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狀,我只能寄希望於未來,隨著時間流逝,她會漸漸變得強大,自行找回記憶,或者在我的幫助之下重建記憶,而我會慢慢老去,總有一天(也許不需要很久),我將死掉,成為一隻遊魂,那時,我們之間應該會有比現在更多的共同語言,也可能會有一種全新的關係出現。
「丁蓉,別難過,僅僅只是一場戲而已,用不著為此認真,到了最後帥哥和女主角反正總會睡到一起的,中間那些曲折的情節只是為了賺取觀眾的眼淚,所有的電視長劇都這樣。」雷雨揚說。
「本來多麼浪漫感人的故事,被你說得好像一文不值。」丁蓉顯然不同意他的說法。
「小依家裡養的狗生了六隻小狗,等下個月我抱一隻來送給你好嗎?」雷雨揚說。
「什麼品種?」丁蓉問。
雷雨揚把詢問的目光轉向我,顯然弄不明白。
「小依家的大狗是金毛,至於狗寶寶是什麼品種,現在還無法確定,我聽她說不知道自家的狗跟誰戀愛了。」我立即補充說明。
「小狗成年後會長多大?」她笑逐顏開地問,「模樣可愛嗎?」
「估計會有這麼大。如果用心照料,應該會很漂亮。」我張開雙臂,比劃長度和高度。
「到時候別忘了挑選一隻顏色好些的給我。」丁蓉認真叮囑。
「放心,一定讓你滿意。」雷雨揚信誓旦旦。
我想立即去寵物市場買一隻小狗回來,但又覺得,或許她和孟依依家的那只即將到來的小狗更投緣些,此前我曾多次提議送寵物給她,均被拒絕,沒想到此次雷雨揚一說她就心動了。
夜間二十三時,丁蓉在看電視,我坐在她身旁三米左右的地方。
「你盯看著我的樣子很奇怪,目光裡有些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企圖,還好我是鬼,不然很可能會被你嚇著。」她搖頭晃腦,對我擠眉弄眼。
「你越來越美麗了。」
「你的眼神色迷迷的,不像好人。」她擺出一副決不會被誘惑的樣子。
「今天我莫名其妙的當上了黑社會老大,有將近一百號手下。」我抑制不住得意,有些炫耀地對她說。
「你現在的樣子不像一位江湖大哥,得好好裝扮一下才行。」她對我上下打量。
「怎麼弄?」
「剃光頭,戴墨鏡,胸膛和胳膊弄上大量的刺青,故意露出一部分在外面讓人看,走路的時候眼睛要看著天空,身後隨時跟著七八個西裝革履的馬仔,用百元鈔票點煙,有事沒事拿起一隻酒瓶就砸人腦袋,身邊總跟著一到兩名身材火辣衣著暴露的年青女子。」丁蓉有條不紊地說。
「你從哪看到黑老大是這樣子的?」我驚訝地問。
「最近有部韓國電視劇在熱播,裡面的一個配角就是黑社會頭目。」她又補充一句,「常常幹壞事的那種。」
「這麼複雜,看樣子我不可能成為一名合格的老大。」我表示反對,「刺青的過程據說是很疼的,我最怕手術了,再說如果將來辭職不當老大,改回良民身份,還得去洗掉那些亂七八糟的圖案,受二茬罪吃二遍苦,這不是個好主意。」
「你可以考慮學習電影裡的那些壞蛋,尤其是他們的那種邪惡的派頭,我認為,既然已經做了一名黑老大,就應該弄得像模像樣,要麼做一名偽君子,要麼做一名超級惡棍,總而言之,到哪都必須要成為廣大群眾注目的焦點,努力做到最好,決不能讓人覺得你是個三流的人渣敗類。」丁蓉諄諄教導。
「寶貝,我認為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高,在當了多年乖孩子之後,我毫無思想準備的成為了一名黑老大,剛走馬上任,你就想讓我像刑滿釋放的老江湖一樣表現出豐富的經驗和與身份相符的氣質,這怎麼可能。」
「這是你努力的方向。」
「我想以另一種獨特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計劃中,我打算通過一系列教學和相配套的培訓,引導他們漸漸走回正道上來,成為一般意義上的好青年,目前的一切僅僅只是權宜之計,必將有所改變。」
「這樣肯定行不通,你光會空想,真沒勁!」丁蓉如此評價。
半個月後,我漸漸發現丁蓉的觀點其實有些道理。
我努力想讓自己的手下成為能夠不依靠暴力和脅迫也能生存下去的好青年,至少也得像那兩名勤勞勇敢的還魂屍一樣自食其力,圍繞這個宏偉的目標,最近的兩周當中,我做了多種毫無用處的嘗試。
起初我把手下的全體成員分成三批次,輪流參與學習和工作,我的第一項行動是從勞動力市場就業培訓服務中心請了兩位講師,給這幫人上課,內容主要是創業和求職,以及一些不算複雜的勞動技術,我想讓他們學會如何謀生。
可最終結果令我極為失望,甚至可說是難堪。
教學過程當中,我親臨現場,發覺這幫人壓根就不是乖學生,他們在課堂裡抽煙,喝茶或者是喝酒,有的甚至在打牌和賭博,互相傳閱各自手機裡的不良信息,一個個嘻嘻哈哈顯得極為開心,像是在開生日派對,其情形跟我念初中時經歷的晚自習差不多。
宋疆與同桌揮拳相向,打得不可開交,我問其為什麼這樣做,他們回答說是為爭執我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奧特曼還是加百列天使,因無法說服對方而致。
伍松悄悄跑來問我,為何不施展法力,讓組織的全體成員均擁有能夠看穿撲克牌和麻將牌的特異功能,那樣大家全都可以去當賭聖,如此豈不是省事得多。
因為先前已經製造了一個巨大的諾言,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撒謊,我告訴他自己不可以在這個世界隨便使用神力,凡事得靠他們自己努力,我只能提供指導和一些簡單的幫助。
曾做過牢的伍松(在這個組織裡,有過監獄經歷的人能得到其它成員的尊重),沮喪地抓撓著腦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