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好了,伯爵大人安然無恙。還能親臨前線,必是對將士們士氣的極大鼓勵!!」法琅對坐在上手的艾裡爾伯說,休斯坐在他旁邊,克魯和威斯坦也在會議室裡。
「父親大人,看到您,孩兒真是不知如何感謝上天才好……」威斯坦看到已經被認為遇難了的父親現在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欣喜異常。
「威斯坦……」看到自己的兒子真情流露,艾裡爾伯也有些感動,本來剛硬的聲音也頓時柔和了許多,「在沒有看到你完婚以前,老父又怎麼捨得離你而去呢……」
「父親大人,在弗雷爾伯和兩位將軍面前,又拿孩兒取笑什麼呢……?」難得威斯坦也有些害臊的時候。
「哈哈……」艾裡爾伯爽朗地笑笑,「在座的都是三領的人,老實說就是一家人嘛,討論些家務事又有什麼可以害羞的呢……哈哈。」
「艾裡爾伯叔叔可真是一位有趣的人……」克魯不由得說,本來在法托城外看到艾裡爾伯施展強力魔法,斥責威斯坦,又見他殺敵時毫不留情,還以為他是一個性格相當苛刻嚴酷的人,想不到如此風趣。
「哈哈,年青的弗雷爾伯,你可真是太誇獎老夫了,如果我還沒有老得記憶衰退的話,你應該是叫克魯是吧……?」艾裡爾伯溫和地望著克魯,如此說道。
「嗯,初次見面,艾裡爾伯爵大人。」克魯鄭重地說。
「初次見面可不對哦,我們可是早就見過面了,只不過是克魯不記得罷了……」艾裡爾伯如此說道,「那是在天空之殿,當時納修恩帶著不足7歲的你去會見愛婷殿下,當時我可是也在哦,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小克魯一心想著去和小愛玩,可是完完全全對我這個老傢伙沒有興趣哪……」他搖搖頭,非常惋惜地說。
這下克魯也臉紅了,原來艾裡爾伯爵也知道。「休斯……」他朝著休斯喊道,「……今天的戰況如何,我軍傷亡……?」他忙叉開了話頭。
聽到提到戰況,艾裡爾伯也收斂起了笑容,鄭重地看著兩位將軍:「現在,我們戰況不妙哪,休斯,法琅,我正想聽聽兩位的意見,今後究竟如何打算?」
「我們正考慮。」法琅與休斯對望了一眼,說道,「……就是想請伯爵大人來主持法托城的大局,伯爵大人知識淵博,法力強大,必將領導我們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法琅哪……」艾裡爾伯歎了一口氣,有些失落地說,「我,現在還有資格領導三領的部隊嗎?奧力拖哈兒戰役,信賴我的部下跟隨我一同出征,他們是將性命交託給了我的呀!!結果我卻中了魯道夫的奸計,部下大多戰死沙場,而我這個本來早該死的人,卻苟活到了現在……」說到這裡,他異常心痛,「都是些非常優秀的孩子,但是卻因為我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像是突然老了幾歲,話語也從中中斷了。
「父親……」看到本來非常精神的父親流露出倦怠的神情,威斯坦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安慰他的話來。
「伯爵大人,您也無需自責,戰場瞬息萬變,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作為軍人,戰死沙場一事人人都有覺悟,那些在奧力拖哈兒戰役陣亡的英烈斷然不會埋怨伯爵。」休斯靜靜地看著他,如此說道。
「休斯將軍,讓您見笑了。諸如我這般的人,還有如此看不開的時候。」艾裡爾伯爵抬起頭,笑著說,他竭力從剛才的消極情緒裡面掙脫了出來,「……總而言之,上次我們三領例會就已經決定,一旦有戰事發生,所有的兵力就交由你們二人統率。作為提議者之一,我對兩位能力沒有任何懷疑,法托城諸般事務,我是不會過問的,兩位不要再推辭了。」他真誠地說。
「那麼……也好,」法琅遲疑了一會,不再堅持了,他又問道,「可是……茲事體大,恕我無禮,能否請教伯爵大人一個問題?」
「請。」艾裡爾伯點點頭。
「何以伯爵大人置三領的誓約於不顧,驟然與索拉利斯開戰呢?」霎時間,一語激起千層浪,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艾裡爾伯爵身上。
休斯深深望了法琅一眼,沒有說話。
「請原諒我的失禮,伯爵大人。但這對於我們來說,是無論如何必須明瞭的問題。」法琅對艾裡爾伯說。
「明白了……」艾裡爾伯閉上了眼睛,「我沒有絲毫怪罪將軍的意思,你並沒有問什麼失禮的問題。」他聲調低了下去,雙手合攏,放在桌子上,輕輕說,「這是因為,我發現索拉利斯正在進行一場巨大的陰謀!一場想要征服世界的陰謀!!」
克魯呆住了,這可不是什麼神秘的話題,索拉利斯要征服世界,整個世界都是這樣認為的,「到底是為什麼!!」他突然出聲問,語調裡面充滿了驚訝。
「復仇!!」艾裡爾伯吐出兩個字,重重地敲在了眾人的心頭,「就是復仇!!」
「為什麼……復仇?索拉利斯和我們有什麼仇恨!!」克魯繼續追問。
「難怪,克魯伯爵還年輕,您去世的父親也一定沒有告訴過您,那件席捲整個大陸的離奇事件--哭泣之月!!」艾裡爾伯重重地說。
「哭泣之月……」克魯不由得重複著艾裡爾伯的話。
「伯爵大人,這件事對於克魯殿下來講,是不是還為時過早?」休斯插話說。
「休斯將軍,伯爵雖然年輕,也是一領的領導者,他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這場戰爭的真相!!」艾裡爾伯鄭重地說,語氣之中略帶責備。
「是,我明白了……就隨伯爵的意思吧,伯爵,請您務必認真聽清楚艾裡爾伯爵的話。」休斯不再堅持了,他目視克魯,緩緩說。
「聽好了,克魯伯爵,下面我所講的,完全是一件真實的事情!請您仔細聽,這就是十年來,發生於這片大陸上的最離奇的事件……」艾裡爾伯看著克魯,那道凌厲的目光讓克魯永遠無法忘記。他開始講述哭泣之月的來龍去脈。
聽完艾裡爾伯講述完這個既悲慘又離奇的故事,克魯呆住了,他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一件事情,而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那麼,艾裡爾伯爵,您認為是……?」他的聲音充滿了緊張。
「克魯啊,我們莫要作過多的猜測……」艾裡爾伯爵的聲音轉為了柔和,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溫和的人,但是一旦提到這件事情,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索拉利斯方面一直認為,是我們搞的鬼,畢竟這件事情,受到打擊最為慘重的就是索拉利斯了,聽說對方的督軍之子也在這個事件之中離奇失蹤……」聽到這裡,休斯的眉毛一揚,「大多數索拉利斯人就只是為了單純的復仇而參加了這場戰爭。可是,據我和遺跡守護者們瞭解,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在這表象之後,似乎有著什麼人在操縱這這股仇恨,想要利用它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那四名年輕的戰士,索拉利斯稱為守護者的存在,總是讓我無法安心啊……」
「伯爵大人,莫非,您指得是導師魯道夫……?」法琅遲疑地問。
「法琅將軍,個人的感情上的意見就是如此,但是真實究竟如何,恐怕我也不好斷言了……」他抬起頭,仰天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哭泣之月,毀滅一個王國的四個強大戰士——守護者,導師魯道夫,貿然發動的戰爭,還有竭力想要得到的索哈兒,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呢?我雖然有些想法,可是也不便誤導諸位。恰好,那四個戰士的年紀都在20歲左右,如果那些失蹤了的孩子尚活在人世,恐怕也是這個年紀吧……想到關於古王國的研究,我是無論如何都不信任魯道夫……」他不語了。
眾人的心頭也都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確實……」休斯望了一眼窗外,城池外敵方營地,遍地篝火,對方在準備明日的攻城事宜,「他們的戰意相當堅決,明日必是一場惡戰。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吧……」
「就是如此,休斯將軍,現在我們的狀況就是這樣——毀滅敵人,或者是被毀滅。守護者的力量如果真的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的話,恐怕我等早已敗北了。」艾裡爾伯爵緩緩說,「所以,不要再考慮太多了,不管敵人為什麼發動戰爭,事實是,我們已經是在戰鬥當中了--說到底,還是他們首先向我們展開攻擊的,必須以牙還牙!!不要忘記,保護愛婷•;索哈兒是我們千年以來的誓約,無論如何都要遵守這一點!!如果在戰鬥當中還在考慮這個那個的話,勢必失敗的一方就是自己!!」
「是,謝謝伯爵的教誨!」琺琅如此說道。
「毀滅,或者是被毀滅嗎?凌天老師,是您的話,究竟應該如何做呢……」克魯有些迷茫了,「世界上的有些事情,看來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現在我能夠做的,恐怕只有守護小愛罷了,這就是我現在唯一可以確定,正確無誤的事情了。」突然之間,他好想好想看到小愛。雪舞姐姐,明天會回來嗎,如果她趕不回來的話……法托……少年閉上了眼睛,城外,黃色的篝火,猶如一雙雙惡魔的眼睛,貪婪地注視著法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