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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信王入獄(七) 文 / 龔理成

    「謝謝!」朱由檢站起身,目光在大堂裡掃視一眼,隨在侍衛身後而去。

    師爺李濟源見此情景,再也按捺不住心頭怒火,站起身道:「我沒見過像這樣斷案的?包庇、慫恿,簡直是瘋子。」

    說著,袖子一甩,氣咻咻而去。

    知俯劉鋒望著李濟源離去的背影,又好惱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眾公差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不知所措,既而又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知府劉鋒掃一眼眾公差,宣佈道:「退堂!」

    說著,站起身離開座位,向後堂走去。

    卻說朱由檢被侍從帶到劉鋒的書房內,隨即倒杯茶放在茶几上,笑微微道:「爺,請坐下喝茶。」

    「謝謝!」朱由檢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掃視一眼室內問:「這是知府書房?」

    「是呀!」侍從隨口答道,不知對方突然問這事是何用意?

    「嗯!」朱由檢點點頭,「書房陳設很簡陋,看來劉知府是個樸素之人。」

    「算您說對了,劉知府平時連酒都不喝,菜津就更簡單了。」侍從如實說出真相,「三頓茶飯都要算計著用錢,下鍋的糧食稱出數來,宜少不宜多。」

    「哦?如此樸素,跟黎民百姓過日子一樣嗎?」朱由檢試探道,「人常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為官一任,不撈點外快,一旦卸任後,窮得連鍋都揭不開了;這樣不是愧對自己多年在仕途中打拼了?於其這樣,還不如做一個黎民百姓好,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安安了此一生?」

    「爺的話用在民間,或許能適用。」侍從反唇相譏,「爺要是當官的,就知道官場上的險惡了。如果每一個當官的都貪,刮取民脂民膏,哪還有黎民百姓過的日子?不過,當今政局讓人痛心疾首,自魏黨專權以來,從朝庭到地方,貪官污吏層出不窮,苛捐雜稅多如牛毛;再加上天災**,使得民不聊生。如此下去,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如果知府大人都像其他貪官一樣,同流合污,就顯示不『忠臣』二字了。」

    聽了侍從的陳述,朱由檢痛心疾首,心想:「官場上的弊端,我焉能不知?從上到下,大小貪官,就像蛀蟲一樣,將大明江山龐大的樹幹已掏空了。本王多麼想力挽狂瀾,誅滅閹黨及大小貪官,懲治**,恢復大明本來面目。可是,目下自己正在逃難中,自命都難保,還談什麼理想、願望?像劉知府這樣的人,少得可憐,獨力難支啊!」

    想到這裡,信王朱由檢哀歎不已,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搖了搖頭道:「劉知府乃是難得的人才,可是,清官畢竟太少了。如果大明現有的官員,都像劉知府這樣該多好?」

    就在信王朱由檢慨歎連聲之際,知府劉鋒來到書房門前,「咳」,他輕聲咳嗽一聲,隨後跨進書房,笑微微道:「二位搗我什麼鬼?」

    「呶呶呶,真邪乎,我們剛談起你,你卻來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如此看來,背後是不能搗人家鬼的。」朱由檢站起身,笑臉相迎。

    劉鋒跨進室內,做個手勢:「貴客請坐下說話。」

    「劉知府過於客氣了。」朱由檢做個手勢,「劉大人同坐。」

    「好!好!這位爺請!」劉鋒謙讓一會,與朱由檢同時坐下。

    侍從隨即上了兩杯茶放在茶几上:「這位爺、大人,您二位請用茶。」

    「好的!」劉鋒吩咐侍從,「你在門口望風,有人來時遞個消息,尤其是師爺。」

    「好勒!」侍從應了一聲,來到門外,目光不時的搜索周邊的情況。

    客廳內,信王朱由檢和知府劉鋒正在書房內談話。朱由檢試探問:「知府大人,您為要對一個竊賊寬容、禮賢下士?在大堂上的情景我已看得清楚,那位師爺恨不能置我於死地而後快。您這樣冒著風險庇護我值嗎?」

    「值!哪怕被押上斷頭台也值。」劉鋒微微一笑道,「因為我所庇護的人物,並非是江洋大盜,而是大明江山的頂樑柱,棟樑之材。如果卑職逆天行事,將來成為千古罪人,那將要遭到天譴,萬劫不復。」

    「哦!在您心目中,我不是竊賊,該是什麼人物?」朱由檢問。

    劉鋒沉默片刻,開口道:「下官斗膽說出來,您也不必隱瞞自己的身份。」

    「好,您說吧!只要說得仈jiu不離十,我不會隱瞞自己身份的。」朱由檢坦誠道。

    「那我就直說吧!」劉鋒站起身,撲通跪倒在朱由檢面前,邊磕頭邊道,「王爺在上,受下官一拜,請問王爺是哪個王府的?」

    說著,連磕幾個頭。

    「快起來,如此重禮折煞在下了。」朱由檢即忙站起身,伸手拉起劉鋒,微微一笑,「知府大人真是好眼力,實話告訴你,在下乃是信王朱由檢。因遭閹黨迫害,流亡在外;沒想到,在飯店用膳,被當著竊賊抓起來。也是本王粗心大意,沒在小集鎮將所有皇家專用銀兩兌換成散碎銀子,而釀成今天之錯。」

    「是呀!王爺的舉動太危險了;今天之事,幸虧在揚州地面上發生,有本府替您罩著,確保無礙。要是在別的州縣,發生類事的情況,本府不敢包沒有危險?」劉鋒轉過話題問,「王爺,閹黨是如何迫害你們的?能否給卑職透露一點消息?」

    「沒問題。」信王朱由檢十分爽快回答。隨即,將魏忠賢派jiān系進王府,以及正陽門之戰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道,「劉大人,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知府劉鋒聽得直咂舌頭,半晌才道:「閹黨如此手段,是斬盡殺絕,將所有政敵一掃乾淨,他好堂而皇之登上九五寶座,如此取代了大明江山。」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雖然,魏黨現在還沒有登基,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野心。所以,朝**下,有很多大臣、地方官吏,都傾倒在魏黨的麾下。」朱由檢想起閹黨的種種劣跡,恨得咬牙切齒,憤然道,「閹黨亂政,害得眾王兄各奔東西,不知死活。目下,我流落在這裡,也是苟且偷生,還言什麼理想抱負?」

    劉鋒安慰道:「王爺少煩勿躁,劉某不才,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朱由檢為之一振,既而搖搖頭,「您雖然是揚州知府,但畢竟勢單力薄,是難以力挽殘局的。況且,魏黨爪牙遍佈全國各地,連你們知府內也滲透了閹黨的爪牙,你能確保本王暫時的安全,本王就謝天謝地了。」

    劉鋒驚訝問:「王爺所說的閹黨爪牙是師爺李濟源?」

    「你覺得不是嗎?」朱由檢反問,「他那喧賓奪主,囂張樣子,根本沒把你這個知府放在眼裡。如果他在京城沒有強大後盾,他敢作威作福?」

    「其實,本府對他早有防備,只是表面上和和氣氣,麻痺他而已。看來,由王爺您的駕到,一切都得改變,我的裝腔作勢徹底暴露了。」劉鋒站起身,來到櫃子前,取出鑰匙,開了鎖,從櫃子裡取出一封密函,轉過身來到朱由檢跟前,雙手呈給朱由檢,「王爺,您請瀏覽一下;這是魏忠賢令刑部頒發的密令。」

    朱由檢伸手接過密函,從裡面取出函信,從頭至尾瀏覽一遍。不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憤恨道:「閹黨,你想趕盡殺絕,可我偏不讓你們陰謀得逞。對了,這封密函其他人知道嗎?尤其是李師爺。」

    「這封密函本來是送給李師爺的,但因那一天李師爺外出沒在衙門,只有本府和侍從在場;所以,迄今為止,李師爺還不知道這件事。」劉鋒如實道。

    「嗯,這樣最好,本王可以在此暫住一段時間。」朱由檢接著又問,「劉知府,本王還有一事要問個明白。」

    「王爺請講,只要本府知道的事,會全盤托出,告訴王爺的。」劉鋒表示。

    「那本王就打開窗戶說亮話了。」朱由檢提醒道,「揚州衛所指揮使張乾坤的為人如何?他是否是閹黨的爪牙?」

    劉鋒搖搖頭:「這件事本府不得而知。因為他管軍權,與我們衙門很少有交往。他的行使權直接由兵部調遣,我們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越俎代庖,動用兵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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