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身處邪神信徒的巢穴之中,雖然不知道敵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如何。但是何田現在已經下定決心拚死抵抗後,就慢慢地將畏懼之心排除掉了。
自己所處的位置,剛好可以和楊俊臣形成交叉火力。何田甚至還趁著拍照的機會,到處查看了一下,確定這裡只有大門一個出口。
但是直到會議結束,依舊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何田有些疑惑,這些邪神信徒也太大意了吧?或者說,他們已經發覺了事情不對,但是卻沒有想著要傷害應總管?
幸好何田雖然一直是在準備戰鬥,但是他也並沒有忘記自己在這裡的職責。應總管的發言被他記下了要點,何田這才發現,果然這並不是很難。應總管是已經有了準備的,他說了四點出來。並且在說的時候,還會有適當的停頓。
並且那停頓也不會讓人覺得應總管是記不清自己該說什麼話了,而是起到了很好的加強語氣的作用。再加上應總管說話的速度本來就不快,所以記者們在記錄的時候,即使不會速記,也可以完整地記錄下來。這樣的領導,真是記者之友。
會議結束以後,又是晚宴。何田感覺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就放開了大吃。同桌的人還是非常慇勤,當然現在他們沒有那樣露骨了。可能他們是覺得,剛才開會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出來應總管對何田有另眼相看的樣子,所以也許用不著太過於在意了。
但是快要吃完的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了。裡面的人驚奇地往那邊看過去,想要知道這次又是來找誰的。「楊秘書?你怎麼來了?」裡面有人疑惑地問著。
楊俊臣微笑著對大家點頭打招呼道:「有點事,何記者,麻煩來一下。」何田起身離開後,門一關,包廂裡一下子就亂了起來,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上次還是別人來叫的,這次竟然是楊秘書親自來叫的人了。」
「這何田的父母是幹什麼的啊?或者是家裡面有什麼不得了的親戚?」
「那倒不一定,領導賞識嘛,也是有可能的。」
何田與楊俊臣走了一段路後,發現了不對:「等等,我們是去……上廁所?」楊俊臣沒好氣地看了何田一眼道:「那當然了,你還以為真是應總管又叫你去啊?」
「呵呵呵,沒有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嘛。」何田乾笑著說,楊俊臣認真地說道:「剛才基地通知我了,盡量想辦法把應總管弄出去,他們馬上就要開始行動了。」
何田一驚道:「是嗎?可是賓館裡還有很多人啊。」楊俊臣搖了搖頭道:「好吧,其實他們是說快要到了,並沒有說馬上行動。只是我覺得,既然讓我把應總管弄出去,就是怕有什麼閃失。你最好還是留下來,我相信他們會需要你的。」
「又是這樣,每次都是讓別人通知我。」何田鬱悶地說著,楊俊臣笑了笑道:「那也正常啊,他們當然是先通知我這邊了,因為我必須找個理由把應總管弄出去。否則的話,說不定行動會延遲的。至於你這裡,隨時打個電話就是了,我相信你就算是回家了,也會馬上趕過來的。」
何田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其實心中也明白,自己應該是級別不夠。對於基地來說,很顯然楊俊臣的地位更高,上次來抓捕靈能者的小組,也是那樣。
當然了,對於那樣的情況,何田還是比較服氣的。身為花都總管的秘書,當然要比自己這個小記者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劉娜作為不可接觸者,自然也要比自己這種只是擁有了機械之靈的戰士稀有。
所以雖然他們地位更高,但是何田卻沒什麼不服氣的。當然了,正因為如此,何田就更是想著要往上爬。在帝國的這個體系中,也許最大的好處,就是目前感覺還是沒有那些貪贓枉法,或者是嚴重瀆職的人。
也許在帝國廣闊的疆域中,有那樣的官員。不過至少他們這些能夠被挑選出來,降臨到地球上的,應該不會是那種人。
在何田的計劃中,只要能夠表現出自己的忠誠與勇敢,應該就可以得到上級的重視了。事實上也是如此,上次打斷了邪神信徒的褻du儀式,基地果然就注意到了自己,還額外給自己提前配置了武器。
不過這還只是個開始而已,自己必須表現得更好,才有可能獲得基地的重視,獲得更高的級別。希望基地並不是讓楊俊臣轉告自己就完了,那樣的話,那自己的地位也太低了。
何田回到了包廂,對正在吃飯的眾人說道:「抱歉抱歉,有點事情,馬上要走。」大家剛才親眼看到了楊俊臣來叫何田,現在自然是關心地詢問著。何田笑而不語,把照相機和挎包都提了出來。
他一直往外走到了賓館大堂內,猶豫著是不是要回報社去。畢竟再過一會兒就要行動了,可是如果基地的人來得比較晚,還不如先回報社呢。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洪主任沒有說是這稿子今天不管多晚都要發出來,那就不用太在意了。
因為不想浪費時間,何田就在大堂裡裡找了張沙發,開始寫稿子。沒有過多久,大堂裡突然響起喧嘩聲,有一群人走了過來。何田仔細一看,竟然是以應總管為首的領導們,楊俊臣也在其中。
他們走路的速度很慢,何田這個位置剛好是被高大的綠色植物擋住了,但卻有些縫隙。他傾聽著,聽到了他們在說,應總管要出去參觀一下江北區的市容市貌。
何田看了眼楊俊臣,這個應該是當地領導要炫耀一下建設情況,而楊俊臣絕對是在其中起了些推波助瀾的作用。現在應總管一走,基地就可以行動了。
等這些人出去一會兒後,何田把稿子寫得差不多了。何田收到了聯絡點的短信,內容很簡單「我們馬上到」。
但是何田還沒有看到基地的人,他想了想,將自己的數碼照相機和挎包全部都放在了前台。雖然前台一般不會願意保管這些貴重物品,但是何田的記者身份起了點作用。
然後何田就空著手,走到了賓館外面。他就站在外面到處張望著,卻還是沒有發現目標。突然何田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竟然是個不認識的人。
何田疑惑地正要問他,沒想到那人先開口道:「裡面情況怎麼樣?還有官員留在裡面嗎?」他這一說話,何田就聽出來了,竟然是卜冠遂。
很明顯,卜冠遂是化妝了的。想必是因為今天的行動是要闖入賓館裡面,難免會被人看到面目,所以事先預防一下。
「剛才應總管他們離開了,我看到楊俊臣也跟著的,還有一些區領導都是陪同著的。」何田想了想,回答道,「現在賓館裡面的官員基本上都離開了,也許還有幾個在喝酒,但是他們應該是在包廂裡面。」
「還有,我懷疑今天來的有些官員,會到這賓館的桑拿洗浴部去。」何田有些猶豫地說著,「這件事情我匯報了的,今天有個女人從外面經過,我認為她是se孽信徒。」
卜冠遂毫無表情地說道:「知道了,我們會解決的。」他又看著何田說道:「我記得你對機械之靈的控制超乎尋常,那就改變一下你的面貌吧。」
何田驚訝地左右看了看道:「在這裡?」卜冠遂說道:「跟我來。」就把何田帶到了一輛麵包車上。這輛車停在距離賓館大約有六七十米遠的地方,上面一個人都沒有。
卜冠遂一上車就翻找著什麼,何田就對著車內後視鏡,對自己的面貌做一些修改。如果只是要變得不一樣的話,那還是比較簡單的。
何田對著鏡子左看右看,感覺比較滿意了,就看到卜冠遂遞過來一件衣服道:「換上這個。」這衣服也沒什麼特別的,估計就是怕賓館的人記得自己的衣服吧。
但是何田在穿上了以後,低下頭一看,不由得臉色一變。這衣服確實是普普通通的,但是在左胸口的位置,有一枚徽章。
那徽章並不是常見的圓形,也不是洋人喜歡的盾形。而是四四方方的,邊緣弧形如同一枚大印。這枚徽章的顏色是金黃色的,正中間有一個似龍非龍,似魚非魚的怪物。下面是山海紋,上面是雲紋。
這東西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幾乎每一個大萌帝國的人,都能夠一口叫出這個圖案的名字「飛魚紋」。
大萌帝國的錦衣衛,最出名的標誌之一,就是身著飛魚服。但是後來隨著大萌帝國在許多方面逐漸西化,就連警察二字都要用外文註明,再穿著飛魚服就顯得極其可笑了。
所以作為替代措施,錦衣衛就製作出了飛魚徽章。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將徽章別在衣服上,也就相當於是穿著飛魚服一樣了。這說起來,也算是對於傳統的繼承了。
雖然現在何田已經算是外星人的手下,但是大萌帝國的人,對於錦衣衛有著根深蒂固的敬畏。現在何田也許可以毫不猶豫地殺死錦衣衛,但是面對著這個徽章,何田還是感覺到了那魔力。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的血腥與黑暗,似乎就透過這小小的徽章,撲面而來。
何田為難地問道:「一定要扮成錦衣衛嗎?在大萌帝國裡,冒充錦衣衛是相當嚴重的罪行。對於這種案子,一定會一查到底的。」
卜冠遂搖了搖頭道:「除了錦衣衛以外,還有哪個機構可以讓人們噤若寒蟬地接受檢查呢?當然我們可以冒充警察,但是既然這家賓館是江北區最好的,那麼他們當然有那些關係。只有錦衣衛的身份,才是他們無法在短時間內查證的。」
何田這下也覺得卜冠遂說得有道理了,要讓人們老老實實地配合檢查,對於一般人來說,一身警服就夠了。但是能夠到這裡來的客人,身份又不會很低,說不定相當多的人都沒把小警察放在眼裡。更大的可能是這邊剛開始檢查,那邊就在查證到底是哪個警察局派出去的了。
「現在我們就是錦衣衛了,我知道在這個國家裡,他們有很大的權力,所以等一下你必須做出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來。」卜冠遂提醒何田道,「先把飛魚徽章取下去,等一下在別上去,我不希望還沒有進去就被人注意到了。」
何田點了點頭,將飛魚徽章取了下來,攥在手心裡。何田的心中,也為他們的膽大包天而驚訝。當然了,正如同卜冠遂所說的那樣,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現在重要的是讓行動能夠順利進行,至於錦衣衛的追查,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雖然那通常都是很麻煩的,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他們根本就查不出來什麼,那也是乾著急。更何況,既然在應總管的身邊有楊俊臣。那麼在錦衣衛裡面,也許同樣有帝國的人。如果相關人員再動點手腳,也許就能夠讓事情冷下去。
何田讓自己盡快地平靜下去,開始推算著等一下應該如何進攻。卜冠遂點了點頭,也微微閉上眼睛,就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但是何田也不知道,卜冠遂這到底算是在閉目養神,還是在隱秘地與同伴聯繫。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外面已經是全部黑了下來。卜冠遂突然說道:「走!」然後就下了車。何田急忙跟了下去,把車門關好後,兩人就對著賓館走過去。
「現在邪神信徒基本上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一些是留在宿舍中休息,或者是在地下訓練的。還有一部分,則是正在賓館中各個位置上班的。」卜冠遂開始對何田講解著任務道,「我們這一組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逐一抓捕正在上班的邪神信徒。至於那些藏在地下的傢伙,自然有其他人去對付。」
何田到處張望著,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也許他們是從其他的位置進去的。但是何田還在想著,這裡邪神信徒的人數,不一定要比帝國的人更少。如果自己這邊只是想著抓捕的話,恐怕就沒有那樣簡單了。
於是何田問道:「如果邪神信徒企圖逃跑,或者是想要通知同伴的話,我可以開槍嗎?」卜冠遂冷冷地說道:「在我的面前,他們不會有這個機會的。如果是在我沒有看到的地方,你可以射擊。但是最好準一點,免得在牆上留下痕跡。」
兩人進了賓館,又有兩個人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何田見卜冠遂都沒有說話,就知道了這也應該是基地裡的人。只不過他們應該是和卜冠遂一樣,也化妝了的。
卜冠遂帶頭往桑拿洗浴部走了過去,何田也激動地跟在後面,作為健康又純潔的男人而言,這些地方總是神秘而充滿誘惑力的。也許去過以後就覺得興味索然了,不過現在還是很讓人憧憬的。
一進門就是往下的樓梯,這正好,只要守住了這裡,邪神信徒根本無法逃跑了。地下連個窗戶都沒有,他們就想跳樓都不行。
轉了兩個圈,迎面就是開闊的大堂。看起來佈置和外面的賓館大堂差不多,都是有沙發,有綠色植物,還有前台。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滿臉堆笑地問道:「先生,請問……」
卜冠遂反手拿出一個小本道:「錦衣衛辦事,閒人迴避!」那人一驚,腦門上出現了清晰可見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