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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洪澤湖落難(七) 文 / 龔理成

    朱由栩沿街前行,被雨淋得縮頭縮腦的,不時地抬起胳膊拭擦臉上的雨水,心裡在想:「我該找個客棧住下來,將身上濕衣裳脫下來晾乾,以免著涼生病。」

    正值這時,朱由栩聽到有人喊話:「喂!客官快來住店哦!大雨滂沱,淋出病不是鬧著玩的。你看看,街道上還有誰在走路?」

    喊話聲打亂了朱由栩的思路,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門匾上寫著老相好客棧的字樣。朱由栩心想:「這不是歪打正著嗎?我心裡正想著此事,客棧就出現在眼前。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機緣巧合,我就住這個客棧。」

    想到這裡,他徑直向老相好客棧走來。

    朱由栩還沒到客棧門口,店夥計已撐著一把雨傘迎上來;朱由栩見店夥計如此熱心腸,感動得熱淚盈眶。連聲道:「小二哥謝謝你,太感謝你了小二哥!」

    「謝就不必了!」店夥計撐著雨傘,替朱由栩遮風擋雨,邊走邊說,「開客棧,服務顧客是理所當然的,你也不必介意。」

    說話間,兩人已進入客棧內,店夥計闔起雨傘,掛在牆壁的木樁上。朱由栩抬手抹著頭上、臉上水珠;身上和肩頭上的包裹,仍在不停地往下滴著雨水;片刻,地面上已濕了一尺範圍的濕印。

    朱由栩環視一下室內,店中沒有任何顧客,只有年過半百的店掌櫃在櫃檯內坐著,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朱由栩。

    店掌櫃見朱由栩瞅著自己,便站起身,轉過櫃檯,來到朱由栩身旁,笑微微的抬手在朱由栩肩頭的包裹上捏一把,關切道:「客官,衣裳濕了會淋出病的,我估計包裹裡的衣裳也濕了,快去客房將濕衣裳脫下來。」又對店夥計道,「小二,拿一套干衣裳帶這位小兄弟去客房。」

    「是!」店夥計自己臥室走去,片刻拿出一套干衣裳,向朱由栩招一下手,「客官隨我來。」

    朱由栩不知店掌櫃是何用意,也沒著多想,隨店夥計越過過道,沿走廊去了後院,在一間房門口停住了腳步,店夥計取出鑰匙開了房門,道:「進去吧!就住這一間。這套干衣裳給你換上,著涼了會生病的。」

    「謝謝!天下好心人多啊!」朱由栩從店夥計手裡接過衣裳進入室內。

    店夥計站在門外廊簷下,對朱由栩道:「鑰匙在門鎖上呢,換好衣裳後喝杯茶暖暖身子,吃晚飯時我替你送過來。對了,你是否喝酒?」

    「噢!我平時是點滴不沾的,但今天遭了雨淋,來二兩去去寒氣也行。」朱由栩邊脫衣裳邊回答。

    「好的!」店夥計轉身而去。

    朱由栩在客房裡換衣裳不提,卻說店夥計按原路返回到前廳,店掌櫃問:「顧客排好了嗎?」

    「回掌櫃話,安排好了,他現在正換衣裳呢。」店夥計回答。

    「你把門板上好,今天到此為止。」店掌櫃指著店門吩咐道。

    「怎麼?現在天還沒黑就打徉了?」店夥計不知掌櫃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站在那裡猶豫不決,目光凝視著掌櫃的表情。

    店掌櫃見店夥計無動於衷,憎怒道:「我叫你關就關,猶豫幹嘛?難道你沒見雨還下著?如此大的雨哪有顧客來?就是不下雨,平時生意也蕭條,很少有顧客到此,要怪就怪地利不好,太背了。」

    「您說得也是,沒有顧客來,不如早一點關門。」店夥計明白了店掌櫃的意思,來到門口,將門板一塊塊上好;時間不大,店門已經關閉。店夥計隨即來到櫃檯前,「掌櫃,門已關好,您還有何吩咐?」

    「你去炒幾碟菜,送一份給那個顧客,留一份我們主僕二人也好好搓一頓。說實在的,你到我店裡快一年了,還沒有與我在一桌上吃過飯,喝過酒,這是我不對,在此給你賠個不是。」店掌櫃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謝掌櫃瞧得起小的,小的感激不盡。」店夥計喜笑顏開,去廚房炒菜。

    店掌櫃趁夥計去炒菜之際,拉開抽屜,取出一包蒙藥揣進懷裡。這個掌櫃姓潘單字一個餘字,江湖上送他一個綽號叫江上蛟,原來是個江洋大盜,因私吞同夥錢財而鬧翻了臉,並殺死一名同夥而反目成仇。在被其他同夥追殺下,隱姓埋名,逃到蔣壩這個小鎮,為了有個落腳點,投資開個客棧。但因位置偏僻,顧客很少到這裡來。這對於他來說是無所謂的,他江湖中所劫取的財物,一輩子也吃用不完。

    這一天,恰恰朱由栩來到緊鄰洪澤湖邊的小鎮;他在街上正行走之時,恰恰下起了瓢潑大雨,將他淋成落湯雞一樣。在路經老相好客棧時,被店夥計喊住。而朱由栩心裡正想著住客棧,便一拍即成。

    就在朱由栩跨進室內之際,坐在櫃檯內的江上蛟潘余,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先打量朱由栩片刻,覺得這個小伙子非等閒之輩。繼而,他的目光落在朱由栩肩頭的包裹上,憑著江湖經驗和眼力判斷,朱由栩肩頭的包裹裡,除少量衣物外,其餘都是金銀。為了證實自己的眼睛,潘余離開座位,來到朱由栩身邊,以關心的口吻說話,隨即抬手在朱由栩肩頭的包裹上一觸摸,心裡已有了底碼。於是,一條謀財害命的毒計在心中醞釀而成。

    江上蛟潘余的維妙的舉動,使朱由栩一點也沒察覺出來;也是他初入江湖,沒有經驗所致;在別人幾句花言巧語中,把對方當成是好人、恩人。他被店夥計送進客房後,即忙脫下濕衣裳,穿上店夥計拿來的干衣裳。接下來,將脫下的濕衣裳拿到室外的廊簷下擰去水分,回到室內晾在盆架上。又解開包裹取出老太太所送的一套棉衣,同樣是擰去多餘的水分,晾掛起來。然而,另外一個包裹裡的金銀顯得特別露眼。一切準備就緒,已到掌燈時分。

    此時,店夥計已經炒好幾道菜,分成兩份盛在各個碟子裡。走出廚房問:「掌櫃的,酒菜已經準備好,您稍坐片刻,我替顧客送過去。」

    潘余連忙站起身,擺著手道:「小二,酒菜由我送過去,你將另一份菜擺上桌,開一罈酒,我們今晚痛痛快快喝一場。」

    「好吧!您快去快回。」店夥計不知掌櫃生歹毒之心,欣然同意他送酒菜。

    江上蛟潘余來到廚房,將已經擺在托盤上的酒菜端起來,出離廚房,沿著廊簷向後院走去。當他轉過廊道拐彎時,停住了腳,將托盤放在青石板地面上,從懷裡掏出一包蒙藥,放開之後,倒一半在酒裡,倒一半在幾道菜中,並拿起筷子攪拌一會,掏出手帕擦去筷子上油漬,放回原處,端起托盤便走。時間不大,已到客房門口。此時,室內已經點燃了蠟燭,光亮從門縫中透出來。

    「篤篤!篤篤!」江上蛟潘余騰出一隻手敲了兩下門,「客官,在下送飯菜來了,請放開門!」

    「來了!請稍候。」朱由栩應了聲,幾步來到門前,拉開了門閂,「請進!」

    潘余跨進室內,一副慈悲和善的面孔,賠著笑臉:「客官讓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說著,將幾道菜、杯子、酒壺、筷子,一樣樣放在床邊的茶几上。

    朱由栩見掌櫃親自送酒菜,深受感動:「掌櫃的,怎能讓您親自送來?夥計代勞就是了。您慇勤服務顧客,其它店的掌櫃難能相比的。」

    江上蛟潘余微微一笑:「客官有所不知,像我的客棧,地處偏僻,顧客較少,生意冷淡,只僱傭一個夥計,有時他忙不過來,我自然而然幫他一把。」

    「您的話也在情理之中,少一個夥計就少了一份開銷。」朱由栩點點頭,大加讚賞掌櫃的生意之道,「做生意嘛!就應該精打細算才是。」

    「看來客官對生意上蠻在行的,好啦!你慢用,過一會叫夥計來收拾碗筷。」江上蛟潘余笑容滿面,臨走時還朝床上的包裹望了一眼。

    江上蛟潘余走後,湘懷王朱由栩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提過酒壺倒滿一杯酒,開始自斟自飲起來;嘴裡自言自語道:「嗯!好酒!好菜!」

    江上蛟潘余回到前廳時,店夥計已將幾道菜擺上桌,並搬過一壇白酒。店夥計見掌櫃走到桌前,邊擰壇蓋邊道:「掌櫃,辛苦您了!來坐下,我給您斟酒。」

    「哎!跑一趟腿算什麼辛苦?我總不能坐在那裡享清福呀?」江上蛟潘余將托盤放在另一張桌上,隨後搬過一條凳子坐在桌旁。

    店夥計在兩隻空碗裡倒滿酒,放下酒罈,坐在潘余對面的桌子旁,與主子對飲起來。吃得很文雅,喝得津津有味;並談些家長裡短的話。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人碗裡的酒已經獻了底,店夥計站起身,搬過酒罈,在兩隻碗裡斟滿酒,放下罈子;亟待坐下時,潘余開了口:「估計那個小伙子已經吃飽喝足了,你去客房將碗筷收來,我們慢慢喝。」

    「好的!」店夥計離開桌面,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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