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晚上,卜冠遂與何田一起,搗毀了三個傳銷窩點,兩處地下賭場,還有一場年輕人們快樂的聚會。牛局長跟在後面眉開眼笑,本來他還有些不樂意的,現在自然是全然沒有那種想法了。
這些被破獲的案子,將是他功勞薄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特別是在這次突擊行動中,出動的人並不多,還保證了無一人受傷,無一人漏網。跟著他的心腹們,盤算著自己可以分到多少功勞,也是喜氣洋洋的。
現在這群人對於何田就是敬畏加上感激了,之所以是敬畏,那是他們親眼見到,在兩處地下賭場裡面,都是何田他們兩個出手,幾乎是在瞬間就制服了企圖反抗的打手。並且在其中一處,有賭客反抗得特別厲害。根據他們的經驗,多半就是個身上有案子的了,也許還是通緝犯。
之所以感激,自然就是何田他們不爭功了。這兩個人又不是警察,連公務員都不是的。按照牛局長的說法,就是他專門請來的,要送大家一場功勞。雖然這是牛局長的面子,但是大家也不能忘恩負義不是?
何田自然知道,牛局長恐怕是拿自己去做人情了。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己不也是假公濟私地讓卜冠遂的行動,變成了自己對牛局長示好嗎?何田並不準備要把好處全部佔盡,手下如果什麼都得不到,那遲早會造反的。並且自己也不可能直接去指揮那些人,現在牛局長要在他們面前表現,那就由得他吧。反正今後那些人遲早會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上級。
所以那份清單上的地點都被清理了一遍的時候,牛局長他們還有點意猶未盡。牛局長充滿歉意地對何田說道:「這次還是倉促了點,要是你多給我一點時間,肯定會有更多的地方。」
何田知道,牛局長是想把他們當成免費的勞力了。但是這也正符合何田他們的利益,所以他也誠懇地回答道:「沒有關係的,這種行動我們不準備到此為止。如果你那邊有新的情報,那麼就通知我,我們還會繼續清查的。」
這個答案更是讓牛局長滿面紅光,他緊緊地握住了何田的手道:「何老弟啊,雖然我知道你神通廣大,但是只要有什麼地方用得著我的,只要你說句話,我赴湯蹈火都要去做。」何田也假惺惺地裝成感動的樣子道:「言重了啊,大家又不是外人,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嘛。今後牛局長要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的,也一定不要忘了給我說一聲。」
牛局長佯怒道:「還喊什麼牛局長啊,我就是比你大幾歲,我佔你點便宜,你喊我牛大哥好了。」何田感歎著這人的厚臉皮,不過還是假情假意地推讓了幾次。牛局長異常堅決地捍衛自己的意見,所以最後何田也是不好意思地喊了幾聲牛大哥。
必須要承認的是,光憑今天晚上的這些功勞,雖然不錯,但是還不至於讓牛局長如此不顧身份。真正讓牛局長看重的,是何田與卜冠遂他們表現出來的實力。與其將來慢慢拉攏,還不如現在來點感情投資。
牛局長也想通了,雖然何田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外國情報機關的特務,但也是可以利用的。並且只要自己咬定是看著何田他們身手好,所以才刻意結交的,就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和他們關係好了。到時候即使東窗事發,自己也有很大的可能脫罪。
一個警察局長結交些對破案有幫助的人,簡直要再正常不過的。如果是受到了蒙蔽,那也不是什麼大罪。若是始終沒有出賣國家利益,那就更沒有什麼事了。
所以牛局長現在決定對何田好一點,這不但是為了拉攏,也是為了自保。今後調查起來了,誰會相信有這麼高調的賣國者,與外國特務接頭還生怕大家不知道?
在告別了心懷鬼胎的牛局長後,何田就想趕緊回家睡覺了。他雖然得到了力量,但是卻沒有得到不睡覺的本事。不過卜冠遂不發話,何田也不敢告辭。
兩個人就在深夜的街道上慢慢走著,值得欣慰的是,看方向他們並不是在往郊外走。此時街上已經很少看到行人了,顯得冷冷清清的。偶爾有人走過,也基本上是醉醺醺的。有幾個大聲喧嘩的年輕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斜著眼睛看了何田他們一陣,在計算了卜冠遂的塊頭後,又大聲笑罵著走開了。
何田記得好像卜冠遂當初說過,他們可以連續戰鬥幾個月都不需要休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有一定的真實性。因為卜冠遂現在看起來全無疲態,也沒有疲勞過度後的亢奮,就像是平常一樣。
「我在想你說的關於信仰的問題。」卜冠遂突然開口說道,「這是我們以前所忽略了的,看起來雖然我們對這個星球觀察了很長時間,但卻沒有注意到這些重要的東西。」
何田強打精神道:「啊?哦,那是各位關注的事情太多了吧,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小事。並且要說起我們的貪慾可以減弱邪神的影響,那也只是我胡思亂想的。說不定情況更嚴重,也許邪神最喜歡的就是我們這裡的人了。」
「不是這樣的,人的心靈就像一個容器,放不下太多的東西。」卜冠遂搖頭道,「如果一個人的心中開始出現了各種負面的情緒,那麼邪神就容易乘虛而入。但是如果他心裡已經裝滿了狂熱的想法,並且堅信自己的終極目標就是錢或者其他什麼,那邪神就沒那麼容易控制他了。如果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堅持腐蝕的話,還必須先潛移默化地改變那人的想法。要讓他覺得,信仰邪神是很好的,甚至比信仰金錢至上還要好。」
何田想了想道:「那可不大容易,我見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為了錢拋棄掉一切的人並不少,他們可沒有那麼容易被改變。並且我們這裡有很多宗教,雖然很多人其實就是偽信者,但是邪神想要影響到他們,恐怕也要麻煩一點。」
「邪神的力量本來就不是萬能的,只要意志堅定,心中充滿了對帝皇的敬愛,就不會被腐蝕。」卜冠遂點頭道,「並且就算是暫時感受不到帝皇的光輝,也有其他的辦法抵禦邪神的影響。比如說我所知道的,有的種族智商低下,要讓他們懂得信仰邪神,那恐怕要先等上幾萬年。還有的種族,根本就是類似於螞蟻之類的社會結構,他們也是不容易接受外來的精神控制。」
何田笑道:「現在還多了我們這種模式,只要貪慾達到了一定程度,那麼當邪神來敲門的時候,就會發現這屋子裡面已經擠滿各種信仰了。」
「更妙的是,物質世界裡的慾望產生了四邪神,但是你們這裡的慾望卻只是慾望而已。」卜冠遂也顯得有些輕鬆地說道,「雖然邪神不至於對此束手無策,但是至少可以讓他們多費手腳了。」
卜冠遂停了下來,看著何田道:「你的這些話,我會報告上去的。如果得到了認可,那麼也許可以算是你的第一個功勞了。」
何田裝傻道:「功勞?那有什麼用?我只是想消滅邪神信徒而已,不需要什麼功勞。」卜冠遂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道:「你這樣想很好,但是功勞會有用的。並且不會太久,你就會發現這很有用。」
「哼哼哼,還不就是準備論功行賞了?」何田暗自猜測著,「無非就是在你們訓練的人成規模以後,就要編隊了。到時候應該要根據表現來選出一些小頭目吧,也許我就是個小隊長,不知道能夠管多少人?」
何田突然聽到卜冠遂說道:「好了,你回家睡覺去吧。我不想過多地干涉你的生活,至少現在,你的這個記者身份還是很有用的。」何田感激涕零,千恩萬謝後就走開了。
走了一段路後再回頭看,卜冠遂還是在路上不緊不慢地走著。何田現在極想睡覺,看這一帶好像也沒有出租車,他又沒有耐心慢慢走回去。於是就往路邊的小巷裡走去,然後又跳到了一棟小樓上,準備就這樣從樓頂回去。
何田剛剛跳過了兩棟樓,突然耳邊有人說道:「錯了,你這樣是不對的。」何田嚇得魂飛魄散,就地一個翻滾,然後才轉過身來看。卜冠遂那高大的身軀就在身後,何田驚訝地問道:「這個……大家順路啊?」
卜冠遂問道:「你在幹什麼?」何田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回家啊,這樣比較快嘛,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同時何田在心裡祈禱著,希望卜冠遂能夠聽懂自己的意思,別再節外生枝了。
「你的方法錯了,在這樣的地形條件下移動,不該是像你這樣。」卜冠遂不滿地說道,何田一下子就感覺到睡意少了很多,他湊到卜冠遂身前說道:「我還以為你們只會在曠野上奔跑呢,你們不是一直在打仗嗎?也在城市裡活動?」
卜冠遂冷笑道:「敵人不會在我們選擇好的地方戰鬥,恰好相反,我們生來就是要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中戰鬥的。曠野、山嶺、城市、地下,我們戰鬥過的地方,幾乎包括了所有已知的地形。」
何田眉開眼笑地說道:「那些地方先不管,但是先教教我該怎麼在樓頂移動吧。」卜冠遂點頭道:「這正是我的想法,不過我必須糾正你的是,要在城市裡移動,可不是只在樓頂跳來跳去。」
「可是……在樓頂最安全啊,如果是在地上會被發現的。」何田迷惑不解地說著,卜冠遂搖了搖頭道:「你錯了。」何田還想再問,卜冠遂已經把他夾在腋下,跑了幾步,翻過圍牆就輕輕地落在了地上。
同時卜冠遂還在低聲對著何田說道:「你在樓頂奔跑,不過就是想要利用人們視覺上的盲點而已。但是有些樓頂,恰好是最引人注目的。而有些地段,雖然是在地面上,但是卻也不會被人們注意到。」
何田認真地觀察著周圍的不斷變化著的場景,也看出了一些東西來。比如有的樓房確實是孤零零的在一大片平房中間,自己要從上面跳過去肯定會被發現。以前自己遇到這種情況的話,就是繞道挑選周圍其他的樓房。
但是現在卜冠遂就是直接到達了地面上,然後在那些平房之間移動。他當然不是一直都在地面上,而是在大多時候在屋脊上奔跑。但是如果前面某處很容易被人看到,那麼卜冠遂就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跳到地上跑幾步,然後再上房頂。
何田算了算,這樣的速度確實要快很多。自己以前也隱約有過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實在不知道怎樣才能夠躲過街上的行人,所以最後還是只能夠在屋頂跳來跳去。現在有了卜冠遂的示範,何田就在揣摩著,卜冠遂是如何知道該在哪裡起跳,哪裡又該下地的。
卜冠遂這時也在說道:「人的很多行為,是相通的。雖然你沒有我們這麼漫長的生命來觀察,然後進行歸納。但是既然我是你的導師,我會教給你的。你看旁邊的這麼一大片平房,看起來雜亂無章,並且沒有任何空隙。但是你從那些屋頂的走勢就應該可以預料到,在中間的部位,應該是有個天井的。當然你應該注意到,現在你是沒有穿裝甲的,今後你的重量大增,就需要一些特別的技巧,才能夠保證不踩破屋頂,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你看這邊……」
何田就像是個飢渴的色鬼,突然發現了身邊有一大群se孽的女信徒。那樣的滿足是無法形容的,當然那其實不是滿足,因為他擔心自己根本就記不住這麼多知識。所以何田竭盡全力地邊聽邊消化著,一時弄不懂的就強行記下了,等今後再想。
這主要是何田還有點擔心,今天卜冠遂變得很好說話,還這麼詳細地教自己。很有可能是自己剛才胡扯的什麼信仰問題,也許確實對於他們來說意義重大。但是今天之後,也許卜冠遂就沒有這麼強烈的教育慾望了。所以最好是當成卜冠遂不會再說的樣子來記憶,當然了,今後自己不懂的地方還是會試著問問的。
何田還在聽著卜冠遂的傳授,感受著風從而被呼嘯而過,那些花花綠綠的景物一晃而過。突然眼睛一花,卜冠遂已經鬆開了手。何田就往地上直挺挺地掉了下去,不過他用手輕輕一撐,就一個翻身站了起來。
還沒有等何田發問,卜冠遂就說道:「你該回去了。」何田看了看周圍,才突然想起來,卜冠遂應該是不知道自己住在哪裡的,想必他也是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吧。現在當然不可能還有假惺惺地約卜冠遂道自己家裡去喝杯茶,所以何田恭敬地說道:「是的,我這就回去,牛局長那裡如果有了新消息,我就再報告給你。」
卜冠遂點了點頭,並沒有動。何田就轉過身來,觀察著周圍的地形,他感覺到卜冠遂應該還是想要看看自己剛才領會了多少。
這裡是一棟小樓,大概只有兩三層高。在正對面,是一棟有十多層的高樓。在左前方是其他的樓房,看起來還比較密集,那邊應該就是街道了。而在右前方,則還是一大片平房和矮樓。
如果是在以前,何田一定會先到達面前的這棟高樓,然後再從附近其他的樓房上跳走。但是現在何田看起來,那樣做不但會更費時間,並且那邊的燈光比較明亮,反而不是那麼安全。
何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跑幾步,就從這棟樓上跳了起來。人還在空中,手上就已經出現了利爪。隨著輕微的聲音響起,何田的十個指尖已經牢牢地扎進了牆裡面。他並沒有向上攀爬,而是在橫向移動,對著右邊爬去。
在這棟大樓的這個方向,因為下面基本上都是平房。所以沒有燈光照到上面來,也沒有人閒得無聊往上面看。何田盡量在大樓的陰影中移動著,他的利爪不停地交替插入牆壁。在穩定住自己身體的同時,也把牆壁當成了平地般奔跑著。
前面就是一棟小樓,何田雙腳一蹬,就撲到了那樓頂,然後跳到了屋脊上。何田奔跑著,感覺到風似乎都在托起自己的身體。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夠隨意轉換方向,以極高的速度奔跑著,真的讓何田感覺非常好。如果再進一步,那就是飛翔了吧,何田這樣想著,突然感覺自己也不是很睏了。
當然放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不管是什麼樣的放縱,總會有些不妙的後果。第二天早上,何田面對著鏡子,看見自己眼睛紅紅的,又是一副熬夜了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自己自從得到了這個機械之靈後,果然生活是不一樣了。以前按照自己的性格,就算是想熬夜,那也沒有多少機會呢。現在這麼些天來,紅眼睛黑眼圈的時間倒是多了不少。
到了辦公室,還有幾名記者沒有走,看著何田坐了下來,似乎是不準備馬上出去的樣子,就打趣道:「咦?何田啊,你現在的夜生活看起來很精彩啊。」何田尷尬地笑了笑道:「沒辦法,熬夜了嘛,正常的。」
「哪裡正常了,雖然裡沒有來多久,但是大家也清楚的。」有人熱情地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平時又不出去唱歌跳舞,還不打牌,那應該是空閒時間很多啊,哪裡需要熬夜哦。」
何田嚴正聲明道:「是看書,嗯,就是看了一晚上的書。」旁人追根問底道:「什麼書?」又有人抑揚頓挫地念道:「女人啊,就像是一本書……」
眾人正鬧得開心,門口突然有人說道:「嘿嘿嘿,你們社會組真是熱鬧啊。」正是政法組的李志,他看了看裡面說道:「你們還是多悠閒的嘛。」然後他又看著何田道:「不過何記者沒有來多久,業務上倒是厲害得很,還把警察局那邊鑽通了。」
警察局那邊正是李志的地盤,大家都知道,恐怕是何田和警察局搭上關係了,結果李志就來興師問罪了。雖然新人們很是羨慕那些資源,但是也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搭上線,當時就對何田又羨又妒的。並且在老記者們口中搶食,會有很多麻煩的。所以大家也不說話,就看何田如何回答。
何田也知道,昨天晚上的行動,自然是有警察告訴了李志。其實那才是比較正規一點的程序,報社的記者們基本上都是這樣搞的。然後就應該是警察局那邊的人整理出材料來,交給上級審批後,才給相關的記者。等記者寫出稿子來,並且修改過了,警察局那邊還要再審查。不止如此,如果是比較重大或者敏感點的案件,還必須交給上級主管領導批示。
但是現在,何田橫插一腳。既然當時他就在現場,自然李志這邊就不好弄了。當然何田相信在場的那些警察還不至於到處亂說,是自己出手抓的人。但是對於李志來講,這就是何田處心積慮地想要奪走自己的資源了。
何田想了想,現在與李志對抗,實在是沒有任何必要。雖然自己不怕他,但是就怕他拖後腿。這些老記者的關係盤根錯節,並不好對付,自己總不能夠快刀斬亂麻地把他殺了吧。就連卜冠遂也承認記者這個身份還是有些用的,那就更要珍惜。關鍵是自己又不是真是要靠這個身份干到老,那麼適當地妥協,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我當時也是剛好碰到了而已。」何田招呼李志坐下來,低聲對著他說道,「主要是牛局長那邊,我們是認識的。其他那些人,我根本就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
李志聽到何田這樣說,在他聽來,應該是示威,同時又想和解。所以李志那趾高氣揚的樣子馬上就收斂了下來,也低聲說道:「你認識牛局長啊,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就是不知道這次的稿子,你還要不要收集資料,我去幫你跑吧。」
幫忙是假,分一杯羹倒是真的。何田冷笑著,自己就是在現場的記者,還需要什麼資料?不過何田還是說道:「那倒沒有必要,說起來我就是跟在牛局長他們行動的。我就寫篇昨天晚上行動的稿子吧,他們抓的那些人,審查出什麼結果來了,恐怕就要麻煩你去跑了。」
李志聽了這話,喜上眉梢,關於行動的新聞稿雖然不錯。但是寫那些抓到的人,審出的什麼案子,也是很有油水的。畢竟人都抓到了,警察們臉上有光,自然要大吹特吹。這種稿子可以寫長點,並且基本上不會被卡住。
分贓完畢,李志感覺何田這個人還是不錯的。有背景,但是又有分寸。不吃獨食,也不裝大方。這樣的人,即使是李志,也有那麼一點點佩服了。兩人閒談了一會兒,言談甚歡,李志便低著頭,笑迷迷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