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手殘的痛苦沒有人會理解啊……兩天一章。「噬」,不僅僅在於人與人之間,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有時也會觸及自身。)
「阿哲!先把我的蠢女兒帶回去!」
二十幾人的身影,每位都透出別樣的冷漠,讓那一小塊地方——他們所圍成的一個半圈簡直像不同的世界。而其中一位,在聽到中年男子發話後,便向誠緩步走來。
雖然體型談不上肌肉如牛筋般扭緊那麼誇張,不過藏在特定制服下的「它們」已經頗為雄健。而且,從矯健的步伐以及一定韻律節奏的呼吸方式,誠就看出來——他們有著訓練過的特殊**。
更進一步地,誠所想到的是軍人。和在學生會長室裡見到的「影衛」完全不一樣,眼前這些人竟用那種用看「東西」的眼神看著自己,無意識就給人一種「攻擊就抵在喉嚨」之感。全然沒有一種,小心翼翼、看待自己生命比別人還重要的——私衛。
還有一點,「影衛」的呼吸方式顯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而眼前的他們……是!連同那位家主在內。
「等一下!」
誠大聲喊出之後,又接連後退了幾步,閃現微弱光芒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那一邊。警惕——對可能發生的任何危險情況,保持著自己最大的警覺!不過,他的心底還存有一份疑惑。並不是剛剛再一次試圖誘導他的「奇怪女音」,他的觸覺在告訴他——自己手上的「憑依」並沒有多少的興奮之情;宛若斷線的木偶一般,徹底失去了靈魂。
——真奇怪!(伊騰誠)
真是令人感到不解。但手上絕不鬆手,劫持美少女的犯罪行為正繼續持續著……
「人要相信別人真是困難的事情啊……」
歎了一口氣。察覺到了誠的「意思」,那位名叫「一夜」的中年男子舉起一隻手制止了自己手下的行動。在「誤會」還沒化開之前,雙方現在起爭執,這對誰都沒好處!
鐵男家主臉上努力浮現出笑容。但事實證明:他並不擅長這個。假意地咳了幾聲,他繼續說道:
「臭小子!你的不理解,我絕對可以明白。不過,你先穿上衣服並放下『小華戀』再說。你們……年輕人的事,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可千萬別過了一個『度』!」
南轅北轍!完全不是誠所想的那一種很難「對付」的人,其實對方實在是太笨拙!連帶外貌的原因,以至於被別人認為他的感情是很難傳遞出來。而且……
——喂喂!你到底yy到哪裡去了!老子!老子……可是……親手殺了……你們家族的人啊!(伊騰誠)
對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寶貝女兒——「金髮呆毛」的盤算。雖然不知道一個女兒會有兩個爹,但誠心中仍莫名地升起一股無力感。
即使人不是真正喪命於自己之手,可那種沉重感……有人說過,「奪取別人生命的代價真的是很重。」。不錯,直到自己遇見「因果」之後,才能切身感到。只不過,要真正摧垮「死過一次」的自己——根本不可能。
這並不是所謂的「虛偽」。
「人,你們就先帶回去吧……」
靠前放下了失神的「金髮呆毛」,接著穿著起剛剛匆忙間抓起,而到現在仍抓在手裡的衣物。做完這一切,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多日不見的鎢金短刀。
另一邊呢?果然!在信守諾言地領回自家的「小公主」之後,潮起潮落般,瞬間退回了「大海」。
只不過……
——我!覺!對!不!會!放!過!你!(綾小路華戀)
誠並不是什麼心靈感應者。雖然可以有這種發展趨勢,但現在……還不行。毫無表情,空洞洞的眼眶裡失去了所有的光芒,這時的少女還強打起最後一分力氣,不留痕跡地張口呢喃。也因為這樣,鬼使神差地令誠在苦笑當中,下了一個誓死很「二」的決定。
「綾小路家主!不好意思,請你稍微等一下,浪費你幾分鐘,好嗎?就幾分鐘!」
言辭懇切之中,所透露出的是別人難以理解的坦然。
——被一位大叔稱作「伊籐君」,我真有那麼老嗎?足利祈小姐!你真害死我了……(伊騰誠)
伊籐君也要做出選擇呢!(一卷二十三章)
摸摸了寬鬆的男士浴衣內所掩蓋的、那陡然出現的冰冷的物件——一把本刀刃向上插於腰帶的、名為的偽物打刀。誠至今還未忘記那位自殺大叔的技巧——把拔刀與攻擊合為一體的拔刀術。而現在,他的聲音再次深深地刺入自己的內心深處。(最適合拔刀術的唯有——打刀)
「臭小子!還有什麼事嗎?傷得『小華戀』還不夠嗎?如果你是要之前跑出去的女孩子,事情原委,我的手下已經全告訴她了!」
誠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眼前的大叔僅僅是在演繹著一位「家主」所應有的態度。然而,能跟自己這個「不入流」的角色聊那麼久,還是看在自己女兒「金髮呆毛」的臉面上。那充滿真誠之愛的黑眼睛,是誰也欺騙不了的。
看了一眼任務列表,確認未有過大的變動。誠全然肯定下來,眼前的這位家主還是很好說話的,而且他有著自己的分寸。不過,誠始終也想不出——「金髮呆毛」為何不珍惜她的「父親」。
清了清嗓子,覺得有些事實不需要去深究,誠這才又連忙開了口:
「不是的!綾小路家主!你似乎誤會什麼了!」
「嗯?」
讀懂了誠要表達什麼,稍微提起了些興趣。於是,這位有著英雄本色的粗獷家主揮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們退了出去。「嘩啦——」一聲,門再一次關上了。
「物歸原主。趁著綾小路家主正巧在此,那足利殿下交代給在下的任務就完成了!」
恭恭敬敬地奉上打刀,誠別提有多少緊張了。渾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似的,脖頸也異常僵硬,汗水正一股腦兒地往外冒。他可是頭一次撒下這麼大一個彌天大謊,還是打著別人的名號。
「這!這把!文縻的東西……」
然則眼睛睜得斗大,可這位「一夜」家主還是很好地克制住了——沉默了一段時間沒有吱聲。即使……蒲扇大掌緊緊捏成了拳頭;左臉頰上的肌肉不住地在顫抖。
「這個蠢孩子呀……」
反反覆覆呢喃的只剩下了這一句話。令誠嚇了一跳——他竟然流淚了!強忍著馬上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但眼淚還是如斷珠一般垂下,瑩瑩的,那是淚光。
「那麼……綾小路家主!在下告辭了!」(裝b的敬語……)
「慢著!」
正當誠急著離開這是非之地時,「一夜」家主突然大聲喊道。
「足利……足利殿下還有什麼話要交代嗎?」
「沒有!」
「哈哈哈……臭小子!謝謝你……綾小路家的血已經流得夠多了……三華!原諒我這個做哥哥的無能!」
笑,是放聲大笑,那笑聲從他那較為寬大的胸膛裡衝擊而出,帶著一縷縷悲涼。
「臭小子!能不能最後拜託你一件事?」
笑聲戛然而止,「一夜」家主一把抓住誠的肩,把誠再次嚇了一跳。
「綾小路家主,您請說……」
直到誠聽到的是請求時,喉嚨眼的一顆心又嚥回了胸膛裡;時隱時現的刀刃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希望你能成為小女的最後支柱……最後的仇恨支柱!這是我這個做舅舅僅能為她做的了……」
誠鄭重地點下了頭……這本就是他所想的、那個誓死很「二」的決定的最終目的。
——————
(8月16ri,夜)
「轟——」
突然火光一閃,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大地劇烈地痙攣了一下,樹上的焦黑碳葉刷刷地震落下來。
「最終支柱嗎?很抱歉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不爽嗎?」
誠苦笑完不久,便又聽見來自現有的這個掩體之後——混凝土牆的不遠處,機槍聲大作。子彈像不要錢似地向自己所在的地方激射而出,激盪著天空。不單單如此,各種火舌,一陣陣轟爆的紅焰,一道道彈道的流光,閃耀地交織在這完人學園之中。
甚是奇怪,這麼巨大的響動居然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即使,今夜是個焰花漫天的大日子——五山送火祭。可警察還有軍隊……斯衛軍什麼的怎麼全成了吃乾飯的了?或許是姍姍來遲,遭遇了其他問題?
誠一邊按著陣陣刺痛的腦袋,一邊試著仔細回想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全源自一扇「無意間」打開的「大門」。
……
今早那火炎炎的太陽雖然還未直照,但柏油路上瀝青殘渣彷彿已在閃爍生光……和前幾日一樣,或者說自誠從溫泉地回來之後,一直都這樣。酷熱和空氣攪和在了一起,到處發揮著盛夏的威力……
「伊籐誠!你給我出來!!!」
一聲巨響打破了這寧靜的早晨。具體來說,這是忘其所以的怒喊,而被直呼其名的人之後才瞭解到——小淵美奈實,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