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開在矮牆缺口一探頭,被領頭的叫花子看見了。那叫花子吩咐道:「那兒還有一個!留活口!」六七個乞丐馬上撲了過去。劉開看不到院子裡有活著的同伴,急忙抽身後退,轉身就跑。
剩下的乞丐問:「三爺,下邊的幾個怎麼辦?也要活的?」那領頭的叫花子說:「留一個活口就夠了。」他一揮手,做了個砍殺的動作。
眾乞丐便一齊上前,把刀槍往陷阱裡一通戳插。幾聲慘叫之後,陷阱裡便沒了動靜。
劉開撒腳狂奔,只想著趕緊去給堂主和大長老報信。
後面六七個乞丐緊追不捨。其中一個乞丐摸出匕首,捏住刀尖,暫停了一下腳步,瞄準了劉開的後腰,便當飛刀一樣打了出去。
劉開奔跑之中,腳步不穩,忽然大腿上被那刀子紮了一下,疼得他「啊」的一聲,幾乎向前撲倒。有個乞丐驚喜地叫道:「真有你的,六子!」
索性那匕首失了準頭,又扎得不深,顛晃了幾下便掉了下來。饒是如此,劉開的步子也就慢了,漸漸被後面的幾個乞丐追了上來。
幾個乞丐撲上前,圍住劉開便砍。劉開奮力打倒了他們兩個,怎奈對方人手太多,他終於抵擋不住,身上被砍了十幾刀,倒在地上,汩汩地流著血。
那些乞丐見劉開只剩半條命,便也不再下手,隨便說了幾句「叫你知道我們丐幫的厲害」,就走了。
劉開粗喘了幾口氣,由於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路橋蔭和康奇在雲來客棧沒找到吳秋遇,便回來與青衣堂的那幾個屬下會合。見大樹下空無一人,康奇心中納悶,趕緊四下尋找。
路橋蔭看到劉開在地上留下的記號,問道:「那是什麼?」康奇看了一眼,叫道:「這是我堂下劉開作的記號。他們往那邊巷子裡去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才急著去了。」路橋蔭說:「走!咱們也過去看看!」
兩個人便進了巷子,循著劉開在牆上留下的記號,一路追了下去。
一到柳條巷,就見劉開倒在地上,渾身是血。
康奇急忙跑過去,在劉開鼻子底下摸了一下,叫道:「他還活著。大長老。」
路橋蔭走過來,叫康奇把劉開扶起來,便出手給他運功救治。
劉開緩緩醒了過來,喘了幾口氣,臉上抽搐了幾下,睜眼見是康奇扶著自己,一下子哭了出來:「堂主!那幾個兄弟……」
康奇問:「他們在哪兒?」劉開用手一指那個牆上的缺口:「都在那裡面。唉。」他說不下去,便只顧搖頭歎息。
路橋蔭快步走了過去。康奇說了一聲「你先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便也跟著衝了過去。
一進去,就看見三個屬下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傷口無數。康奇一一去檢查了,發現都已經死了。又瞥見張青遠遠地在那邊側躺著,背上和兩腿倒是看不到傷口。康奇急忙跑過去察看。等把張青翻過來,才發現他胸前有一大片血漬,像是用刀扎過的痕跡。康奇眼含熱淚,瘋了似的狂吼道:「都死了,他們都死了!這是誰幹的?!」
路橋蔭走到陷阱旁邊,往下看了看,見裡面一共有三個人,也都是青衣堂的屬下。他強忍怒火,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難掩心中悲痛。
忽然聽到下面好像有動靜,路橋蔭睜眼看去。有一個人動了一下,嘴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堂主,救我。」
路橋蔭叫道:「康奇,快來!這有一個沒死。」
康奇急忙跑了過來,好不猶豫地跳下陷阱,找到那個活著的屬下,察看了一下傷勢,便把他抱起來,雙手往上托近阱口。路橋蔭伸手接了,把那個人輕輕放到地上,給他運功療傷。
康奇見另外兩個人都已經死了,也就不急著把他們弄上來。赫然發現土壁上有可以攀登的凹槽,便小心翼翼地借助那些孔洞爬了上來。見大長老正在給屬下療傷,不敢打擾,想起劉開,便要去接了他來。
此時,劉開已經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哭道:「堂主,大長老。得給弟兄們報仇啊。」
康奇問道:「是什麼人幹的?」劉開說:「是丐幫!他們先是劫持了張青,把我們引到這來。十幾個叫花子圍攻我們。他們還有刀槍,我們寡不敵眾啊。」
「你確信沒有看錯麼?」路橋蔭輕輕把那個重傷的屬下放躺,看著劉開問道。劉開說:「我親看看到的,是一群叫花子!他們七八個人打我一個,我再怎麼眼花,也不會看錯!」這時候,那個躺在地上的也掙扎著說道:「是丐幫!是丐幫!」
路橋蔭站起來,恨恨地說道:「我北冥教與丐幫素無瓜葛,更沒仇怨。他們如此下作,設圈套害人,當真是欺人太甚!六條人命,兩個重傷,我定要找他們算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