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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三場 執迷不悟 文 / 妖物

    按照沈河所說的,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在一個高檔別墅區。聽了這個,何田就已經在心裡苦笑了。雖然在弄清楚事實前就妄自猜測並不好,但是把諸多情況連接在一起,難道還會有第二種可能嗎?

    何田感覺沈河也應該是明白的,只不過他不願意相信而已。人一旦偏執起來,那是相當可怕的。不過假如楊月可以讓沈河徹底死心的話,那實在是對大家都好。所以何田就抱著著這樣的希望,到達了這個別墅區門口。

    這裡離最近的公交車站,還有很遠的一段路。不過能夠住在這裡的人,顯然都是自己有車的。所以當不知道具體位置的沈河,帶著同樣迷茫的何田,找到了這別墅區的時候,馬上就享受到了門口保安鄙視和警惕的目光。

    在沈河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後,兩人還是被放行了。不過他們在經過那些保安身邊的時候,那些人都挺胸疊肚的,要讓自己看起來完全在氣勢上壓倒面前的這兩個窮鬼。雖然他們也不是這別墅區的住戶,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從那樣的角度去看別人。

    如果是光看樣子,那幾個保安真是高大威猛。不過何田見慣了卜冠遂那樣的戰士,還有幾次更是與混沌戰士生死相搏。他們的戰鬥力不但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外形都更有威懾力些。所以何田對這樣的銀樣蠟槍頭只是瞟了一眼,就沒有興趣再關注了。

    而沈河似乎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他看了看站在路邊的幾個保安。前進的路線就往那邊偏移了一點,似乎很想過去找點麻煩。何田一直都在密切地關注著沈河,當時便馬上擋在了沈河的側面,使其不得不取消那愚蠢的念頭。

    在別墅區的路上走著,沈河一直都是緊緊地皺著眉頭。顯然他在看著路邊那些兩三層的獨棟別墅時,想到的就是為了這些東西,還有與其類似的一些物品,使得自己的女朋友去和別人結婚了。

    一個小警察,如果不貪不黑,那要多少年才可以住到這樣的地方?這個計算結果很容易讓人絕望的。

    沈河突然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那棟別墅出神。何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面前就是一棟看起來和周圍沒有什麼區別的別墅。那邊的大門是關閉著的,門前的草坪上,也是沒有人影。但是沈河卻像是能夠看到什麼一樣,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邊。

    何田歎了口氣,拉著沈河的胳膊走了過去。兩人站在了門前,何田再看了看沈河,他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是何田就按下了門鈴。

    過了一會兒,揚聲器裡面傳來一個女聲道:「誰啊?」何田看著沈河沒有什麼異樣,便直接答道:「楊月呢?我們來找她的。」那邊沒有回答,而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逐漸遠去。又過了一會兒,是腳步聲往這邊過來,換了個女人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雖然何田記不太清楚楊月的聲音了,但是沈河那猛然一驚的樣子,無疑讓何田知道了答案。何田沒有回答,而是把沈河推到了攝像頭前面。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然後就關掉了揚聲器。

    何田皺了皺眉,再次按下了門鈴。那邊沒有反應了,門鈴聲一直響著,何田也很有耐心地等待著。每當門鈴停了下來的時候,何田就再按一下,大概過了還不到十分鐘,揚聲器裡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道:「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再騷擾我就報警了。」

    「門外就有個警察啊,何必那麼麻煩。」何田冷冷地說道,「不過也許你可以試著找保安,那樣的話,整個別墅區的人,都會讚揚你的當機立斷了。」

    那邊無奈地說道:「真的沒什麼好說的,我先生看到了會誤會的。」在她的語氣中,簡直是有點哀求了。何田不為所動地說道:「那倒不用擔心,我們會一直等在門口。你家先生什麼時候回來了,我們就什麼時候去向他解釋,就說我們其實是來送牛奶的。」

    似乎這幾句話很有效,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一個何田沒有見過的女人放他們進去了,就在客廳裡面的沙發上,楊月坐在那裡。她是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的,看到了何田他們,也沒有說話,就是冷冷地看著。

    何田也懶得管她,只是把沈河推了過去,然後自己就站到一邊去,欣賞著房間裡的佈置。實話實說,這裡佈置得很媚俗。看起來是有些漂亮,但是仔細一看,這些佈置似乎只是讓這裡看起來更像是賓館,而不是一個真正的家。

    當然自己走開只是做出一個姿勢而已,總比自己虎視眈眈地坐在一邊強,好歹也讓那邊的兩位沒有那麼大的心理壓力。至於剛才開門的那個女人,早就躲到其他的房間去了。

    那邊坐在沙發上的兩位,一直都沉默相對。過了一會兒,沈河低聲問道:「你結婚了?」楊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啊。」沈河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那為什麼我到民政局去查,卻沒有找到你登記結婚的記錄?」

    「你竟然這樣查我?」楊月憤怒地說著,「就算是我還沒有登記結婚,那又有什麼關係?」沈河只是看著她,又問道:「你男人是誰?」楊月帶著一絲輕蔑說道:「你不會認識的。」很顯然,這不會是說,那人的身份地位卑微到了那個地步。

    談話進行到這裡,似乎很難進行下去了。沈河下意識地用指甲抓著沙發扶手,茫然問道:「你果然還是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是你確信他會和你結婚嗎?」

    楊月冷笑道:「他為什麼不呢?我和他現在都是單身,遲早就要結婚的。只不過現在先住到一起,等他工作上的事情更進一步了,我們就正式結婚。」聽這口氣,似乎那人前途遠大得很。看著楊月這樣信心十足的樣子,沈河死死地抓緊了沙發扶手,卻什麼都沒有說。

    看起來沈河的情緒不太對,何田甚至擔心他暴起傷人。所以何田悄悄地往那邊靠近了一些,而楊月畢竟與沈河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更是知道他發怒起來簡直就是狂暴狀態。

    所以楊月突然換了個姿勢,用一種楚楚可憐的語氣說道:「你以前說過,會一直愛我的。我其實也是一直在愛你的啊,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淡薄了。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他。他對我很好,什麼都依著我。你工作起來又是連續好多天,有沒有為我想過?」

    何田在一邊聽得就要仰天長歎了,這樣說的話,責任還全在沈河身上了?而沈河現在顯然處於一種不正常的狀態中,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前方,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不過楊月應該比何田更明白,該如何對付這種狀態下的沈河。她的表情變化著,現在已經是泫然欲泣的樣子了:「你不是說愛我嗎?那就讓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我依舊愛你,只是我們不能夠在一起了。但是我會祝福你的,你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女孩。你不想祝福我嗎?我想我們還會是好朋友的。在許多年以後,我們各自帶著自己的愛人,在無意中見面的時候,一定會覺得曾經擁有的回憶是那樣甜蜜,但終究那不是最合適的啊。」

    何田在旁邊聽著,簡直是佩服得要捶胸頓足了。這種話用在分手的時候說,足夠撫平許多男人的暴怒了。雖然仔細分析的話,裡面只有兩個大字「自私」。但是不仔細分辨的話,還是很有迷惑性的。並且用來對付沈河這樣的男人,正好合適。

    並且何田剛才還注意到了,自己雖然明明知道楊月是什麼樣的女人。但是剛才她裝可憐,扮清純的時候,竟然有點像是沈溪。雖然只是有部分相像,並且只有在這種時候才顯露出來,但是也可以理解,為什麼當初沈河會死心塌地地喜歡上楊月了。

    她的這種清純,即使只是裝出來的,也是頗為吸引人。而沈溪雖然在清純上猶有過之,卻帶了些青澀。不像楊月一樣,可以馬上變成一副風情萬種的模樣,或者是冷若冰霜的樣子。這種氣質千變萬化的女人,很是能夠獲得許多男人的歡心。

    沈河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把臉埋在雙手中。等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說道:「那麼……再見。」說著,就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何田跟在後面,等著門關上以後,就對沈河說道:「要不要打賭,她一定會打電話給保安,讓他們下次別把我們放進來了。」

    「我知道。」沈河自嘲地笑了笑道,「她寧願被人包養,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但是嘴裡卻說得像是為了愛情,又像是我對不起他一樣。」

    何田不滿地說道:「別人是執迷不悟,你呢,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但是卻死不悔改?」沈河只是搖了搖頭道:「她是不一樣的啊。」然後就沒有再解釋什麼了。

    「謝謝你能陪我來。」在路上的時候,沈河突然這樣說。何田搖了搖頭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在這種場合,我就是一個跟班的。」沈河笑道:「如果不是你在旁邊,說不定我還會苦苦地哀求她回心轉意了。」

    何田吃驚地看著他道:「不是吧?你明明知道楊月是怎麼回事,你還想要那樣做。你到底是怎麼了,且不說她不可能放棄現在的生活,回去過你們的小日子。就算是她答應了,你知道她在什麼時候又會一聲不響地溜掉?」

    沈河苦惱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但卻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何田同情地說道:「你該去找心理咨詢師了,雖然現在搞這一行的良莠不齊,但是總比你困在自己做出來的枷鎖裡面好。」

    對於這個,似乎沈河還有點不以為然。不過何田已經決定了,要抽空收集一下本地心理咨詢師的資料,到時候為沈河推薦一個合適的。

    但是何田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只是過了兩天而已,沈河就又找到了何田。對於這一點,何田其實還是頗為理解的。在感情上遇到困擾的時候,找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傾訴,顯然是不錯的辦法。關鍵就是那個朋友別亂出主意,否則事情說不定會越弄越糟。

    這次是在一個小酒吧裡面了,反正已經下班了,兩人就各要了一瓶啤酒喝著。何田也不急著問,而是漫不經心地說著報社裡面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沈河終於開口道:「楊月找我了。」何田手一抖,差點把酒倒了出來。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有弱點。若是自己面對楊月,絕對不至於被她弄得千依百順、神魂顛倒。而沈河偏偏就是被她克制得死死的,幾乎全無反抗的力量。

    當然這並不是說,沈河就是意志薄弱的。而是因為楊月剛好觸動了,沈河心中最柔軟的那部分吧。

    「她今天打電話給我,說是要和我見一面,我去了。」沈河小口小口地喝著酒道,「她說她過得並不是很快樂,那個男人好像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楊月這裡,也只是幾天才來一次而已。」

    何田冷笑著,聽沈河繼續說道:「所以她求我一件事情,就是去查一下另外那些女人。我估計,在我查出來後,她又會求我去對付那些女人吧。」「既然如此,你應該是沒有答應吧。」何田懷疑地說著,「不過也說不準,你發起瘋來,比別人都厲害。」

    沈河嘿嘿一笑道:「如果那個男人有其他的女人,必然不可能是在我們去後,這短短的兩天裡面她才發現的。她明明早就知道了,但是當時卻在我們面前裝成幸福的樣子,那是害怕我們賴著不走。不過這兩天她感覺到了我的態度,幾乎還是以前那樣對她,所以她就想著要利用我來爭寵了。」

    說到這裡,沈河已經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他趴在桌子上,笑著對何田說道:「這個女人在被包養後,竟然要自己的舊情人去出手,要對付同樣是被包養的其他女人,這樣才能夠讓新男人更寵愛她。你說好笑不好笑,滑稽不滑稽?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田沒有笑出來,他感覺到事情可能不會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美好。沈河笑了一陣後,迷惘地看著何田道:「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在等,等你繼續說下去。我有種預感,接下來我聽到的東西,那會更可笑。」何田冷冰冰地說著,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沈河嘿嘿笑了幾聲道:「果然瞞不了你,我拒絕了她的要求。因為那樣做的話,還會有其他的女人出現。那個男人不管是有錢,還是有權,只要他願意,就不會缺少女人。」何田多少猜到了沈河接下來會說什麼,但是他卻寧願自己是猜錯了。

    「如果能夠找到那個男人的一些違法證據,再交到楊月的手裡。那麼他最好的選擇,就是馬上結婚。那樣的話,兩人的利益就連接在一起了。楊月要是把證據洩露出去,她自己的利益就要受損。那個男人自然也不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了,只好老老實實地對待楊月。」沈河得意地說著,然後看著何田,充滿希望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你已經瘋了!」何田毫不留情地說著,「為了把自己的舊情人送進其他男人的懷抱,你不惜冒著危險去做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些證據關係重大,牽涉頗多,他們也許會更樂意讓你永遠閉嘴。並且即使你做到了,你信不信楊月很快就會把你出賣。那個女人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還有更好一些的生活就放棄了你。那麼再出賣一次,又不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

    沈河茫然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覺得我自己有點不對勁,我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很難可笑,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楊月好像對於我來說,具有很特殊的意義。為了讓她開心點,我就是願意為他去做這些事情。」

    「你真的該去找心理咨詢師了。」何田很認真地說道,「這兩天我收集到了一些資料,但是對於那些人,我還有點不放心。等我弄清楚了他們的水平高低,然後再告訴你……不,我直接帶你去。」

    何田甚至還有些懷疑了,楊月會不會是se孽的信徒,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魅力。但是他馬上又否認了這個想法,因為自己在楊月身上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當初柳水杏可是能夠讓自己感覺到那種致命的吸引力,而楊月卻沒有做到這一點。並且即使自己的抵抗力更強,那麼楊月的那個男人,又怎麼可能看得上其他的女人,除非那些女人全部都是se孽信徒,不過顯然這種推論更可笑。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還是以前想的那樣,楊月剛好是沈河的剋星。而現在沈河對於何田的建議不置可否,他把玩著手上的杯子,突然說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雖然我知道自己不該迷戀那個女人,但是卻控制不住。不過在考慮到其他事情的時候,我還是清醒的。比如說該如何行動,我會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後才去做。所以現在你用不著擔心,我會衝動地做出什麼事來。」

    何田板著臉道:「你現在就很衝動!」沈河笑了幾聲道:「人這一生,總是要衝動幾次的。不過我覺得,今後再衝動,恐怕也很難了。我現在初步計劃著,就是辦完了這件事情後,就到其他的城市去。今後我見不到楊月了,自然就不會為她的事情操心。並且我還可以自欺欺人地想著,楊月很幸福。然後我就可以慢慢地淡忘她,直到我遇上合適我的女孩。」

    看著沈河用這種憧憬的樣子來描述未來,何田感覺到了一陣悲涼。沈河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他甚至還能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是不清醒的。他也沒有指望將來能夠和楊月在一起,但就是要為她去做一些事情。這種清醒著的盲目,掙扎中的堅定,欺騙中的真誠,才是最讓何田感覺到傷心的。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現在就走。」何田很認真地說著,「你都可以放下一切了,那麼為什麼不更果斷一點。現在就走,然後在其他的城市裡面落地生根吧。我知道雖然很難忘記一個人,但是間隔得足夠長的時間與空間可以讓你冷靜下來。」

    沈河苦笑道:「不行的,這件事情我不解決,是無法安心走的。」何田沉默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服沈河了。用朋友的情誼,或者是沈溪?那恐怕只會讓沈河捨不得離開這裡。到最後,還是會讓那個女人嘗到了甜頭,最大的可能,就是無限制地一次又一次利用沈河。

    想到這裡,何田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殺意。現在何田雖然除了邪神信徒外,還沒有殺過普通人。但是假如這樣可以讓沈河解脫出來,那麼何田也不介意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不過問題就在於,現在何田還拿不準,殺掉楊月過後,沈河是會解脫束縛,還是會沉得更深。對於這一點,可能性實在太多了。都說女人的心思是不可猜測的,像沈河這樣不正常的男人,也是如此。

    何田感覺到沈河簡直是有些把楊月神化了,在他的心裡,楊月具有的意義非同尋常。那麼這個至關重要的東西在消失過後,他是會再找一個寄托的東西,還是自己也跟著崩潰了?

    如果何田精通心理學的話,可能會找出這其中的原因。也許是發生在童年的什麼事件,或者是沈河受到的其他什麼刺激。可惜的是,現在何田只能夠在那一大群良莠不齊的心理咨詢師中間,找出至少不會壞事的。人的心靈可不是試驗田,隨便什麼人可以來掄兩鋤頭的。

    那麼現在,就希望沈河能夠用更長的時間,仔細考慮他的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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