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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8 同行相輕 文 / 香雪落葉

    生活總是平靜的時候多,但是也會有暗流。雪夕在紫陽鎮已經待了有五十年了。五十年間,雪夕的酒樓聲名鵲起,將周圍的許多酒樓的生意都搶光了。因為雪夕定下的奇特的規矩,那些酒樓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只是商人重利,對於雪夕的美酒那些人老早就已經是眼紅不已的了。

    不過眼紅歸眼紅,雪夕的店裡酒的品質比他們的高,那是他們自己沒本事,也不能怪別人。只是就有那麼些人天生是個小肚雞腸,眼裡就是容不下有人比他好。明月樓就是其中之一。

    酒樓開下來,雪夕就知道自己肯定會和其他的競爭對手產生衝突。為了避免這個問題,雪夕特意限制了自己的酒樓的酒水供應量。饒是如此,雪夕賺的錢還是要比其他的酒樓多得多。

    這天,雪夕依舊伴隨著晨光將店門打開。沒多久姜文君便來了,好酒的他可是每天都早早的就來佔位置了。隨著姜文君的到來,其他的客人也陸陸續續的進來了。雪夕的大廳裡已經加了好幾張桌子,好在有白瑩加持的空間延展才不顯得擁擠。雪夕忙忙碌碌的將酒水和酒菜送到位。

    忙裡偷得三分閒,雪夕坐在櫃檯後邊看著書。這些書都是在蘇越那個科技次元之中購買的。說是書,其實是一個超大容量的儲存器。雪夕買了許多份,將那裡的數千年的著作全部儲存了進去。悠閒地時光總是短暫的,雪夕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酒樓的百葉門再次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人是明月樓的大管事,名叫錢水,人送外號錢袋子。這個人只要有仙石,就什麼都好說。在紫陽鎮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仗著他金仙的修為,紫陽鎮卻沒有人敢得罪他。紫陽鎮最強大的人不過是一個金仙巔峰的散修,這個散修還不管事。紫陽鎮明月樓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大荒洲沒有城池,只有集鎮。這是因為大荒洲本身的原因,人數稀少的大荒洲無法成立一座仙城。紫陽鎮就是大荒洲最大的仙人聚居地,明月樓就在這裡稱王稱霸。三大金仙坐鎮,也是明月樓底氣所在。雪夕幾乎不出去,卻是認不到來人是明月樓的。她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也不認識。

    「咦?那不是明月樓的大管事錢水嗎?他怎麼來這裡了?」有人低聲議論著。在場的人修為都不弱,那人的聲音雖然放得很低,還是被人聽的清清楚楚。雪夕也聽見了,卻不知道明月樓是什麼,只當來人是普通的客人。「歡迎光臨,這邊請,那裡還有位置。」雪夕看了看,就剩下一張空著的桌子,便將錢水一行三人帶到了那張桌子邊。「不知幾位客人想要喝什麼酒?」

    雪夕的小酒樓在紫陽鎮還是挺有名氣的,錢水也知道這裡喝酒的規矩。「隨便來三壺酒就行了。」錢水看了看玉簡之中的酒名,卻沒有點任何的東西,而是讓雪夕自己決定。雪夕不以為意,稍作思考便取出三壺仙釀。「這種水晶葡萄酒味道挺不錯的,客人請盡情品嚐。」雪夕將東西擺好。

    收了托盤,雪夕回到了櫃檯後邊。眾人再度自顧自的品著酒,或者三三兩兩的對飲。沒多久,一聲驚呼打破了大廳的祥和。「二弟!二弟!你怎麼了?」眾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全都望向出聲的人。只見和錢水一起來的那兩人中的一個倒在地上,另一人正抱著那人大喊大叫著。

    看著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這邊,錢水隱秘的笑了下。地上雄大搖晃著他的弟弟雄二,面色慌張,似乎手足無措的樣子。忽然間,雄大的身子一僵,而後砰地一聲倒在雄二身邊。這一幕讓大廳之中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錢水也傻傻的看著地上的雄大和雄二,似乎被嚇到了。

    過了一會兒,大廳中傳來低沉的交談聲。「那兩人怎麼了?」「不知道,可能是舊傷復發吧。」「不像,我看倒像是中毒了。」「中毒?」「沒錯,你看那兩人面色蒼白,四肢青紫,一定是中毒了。」

    關於雄大和雄二到底是因為什麼倒地不起,眾人眾說紛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錢水此時也醒悟過來了,只見他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著雄大和雄二。錢水面色陰沉,一段時間後他從地上站起來。yin翳的雙眼掃過在場的眾人,隨後定格在一臉莫名其妙的雪夕身上。

    「老闆娘,進店是客,客人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你為何要毒害我的兩位兄弟?」錢水的話令雪夕微微一怔,「我做什麼了?」饒是雪夕精明非常,此時也被說的滿頭霧水。「我的兩位兄弟是中毒死的,可是之前他們一直沒有接觸過毒藥。那麼他們身體中的毒是怎麼來的呢?」

    錢水一字一頓的說道。雪夕明白了,錢水是想要陷害自己,但是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他吧。雪夕心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發的濃厚了。忽然,雪夕想到之前有人說過錢水是明月樓的大管事。自己既然沒有得罪過這個錢水,莫不是因為明月樓的關係。可是自己和明月樓也沒有瓜葛。那麼應該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自己開的這件酒樓了。

    雪夕心中無奈的歎息,同行相輕,果不其然。「這位客人說笑了。」雪夕鎮定的笑了笑,款步走出櫃檯,「我的酒樓雖然小,但是誠信絕對沒有問題。在場的眾位都可以為我作證,小店五十年來從來沒有做出欺騙客人的事情。」大廳之中的人幾乎都是雪夕的回頭客,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沒錯,老闆娘的服務態度真的很好。記得上次,她還給我換了五次下酒菜,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起來,我們也是啊。」「是啊是啊,這裡的下酒菜不僅還吃,而且都還會免費的。老闆娘這麼善良的人肯定不會做出有損客人的事情。」「就是,誰知道那兩個人在什麼地方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中了毒反而賴在老闆娘身上,還真是不知羞恥。」眾人越說越有勁。

    錢水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生意人哪有欺騙客人的,雪夕還就偏偏做到了。在這裡喝酒的人幾乎都很相信雪夕。錢水想挑起眾人對雪夕不滿的計劃夭折了。錢水恨恨的看著雪夕,「就算如此,那你也要給我們明月樓一個交代。我的兩位兄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死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姜文君忽然說道,「夢魘果加上酒不是只能令人陷入假死的狀態嗎?」錢水聽著姜文君的話神情就是一變,差點就要脫口問出你怎麼知道的。還好他在最後關頭將這句話嚥了回去,才沒有當場出糗。「哼!什麼夢魘果,我不知道。我只要一個交代,否則的話。」

    姜文君的話不僅提醒了錢水,也讓雪夕想起了一些事情。夢魘果,是一種魔果,吃下去會令人陷入昏睡。如果吃了夢魘果之後又喝酒的話,這種狀態就會加劇,那麼那人看上去就和死了一般無二。但其實那人並沒有死,而是假死而已。假死的時間一到,他們還是會醒過來的。

    「夢魘果啊,這種果子倒是挺難得的。「雪夕低聲呢喃道,隨即冷然的看著錢水,「這位客人,如果對我的店有意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來。我們未嘗不可以協商解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你不覺得有失風範嗎?」「那麼說,你是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了。」錢水瞇著雙眼,金仙的磅礡氣勢緩緩的壓向雪夕。雪夕只覺得渾身都被壓上了千萬斤的壓力,一時間難受極了。

    「哼!」就在雪夕搖搖欲墜的當口,一聲冷哼從角落之中傳來。姜文君依舊優雅的品著美酒,眼睛看都不看面色雪白的錢水。「好酒!」姜文君輕聲讚歎了一句。「我青靈真君遊歷仙界數萬載,冷小友這般實誠的見過的還真不多。」淡淡的一句話,卻在在場眾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青靈真君,仙界一個傳奇般的人物。此人以仙尊的修為,一人一劍挑戰了數百同階的高手,無一落敗。青靈真君的名聲也因此傳遍了仙界,許多人都以青靈真君作為自己學習的榜樣。

    誰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個青靈真君。沒人懷疑他是假的,因為在仙界不可能有人敢冒充青靈真君。錢水的臉此時已經不是白的,而是綠的,綠的發紫,紫到發黑。雪夕將眾人震驚的神色看在眼中,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其實疑惑非常。青靈真君又是誰?很有名嗎?

    在場的人震驚之後,統統向姜文君獻禮。仙尊是仙界准聖之下最強大的存在,在這個聖人不出,准聖也很難見到的時代,仙尊就是眾人心目中的最強者。「吾等見過青靈真君大人!」姜文君淡定的接受著眾人的行禮,「有心了。」姜文君說完,眾人不約而同的直起了身體。

    「帶上你的托兒,滾吧」姜文君瞥了瞥臉色變換莫定的錢水,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錢水沒想到青靈真君這麼容易的就放過了他,一時間大喜過望。匆匆忙忙的將雄大和雄二兩人拽了起來,錢水三兩步竄出了店門。引得身後的眾人一陣陣噓聲,錢水的去勢更加的快了幾分。

    一場鬧劇在姜文君顯露身份之後輕鬆地就解決了。原本其他人是想離開的,但是在姜文君的阻止下還是留了下來。雪夕也特意給眾人加了一道下酒菜。這些人是既緊張,又興奮。能和青靈真君在一個屋子裡喝酒,說出去也是莫大的榮幸啊。或許也就雪夕沒有這樣的感覺吧。

    「你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啊。」姜文君饒有興趣的看著擺放碟子的雪夕。「驚訝什麼?」雪夕疑惑的看了看姜文君,「驚訝你的身份?你的身份終究是你的身份,和我也沒多大的關係。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一個客人。」雪夕說完便轉身回了櫃檯,似乎剛剛的事情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天依舊是將近中午的時候便打烊了,姜文君還是和以前一樣多留了一會兒。不過雪夕還是感到了姜文君的異常。想想雪夕也就明白了,姜文君既然是隱藏身份來的,就是不想自己的身份給自己帶來煩惱。果然,自從那天之後姜文君就再也沒有在紫陽鎮出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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