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時間就這樣消磨著,或許是有墨松在身邊,亦或是有漂洋日記可以看——我並沒有覺得時間是那麼的難以打發。
醫院本來就沒有什麼人,白天的時候還是那麼的安靜,到了晚上,幾乎就是空寂了。
然而,我分明的聽到了腳步聲。
是我耳朵有問題了麼?這麼晚了,就是醫生也不願意來了,還會有人來麼?
小丁,有人來了麼?
墨松說。
哪裡有人?
醫院是那麼的偏僻,晚上了怎麼還會有人來?
可是,我聽到腳步聲了——墨松說。
是麼?
墨松——應該是走路的那在人喊他。
是來看你的——我說。
是小緒麼?
小緒?誰呢?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呢?
門開了——是墨松他們寢室的明緒——小緒就是他麼?
小緒——多麼好的名字——聽起來是多麼的親暱。
墨松從床上跳下來了——小緒,你怎麼這會來了?
我看到明緒的那張漂亮的臉上有那許多的晶瑩的汗滴,映著他那燦爛的笑容,顯得是那麼的好看——我竟然一瞬間自卑了起來——我本不應該自卑的,從來都是人家在我的面前自卑——明緒的臉蛋不如我,我為什麼要自卑呢?
小緒——你幹什麼來著?怎麼這麼多的汗?
剛剛跳舞回來,蠻累的。
我看到,明緒身上還穿著寬大的街舞的服裝。
小緒,你還沒有回寢室麼?
是呀——沒有回去呢還——平時沒有時間,現在好不容易有時間,過來看看你——怎麼說你也是一個病人麼。
哪有?——墨松笑的如同一朵花一樣——我這算是病?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我給你帶了一點水果。明緒從身後拿出一件東西來——是一個很精緻的小水果籃——比起人家的水果籃來,我那一袋子草莓簡直就是垃圾。
是麼?你來還帶什麼東西呀?浪費。
我發現,我就如同空氣一樣——兩個人都看不見我。
可是,偏偏我這樣想的時候,人家發現了我——小丁,你也在這裡呀。
是呀——明緒——我是怎麼也叫不出人家小緒的。
小丁陪了我好長時間了——墨松說。
我不是陪他,我是賴在這裡不走了。
小丁就愛開玩笑。
兩個人禮貌性的和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就繼續把我當空氣。
墨松,我今天跳舞的時候,有幾個動作老是做不好,就是這邊的甩手——怎麼做?
這樣呀——就這樣——墨松給人家示範。
兩個人就不住的談跳舞——就如同我見了畢子衿之後,不住的談電影一樣。
我開始還在看他們,可是,他們有什麼好看呢?要看漂亮的臉蛋,那麼我不如照鏡子去。
可是,兩個人最後已經不是在說了——他們都開始跳了。
開始還是明緒跳一段,有了錯誤墨松再指出來,然後跳給明緒看,可是,後來成了兩個人的舞蹈表演。
我看著兩個那麼漂亮的人在我面前跳舞,是那麼的好看——他們跳的是韓國風格的街舞,沒有歐洲風格的稜角,有那麼多的圓滑的弧線——真是精緻。
我一瞬間憎恨起自己來——我為什麼要學那些交誼舞呢?那麼的難看——一時間,我竟覺得梁朝偉與張國榮跳的那段舞也是那麼難看了——哪裡有墨松與明緒的街舞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