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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信王入獄(十三) 文 / 龔理成

    小安子、小樂子留在門前警戒,魏忠賢無精打采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身子半躺著,瞇起雙眼,抬起右胳膊,手掌摀住腦門,想著心事。

    過了好一會,客氏泡好茶,倒滿兩杯端過來;放一杯在魏忠賢身旁的茶几上,另一杯放在茶几另一邊,她瞥一眼魏忠賢,隨即坐下來。過了半晌,見魏忠賢無動於衷,開口道:「大總管,累了嗎?要不上床睡一會,疲勞會自行解除的。」

    魏忠賢放下搭在腦門上的手,仍然瞇著眼,回答:「最近一段時間,本宮失眠特別嚴重,有時徹夜難眠啊!」

    客氏聽後,十分心疼,關切道:「大總管,您日理萬機,為國事操勞,但也要注意身體啊?如果身體搞垮了,朝廷這一攤子,誰能承擔得了?要不,您留在**,修身養性,過了一段時間,心情便會好起來的。」

    魏忠賢睜開雙目,坐直腰:「修身養性?哪有時間享受?不要說朝廷那麼多事,需要本宮料理,就連芝麻粒大的事也要從本宮手裡經過;再加上心頭大患沒有剷除,本宮難以靜下心來去享受天倫之樂。前段時間,設局引誘政敵來京城替小皇帝悼唁,不但沒除掉幾個王爺和其他政敵,還險些搭上自己身家性命。」

    提起往事,客氏也恨之入骨,咬牙切齒道:「那一天晚上,奴婢遭兩個蒙面漢挾持,威逼我交出傳國玉璽,我哪能知道玉璽的下落?好說歹說,他們就是不相信。只有小皇帝和王體乾知道玉璽的所藏地點,可是他們都命赴黃泉,看來玉璽將永遠是個迷了。那一天晚上,正值那兩個蒙面漢要對奴婢下毒手時,卻有另一撥人將他倆喊走了。他倆在臨走前將我捆綁起來,直至第二天才被小安子鬆了綁。直至現在,每每想起那件事,仍然餘悸未消,讓我終身都難以忘懷的。」

    「是呀!」魏忠賢接過話茬,「那天晚上,在乾清宮,更是驚心動魄,好幾撥人都來搶奪玉璽。正值御林軍、廠衛與那幾撥人打得不可開交時,卻被幾個妖女攪了局,所有人都被妖女封了穴道,動不了身。有一名妖女寶劍架在本宮的脖子上,劍刃割破了本宮的脖頸上的皮膚,流下的鮮血滲透了衣衫。當時,那個妖女還算仁慈,沒開殺戒;要是他當時痛下殺手,本宮的頸上人頭早就搬家了。後來,那個妖女當著幾撥人的面羞辱本宮,將假玉璽捧到眾人面前,揭穿真相,使本宮無地自容。現在想起那件事,都覺得面上無光。」

    「好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提了會更加傷心的。」客氏轉過話題問,「大總管,現在皇帝駕崩,又沒有太子繼承皇位。所謂天不可一ri無ri,國不可一ri無主。您何不趁此機會,黃袍加身,登上皇帝的寶座?實現自己多年的願望?」

    「難呀!」魏忠賢搖著頭,「皇帝寶座誰都想坐,但就怕坐不安穩?」

    「這是為什麼?你在朝中一手遮天,誰敢說個不字?」客氏十分自信道。

    魏忠賢淡然一笑:「當朝文武大臣沒有反對的,本宮所忌憚的,是那班妖女,他們惑隱惑現,很有可能隱藏在皇宮內沒有走。如果本宮宣佈做皇帝,人頭會立即被削下;那種樣子是慘不忍睹的。」

    客氏沉下臉來,顯得十分不悅:「如此這樣,一切將赴之東流。早知道有這樣的結局,奴婢當初也不該與你對食,更不應該在皇帝面前保舉你。唉,真是人心晝夜轉,天變一時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哦!」

    魏忠賢見客氏生了氣,知道她為自己的宏圖大業出過不少力,也受了許多委屈,想想這些,於心不忍,便安慰道:「夫人,你也不必急躁,此事得一步一步來。首要之事是想方設法除掉幾個王爺,他們不除,乃是本宮的心頭大患。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萬事俱備,東風正起之時,也是本宮登上寶座之日。」

    其實,客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所急的是魏忠賢能順理成章做了皇帝,她再行逼宮,迫使魏忠賢封她兒子侯國興為太子。此時此刻,她聽魏忠賢這樣表態,憤憤不平道:「等萬事俱備時,不知是十年,還是二十年?到那時,說不定早就命赴黃泉了?這樣不著邊際的話,以後不說為妙。」

    魏忠賢再次安慰道:「夫人,本宮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勞,不管哪一天,本宮都不會忘記你的恩德。本宮敢承諾,在三五月之內,一定會肅清政敵,順利登基,以報你昔日之恩。」

    正值這時,小安子進來報告:「大總管,閣臣顧秉謙大人攜同一名中年人求見。」

    魏忠賢聞言,為之一振,揮一下手:「速請客廳相見。」

    「是!」小安子退出客廳。

    時間不大,顧秉謙攜同一名中年漢子進入客廳,魏忠賢抬眼打量著那個漢子,見他有四十左右年紀,生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魏忠賢正要開口問話,只見顧秉謙和那名中年漢子跪倒在地,異口同聲道:「在下叩見九千歲,願九千歲壽同南山松柏老,福如東海水長流。」

    「好啦!好啦!起來說話。」魏忠賢指著一旁椅子,「你們請坐。」

    「謝九千歲!」顧秉謙、中年漢子站起身,在一旁椅子上坐下。

    客氏站起身,倒三杯茶放在他們面前,陪著笑臉:「來,喝杯香茶潤潤嗓子。」

    「謝夫人!」顧秉謙一雙昏濁的目光從客氏臉上掃過,不覺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如此妖艷女人,簡直是個尤物。跟商紂的蘇妲己沒有兩樣,大總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將來必定坑在她的手裡。不過,為了自己的權利,還是不挑明為好。」

    這時,魏忠賢指著孫教頭問顧秉謙:「閣老,不知這位哪裡人?到此有何貴幹?」

    顧秉謙抱一下拳:「回九千歲的話,這位乃是揚州衛所的,來給大總管送信的。」

    「哦!揚州衛所。」魏忠賢為之一振,「你是指揮使張乾坤部下?」

    「是的,在下姓孫,在揚州衛所做教頭。奉張指揮之命,來給您送密函的,具體內容,都在字裡行間。」孫教頭從懷裡掏出密函,雙手呈交給魏忠賢。

    魏忠賢伸手接過密函,拆開封皮,取出信箋瀏覽,不覺臉上露出笑容。當他閱完密函的內容時,自言自語道:「好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客氏和顧秉謙見魏忠賢得意忘形的樣子,知道密函中一定是好事。客氏忍耐不住問:「大總管,看您喜形於色的樣子,有何好事說出來,大伙也好慶賀一番。」

    魏忠賢揚了揚手中密函道:「我們到處尋找幾個王爺的下落,信王終於在揚州現身了。但是否有人假冒信王,還不一定。不過,根據信中描述此人的年齡、身材及肖像判斷,不會有錯的。信中還說明一個道士唆使信王登基做皇帝,揚州知府劉鋒積極響應。根據信中介紹,那個道士乃是昆崳山神清觀全真七子之一。他突然去揚州尋找信王朱由檢,難道他也是王爺中一員?」

    魏忠賢的猜測,卻提醒了客氏。客氏想了想道:「大總管還記得兩月前山東威海縣令胡敬原送來的密函嗎?」

    「本宮怎麼不記得?」魏忠賢放下手中密函,「那一次威海胡縣令上報,捉拿了齊思王朱由楫,還要求本宮派十名大內高手協同押送往京城,結果在途中被歹人劫持,大內高手和護送的公差,還有羅師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本宮一直琢磨不透誰有這麼大的本領,能同時置十名高手於死地?現在根據密函中提供的情況判斷,當時的齊思王朱由楫,一定被昆崳山賊道救去。而現在去揚州唆使劉鋒擁信王做皇帝的,有可能是朱由楫。」

    首輔大臣顧秉謙插嘴問:「九千歲,如果張指揮使所舉報的真的是信王朱由檢和齊思王朱由楫的話,該如何處置他們?是將他們押往紫禁城,還是就地正法?」

    「在沒證實他們身份前,不能隨便處死。要是押往紫禁城,沿途遙遠,盜賊四起,萬一在途中被劫,那就前功盡棄,功虧一簣。」魏忠賢吩咐顧秉謙,「閣老,你代表本宮寫一封密函,由孫教頭帶回揚州衛所;要求張乾坤與李濟源配合,設計智取朱由檢、朱由楫和劉鋒,將他們羈押在知府大牢內。等京城事料理完畢,本宮親自去一趟揚州,察看究竟。對了,在抓捕劉鋒他們後,揚州知府之職,由師爺李濟源全權代理,處理一切政務。」

    「是,卑職立即著手起草文稿。」顧秉謙望一眼客氏問,「夫人,這裡有文房四寶借用一下。如果沒有,下官回去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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