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來得如此地突然,對於從背後突如其來的槍擊我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與機會,這種程度的偷襲不能一下就把目標打倒的機會簡直比現在突然有一道回到地球的傳送門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快快樂樂地回家去的機率還要更低,然而也許是因為我一直以來都倒霉透頂的關係,這一次終於受到久違的幸運女神所眷顧──對方所射出的子彈只是緊貼著我的手臂擦過而已。
哈……哈哈!怎、怎麼樣?魔法師什麼的還不是那麼的不堪一擊!剛剛只是小小的失誤,看我再來……咦?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正如對方沒給我反應的時間那樣,我同樣地沒留給猥瑣男任何的反應時間,正當他還得意地想要為手槍裝填下一發子彈的時侯,一根極為尖銳的冰刺一已經從地上猛然射出,一眨眼的功夫就把猥瑣男的右手連同手槍一起刺了個對穿。
我、我的手!你這傢伙……你這傢伙竟敢……!
老大,別再說了,再惹怒她可要死人了啊!
對對,這口氣就先吞下吧!
縱使痛得弓起了身子,而且兩個手下還在苦苦力勸,負傷的猥瑣男還是在那邊不停地破口大罵,各種難聽得不能再難聽的說話在他的口中連珠炮發。這些話語很明顯的並不能對我作出哪怕一丁點實際的傷害,反倒是讓本來已經氣上心頭的我更為怒火中燒。
你說夠了沒?我面無表情地向猥瑣男問道,同時一層閃著銀光的簿霜隨著我火氣的上升而緩慢地以我為中心向外擴散,漸漸地把整個房間都染成了一片的銀白。
怎麼了?怕了嗎?識相就馬上把本大爺給放了,這樣子本大爺還可以讓你死的好看一點,不然的話……
咻的一聲,另一根半米長的冰刺在仍然滔滔不絕的猥瑣男耳邊高速擦過,然後重重地釘在他身後的房門之上,間接地讓他閉起了嘴來。
和你不同,我剛剛可不是單純的射偏而已。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話,我保證到時侯冰箭刺上的並不是後面的木門,而是你的心臟。
說罷我打了一個響指,一層亮著淡紫色光芒的球形薄膜在一瞬之間便把我包圍在內,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枚臉盆大小的火球帶著長長的尾焰重重地砸在了薄膜之上並發生猛烈的爆炸……或者說,是看起來很猛烈的爆炸。
按理說這種大小的火球理應直接把這個房間轟成一片廢墟才對,然而剛剛的火球在爆炸的時侯除了發出炫目的亮光之外,離奇地竟然沒對房間造成任何的損害,倒是火球所產生的熱度讓覆滿整個房間的薄霜全部在同一時間氣化起來,一時之間我便完全被蒸氣所籠罩,我的視野裡除了一片的白濛濛之外便什麼也看不到,更別說在兩米開外的猥瑣男等人了。
十分抱歉,這種情況之下我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向這位漂亮的小姐打招呼。待蒸氣散去之後,本來在我面前的三人已經不知所蹤,而猥瑣男原本站著的位置則是站著一個披著灰色法師長袍、目測不到三十歲的短髮男子,帶著一臉看起來無害的笑容向我伸出右手:伊爾弗特。伯拉姆,幸會。
我無視對方伸出的友誼之手,也沒有自報名號,而是向他劈頭就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嗯?這不是很明顯嗎?自稱伊爾弗特的男子悻悻然地把手縮回去搓了搓,然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道:救走我那不成材的大哥,然後再向這位小姐你道歉。
雖然這二人看起來完全沒有共通點……最起碼這個自稱伊爾弗特的法師長得並不猥瑣,但按他所說的話兩人應該是兄弟沒錯了,而伊爾弗特出現在此的目的想當然的就是為了把不知天高地厚的猥瑣男所救走,至於他們到底是兄弟還是父子也好跟我也沒有半點關係。
那麼這就是你道歉的方法了嗎?我挑起一邊眉毛盯著對方,以有點挑釁感覺的口吻說道:而且是先救人再道歉,似乎不管我接受你的道歉與否,對事情的結果不會有所改變就是了?
喔,如你所見那只是個小戲法而已,而且也沒有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不然我也不會膽敢就這樣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說話了。
的確要是剛剛我沒有及時察覺到法術的波動而建立起防禦法術的話,伊爾弗特只要有心便可以使用一記法術把我置之死地。
雖然很可能只是為了避免傷到與我近在咫尺的猥瑣男而作出留手,但是對方在未知我真正實力的情況之下只對我使用沒有實際傷害的火球術,從各方面來說絕對可以說是已經手下留情了。
好吧,就當你剛剛的行為沒有惡意好了,我漫不經心地從裙子的口袋裡掏出兩條隨身攜帶的紅色髮帶,將披在身後的半段長髮綁成兩條幼長的下馬尾之後朝眼前的伊爾弗特伸出右手食指,並且從指尖出現了一個以垂直流動的魔法水組成的圓形法陣。那你又憑什麼要我原諒猥瑣……不,你大哥對我作出的無禮舉動呢?
看樣子普通的道歉你是不會接受的了,倒不如說一下你的要求吧?
我想想……我把指著對方的手收了回來,在維持著法陣的同時有一下沒一下地以手指敲著自己的下巴,最後帶著笑容地回道:讓我一直揍那傢伙直到我解氣為止,這個要求不會很過份吧?
這樣呀,實在是有點……伊爾弗特抓了抓頭,無奈地苦笑著:雖然我大哥這次的確是太超過了點,但我基於各種原因也不可以讓你這樣做。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解決方法了嗎?比如賠償……之類的?
不,我對錢沒有興趣。
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在法袍裡掏出一根樹枝狀的黑色短杖並輕輕一揮之後,伊爾弗特的身影馬上被一團慢慢地向外膨脹的黑色球狀物所吞噬,不消一會那團球狀物便讓整個房間變成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但既然如此,也沒有辦法了。
黑暗術嗎?既然視野已經變得漆黑一片,我乾脆把雙眼閉上,在感知房間內魔力流動的同時也做著防備對方突然偷襲的準備。
雖然強大的魔法師都傾向於以一擊必殺的法術快速完結戰鬥,但是由於普通法師的法術威力不足,而且魔力也沒有餘裕到能夠不停地施放強大的法術,所以他們更喜歡以各種法術作為輔助來贏得戰鬥──比如眼前這個先以黑暗術讓我失去目視的能力再伺機作出攻擊的伊爾弗特便是其中之一。
當然,即使我不能看到對方的行動,但光是靠著對方施放法術時所產生的魔力流動也足以讓我摸清對手的位置並作出相應的措施……然而這只是建立在對方跟我同樣單純的只是個法師的情況之上。
假使我能夠感知魔力的流動,但對於一般的行動卻無法感知,若然對方是個如同蒂努維兒般是個只以法術作輔助、主要的攻擊方式是以刀劍等兵器劈砍的戰鬥法師的話,我可就完全沒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儘管我已經在心裡模擬過各種的情況,但伊爾弗特就是沒有任何的行動,而且別的房間所傳來的那啥聲音更是讓我感到異常的煩躁。
也不知道到底是等了五分鐘、十分鐘還是半小時,就在我的神經已經緊繃得快要到達臨界點時,對面終於傳來動靜了。
一步又一步的腳步聲踏著沉穩的步伐向我接近,我也沒想到對方在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之後竟然選擇光明正大地從正面進攻,而且距離還離我相當的遠,感覺上應該是從房間外所傳來的。
雖然這很大機會只是幌子甚或是一個陷阱而已,但既然那傢伙想要堂堂正正地發起攻擊(雖然先用黑暗術蒙蔽我的視野這一點完全不可以叫作堂堂正正),那麼我也只好以強大的攻擊法術對他作出回應了……什麼?防禦?攻擊就是最好了防禦了嘛!
縱使腳步離我越來越接近,可是與我逐漸拉近的距離卻似乎無法動搖腳步聲的主人……我所聽到的腳步聲一直以來也保持著同樣的步速,沒有加快速度亦沒有減慢步伐,就好似我是一堵看不到的空氣牆一樣直直地向我步來,而我也開始憑著聲音和感覺作出了倒數。
還有八步……七步……六步,五步。
既然你不先出手,那就別怪我了。
待我覺得對方已經進入百分之百沒辦法躲閃我所施放的法術的距離後,我把體力所轉換而成的魔力源源不絕地注入到剛剛那個被我在面前喚出的法陣之內,突然被注入大量魔力的法陣就像突然獲得了生命一般,作為構成法陣的主要元素,緩緩流動著的魔法水一下子就變成了洶湧的激流,彷彿只要輕輕碰觸便會發生猛烈爆炸一般劇烈地震動著。
只要我心念一動,擁有強大能量的法陣就會馬上把蘊藏的所有魔力向前方以水柱的形容傾瀉而出,而為了避免傷及無辜,我把法術的構成稍微改變了一下,讓能夠在數十米內把鐵板毫不費力地貫穿的水柱射程給壓縮成三米之內的超近距離,當然在射程消減之下威力也有所增強,所以我很有信心這法術可以把我面前的一切東西給打成碎片。
喂,小鬼,你這是在幹嘛?在玩什麼遊戲嗎?
咦?這聲音是……糟了,法術已經來不及停止了!
我猛地把雙眼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