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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六回 我可以剝奪,也可以賜予 文 / 邢逍遙

    每一個人的故事各有不同,但只要是人皆都無法免俗。「接引者」也僅僅是個活生生的人而已,尚不能逃出三界外、跳離五行中……在地獄中被譽為「慾望」的代言人的能力引導下,陳到心中的七情六慾被宣洩了出來。整整的一夜都是在狂亂中渡過。也許陳到也無法去猜想的到,自己在無意識之間會有如此獸性的一面,就如同一個平常老實巴交的紡織工人在喝醉後會砸碎酒瓶一樣,令人無法相信。曾說過:「一個被壓抑了很久的人性,總有一天會被宣洩出來。壓抑的越久,則宣洩的越是猛烈。一個成熟的人需要一個發洩的方式。」始終背負著世人罪責的他,終於在昨夜李倩的身旁得到徹底的抒發。心性得到一個跨度的他,卻始料不及的欠下了一個債。

    陳到醒來之時,已經是獨自一人的躺在床上。身上無一絲寸縷遮身,只有凌亂的床單被人急促的整理過。爬起身,仿似喝的大醉一樣,捂著仍自頭痛而毫無記憶的腦袋整理著家中的一片浪跡。卻忽略了床單上,那一直想要傾訴給陳到一些事情的點點櫻紅。

    白水泡麵,落日觀陽的平靜渡過了三日時光。連續幾天手機未曾響過的陳到,忍不住撥打了許卿的電話。

    「你所撥打的電話尚未開機,短信將通知你所撥打的用戶。」

    算是得到一個答覆的陳到,關上了手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的他,無意識的聽著電視裡的採訪節目。

    「哼!」冷冷的哼了一句後。陳到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平靜的整理了衣角,關門而去。

    未關的電視中,仍在播放著在法院門口的直播現場。

    現場中,一位年約20歲的長髮少年,正喜氣洋洋的從法院中走出。一群蜂擁而至的記者們,爭相恐後的將各式話筒伸到他的面前。

    「請問,作為這次飆車案的被告人。你對這次判決有什麼看法嗎?」

    少年微笑著鋝了鋝額前碎發。身後的辯護律師頓時搶身而上,接過話筒義正嚴詞的說道:「我們對這次判決深感認同。對於法律的公正我們一向都是保持著堅信的態度。這次受害人沒有任何傷勢的走出醫院,更是以事實證明了我們當事人是沒有飆車的。」

    聽著自己辯護律師神采飛揚的對著鏡頭高聲炫耀的同時,作為主角當事人的少年正無聊的四處尋覓著記者群中的艷麗風景。猛然發現不知何時,人群中多出一位身穿黑色休閒服的挺拔身影。對面這位年齡相仿的少年,一張平淡無奇的面容上一雙眼睛正深深的盯視著他。

    「你說當事人沒有事情。那醫院檢驗報告中所寫明的生理性死亡是什麼意思呢?」

    律師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說道:「檢驗報告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事情。一切都是正常的!連當事人自己都沒有出席判決,你不要刻意造謠。你是哪家報社的?」

    「哼,正常!我看是你們篡改成正常了吧。」敢說這話的,正是陳到本人。第一時間看過報告的他是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的。

    「你再說,我就告你誹謗了。有證據你可以去告我啊!」律師跳著腳的大聲為自己的醜陋行為做著辯護。

    陳到晃了他一眼後,並未繼續無趣的爭辯。轉而對著律師身後詫異的少年,微笑說道:「是你開的車吧。」

    少年被他的神秘搞的心中瑟瑟不已。有些驚恐的往自己身後的兩名保鏢身邊躲了躲。

    沒有理會虎視眈眈的兩名高大的保鏢的怒目而視,陳到伸出手掌遙遙對著少年的眼睛,詭異的說道:「你的行為不僅會、而且已經為他人帶來了危害。所以,我決定剝奪你的行走能力……」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陳到已經轉身隱入了人群之中。

    陳到剛剛的輕聲話語早已淹沒在人群的嘈雜之中。只當是一場無聊話劇的大家,沒有再理會此事。而是專注到這次事件的始末考究之上。

    「呯!」少年猛地在跟隨人群下台階的時候,跌倒在地上。被人扶起的他,驚恐萬分的大叫道:「我的腿!我的腿沒有知覺了!」……

    待到陳到轉回家中之時,收到短信通知的許卿已經在門口等待多時了。連續幾日的發洩後,此時的許卿已經平靜了許多。終於勇敢的接受了現實的他,發現自己也僅僅剩下一天兩夜的時間。

    「真的沒想到,我的好兄弟居然是鬼差。」此時的許卿,無比的輕鬆。調侃起陳到來。

    陳到白了一眼笑盈盈的許卿,忿忿的說道:「你還以為多有趣吧?如果可以,我到想跟你換換。」

    「呵呵。」許卿笑了:「這是你的責任。誰叫你可以看見鬼呢?現在知道,看著自己的好兄弟離開是多麼的辛苦了吧?」

    陳到接過許卿遞來的香煙,笑而迴避的默不作聲。抽上兩口後,問道:「時間不多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沒什麼要幫忙的。」許卿聳聳肩膀,將手枕在腦後,仰天吐著煙圈:「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好交代的。唯一的好兄弟就算你了。至於其他人……我離開了,他們無非是少個人喝酒而已。這幾日,我也看透了很多事情。」

    許卿猛然盯著陳到,沉聲說道:「我離開後,樓外樓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讓我放心不下啊。」

    見到陳到自顧抽煙的不做表示,許卿追問道:「你不會打算不管了吧?樓外樓可是我們兩個的心血啊。」

    「現在,樓外樓缺了我們兩人,也可以獨立的支持下去了。一切不都已經上了軌道了嗎?只要他們還想要名、要利、要交際,那來樓外樓吃飯的人就會只增不減。」

    許卿深深的看了陳到幾眼,歎了口氣。彷彿被迫無奈的想通了一些事情:「是啊。我都要走的人了。還留念這些做什麼?樓外樓畢竟廟小,留不住你這個大和尚。……那你怎麼打算?」

    陳到將煙蒂狠狠的擰在了玻璃煙缸內,平靜的說道:「我蹉跎了太久了。是時候去做一些我早就應該去做的事情。前些日子馬先生打電話跟我聯繫,要我去往東方調查一下。說是那邊出現了許多本不該出現的靈異之事。」

    「走四方?呵呵,真羨慕。」再笑談一會後,許卿站起身來。笑著對陳到說道:「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陳到被許卿這猛然的一句,搞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傻傻的問道:「去哪?」。

    「咦?你不是帶我去陰間嗎?」許卿嬉笑著:「怎麼改主意了?那我耍賴不走咯。」

    「你的事情都辦完了?」

    看著陳到那傻傻的模樣有些好笑,許卿笑道:「辦完了。也沒什麼可辦的。你難道還準備替我找點事情來做嗎?」

    「不是你說,你有個紅顏知己一直不知道名字而感到遺憾嗎?還說準備讓她做我嫂子的。」陳到急了。要是早知道許卿如此的模樣,那在幾日前就不攬這個閒事,還替他爭取了7天時間了。

    「哦,我說了嗎?」許卿摸摸已經打理的乾乾淨淨的下巴,瞇著眼睛笑道:「我那麼多紅顏知己,我知道你說哪個啊?」

    陳到火大的生氣說道:「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留你了。走就走吧。」說話間,雙目通紅的伸出手掌就要提前收回能力。

    閃身讓過迎面拂來的手掌,許卿突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想起來了。確實有一個。」

    諾諾的收回手,陳到瞪了一眼許卿:「你說真的說假的?」

    「真的。」許卿抬頭仰望著漫長回憶中,眼神漸漸溫柔了起來。「一個我不知道她名字,她也不知道我長什麼樣的人。」

    見許卿沒有一絲開玩笑的面容,陳到不由得好奇起來:「你不知道名字,她也沒見過你?網友?」

    許卿微笑著搖搖頭:「等到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吧。」

    順著許卿的目光,陳到打量了一下窗邊的落日。應聲點頭答應。

    夜晚是屬於一群不願回家的人。

    蕪湖市步行街的夜色份外的漂亮。笑看著這一切即將不再屬於自己的美麗,許卿帶著陳到來到了步行街頭的花鍾之旁。

    遙望著人群中很少有人搭理的一名蹬坐在台階上的賣花少女。陳到低聲問著身旁的許卿:「就是她嗎?」

    看到許卿點點頭後。陳到再次打量了對方一番。實在難以相信,許卿如此一個浪子居然留戀的是如此一份平淡的美麗。

    「很難相信是嗎?」許卿目不轉睛的盯看著少女,笑道:「雖然我身邊擁有過很多的誘人絕色。但是,在我的心中,沒有一個人可以比擬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我落寞的偶遇到她,是她的堅強給了我無比的信心。鼓勵著我不放棄,不氣餒的走下去。甚至,我覺得身上就算有再大的負擔和困惑,只要看到她,我就會忘卻了一切……所以,8年來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來買枝花。」

    此時,偌大的由鮮花堆砌起的圓鍾準時的敲響晚上8點的時間。伴隨著響徹心扉的鐘聲,許卿舉步走向了賣花少女。賣花少女也在聽到鐘響後,很默契的從花籃中摸索出一枝鮮嫩的花朵。許卿彎腰接過,嬉笑著隨意搭話兩句。惹得少女很開心的掩嘴嬌喘不已……直到此時,陳到才明白了許卿說的對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意思。這位二十多歲的賣花少女原來是一位瞎子。

    短暫的停留後,許卿很享受的舒心喜悅走了回來。看著許卿站在一旁,兀自陶醉的不時聞著花香,眼睛仍然一刻不離的盯看著賣花少女。陳到突然問道:「打擾一下。你剛剛問過她叫什麼了嗎?」

    許卿張大嘴巴,傻傻的定格般說道:「哎呀。我忘了。」轉神後,神秘一笑:「別生氣。一會我還想去她家看看。順便留點錢給她。在大街上畢竟不太方便。」

    聽到許卿如此一說。陳到這才收起剛剛生氣而扳緊的面孔。從口袋中掏出香煙遞了一根給他。許卿永遠都是這幅嬉笑的模樣,讓人始終認為他是一個不務實事的紈侉浪子。但實際上,許卿比所有人的都看的深,看的遠。其實所有的事情,在他的心中早已安排好了。

    夜深了。自從迪廳酒吧內那最後的一批遊蕩人群蜂擁離開後,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了起來。從始至終,許卿都是在不遠處定定的遙看著。不過從他漸漸緊皺的眉宇間,看的出他一直在反覆思考著某些事情。在這幾個小時之間,也發生過一個小插曲。幾名酒醉的浪蕩少年,放肆的用語言調戲著眼前的這位單純的賣花少女……直到保安們趕來將幾名少年驅走後,許卿這才鬆開了緊抓著陳到的手。

    「你還真能忍的住。」陳到揉了揉被許卿抓握的有些酸痛的手臂。很奇怪的,許卿不僅自己沒有上前阻攔,還阻止了自己上前阻攔。

    「就算我今天可以保護的了她,那明天呢?我已經是注定要走的人了,不可能去保護她一輩子……還有煙嗎?」許卿板著面容說道。

    接過陳到遞來的煙卷,點燃後。抬頭看了看夜色,感受著迎面吹來的瑟瑟寒風。許卿沉聲說道:「原來,這就是她的生活……我發現的太遲了。」

    「你有多少錢?」

    聽到許卿如此問道,陳到苦笑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具體多少。估計十來萬有吧。都在我卡裡面,平時也不怎麼動的。你想做什麼?」

    「應該夠了。我想拜託你件事情。」許卿心中算著,喃喃說道。

    見陳到毫不猶豫的點頭應諾,許卿繼續說道:「我死後,你將我的雙眼視網膜捐獻出來,然後用我卡裡的錢替她做下手術。應該夠了,不夠的錢麻煩你貼補一下……我下輩子還你。」

    陳到掃過賣花少女幾眼後,沉思說道:「也許這個方面。我可以幫你。也許不需要去做手術。你的錢也可以留下來給她今後更好的生活。不過,需要你做下犧牲。」

    許卿想起,身旁的這位兄弟還有個「接引者」的身份。趕緊點頭說道:「行。做什麼犧牲你說。只要我能辦得到。」

    「我可以轉移你的五感之一視覺給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抹殺你的視覺能力,直到你真正的死亡之後。也就是說,自轉移之日起你再也無法看見她了。再者,由於她本身並不是由於靈魂上視覺能力缺失而導致失明,是生理上的。所以,我只有在你沒有死亡之時,轉移你的視覺才有效果。」這位賣花少女的情況與婷婷的失聲有些不同。婷婷是由於靈魂受了刺激後,導致了聲音能力的暫時性休眠。所以,當日只需要運用其他靈魂的語言能力刺激一下就可以了。而,現在的這位是由於視網膜損壞而導致的失明,屬於生理上的。雖然,陳到的新能力可以解救這一點,但是必須犧牲掉其他人的視覺功能才能辦到。當然,只要有人願意犧牲,通過能力的運用。可以從靈魂的角度刺激對方的**自動修復缺損的部分。

    許卿聽後,深深的遙望著賣花少女。彷彿要將對方的樣子印刻在心中一般。

    字字沉重:「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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