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愣住了,他沒有想到,劫持人質這種狗血的事情竟然都讓自己遇到了。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是這棟樓裡面應該至少也有十多人吧,再加上街道上的人,也大約有幾十人了。
看著何田有些猶豫的樣子,那人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抓著鴿子說道:「這就對了,我也不會提出過分的條件,只是想要離開而已。等我走了以後,你就可以……」
「等等。」何田打斷了他的話,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是在脅迫我嗎?你是在用跟我沒有一點關係的一群人來脅迫我?
那人憤怒地說道:「那些人雖然你不一定認識,但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現在就因為你的固執,不肯作出一點點的讓步,然後他們就要死去了。你就不感覺到殘忍嗎?你的良心何在?」
聽著如此義憤填膺的指責,何田大笑道:「看起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然就是個意淫小說看多了的死宅男啊。雖然你獲得了力量,但是你的本質也不過如此而已。你思考問題的方式,還是如此天真。」
聽到何田這樣說,那人並沒有馬上反駁,而是冷笑著說道:「你想要讓我認為,你不在乎這些人的生命嗎?你不要忘記了,我的毒氣是可以根據我的意願變化的,而我現在已經決定好了,不會讓他們那麼痛快地死掉。」
「哦?」何田不屑一顧地揮了揮手,像是懶得聽他說話,但是卻沒有出聲阻止,這更是讓那個人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變本加厲地說道:「想一想,那些可愛的孩子們,漂亮的女人們,就要這樣死去了。他們甚至還沒有嘗試過這個世界的快樂,就要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了。他們會哀嚎著祈求自己的生命馬上結束,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他們會感受到自己身體上,從骨髓裡面透出來的疼痛。他們會看到自己皮膚腐爛,然後同樣腐爛的內臟,就從爛穿了的胸腹掉出來。你就忍心看著這一切發生?即使現在你可以硬著心腸,但是在今後,你會永遠活在自責中!」
「你就沒有一點點憐憫之心嗎?」那人義正詞嚴地指責著,然後又誘惑道,「這些將要死去的人中間,也許還有些極品的美女。那柔順的長髮,滑膩的肌膚,本來都是那麼讓人賞心悅目的,你就願意看著這些都變成腐肉嗎?你本來是有資格得到這些的,為什麼一定要毀掉呢?我只是想要離開而已。」
「你這是在逼我作選擇嗎?」何田突然溫和地問道,「在一群我根本不認識的,其中甚至也許包括了各種各樣我最討厭的人,和像我這樣的,身體強壯、意志堅強,前途一片光明的高尚的人之間作選擇?」
那人不敢置信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啊?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怎麼能夠如此冷血?並且你只是需要暫時離開而已,我要求的只是這一次能夠脫身。其實你什麼都沒有損失,但是卻救了這麼多人的命,難道不好嗎?」
「下一次呢?」何田冷笑著問道,「這一次,你挾持了一群我根本不認識的人,然後就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那麼下一次呢,你綁架了我的同事,是不是我就要砍斷自己的一隻手了?然後還有其他的……」
那人不屑地說道:「歸根結底,你還是自私吧。」何田大笑道:「你真的認為我會被你說動?然後你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威脅我?」
聽到何田把話說到這個地步,那人終於明白了,何田不會盲目地犧牲自己。既然如此,廢話就不用說了,那人馬上退後幾步,同時扔出了手中的鴿子。
何田的一隻手本來就離窗戶很近,此時馬上搭在了窗沿上,輕輕一撐,整個人就翻了過去。他的一隻腳剛落在了下面的雨篷上,立刻就一蹬,向旁邊的雨篷躥去。
那鴿子還是像上次一樣,凌空爆炸了。何田沒有空細看,而是跳上了雨篷後,再跳了一下,就來到了廚房的窗下。
他轉過頭來,剛好看見那人把頭伸出窗外,看著自己這邊,便給了他一個嘲弄的笑容,然後伸手去推上面的窗戶。那人暴跳如雷,但是又無可奈何。
這房屋的設計,就是這邊的房間都是沒有陽台的。剛才的那間房,過來還有一間房。就是那人剛開始的時候,出現的那個房間,然後再過去才是廚房。所以如果要從外面雨篷上跳的話,需要連跳兩次。能不能剛好跳對地方不說,那雨篷到底能不能夠承受住人跳下去的重量,那還是個問題。
何田在跳的時候,還是每次都先用手指搭住窗台,才不至於讓下面的雨篷承擔太大的力量。那人雖然一身毒液威力強大,但是自身卻沒有變得像何田這樣力大無窮,或者是身輕如燕。所以他看了眼下面,馬上就打消了跳出去的念頭。
雖然他怒火攻心,但是卻也看出來,何田現在其實已經是自陷死地了。在這房屋的兩邊,恰好就是都沒有安裝雨篷的,想必何田是跳不了太遠的。現在他能夠跑進廚房又如何,還不是會被自己堵在裡面?
為了防止何田原路返回,那人在這房間裡又匆匆布下幾種毒氣,就馬上往廚房跑去了。路過了中間那房間的時候,他在門口往裡面望了一眼,確實沒人,就撞開了旁邊廚房的門。
裡面竟然也是空無一人的,等等,為什麼窗戶那裡會有條銀線連在了電燈的開關上面?然後他就看見那電燈開關竟然就那樣被按了下去,發出了輕微的「啪」的一聲,在那瞬間出現了幾乎是微不可察的電火花。
下一刻,這棟樓的一個房間窗戶裡,突然噴發出了大量的火焰,窗戶玻璃在瞬間被震碎,邊緣甚至還被融化。然後濃煙也冒了出來,火焰仍在向外面歡快地跳躍著。
樓下的行人被那瞬間的震動嚇得茫然失措,一些人尖叫起來,到處亂跑。不過還是有的人在一開始,就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那混亂的來源。當然,在這個時候,他們只是能夠看到一個不住吐出火舌的窗戶而已。
何田這個時候已經躲在了中間的那個房間裡了,剛才爆炸的威力,讓他也有些震撼,幸好問題應該是解決了吧。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何田強忍住往窗戶下面看的念頭,先是蹲低身體,離開了窗戶邊,才直起身來,快速來到了廚房。
但是現在廚房裡面已經到處都是火焰了,幸好這裡以前是養鴿子的,所以廚房裡面什麼都沒有。何田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地板上面那一團焦黑的物體,都這個樣子了,應該是活不過來了。
當然這人如果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說不定還會是在裝死。但是過去檢驗的話,又會留下痕跡。何田沒有考慮多久,就決定還是補刀要安全些。這屋子裡有戰鬥過的痕跡,已經無法快速地消除了,現在多留一點,來換個安心,那也是值得的。
雖然已經決定要下手了,但是何田依然站在原地沒有動,畢竟現在廚房裡面溫度極高,何田雖然有液態金屬的保護,不過依然存在眼睛方面的弱點,總不能夠閉著眼睛進去吧。
一點銀白色的光芒突然從何田的鞋尖出現了,然後那點銀芒越拉越長。速度雖然不是很快,但是卻很穩定。看起來就是有一隻隱形的蜘蛛,將自己的細絲在地上越拉越長。
這就是何田這次奇兵突出的法寶了,他先前之所以有耐心聽那傢伙廢話,還和他主動聊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其實這也就是液態金屬的比較基本的應用方式,從本質上講,就是和他變鑰匙差不多的。只不過這次不要求外形的改變,只是要求足夠長而已。
他在和那人說話的時候,自己衣服上的液態金屬,已經借助著身體的掩護,從窗戶口出去後,慢慢地到達了廚房。這是有些難度的,因為他不能夠用眼睛直接看到,只是能夠根據記憶和傳來的觸感。
幸好當初有人投訴的時候,他在下面的那家看到了廚房的佈置。其他的雖然不一樣,但是天然氣管道以及電燈開關的位置,應該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並且上次何田將這屋裡所有的房間都看過一遍,那廚房裡有些什麼東西,心中也有數。這次進屋的時候,也看到了廚房的門是關著的。這才有了這個危險的計劃,幸好還是成功了。
他的液態金屬細絲,輕而易舉地就將廚房的窗戶框鑽了個洞,再纏住了天然氣管道的那截軟管,輕輕一絞,就把軟管弄斷了。
然後就是繼續拖延時間了,等待那個房間充滿天然氣。與此同時,何田還要用延伸出來的細絲,探尋到電燈開關的位置,幸好這些都完成了。
這一切都很麻煩,但卻是值得的。何田早就想過了,自己對面的這傢伙雖然拿自己沒辦法。但是自己要殺他,也是難度頗大。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不知道自己在殺他的時候,會不會中什麼稀奇古怪的毒。
萬一他在臨死的時候,可以釋放出什麼自己也無法抵禦的毒氣毒液呢?其實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同歸於盡這種結局,可不是何田想要的。
此時那銀線已經到了被燒焦了的人體邊,那身體上現在都還有火焰在燃燒著呢。但是何田沒有任何憐憫,控制著細線繞了一圈,將他的脖子捆住,然後收緊。
地上的焦黑身體看起來已經是死得不能夠再死了,現在竟突然抽搐起來。何田都被他嚇到了,連忙控制細絲用力勒緊。這一下深深地勒了進去,差點就把脖子切開了。何田還不放心,直到將那傢伙的腦袋切了下來才住手。然後何田將那截液態金屬伸到旁邊的火焰中烤了又烤,才收回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