

    枯木聽到梁冰的聲音,睜開雙眼,看見梁冰搞笑的姿勢,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後,目光落在旁邊的張曉風身上,只見他一臉和祥地躺在那裡,顯得安然自得的樣子。

    隨著晨光越來越明亮,眾人陸續起來。草地之上,枯木的目光轉落在一片樹蔭下,他的臉色有些苦惱。只見梁冰側過身子,還繼續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其他人都已經起身了。

    枯木緩緩走到他身後,注視著自己腳前的人,內心深處忽然很是迷惑,想到,這個人真的是蒼茫劍派的麼?那麼能吃,還那麼能睡。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此時,梁冰感到眾人的目光積聚在自己身上和身後有股隱藏的怒氣。下一刻,梁冰便緩緩起身伸了下懶腰。他沒有說話,走到晨光下,深吸了幾口氣,拿出一大塊棗糕,啃了幾大口,喝了點甘甜的水,對眾人笑道:「好了。」

    枯木一臉嚴肅,直接托起左手,祭出自己的金缽,飛向遠處的天際。

    蔚藍的天空中,他們穿梭在朵朵白雲中。

    今日,張曉風臉上自然露出以前那俊美的淡笑。他的輕輕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似乎在感受什麼似的,口中輕輕念道:「她是……」

    天際中,枯木眺望遠處,臉色鐵青,眉頭緊鎖,一言不發的摸樣。眾人都隱隱感受到了妖魔的邪氣。

    渡心,渡魔飛到枯木的左右兩旁,而其餘四人覺得這妖魔邪氣漸漸濃重起來,心中都提高了警覺。

    「師傅,怎麼妖魔邪氣會如此濃重?」渡心臉上露出了緊張擔心的神情,道。

    枯木神情凝重,沉默了下來,沒有開口回答。

    渡魔見他自己的師傅枯木這般。擔心地問道:「師傅?」

    可是,枯木還是如剛才那般沒有開口回答。

    過了一會兒後,枯木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小心。這些妖魔邪氣是從葬魔谷中溢出的。以這樣的飛行速度,大概離葬魔谷還有幾個時辰的行程。葬魔谷是幾千年前的「劍魔宗」殘留下的遺址。我們要提高警惕,時刻以防魔教妖人的偷襲。」

    眾人倒吸了一口氣,想不到這葬魔谷竟然是幾千年前橫掃天下的「劍魔宗」所在的地方。而在這葬魔谷中的至邪至惡之物,未免太可怕了吧。這麼遠的,便能讓人感到這令人作嘔的妖魔邪氣。

    葬魔谷不僅是「劍魔宗」的所在,而且兩千多年前的那場曠世正邪大戰所在的戰場。但也是從那以後,越來越少的人知道葬魔谷了,連魔教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更別說正道的人了。如今葬魔谷所在的地帶早已變為了一大片荒地,根本沒有人煙的存在。

    枯木額頭之上隱隱冒出汗珠,急忙撥動手中的佛珠,心中有種讓他極為不安的不詳感。葬魔谷他不止一次來過,但這次,他似乎對葬魔谷十分感到不安。

    為什麼我這次對葬魔谷會這麼不安和恐懼呢?到底葬魔谷中藏了什麼樣的驚天秘密?難道是因為那絕世魔物?我決不能讓那可怕的魔物落入魔教妖人的手中。不然的話,天下勢必將掀起一場不敢想像的浩劫。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希望碧泉谷的弟子能早點趕到葬魔谷中,與我們能匯合在一起。

    枯木用衣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停下身子,轉身對著眾人,道:「大家都隨我下降道下面的荒地上。」

    落在地上後,枯木分別給每人服下一粒安心養神的清心丸。眾人服下去清心丸後,他們頓時覺得身心輕鬆了不少。渡心,渡魔接過藥丸的時候,神情有些激動,可見這清心丸的珍貴。

    枯木走到眾人面前,道:「以免洩露行蹤,我們改為徒步走向葬魔谷。估計,我們晚上就可到葬魔谷中。在途中,很有可能會遇到魔教妖人。所以,我們要再三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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