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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洪澤湖落難(五) 文 / 龔理成

    公差聽得直咂舌頭,真想像不到京城看起來平平安安,其實,官場中勾心鬥角,矛盾激化,殺機四伏,讓人觸目驚心。公差慨歎道:「看來幾個王爺在正陽門之戰中,被神仙救走的?」

    「神仙之說只是個傳說,誰也沒看見神仙長什麼模樣。」劉志選頓了一會,繼續道,「不過從發生的種種怪異現象看,又不得不讓人信服。記得斬首張太師和張皇后時,本官為監斬官。當三通炮響之後,劊子手大刀已舉起,就是砍不下去。正值本官要發雷霆之怒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緊接著一隻腋生雙翅的飛豹憑空而降,直撲監斬台而來。當時我們嚇得魂飛魄散,紛紛躲藏。繼而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待風平浪靜,一切恢復正常時,犯人已不見蹤影。正陽門之戰,也是這樣的結局,雙方打得騎虎難下之際,一陣狂風之後,幾個王爺、包括沒有戰死的家丁女眷,消失得無影無蹤。」

    公差聽到此處,迫不及待插嘴道:「怪不得那個小王爺渾身是血呢。可是,神仙既然救了各位王爺,為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而僅有朱由栩一人落在淮yin城中?小的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等是凡夫俗子,怎能知道神仙的用意?」劉志選無奈的搖搖頭。

    公差觀察著劉志選的舉止言談,試探問:「府丞大人,小王爺朱由栩已落網,該如何處理他?是就地正法?還是押往京城?」

    「這件事,九千歲早有定奪。」劉志選道,「前些天九千歲在上早朝時,已明確作出指示,向各省府縣下了公文,不遺餘力捉拿逃犯。如有誰能親手捉住小王爺的,賞黃金一百兩,白銀一萬兩,並解押往京城。」

    公差聽後,喜得像廟堂裡的木魚——合不攏嘴,笑吟吟道:「如此說來,我家大人得了一筆豐厚的賞金,我們當差的也能啃點元寶邊子了?」

    「那是當然的,只要是真正的小王爺,凡是在職的府衙人員,都有一筆可觀的賞賜。」劉志選揮了揮手臂,「這裡不可久留,你得抓緊趕回去。將這一消息告訴丙仁,去遲了,人沒到淮yin城,公文有可能先你一步到。」

    「那我晝夜兼程,馬不停蹄,爭取在公文到達之前趕回淮yin府,向知府大人報告這一特大喜訊。」公差向劉志選拱拱手,告辭而去。

    卻說淮yin知府劉丙仁與袁師爺為朱由栩逃脫而耿耿於懷,更期盼去京城報信的公差早日返回,能為他倆帶來確實可靠的消息。

    這一天上午,劉丙仁與袁師爺正在府衙大堂書案旁閒聊,眾公差按部就班,立於公堂兩旁。正值這時,只見去京城送信的公差跌跌撞撞闖進大堂。劉丙仁、袁師爺和眾公差,不約而同將目光投過去。只見他衣衫不整,灰頭土臉,一付疲憊不堪的樣子。

    劉丙仁見此,於心不忍,以關切的口吻問:「你京城之行,信送到家父手裡了嗎?」

    「送送到了,大老爺親手拆閱。」公差邊擦著臉上汗水邊回答。

    「家父有何說法?」劉丙仁進一步追問。

    「好事,大大的好事。那個不明身份的傢伙,乃是湘懷王朱由栩。」公差已平靜下來,將魏忠賢攻克政敵之事敘述一遍。最後道,「為了重賞捉拿王爺的人,九千歲已向各省、府、縣下了公文,凡是捉拿王爺歸案的,獎賞黃金一百兩,白銀一萬兩。大人,您這份賞金是拿定了;我們這班當差的也能分點紅利錢呢。」

    眾人聽後,面面相覷,臉上湧現出惋惜之色。袁師爺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唉!怎麼會是王爺呢?看來我們命薄,沒這個福分得那筆賞金。實話告訴你,那個小王爺第二天就越獄逃跑了。」

    「逃跑了?」那名公差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問,「這是真的嗎?」

    「幹嘛要騙你?千真萬確啊!」袁師爺再次證實道,那一臉惋惜和無奈,使那名公差不得不信以為真。

    「看來,我是白跑一趟京城了。」公差搖搖頭,自言自語,「想討點賞錢是不可能了。舉頭三尺有神靈,王爺命大福大造化大,處處有神靈保佑他。」

    劉丙仁見他哭笑不得的樣子,心裡也過意不去,安慰道:「你京城之行,風餐露宿,辛苦是難以言預喻的;這樣吧!本府作主,多加你一個月的薪水。」

    「謝知府大人開恩。」那名公差抱了抱拳,臉上漸漸恢復己了常態。

    這時,袁師爺進言道:「大人,在下有一個建議,不知能否執行?」

    「說出來聽聽?」劉丙仁目視著袁師爺,著聆聽狀。

    「現在小王爺剛走幾天,再加上身無分文,不會走多遠的。一定還在我們的轄區內,我們何不借助兩淮衛所軍隊的兵力進行搜捕?」袁師爺建議,「有衛所兵力相助,量小王爺插翅也難逃。」

    劉丙仁聽後,搖了搖頭:「不可以,行政無權動用軍隊;府級衛所的軍隊服從省級督撫調動,而省彶都指揮使,又歸朝庭五軍都督府統領,而五軍都督,只有帶兵權,卻沒有調兵權,一切調兵遣將由兵部決定。如果越俎代庖,私自調兵,輕則撤職查辦,重則掉腦袋的。」

    「大人言重了;我們只是借助衛所的兵力搜捕逃犯,也不是帶兵打仗,不會有事的。況且,在我們轄區行動,不會干涉到其它區域,省撫不會過問此事的。」袁師爺說得合情合理,讓人無可挑剔。

    劉丙仁想了想,覺得袁師爺的話也在情理之中,便吩咐一名公差:「你去衛所一趟,將賈洪柱指揮使請到知府衙門議事。」

    「遵令!」那名公差領命而去。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淮yin府衛所指揮使賈洪柱,騎馬隨公差來到知府衙門前,翻身下馬,公差上前接過馬韁繩,拴在將軍柱上。

    這個賈洪柱,乃是魏忠賢四十孫之一,朝庭顧命元臣賈繼chun兒子;與劉丙仁父子,都是閹黨人;此事表過不提。

    劉丙仁和袁師爺見賈洪柱到來,即忙迎出大堂。劉丙仁滿臉堆笑,抱拳施禮道:「賈大人別來無恙?劉某有失遠迎,請多包容!」

    「包容談不上,都是同僚,彼此理解就是了。」賈洪柱抱了抱拳,以作回敬,「不知劉大人叫在下來此有何指教啊?」

    「賈大人如此說法折煞劉某了,在下有要事請您過來協商。」劉丙仁做個手勢,「請府衙內敘話,賈大人請!」

    「劉大人請!」賈洪柱揮手回敬。

    彼此謙讓著,最後只得攜手而進。隨即擁為上坐,又沏上香噴噴的茶水。

    劉丙仁沒急於說出事情真相,而是端起茶杯,微微一笑:「賈大人請喝茶!」

    賈洪柱端起杯喝一口,開門見山問:「劉大人有何事儘管說,來個快刀斬亂麻。賈某辦事不需拖泥帶水,一項喜歡雷厲風行。」

    「爽快!劉某喜歡與直性子人交往。那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劉丙仁放下茶杯,「我想借助你衛所兵力一用。」

    賈洪柱聞言,一臉驚愕之色:「借用兵力幹嘛?你知道私自調兵會犯什麼罪嗎?大人,別的事賈某會極力相助的,唯獨這件事恕在下實難從命。」

    大堂內處於暫時的寂靜,過了半晌,袁師爺打破僵局道:「賈大人此話詫矣!我們借些兵力也不是行軍打仗,而是設助捕快查案,而且只在轄區範圍內。原則上不犯過、不受罰即可。何況,此犯乃是九千歲的政敵,你我更應鼎力相助,早日完成九千歲的宏偉目標而盡點力;即使私自動用軍隊,他老人家也會諒解的。」

    賈洪柱被搞得一頭露水,不解問:「九千歲的政敵怎會到淮yin城來?請劉大人說個明白,賈某再斟酌是否能派兵協助查案?」

    「是這樣的。」劉丙仁將十天前在街道上發現不明身份的人,被抓進大牢又逃脫,以及派公差去京師順天府調查犯人的身份說了一遍。

    「這麼多天過去了,那個小王爺不知逃到何處?即使我們派兵追查,也是大海裡撈針,非常渺茫。」賈洪柱責怪道,「劉大人,你真是的,犯人剛逃時你找我協商,或許能有轉機,可是」

    此時此刻,賈洪柱一臉抱怨、惋惜和無奈,話再說下去覺得多餘,只好緘口不語。

    劉丙仁心裡也如針刺一樣,好不是滋味。但他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哪怕有一線希望,他也要不遺餘力去試試。隨即賠著笑臉:「賈大人請原諒,當時在下沒有考慮到犯人乃是小王爺,直到公差從京城回來才得到證實,因此後悔莫及。這樣吧!死馬只當活馬醫,你還是伸出援助之手,派些兵力協助追查,能抓到他那是我們的造化,抓不到說明我們命薄。不過,我們已經盡了心,即使以後九千歲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怪我們有瀆職之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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