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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八場 運作 文 / 妖物

    一個屠夫殺豬殺得多了,不一定有什麼殺氣。但是如果殺的是人,自然就有一種漠視生命的感覺。特別是對於一些感覺敏銳的人來說,對於那些特殊的目光,更是容易感受到。

    何田並非天生就是感覺敏銳的,不過出生入死這麼多次,好歹也對於殺意有點感覺了。後面那人似乎確實是有惡意的,真正是在仔細盯著脖子,好一刀就從骨頭的縫隙間插進去。

    但是何田在那一瞬間又有了些玄妙的感覺,似乎知道這個人並不會真的動手。這就使得何田硬生生地控制著自己的動作,沒有轉身就拔出激光手槍來。

    幸好何田的全身覆蓋著機械之靈,他可以通過機械之靈來調節自己的面貌,自然也可以讓自己脖子後面的皮膚看起來還是保持著原樣。

    這一點至關重要,在面對危險的時候,人們即使能夠保持臉上還是笑嘻嘻的表情,但是卻很有可能不自覺地在姿態上出現破綻。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可能某一部分的肌肉是緊繃的,也許這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一些有經驗的警察或者積年老匪,也許就可以根據這個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何田剛才感覺到自己被人不懷好意地盯著,正準備暴起發難的時候,又突然安靜了下來。從後面看過去,如果那人的目力足夠的話,可以看到何田全身還是鬆垮垮的,全然沒有備戰的感覺。

    與此同時,何田幾乎是離立刻想到了,如果自己全無所覺,那也演戲演得過了頭。那樣殺氣凜冽的感覺,只要不是死人,應該都可以感覺到吧。自己如果還是裝成一無所知,那豈不是說明自己是個高手?

    所以何田頓了一頓,又用一副迷惑不解地樣子抬起頭來,左右看了看。看起來就好像是何田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卻不能夠肯定一樣。

    何田能夠感覺到,後面那個傢伙即使很強,但是也沒有到混沌戰士的級別。真要是打起來了,自己也不怕他。只是那樣一來,柳水杏就難免要受到牽連。就算是柳水杏安然無恙,那麼今後自己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和柳水杏一起交換情報了。

    倒是在那剛開始的一瞬間,柳水杏看到何田突然住口不言,她也愣了一下。在她的心目中,何田即使是敵人,但是至少保持了最基本的禮貌或者說是風度。對於其他人來說,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算不了什麼,但是出現在何田身上,那就奇怪了些。

    當何田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左右亂看的時候,柳水杏也忍不住抬起頭來到處看了看。然後她馬上就看到了在門外面,正隔著玻璃看自己的那個人。

    柳水杏臉上馬上就出現了驚喜的表情,她站了起來,揮著手就向門口走去。何田估計著柳水杏的位置,在她剛好擋住了自己的時候,才轉過身去看向外面。

    這樣當然是看不到的,但是何田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自己不去看,那好奇心也太小了點。但是如果看了,那傢伙也能夠直盯盯地看著自己了,說不定還有點什麼別的把戲呢。如果那傢伙再來一次猛放殺氣,那自己是一副屁滾尿流的樣子好呢?還是要癡癡呆呆的樣子好?

    現在剛剛好,何田在椅子上面歪來扭去的,裝成很想看看外面人的樣子。但是因為有了柳水杏在中間擋著,自然是不能如願的。想必外面的那人,也是如此吧。

    柳水杏走到了門口,何田就聽到了她的聲音道:「你怎麼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說道:「回去再說吧,鷗哥怎麼樣了?」

    「鷗哥?我也不知道啊。」柳水杏回答著,然後好像是在問旁邊的警察道:「請問你知不知道,鷗哥現在怎麼樣了?」

    那警察冷淡地答道:「不知道,不過你們現在可以走了。」然後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問道:「裡面那個人是誰?看起來不像是警察啊。」

    柳水杏回答道:「啊?裡面哪個?哦,好像是個記者,想要問點事情好寫他們的報道。」那男人就沒有說話了,接著就是腳步聲遠去。

    何田聽到還有皮鞋的聲音,在門口好像響了幾聲,但最後還是沒有進來,而是離開了。這就應該是警察了,想必他們也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去催何田走。

    在此過程中,何田一直都是將雙手放在桌子上,還在不停地動作著。從後面看過去的話,就像是在寫動作,還有就是在翻頁什麼的。何田相信,外面那人可以從自己肩部與手臂的移動,做出這個判斷。

    現在大家都走了,何田才靜下心來思考著。剛才那個人,必然就是柳水杏的同伴了。從他們說的那些話來推斷,這個人的公開身份,應該也是小混混。他此次的任務,就是想要把人撈出去,兼打探消息什麼的。

    但是何田也知道了,鷗哥其實不是邪神信徒。那麼那些邪神信徒,就應該是在利用著鷗哥作為身份的掩護。或者更嚴重一點的,就是在這個掩護下要做點什麼。

    剛才他對於自己的試探,何田倒沒有多想。將心比心地想一下,如果自己看到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自己被俘的同伴,正在和一個看起來不像是警察的傢伙說著什麼,那何田也是會懷疑的。

    幸好剛才應該是遮掩過去了吧,記者採訪的名頭,在很多情況下還是相當有用的。特別是在這種尋根問底的情況下,換了任何一種身份,都會讓人想東想西的。只有記者的身份,才會讓人恍然大悟地想著:「哦,怪不得……」

    這一關算是敷衍過去了,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卻不一定好過啊。特別是何田從柳水杏那裡得到了一些消息,與自己所知的相印證,還是有些收穫的。可惜只是剛剛開了一個頭,就被打斷了。否則的話,大家應該可以拼湊出更多的真相。

    雖然現在何田還算是勤勉的,但是許多疑問,卻在心頭揮之不去。基地方面偏偏又是那種態度,看起來一視同仁,但是很多東西都懶得說。何田在弄清楚前,又怎麼會死心塌地地去賣命?

    何田想了一陣,按捺下自己的心思,就在這詢問室裡面寫稿子。今天的這件事情既然是蓄謀已久的,那麼就不會到現在才來想著羅織罪名。

    實際上,鷗哥那些人,就算是警察們不栽贓、不陷害,也是不可能無罪的。把以前的那些檔案翻出來一查,什麼素材都有了。雖然是篇幅有限,但是挑幾件出來,還是可以讓讀者們看個過癮的。

    當然了,這其中也是有學問的。特別是鷗哥這種案子,當初決定對付他,只是為了讓何田成名而已,並不是一定要把鷗哥弄死。那麼這種情況下,一開始就不能夠說得太嚴重了。要是說以前鷗哥砍死人什麼的,群眾們就要想了,為什麼怎麼多年都不抓啊?

    所以要慢慢來,先說是鷗哥欺行霸市之類的。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是貼近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平民們很容易就同仇敵愾了。

    並且鷗哥這些年來也確實在搞這些,近段時間的案子也有他的份。其中又沒有逼出人命什麼的,大家就會對警察諒解一些了。

    更重要的是,這種事情可以說是寬嚴相宜。要是警察們看著自己這邊風頭正勁的,那就可以深挖猛挖,以前的那些案子,也可以披露出來了。到了那個時候,群眾們多半也會寬容一些的。不是警察太無能,而是鷗哥太狡猾啊。現在人都抓起來了,還是說明了警察隊伍很可靠嘛。

    但是如果有人要保鷗哥,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利益糾葛。那麼警察們就可以按兵不動,就是把這些案子往上面一送。最後肯定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大家又是一團和氣了。

    正是因為有了這麼多需要注意的問題,所以雖然這個稿子不是很長,又有很多是摘抄的卷宗,但是也頗費工夫。

    有許多問題需要考慮清楚,特別是不能夠自己打自己的臉。如果把鷗哥說得太厲害了,那警察們以前幹什麼去了?如果說鷗哥是個無名小卒,那警察們也太大驚小怪的了吧?

    當然了,幸虧大多數的讀者是不會想這麼多的。他們更容易相信這些白紙黑字的東西,更喜歡直接接受那上面的論斷而不是自己進一步的思考。所以何田在一些問題上,含糊過去也就是了,用不著擔心自己殫精竭慮地想到吐血而亡。

    這其中,還少不了警察局的宣傳科配合,畢竟他們有經驗些。還有牛局長本人,以及分管副局長,還有辦公室主任之類雜七雜八的領導。等到這邊弄好了,領導簽字了,還要送到政法委去。

    這個程序是非走不可的,那是保證大萌帝國長治久安的重要措施。當然了,為了保證效率,牛局長是派的警察局宣傳科的人送去政法委的。如果是何田自己去,那說不定還要扯皮呢。

    送稿子的人走了過後,剩下的人就嘻嘻哈哈地在牛局長的辦公室聯絡感情了。對於何田這個人,他們還是有些好奇的。一個普通的記者,甚至都不是正式的記者,只是個小小的實習記者而已。這種人,就算是找到警察局來了,也會被宣傳科的人攔截下來。

    但是誰能夠想到,就是這個小記者,先是憑藉著困守垮塌的小煤窯一事而聲名鵲起。那件事情,很多人都捫心自問,絕對不會比何田做得更好了。何田的堅持與智慧,簡直就是那件黑暗悲慘事件中唯一的亮se。

    在餘波未平的時候,何田又是在花都總管應漱流面前大大地露臉了。並且看起來那還不是場面上的應酬而已,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說起了,自己親眼看到了應總管的秘書,與何田勾肩搭背的樣子。

    人們在大聲誇讚著楊秘書是個大孝子,受人滴水之恩,則以湧泉相報的古君子之風。同時他們心裡也在琢磨著,好像楊秘書這次是玩真的了。看起來,真是把何田這個小記者當成他們家的大恩人了。

    雖然從理論上講,秘書本身是沒有什麼權力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如果真有人這麼想,那就真是傻瓜了。如果楊俊臣秘書鐵了心要報恩,那給何田一個鐵飯碗是沒有問題的。如果何田再機靈點,與楊俊臣保持著聯繫,那麼還是可以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在楊俊臣面前說上話的。

    能夠在楊俊臣面前說上話,也就是在某種程度上,能夠在應總管面前說上話了。雖然是打了折扣的,但是總比沒有好吧。光是憑借這一點,就可以讓許多人好好想想,該怎麼對待何田了。

    而另外一些消息更靈通的人,則是知道了應總管當初來視察的時候,最後要走了的時候,竟然還提起了何田的名字。還有更隱秘的,就是何田與應總管在包廂內問對,應總管似乎頗為開心的事情。

    這些事情就已經夠讓人震驚的了,到了現在,還要再加上今天的事情。雖然他們還沒有看到視頻,但是光看稿子,以及牛局長說的那些話,也知道何田是與牛局長一起,戰鬥在第一線了。那稿子他們也仔細看了,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運作好了,又是一枚重磅炸彈。

    對於牛局長,雖然有的人心中不是很服氣,但是也知道牛局長的能耐。這樣一個人,原來在何田還沒有發跡的時候,就知道與何田保持密切的關係了。到了後來,更是證明了牛局長的眼光驚人。

    如果說當初還是牛局長在提攜何田,讓何田在警察局插了一腳的話,而現在何田依舊是個記者,卻幾乎能夠與牛局長分庭抗禮了。

    幾名領導此時都是臉上堆笑,沒有一個人心中是想著級別什麼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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