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密集的參天大樹,沒有路,靈渡在樹縫間艱難的走著,他不比其他懂得外發煉的高手,能夠利用念力施展輕浮術,在樹丫間跳躍。
這是他進入森林的第七天,輕呼了口氣,選了處有微風吹過的樹幹坐下,隨手抹了把汗,拿出四天前尋獲的水晶牌,把玩起來。
當時,憑借縝密的思考與冷靜的搜尋,靈渡察覺在一株高達百米的巨樹頂端好像有人曾上去留下的足跡。爬上去一看,果然水晶牌被放在一個鳥窩裡,他剛想去撿,一隻大鳥不知從哪突然冒出,巨大的鐵爪朝他抓去。
「呼!」靈渡又抹了把汗,心下慶幸當時自己反應快,當機立斷往下便滑,毫不依戀。不然如被大鳥纏住,他又不懂輕浮術,不被抓死也要掉下樹去摔個半死。
滑下樹後,靈渡坐在樹下靜待大鳥離開,他知道大鳥總要去喝水覓食的。果然沒多時,大鳥拍拍翅膀飛走了。他才又爬上樹去,飛快地撿起。
拿到水晶牌後他並沒急著離開森林,而是四處轉悠。他心想,反正有時間,趁這機會他不如監察一下其他選手。靈渡就好比是公會裡隱藏的眼睛。
可打擊靈渡激情的是,這幾天他一個可疑的人都沒發現。
無聊到極點,他歎道:「唉!歐來寶那死小子也不來找我,不知他那發現古陵商社的蹤跡沒有?」
正暗想著,不遠處一絲鮮紅的血跡讓他來了精神。
靈渡大喜,忙奔上前,用手拈了點血放在鼻下聞了聞,是犛豬血,而且看顏色是剛流出不久。
犛豬雖然以笨出名,但憑借尖銳的獠牙,在迷失森林的外圍沒有對手,絕對是有人在獵殺它。
雖說有人在殺犛豬並不是什麼稀奇事,與他也無甚關係,但去看看總比無聊的強,弄不好能發現什麼怪事也說不準。帶著期待的心情,靈渡沿著血跡一路尋去。
迷失森林裡樹木根筋纏繞,交錯而生,靈渡細緻地尋覓,直到一棵合圍都抱不住的大樹前,血跡沒了。
靈渡停住腳步四處察望,哪有犛豬的影子。
「怪了,難道有人扛著豬跑了?為了烤犛豬肉吃?」靈渡甩甩頭,拋開這個不合實際的想法,犛豬皮堅肉厚的誰會去吃。
一聲嬉笑順風傳來,靈渡暗道奇怪,正比著賽呢,竟還有人在玩耍。他辨明方向,朝笑聲處偷偷潛去。由於這算是他進入森林中最可疑的事,所以一路小心翼翼,唯恐被他人察覺。
轉過一棵大樹,見到一個少女躺在地上,上面一隻犛豬正不住地翻動,然而嬉笑聲卻是從少女口中發出。
靈渡大感詫異,這是多麼離奇的一個場面。
這時,少女抽出一個空當,翻身立起。犛豬踉蹌著腿,嘴裡霍霍幾聲還想撲前。
靈渡見狀正待衝去相救,面對攻擊人類的巨獸他從不手軟。誰知少女嘟著嘴一點都不害怕,嬌聲道:「你不乖喲!腳上有傷還這麼胡鬧。」
靈渡朝犛豬腳上看去,犛豬的右腿綁著一塊雪白的絲巾,隨著犛豬走動,鮮血透過絲巾浸了出來。
很明顯包紮是新的,靈渡大覺有趣,舉步朝少女走去:「這是禰的寵物?」
聽到聲音,少女轉過身來,看見靈渡一臉好奇的注視著她,不禁嫣然一笑。
在靈渡的感覺中,見到她這一笑,幾乎以為自己看見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精靈。因為她是那樣的清純,就像一張潔白無瑕的白紙,柔順的短髮掛在耳角,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兒,便令人有種把她緊緊抱入懷內愛憐的衝動。
見靈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少女輕喚道:「你好……我叫阿茵。」
最初的震撼過後,靈渡回過神來,用他自認為最溫和的微笑道:「我叫靈渡。」說完,把手緩緩地伸了過去。
阿茵一臉迷茫地看著靈渡,不知他此舉何意。她腳邊的犛豬卻有所悟,喉嚨裡不斷發出嘶吼聲。
靈渡冷冷地瞪了犛豬一眼,心下大叫失敗。連那頭畜牲都明白他的意思,而那名叫阿茵的單純少女卻不知道。
揩油失敗後,靈渡無奈地摸了摸頭髮,訕訕地道:「禰也是來參加獵人認證的?」
阿茵眨了眨眼,嬌笑道:「是啊,呵呵!阿茵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後來聽阿姨說獵人是專門保護小動物的,所以我就來了啊。」
靈渡猛吞口水,阿茵說話時的率真表情令他食指大動,他燦爛一笑道:「跟我一樣啊,我也很喜歡小動物的。」
「真的?不可以騙阿茵喲。」阿茵天真地道:「以前跟別人說時,他們都取笑阿茵呢,只有你不笑。」續道:「嘻嘻!跟你說個秘密呀,阿茵的夢想是保護全大陸所有的動物呢。」
靈渡猛點其頭,表示同意。心裡卻暗笑這個夢想太不合實際。不過,都說是夢想,實不實際無所謂。他關心的是眼前實際的東西,他一臉巴結地問:「不如我們一起完成這個夢想吧?」
阿茵不知凶險的笑了笑,正要落入靈渡的圈套,遠方忽然傳來一聲巨吼。
阿茵緊皺眉頭,大步地往吼聲處跑去,跑了幾步,扭回頭道:「這吼聲聽來好像很悲傷啊!」說畢轉頭又跑,犛豬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面。
靈渡喊道:「等等我呀,以後都要我們一起保護小動物啊。」
山林間傳來一陣銀鈴般笑聲,靈渡大笑幾聲,隨著阿茵飛身而去。
森林裡不便傳音,聲音聽起來很遠,實則很近。只一會,他就看到阿茵瘦弱的身影。
「哼!哪來的小姑娘,敢管爺的好事?」
略微空曠的林地裡,阿茵兩手張開攔住一個疤臉大漢。在她身後,一隻巨大的狐熊顫顫而立。
靈渡見狐熊身上有多處裂口,鮮血正不停地從裂口處湧出。不由多看了疤臉人幾眼,在懂得暗龍訣竅之前,他遇到狐熊都只是跑的份,這疤臉大漢一人便把狐熊弄傷至此,可見實力不低。
阿茵堅絕地道:「請你不要傷害它,它現在很痛苦。」
疤臉人桀桀笑道:「不殺了它拿到牌子,我就得很痛苦了。」
疤臉人越是凶狠,靈渡看了越覺高興。上天給他這種英雄救美的機會,他哪會錯過。懂得暗龍訣竅後,他猜測這次大賽的參賽者沒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他現在可是擁有了全聯邦百強的實力。
可沒等他上前拔劍相救,阿茵的舉動使他硬生生站住。
阿茵道:「你只是想要掛在它頸上的那個嗎?這根本不用殺了它啊!你等會,我去拿給你。」語畢,她瘦小的身子朝狐熊緩步走去。
狐熊見有人朝它走近,作勢就要往前撲殺。
靈渡著急不已,看狐熊的樣子,雖然受傷頗重,但要撕裂她柔弱的身子,實在是輕而易舉。可他卻又不敢亂動,萬一自己衝上去,狐熊凶性大發當場就能把阿茵撕毀,他只能靜靜地看著她一步步靠近危險之中。
狐熊盯著阿茵不住地低吼,看得靈渡揪心不已,暗暗發誓,萬一阿茵有個什麼閃失,定要把它碎屍萬段。
阿茵義無返顧勇往直前,兩眼緊盯狐熊的雙眼,嘴裡念叨著:「熊熊乖,不要怕哈,我是來保護你的喲,我最喜歡聽話的乖寶寶,你要做乖寶寶啊。」
也許真是這話起了作用,面對阿茵清澈的目光,狐熊慢慢地安靜了下來。直到阿茵走近它身邊,狐熊的眼光完全變得柔和,接納了她。
靈渡震驚地看著這一切,腦海中翻騰出小時爺爺與他說的那句話:「當獵人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受到動物的喜愛。」他忽然間明白,阿茵竟是天生的獵人。
阿茵溫柔地撫摸狐熊的毛髮,使其安詳地躺下。
「喏,給你。」阿茵輕輕地把掛在狐熊頸上的板牌扯了下來,看都沒看便扔向疤臉大漢,然後就自顧地照料起狐熊來。
疤臉人不大相信地接過,在手上拋了拋,笑道:「想不到竟還有這種人,小姑娘慢慢玩吧,爺先走了。」
見疤臉人要走,靈渡清醒過來,譏笑道:「這位大哥,你真是太逗了,拿了東西就想走?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靈渡暗笑,阿茵冒險取到的東西,豈能輕易便讓他帶走。
疤臉人大笑道:「爺以為只有一個傻丫頭,沒想到還有個傻小伙。」在他眼中,靈渡根本就是個毛孩子。
靈渡無所謂地聳聳肩,知道非得動手不可,便懶得再廢話,也正好借此機會試試前日的成果。他雙目微閉,抽出暗龍如圖般隨意下擺,回想著上次與劍融為一體的感覺。
忽然他兩眼猛然一睜,體內念力瘋狂湧入劍內,纏繞成一道暗紅色鎧甲。此時的暗龍有如活物,配合紅色光彩,顯得分外妖嬈。
疤臉人見靈渡突然間變了個人般,駭然不已,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靈渡瞇眼一笑,暗龍一揮,一式妙招擊了出去。配合強大力量下的漂泠劍法,除了輕飄難測外,威力巨大。巫道夢的東西確實不俗。
疤臉人只覺對方身上湧出強大的氣勢,罩住他的全身,眼前到處都是劍的影子,令他無從閃躲。疤臉人一咬牙,抽出隨身長刀硬擋過去。
然而可惜的是,兩人明顯不在同一個級別。
隨著相碰發出砰的相撞聲,疤臉人捂著胸口,蹬蹬蹬,直退了幾大步,最後還是沒能穩住,啪的摔坐地上,內心大駭眼前貌不驚人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念力。他的五臟被震離了位,脾部裂了個口子,一道鮮血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靈渡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雖說這疤臉人不惹人喜愛,但自己與他無怨無仇的,出手並不想太重。見疤臉人受了重傷,靈渡關心地走上前,想查看一二。
疤臉人駭然疾退幾大步,與他保持距離,臉上充滿緊張。
靈渡雙手一擺,苦笑道:「不好意思,出手太重了。」
其實這不能怪靈渡,他的這股力量只有雪狼嘗試過,他從未與其他人交過手,不知控制力道也很正常。幸好,疤臉人的實力確實不錯,比之雙煞還要略勝一籌,不然,定被他一劍震死。
疤臉人冷青著臉,把水晶牌一扔,道:「東西還你。」說完一跺腳,施展輕浮術飛掠而去,唯恐靈渡阻攔。他不知,這速度靈渡根本阻攔不到,靈渡慶幸疤臉人開始沒如此做。
少有的風光一回後,靈渡瀟灑地走到阿茵身旁,一臉關心道:「茵,這頭狐熊沒事吧?」
狐熊好似並不喜歡靈渡靠它這麼近,低吼幾聲,以示不滿。靈渡暗罵這畜牲沒眼光,後退了幾步。
阿茵溫柔地用小手輕拍狐熊的頭,使它平靜下來,一邊抬起可愛的臉龐,完全沒注意到靈渡對她稱呼的變化,嬌笑地點著頭:「嗯!還好來得早,傷得不重,休息幾天又是頭寶寶熊了喲。」最後一句她卻是對狐熊說的。
靈渡好笑地看著阿茵,他還是第一次聽有人稱狐熊為乖寶寶:「時候不早了,既然它沒事,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這才是靈渡真正目的,雖然旁邊只有一頭巨獸,他還是覺得不爽。
阿茵還未回應,幾聲豬哼傳了過來,原來直到這時,那頭受了傷的犛豬才趕到。
看著它由於過早走動使包紮好的傷口裂了開來,阿茵皺著眉,呵斥道:「怎麼這麼不乖,不是叫你要好好休息的嗎,跑過來幹嘛!」
犛豬能聽懂般霍霍幾聲,一臉委屈狀,直到阿茵張開雙臂,它才興奮地貼靠過去。
靈渡苦惱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哭笑不得。還沒擺脫狐熊,又來了頭犛豬。在這樣的環境下,哪能追得到阿茵。現在他恨不得自己也是頭犛豬,那樣就可以躺在阿茵溫暖的懷中,呼吸處子幽香。
心存妒忌下,靈渡有意破壞和諧氣氛,急催道:「茵,再過會森林就要黑了,不找個好地方休息,晚上會很危險的。」
阿茵這才注意到靈渡,眨了眨眼,道:「真的嗎?我以前都是隨便在哪裡睡哪呢。」
靈渡有些想哭,阿茵是個天生受動物喜愛的人,在哪睡當然都不會有危險,可他不行呀。正待解釋,阿茵開口了,嬌笑道:「嘻嘻,剛才乖熊熊說有它在,不會有危險的。」
靈渡心裡忍不住大罵,有它在就不會有危險,之前是誰差點被人宰掉。可氣歸氣,他也知道,晚上跟狐熊睡一起,迷失森林外緣的確沒有別的獸類敢靠近。
最後,靈渡被一頭豬與熊打敗,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結果。對著與犛豬打滾的阿茵,道:「既然這樣,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禰先生火,我去找些吃的。」
也不知阿茵聽見沒有,他無奈地走了。
迷失森林怪物眾多,憑靈渡的本事,幾乎是眨眼間便逮到幾隻山雞和野兔,可以美美地大吃一頓。不過,他沒有急著回去,趁這時,他在考慮是否要改變計劃,提前離開森林。
肯盾大叔叫他多注意古怪的事與人,卻並未指明何事。到目前為止,除了在飛艇上的那人外,靈渡只遇見一個阿茵勉強能算奇特,但要說她是古陵派來破壞大賽的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古陵商社為何要與公會作對,這樣做又有何好處,靈渡想不明白。他打算見到爺爺後,定要問個清楚。至於古陵商社做出搶奪參賽卡的舉動,他有自己的想法。
參賽卡丟失,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失去參賽資格,讓一些有實力的人當不成獵人,就像耶莉亞一樣。這樣,公會便潛在的有了損失。這些人將轉投其他職業,如傭兵公會。這些職業雖然沒有獵人般金字招牌,但也都是實力的象徵。
可他知道實情絕非如此,古陵商社這樣做根本得不到好處,他們定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目的。他相信隨著大賽的進展,一切都會清晰。
既然如此,靈渡這會不想待在森林裡了,他打算快些出去,找到爺爺探討清楚。當然,阿茵的出現也是促成他如此決定的因素。這等風餐露宿的惡劣環境,想跟阿茵做的事,什麼都做不成。
思索到此,靈渡拎好獵物辨明方向往回走去,盤算待會要用什麼藉口叫阿茵跟他一起走。嗯!還要把那兩頭畜牲支開,他恨恨地想。
還未找到合適的藉口,他的腳步並不快,十多分鐘後離阿茵休息處還有段距離。這時,一陣金鳴聲隨風傳來,他心下一動,尋聲而去。
「修澤,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當靈渡趕到時,戰況已顯平靜。他凝眼望去,七八人雜亂的圍站一圈,身上的衣著有些狼狽,而且其中一個人臉上還有數道傷疤,四周幾株大樹齊根而斷,碎枝遍地,說話的是位虎目圓睜的雄偉漢子。
靈渡把目光轉向稱為修澤的人,那人站在一株巨樹的枝頭,神情自如。
「是他!」靈渡輕呼,這人便是他在飛船中見過的玩牌人。
這時,那漢子又道:「你只是一人,我們已送上一塊板牌,你還想怎樣?」
搶牌的?靈渡心裡暗笑,自己不久前才保牌成功,看看修澤會怎樣。
修澤從枝頭跳下,好似眼前沒這些人存在般,神情自若,只是嘴角依然帶著仿如上位者般淡淡的微笑,手中的撲克牌玩得叭叭作響。
見修澤步步緊逼而來,那群人聚攏了起來,同時提起了手中的長劍,向外一比。
靈渡看向他們的武器,色澤光亮,該是全由精鐵製成。他暗想,使用這種武器的人,實力應該不俗才對,怎會被人欺成這樣?
正在疑惑的時候,原先說話的那人又開口了:「據我們團長說,你倆還是老朋友……」
修澤神情忽然一變,心神首次回到現實中般看了一眼前方這群人,淡淡地道:「羅卡?嗯,我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他了。既然你們就是他組建的幻影團成員,那我便沒找錯人。來吧,不用多說了。」
靈渡大驚,幻影團乃聯邦最有名的三大盜賊團之一,其團長羅卡內左更是聯邦十大高手榜中的人物。這些人跑到這來幹什麼?難道說都跟古陵商社有關係?可盜賊團與商社間的關係不都是敵對的嗎,怎會掛上鉤的?
靈渡正待細想,人群中另有一人喝道:「隊長與他多說什麼,竟敢辱罵我們團長,拼了。」
修澤輕笑幾聲,手上一揮,立時抖出了八張飛牌,盤旋的向那夥人攻去。
場中的那些人也一聲呼哨,八道劍光同時閃出,抵禦著如刀般飛來的撲克。
靈渡睜大了眼,但是怎麼也看不清楚場中八個人的動作,修澤更是人影都見不著。隨著叮叮噹噹兵刃交擊聲傳來,靈渡才隱隱看出那八人處於劣勢,有幾人已經腳步虛浮,好像快要跌倒。
這等功夫他還是首次見到,不由暗自慚愧,自己才剛長了點本事便得意起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禁暗歎幻影盜賊團的實力雄厚,隨便幾人便是百強高手水平。
會有這個結論,靈渡是以自己為參照的。他自認不敵場中任何一人,而他的纏念已屬百強高手的範圍,與暗龍融為一體後,攻擊力也非常之強,就算敵不過百強高手,但也相差不遠。
事實上靈渡並不清楚,攻擊力的高低與外發煉還是有很大區別,外發煉能演變很多技巧,輕浮術就是其中之一。所以,現在他離百強高手還有一段不算太近的距離,而那八人也未強到百強之林。
這時,一聲轟響,樹葉紛飛,聚攏的八人似乎昏死般散跌開來。修澤微笑著從紛飛的樹葉中走出,神態瀟灑。拿走幻影小隊剩下的七塊板牌後,縱身離去。
靈渡到此時才深深地呼出口氣,從隱藏的巨樹後閃出,朝昏倒在地的八人走去。略微一探下得知,修澤下手留了情,這八人還有氣。要知道在搶奪中丟掉性命,公會是一概不負責的。
鑒於幻影團的人可能與古陵有染,而就算沒關係,他們也一定懷有其他目的。於是靈渡打掃戰場,隱藏其形跡,使人不是細心追查難以注意此處,然後又在外圍留下公會的特殊記號,以便公會來人把他們帶回查問。
一番佈置後,他已是大汗淋漓,心情卻是極佳,總算為公會做出了點貢獻,哼著自己才能聽懂的小調往回而去。
回到原處,阿茵已經點好一堆篝火,正與一頭熊跟一頭豬打鬧著,見靈渡回來,她笑問道:「食物採到了沒有?阿茵肚子好餓喔!」
看到阿茵天真模樣,靈渡心裡沒來由的高興,笑道:「當然了,也不看是誰出馬。喏!」他把手裡的獵物舉得老高,道:「禰先玩會,很快讓禰嘗嘗我烤肉的本領。」
「啊!」阿茵忽然大叫一聲,震驚地指著靈渡手上的獵物:「你……你,這都是你獵殺的?你怎麼這麼凶狠?」哭著跑上前,從靈渡手上一把搶過。
不明阿茵為何如此激動,他微微一呆,想了想轉瞬明白過來,阿茵是個天生受動物喜愛的人,自然會照顧所有動物,任何生物在她眼裡都是一樣,上至珍稀怪獸下至平常雞兔,無分彼此。
為了不讓自己在阿茵心中的印象下降,他裝著一臉無辜的道:「禰誤會了,這些不是我宰殺的,是我在路邊隨手撿來的啊。」
見阿茵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自己,靈渡皺著眉,找個什麼好藉口呢?忽然他想起一人,打了個哈哈接著推脫道:「真的,我絕不騙禰,一個玩牌人與人敵斗時意外殺死,我隨手撿來的。不信禰看這些傷口,明顯由細薄尖銳之物劃過造成。」說著,他把手上的獵物往阿茵那遞了過去。這次連證據都找出來了,不怕她不相信。
誰知阿茵聽到玩牌人眼睛突然睜得滾圓,對著靈渡問道:「那個人的名字是叫修澤嗎?」
「哦?」靈渡一愣心中奇怪,難道阿茵與那個叫修澤的認識?那他們是什麼關係?到目前為止,自己發現的兩個怪人竟然認識,而且關係好像還很不錯。
這時靈渡想起圓的這個謊話,萬一以後他們碰面了,阿茵問起來不是就要穿幫?嗯,不管了,他打定主意,真要出現此事他便來個死不承認,反正之前打鬥得那麼激烈,被外發的氣勁掃死也很正常。
「是不是叫修澤嘛,總是帶著和藹微笑的啊。」阿茵為了讓靈渡回憶起來,把她感覺中修澤的特徵說了出來。
和藹?靈渡心裡大感意外,修澤那種冷笑與和藹有什麼關係,但這時他已能確定她與修澤關係密切。他腦內靈光一閃,阿茵這麼單純,也許從她嘴裡能套問出不少修澤的秘密。
「嗯!好像是叫修澤吧。怎麼,阿茵禰認識他?」
阿茵高興得拍手跳了起來:「耶!阿姨說修澤可能會來,沒想到真的來了呢。他在哪裡,帶我去找他啊!」兩手捉住靈渡的袖子,不停地搖晃。
靈渡大感無奈,只看阿茵聽到修澤如此興奮的樣子,兩人自然熟悉得很,於是靈渡接著套問道:「禰這麼想見他,怎麼不和他一起參加認證?」
「我找不到他呀。」阿茵臉帶委屈地道:「阿姨不准我找他。」
靈渡現在有點糊塗:「禰說的阿姨跟修澤不是朋友嗎?」
「是啊,他們是好朋友呢,早在我還沒出生前他們就認識了。」
靈渡更是不懂了,皺眉問道:「那禰阿姨為什麼這麼做?」
阿茵低頭道:「我也不知道。小時候第一次見到修澤時,阿姨要我叫他叔叔,可修澤卻讓我直呼他名字,為了這事他倆還吵起來了。」
阿茵越說越莫名其妙,靈渡只覺腦袋有點跟不上,按理說相交幾十年的關係,怎會為個稱呼爭吵。好在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對靈渡來說並不重要,他只想知道的是修澤來自哪裡,到這來想做什麼。
「禰阿姨既然不讓禰找他,又怎麼會告訴禰修澤可能在這,她有沒有說過修澤到這來做什麼?」
被靈渡連著問了幾個問題,阿茵也有點懵了,兩手一攤道:「不清楚,阿姨做事從來都很神秘,我哪猜得透。」
「這倒也是。」靈渡知道這類需要分析的問題,阿茵肯定回答不上,於是轉移方向,笑問道:「禰好像很聽禰阿姨的話嘛?」
「當然了,從小阿姨把我帶大的啊。」阿茵一臉天真。
「哦!」靈渡突然對這位能與修澤平輩論交的阿姨產生了興趣,對著阿茵笑了笑說:「禰別老是阿姨阿姨地叫,她總該有個名字呀,不然我總不能也叫她阿姨吧。」
「呵呵!」阿茵笑了笑,道:「平時我聽別人都叫她殷螟阿姨。」
殷螟?靈渡仔細在腦海中回憶,可聯邦百強中卻沒這號人物。而根據他看到修澤的出手,絕對有前五十名的實力,而且剛才修澤還沒使出全力,這樣一來前二十名都有可能,可他知道前五十名中也沒有修澤這號人。
由此可知,他們兩個不是換了名字就是長年隱藏著實力,阿茵與這兩人關係非同一般,看來其來歷並非想像般單純。
「禰與阿姨平時住在哪裡?」靈渡問道。
面對靈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阿茵跺了下腳,臉上露出不太耐煩的神情:「哎喲,你好煩耶,阿茵只問了一個問題,你卻問了那麼多。」
這時犛豬彷彿感覺到了阿茵的煩躁,賣乖地把它皮厚多毛的大頭往阿茵身上拱去,發出霍霍豬叫聲。
望著那頭該死的犛豬,靈渡一副委屈的表情,道:「好了,不問就不問。我是覺得像阿茵禰這麼善良,一定是住在山清水秀、景色如畫的地方,十分嚮往才多問了這幾句,禰別生氣了。」
阿茵提起抱著犛豬大頭的手,抿嘴笑道:「哪有,阿茵一直都住在蒙特城呢,不過阿姨從不讓出去,最多只是跟著她在古陵花園轉轉,好無聊的呢!」
靈渡大驚,古陵花園?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古陵花園佔地廣袤,是古陵商社專門為其內部高層領導築造。
媽的,看來現在一定要先出去,盡早找到爺爺把古陵與公會的矛盾弄明白才行。不過,雖然阿茵可以算作古陵的人,但靈渡還是不信她會與古陵的陰謀有關係。
這時,阿茵把犛豬的大頭推開,道:「肚子餓了啦,你等小會會,阿茵把這些小動物埋了,然後去給你摘果子吃哈。」
靈渡點點頭,反正急也沒用,只是更不能讓阿茵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