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紅的水果刀,抵到我的胸口,抵至肌膚,一股前所未有的冰涼,湧遍全身,此時的我,更像一個跌落深谷的人,而深谷的底又不知在何方。就這樣一直跌落下去,一直跌落下去、、、、、、
我的眼前人影錯疊,尖叫聲,呼喊聲,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離我遠去,難到是我的幻覺嗎?一個沒有愛、沒有恨、沒有知覺的世界。我努力地想睜開眼,想去再看一眼坐在我身邊的西門凱,一個喜歡我和我喜歡的人。可是我的努力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在這之前,彷彿我的幸福就坐在我的身邊,而現在卻漆黑一片。
我像一個幽靈一樣在飄蕩,在我的身邊寂靜的找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我發現了一座墓,那墓碑上竟然刻著我的名字。於是,我坐在了墓碑前,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歸宿嗎?
自己從來沒有這樣靠近過自己,地下那陰暗的角落裡,躺著那年青的女子,是我嗎?原來她是那樣的安靜和美麗。自己也從來沒有這樣仔細地端詳過自己。
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遠古的夏日,西門凱在撫摸著我的發,我看到他和風一起為我哭泣。他把我的許許多多的記憶,折疊成花,一把一把地放在我的身上,我看到那些花,化為蝶,一雙雙地飛走了。一縷縷的記憶從我的眼前消失。
西門凱在不停地呼喚著我的名字,那來自於他心臟的,若來自於遙遠蒼穹的雷。在深切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多想回應一聲啊,我的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到。我做著掙扎,請老天給我一次喘息的機會,我的手,一雙尋求幫助的手,在空中揮舞著,那雙手很漂渺,路人都視而不見。
難道我是在冥界嗎?我隨著那呼喚聲,踉踉蹌蹌地來到他的面前,他的渾身已長滿了青苔。這是一塊在風雨中佇立於千萬年的巖,竟是在不停地呼喚著我的人。我禁不住,禁不住再一次撲向他,他卻無動於衷地看著遠山的風景。難到他不認識我了嗎?難道是我的魂魄在遊走嗎?癡迷間,他的呼喚化為鐘聲,那是一個生命的鐘,開始超渡了,我的死去的心,開始復活了,隨著那鐘聲,跳動著,一下、兩下、三下、、、、、、
我睜開眼睛,一雙熟悉的眼,在凝視著我:「你醒了,你睡得好香啊!」西門凱笑笑地說。我的身上還蓋著他的衣服,魯紅在嫉妒地望向我,我一邊脫下西門凱披在我身上的衣服,一邊說:「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以後再告訴你。」
「你夢到的肯定是我,要不你就講出來了。」西門凱穿上那件衣服,很肯定地說。我沒想到自己在班級就睡著了,幸好不是上課時間。
整個晚自習,我都無法靜下心去學,那個夢實在是太可怕了。我把這個夢告訴了卓格,卓格安慰我說:「夢都是反的,相信你會交好運的。」
「只要夢裡的事不發生,讓我稍微倒霉一些也行。」我膽顫心驚地說。
我忽然記起卓格的那塊圍巾,於是就問她:「你的圍巾送出去了嗎?」
「沒有!害怕人家退回來。」卓格很不開心地說。沒想到這個一向很有主見的女生,事情一旦輪到自己頭上,反倒變得憂豫起來。我作為她的朋友,是不是該幫一幫她呢?想到這裡,我趁卓格不注意,偷偷地把她的那圍巾拿出來,正想著怎麼樣才能把圍巾送到霍雨的手上時,霍雨從班級出來了,手裡拿一尺子,邊敲著手作為節拍用,邊南腔北調地唱:「**,教導我們說,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再、、、、、、」他看到我在看他,一下子就停止了唱歌,有點吃驚地望著我說:「一碗,你有什麼事嗎?」
「幫我個忙好不好?」我裝著很可憐的樣子說。
「誰欺負你了嗎?」他看到我的表情,嚇了一跳。
「請你把這個收下吧!」我猛一下把卓格的圍巾,從背後拿出放到霍雨的懷裡。害怕他不要,轉身就跑,跑了幾步遠,又覺得不對勁,馬上又返回去,對站在原地發愣的霍雨說:「這是卓格的!」
「我說呢,要是你送我的話,老大非吃了我不可,可是、、、、、、」他剛說到可是,我害怕他把那圍巾再丟給我,我轉身就跑了。我心裡想,只要不退回來,卓格就高興。我跑到班級,還沒有坐穩,霍雨就追了過來,繼續說:「一碗,可是我害怕!」
「你怕什麼呀?」我故意不去看那圍巾。西門凱一臉的驚奇。
「我不收,怕得罪她,我收下,又害怕。我怕我們做朋友以後,吵架的時侯,我打不過她。我,我想離她遠點好,她,她太威猛了。」霍雨終於說完了。西門凱笑的前仰後合,班級的同學都望向我們這邊。
這時,卓格風風火火地跑進班級:「一碗,——」剛要說什麼時,看到霍雨手裡的圍巾,像冒了一股煙一樣,就跑出去了。
陶曲拍拍豁雨的肩膀說:「兄弟,要想調教好這個野人,全靠你了。」張生一把奪過那圍巾,和周艷送給他的那塊,接在了一起。一直從脖子上,纏繞到耳根。還對西門凱點點頭,做出炫耀的樣子。
「我討厭圍巾!我很討厭圍巾!我最討厭圍巾!」西門凱象受了刺激一樣,喊得一聲比一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