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本來準備作為新年的禮物的,現在為了安撫小兔子提前發上來。
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都在發生新的不幸。
希望這樣的不幸見多了不幸的我們,不會從此變得鐵石心腸。
希望所有的弱勢群體都能得到關懷——就算是不能給與他們溫暖,也請不要銳利地刺激和傷害他們。
希望所有受到傷害的人,不會變得從此消沉、甚至冷血——但願大家都能用「我受到了這種傷害,所以不希望後人會繼續在這個地方跌倒」的心態來面對曾經的艱難和曲折;而不是「既然我挺過來了,那麼憑什麼他們不能自己挺過來。」
在這個特別寒冷的冬夜,希望每個人,都能保護自己溫暖而柔軟的心。
阿萌。
——————-以下是正文——————
(序)關於骨折的廢言
其實我並不是很脆弱。
我只是單純容易骨折而已。
一般來說,造成骨折的內因主要是缺鈣,外因主要是劇烈撞擊。
在這裡外因比內因更重要,內因通過外因其作用……所以這個命題是個哲學上的錯誤命題……不過現在請大家跟我一起假裝它是對的,不然作者會掰不下去,嗯,假裝好了麼?那麼我們繼續——
話說我自小就缺鈣,就算在太陽底下暴曬也只是徒增皮膚的色素似乎對鈣質吸收一點幫助也沒有,然後就是在不斷地吃鈣片的過程中見證鈣片質量的柔弱xing。
然後我運動神經比較貧弱,屬於有條件要摔倒,沒有條件創造條件就算左腳踩右腳也一定要摔倒的類型,自然少不了各種類型各種角度各種力度的撞擊。
再加上我有一個高度容易興奮與運動神經完全不匹配的大腦……
所以說,我要是不骨折,明天大雄都能開初號。(注一)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骨折了。
先是右手。痛得撕心裂肺。
然後是左手。很痛。
然後又是右手。——「哦,有骨折了。」
——於是我天真地認為骨折也不過如此,痛著痛著就習慣了。
嘛,所謂命運,就是那個躲在牆角暗處拿手持大棒隨時準備趁你不備出來給你一下子的人。
大意的我自然難躲那當頭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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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大雄,多啦a夢中的男主角,懦弱眼睛受屬性。初號機,eva男主角定真嗣的座架。說實在的,個人覺得大雄和真嗣的相似點很多……說不定和初號機的適合度真的會很高(毆)。
(一)骨折
事情是這樣的。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俺和俺爹正其樂融融地享受著幸福的親子時光。
那天的項目是自行車。
請不要問我為什麼腦子一抽就想到去用普通車跳樓梯。
也不要問我爹為什麼他腦子一抽竟然在旁邊煽風點火。
總之等我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爸,我想我骨折了。」——我終於又感受了一次撕心裂肺,這一次是右邊腳踝。
爹:「嗯……要打110麼?」
我:「急救好像是119?」
爹:「不對吧?那個是火jing電話?」
我:「那急救是什麼?」
爹:「不記得……」
我:「怎麼辦?」
爹:「打的去吧。」
——所以說,緊急電話這種東西分那麼多簡直就是謀財害命啊口胡!
由爹扛著來到醫院,排隊,掛號,去拍片。
我小心翼翼地躺在x光機下,熟練地把受傷部位擺成利於拍照的角度——所謂久病成醫,雖然這個部位從來沒有斷過,但是三次骨折經驗的我絕對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於是順利地拍完了。
過了一會,醫生出來:
醫:「oo(我的名字)!」
爹:「在這裡!」
醫:「沒有問題。」
爹鬆一口氣。
我:「不會吧?明明骨折了啊?」
醫:「沒有啊,你看,這樣的手腕怎麼會骨折……」
爹:「……」
我:「……」
醫:「?」
我:「醫生,我拍的是腳踝。」
——醫生頂著一頭黑線轉回去,我和爹頂著一頭黑線在外等待。
又一會兒,醫生出來。
醫:「oo(我的名字)!」
爹:「在這裡!」
醫:「真的沒有問題。」
爹大鬆一口氣。
我:「不可能吧?我明明覺得骨折了……」
醫:「你看這個片子,這裡,這裡,這裡……」他展示了三張不同角度的圖,「都好好的,沒有骨折。」
我:「哦……可是很痛tat。」
爹緊張。
醫:「可能是扭到筋了,給你噴一下理通,包紮一下就好了。」
我偏頭想了想,自己的感覺和醫生的權威在內心裡鬥爭了一下下——然後,感覺終於對權威屈服了,我順從地點了點頭,任他幫我包好,給錢走人。
現在想來,那時對醫生的信任是多麼堅定堅決堅持,醫生的一句話對那時的我來說簡直比杜冷丁還有效,以至於就算是痛得咬牙切齒我也堅信自己沒有骨折,含著淚下地做復健——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我的腳踝非但沒有消腫,反而越腫越大起來。
「爹,我覺得,」七天後的某日,我捧著腳踝仔細觀察之後,忍不住說,「這個腳踝實在是很有問題。」
「嗯……」爹湊過來,從鏡片中觀察,又從鏡片上方用肉眼觀察後,點了點頭,「的確很有問題。」
我們在仔細研究反覆探討之後,終於決定:以鄉野小民之識,挑戰醫生大人之權威——去複診。
這一次接待我們的是一位年長的醫師。
依然是經歷了那些工序,在x光室外等待。
屁股還沒坐熱,就見老醫師從x光室裡跳出來:「oo(我的名字)在哪裡?!」
我爹忙上去:「在這裡。」
「哎呀我說你們怎麼會現在才來啊都過多久了小孩子的骨頭能這麼拖嗎?你看現在連骨膠都長出來了你們是怎麼回事啊?!你看看這個,再看看這個,我說你這個父母怎麼當的呀……」
一連串說得我和爹一頭霧水。
半天才聽明白:我的確骨折了,且骨折已經過了很久,骨膠已經長出來了。
需要進行手術。
於是輪到爹跳了起來:「你們怎麼搞的不是一星期前明明說沒事麼為什麼現在又說有事還要開刀有沒有搞錯blablablabla……」
我爹素來是溫文爾雅的。
許多他的大學同學都和我說,從來沒有看過他發火。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爹發火的樣子。
——發火也是無濟無事。
事實就是,我骨折了,且要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