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孤行又踢起地上幾塊石子,向制住水蘇的人飛去,只是為了能減輕他們的力量,但那幾人竟好似還不知痛,那石子力道雖不重,但是打在人身上也是生疼的,那些人卻還不鬆懈,反而力量更重,甚至能隱隱聽見水蘇的骨頭被捏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而水蘇卻仿若不覺痛楚,目光有些呆滯,似乎無法想像這裡曾經每夜每夜發生過的事情:「這不可能……大概是我臆想錯了,這怎麼可能呢?」
謝孤行見一招不行,又加大力道,踢向了那些人的穴道,那些村民的動作一停滯,半晌無法動彈:「夏侯姑娘,快!」水蘇此刻才被他的聲音喚醒,飛身而起,落到了謝孤行的身邊。依舊有些木然,卻還是迅速的架起招式,幾枚細弱毛髮的銀針打向了酒老闆的幾處穴道。那酒老闆全然不會武功,老老實實的倒在了地上,怪人見自己的主人被制住,一時沒了辦法,也不敢向前,而底下的人似乎也沒了方纔的勇敢,只是一個勁的匍匐在地,不斷跪拜著。
水蘇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何人,這裡到底是何地,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對這裡到底做了些什麼?」
酒老闆怪異的笑道:「吾乃是梵月司昆闕祭祀,不過嘛,還是希望你們叫我酒老闆。從我初初見你的時候,謝公子我就知道這裡困不住你的,沒想到你在哪裡都有人相助,即使你來的時候身體連動都動不了,卻能教趙乾坤背叛梵月司,他雖是被囚於此,但是吾主珍惜此人能力,未曾虧待,給了他一切能讓他醫術精進的條件,沒想到這次,雖說是運氣幫了你,但是教長大人第一個試煉,肉身的試煉,啟用了自然之力,沒想到那樣的力量也能讓你活下來,我就知道這裡你也是不在話下的。所以今晚,我讓你看到這一切,我還會告訴你如若沒有你們的出現,會發生什麼。」
謝孤行道:「是麼?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酒老闆依舊陰森森的笑道:「那個孩子會被我殺死,然後下面的那些村民會分而食之,每到有月亮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儀式,持續了近三年之久,周圍的人都被他們吃光了,所以才會從自己的人開始下手了。」
水蘇顫抖道:「這……怎麼會……他們怎麼可能?」
酒老闆道:「恐懼的力量,真的很可怕,因為恐懼,人們往往能做出多麼恐怖的事情,都不要為之奇怪,這裡只是我們的一個實驗之地而已,實驗恐懼的力量能有多大,不過是他們得了種怪病,只有擁月之夜,吃了人肉才能治療而已,正常時他們害怕不敢,但我只是讓趙乾坤研製一些能激發他們深層恐懼的藥物而已,他們就變得如此瘋狂,這些人白日裡各懷鬼胎,他們約定俗成了把自己所作惡之事,遺忘掉,而我也順水推舟一把,庇護起這些人,當然,夜晚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就是那個白日裡賣酒的酒老闆而已。」
水蘇道:「人心,怎可能如此殘忍。」
酒老闆道:「這個地方偏僻封閉,我初來時這裡的人都愚昧無知貧乏窮困,尚處於蒙昧未開之狀態,而我給他們帶來更多的糧食,更好的生活,他們就信我為神,我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只可惜時間久了,他們也就開始產生疑惑,所以即使沒有你們前來,吾主也打算放棄這個地方,雖然很多有疑惑的人都已經被吃掉看了。但是以恐懼之力控制人們,並不是很好的方法。」
謝孤行冷笑道:「說他們愚昧無知,我倒覺得你們更是愚蠢,為了控制人心而選擇如此可怕的手段,你們才當真是沒有人性。」
酒老闆哈哈笑道:「我只是做了順水推舟之力,真正選擇信與不信,反抗或是妥協的,還是他們,但是大部分人都選擇了相信而已。你且不必擔心,我們已放棄這裡,任他們自生自滅去吧,剩下的人能否活下去,就看他們自己了。倒是你,謝孤行,你可知你能活到現在是趙乾坤以命相救,而後面的試煉還未結束,你能堅持到第幾重呢?」
謝孤行道:「你如今說出來,難道不怕你的傀儡們,都聽見麼?」
酒老闆道:「聽見又何妨,更何況,他們……是聽不見的,他們連自己的心都蒙蔽了。」
謝孤行搖頭道:「那可不見得,你知我們今夜到此是受那個孩子的母親所求麼?恐懼之心永遠戰勝不了母愛之心的,也戰勝不了仇恨!」
不知何時,底下一直拜倒的人群都已站了起來,血紅的瞳孔,迸發的是仇恨的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