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山海關呀,我們來了。
見到山海關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墨松的第一句話是,你說這樣的話很俗的,你知不知道?
我繼續沒轍。
我看到一群的出租車司機向我們湧來,爭先恐後的向我們推銷自己及他們自己的車。
這種事情我見多了,每次去什麼旅遊的地方都會碰到一幫子這種人,結果每次都害的我好好的心情變的很糟。
(在我寫這一段的時候,墨松就在我身邊,和我不住的鬧。一會揪我耳朵,一會撓我的癢。他仍然對我那樣的好,並不因為我是一個gay而躲我。)
(從上邊這一句,你們應該能夠猜出一半的結局了。還有另外一半,需要我再給你們說下去。)
可是這次,因為是和墨松一塊來的,心情再糟也不會糟到什麼地方去。可是,我真的很煩這些人。
我說,墨松,走呀。
墨松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被一堆人圍住了,也不知道怎麼應付。
我又殺進人群,說,走呀。
可是墨松好像都沒有走的意識了。我伸手勾住他的腰,強行把他從人群裡拖了出來。我們在前邊走,後邊就有一大堆不死心的司機追,真是好笑極了。
墨松的腰是那麼的柔軟,彷彿我一用力就會斷似的。
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當時為什麼會勾墨松的腰,而不是去拉他的手。他的手我也是從來沒有拉過的呀。
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擺脫那幫司機的追殺,然後在城外四處遊蕩——既然來了,急著進去幹嗎?
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因為山海關裡邊確實沒有什麼意思,反而是我們在外邊玩的很開心。
我們不住的拍照,彷彿膠卷是不要錢的似的。
有趣的是在一處門洞那裡,我想做出一個透視的效果來,可是墨松非要玩相機,沒辦法,只好教他站在什麼角度拍我想要的效果。就在他半蹲著要拍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出現了。當時我們沒有在意,可是後來我們才發現,不在意這個中年婦女是我們犯下的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這個中年婦女手裡拿著一堆的紀念章之類的玩意,一看就知道是賣東西的。我並不在意,你想一想,我都能在一大堆的司機手裡死裡逃生,而且不傷一絲一毫,這一個小小的中年婦女能耐我何?我又不憐香惜玉——就算我憐香惜玉,我也憐不到她身上去呀,也不看看都多大了。
可是,這個女人實在厲害,一看我連臉都不對著她就擺手示意什麼也不買,立即就知道了我是一塊硬石頭,她啃不動。然後她就轉戰墨松,拚命的向墨松推銷她手裡的商品。
我一看這樣可不行,連忙說,他什麼也不買。
可是墨松這個一直不堅強的胚子,禁不住資產階級的誘惑,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正在承受著多大的光榮任務——要拍照片——竟然想看看那女人手裡的東西。
我又不能向在寢室裡那樣罵他,只好說,墨松,沒什麼好東西。
可是這小子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膽子出奇的大,竟然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他說,你不看看怎麼知道沒有好東西?
我喊裡一聲,墨松。他立即明白了現在違背我的意思一會會帶來多麼大的災難,於是就很乖了起來,對那女人說,對不起呀,我不要了。
可是,那女人是那麼的意志堅定,失志不移的向墨松推薦她的東西。
我怕墨松一個革命意志不堅定,上了資產階級的當,受了資產階級的誘惑,於是就毅然做起了護花使者,兩隻手虛抱著墨松,阻擋著來自那個女人的進攻,還說著這樣的話,他什麼都不要——他只要我。可是後邊那句話始終只是在我的心裡說的,沒有說出口。
我們的照片就在這樣的艱苦條件下拍了出來,最終效果還很不錯。墨松時常以這點來向我吹噓,說自己在那樣的艱苦條件下都能拍出這樣好的照片來,實在是……
後邊的話不說了,我都覺得肉麻。
那個時候,我又在想入非非了。
我想起我和丁歡去頤和園的那個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