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險呀,要不是我見機得快,現在恐怕已成為阿虎維薩的錘下亡魂了。雖然在最後一刻成功地傳送出那雷神之錘的威力所波及的範圍,可那猶如夢魘般駭人的一幕,還是使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呀!想到這裡我不禁忍不住再次打了兩個寒噤,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不過,就這麼無功而返,也太丟臉了吧,不行,再怎麼說我也不能白來一趟啊。
於是,好不容易才努力使自己的狀態恢復到平常的水平的我,重新振作起精神,向著自己的第二目標發起衝擊。大概就連阿虎維薩也沒有想到,從剛剛那次短暫的交手中沒有佔到絲毫便宜的我,竟然沒有知難而退,反而向著那些正懷著沉重的心情鼾睡不醒的半獸人們所在的營地發起了卑鄙的偷襲。雖然做法不那麼光明正大,可這卻是擾亂敵方陣營打擊敵軍信心的最有效做法。
猛地一抖手中所持的命運之刃,狂喝一聲:「烈焰狂風舞!」然後就在那些噩夢初醒的獸人們聞聲而亂的同時,我的刀,已帶起重重刀氣,向那些住滿了獸人的帳篷席捲而去。頓時,慘嚎之聲不絕於耳,同時撲鼻而來的還有那血腥之氣和獸人所特有的氣味。這……這股味道……這股頓時充斥了鼻端的噁心味道……嗚……快熏死了。暈啊,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獸人所住的帳篷裡的氣味竟然是如此的濃烈,使得剛剛殺進帳篷猝不及防的我差點暈在當場,那正在施展講究一氣呵成的魔武技自然也隨之中斷了下來。
真想不到,那些半獸人們不講究衛生的習慣竟然使它們逃過了一劫,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一手摀住鼻子的我,實在是難以再發起什麼有效的攻擊了,只能草草的挑了幾個帳篷,在那群心有餘悸的獸人們中造成了不小的恐慌。使得那些因未見不到敵人的身影的半獸人們,個個慌亂的四下奔跑著,營地裡頓時亂成一團糟。還沒來得及得意,就只聽得一聲怒吼響徹了全場。定睛一看,不會吧,這麼快就聞訊趕回來了,這個扛著大錘子猶如死神般的阿虎維薩跑得還真夠快的。一見此景,先前早已吃了暗虧的我,兩隻手又開始很沒出息的抖了起來。
鬱悶,看來不走是不行了,我可不想「掛」在它的錘下。於是,心知肚明今天已經討不到什麼便宜了的我只能盡快的離開了這被我攪成一團亂局的獸人營地。剩下的殘局,就讓那個阿虎維薩慢慢收拾吧。唉,話說回來,這國王還真得不好當,尤其像我這樣,一夜之中連趕數場的國王,實屬少見。看來,我實在是一個當明君的料,大概上神就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才讓聖女將國王一位交給了我吧。看看天色,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想睡會覺是不可能了,還是去海邊吹吹風吧。伸了伸懶腰,一邊呼吸著那撲面而來的海的氣息,我漫步朝著近在咫尺的海邊走去。
海風輕輕的吹拂著我那露出在聖戰頭盔外面的面龐,使得操勞了一夜的我有種說不出的舒適感覺,雖然眼皮有些許的沉重,但這並不足以影響今天的戰鬥。要知道,我們這些打打殺殺慣了的俑兵可是經常一戰就是幾天幾夜不合眼。此時,放眼觀去,海的那一邊已經漸漸白了起來,藉著晨曦的光亮,我不期然的見到了和我一樣一夜未眠的鷹衛。只見他靜靜地站在海邊的岩石上,雙眼凝視著天邊的那片漸漸被染紅的朝霞,剛毅的面龐已經沒有了昨夜的哀傷。
輕歎了一口氣,我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後,然後靜靜的同鷹衛一起見證了光明的到來,整個過程裡,我並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並不是因為彼此找不到共同話題,也不是因為不願打破那份靜謐的氣氛,而是因為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用話語來表達的,僅此而已。
就這樣,我們兩個在海邊站了許久,直到海上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大地,鷹衛才緩緩的回過身來,向我深深的行了一禮,然後便默默地跟在我的後面向著軍營的方向走去……
也許是因為夜裡被我亂攪一通的緣故吧,今天我軍所遇上的獸人聯軍竟然出奇的好對付,幾乎是一戰即潰,除了幾十個焊不畏死的高階半獸勇士之外,其餘的獸人幾乎都喪失了鬥志,個個只顧著向那一望無際的沃瑪森林深處潰散而逃。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就在所有的俑兵都認為大局已定,而狂呼著向潰敗的獸人們掩殺過去的時候,而我,卻從鷹衛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擔憂。
果然,就在我指揮著眾人將那幾十名拚死斷後的高階半獸勇士一一斬殺之後,意料之中的boss——阿虎維薩終於隨著一聲怒喝出現了。一身精銅戰甲,手持令人望而生畏的「雷神之錘」的阿虎維薩,猶如不可戰勝的神靈一樣,威風凜凜的攔住了我軍俑兵們追擊的腳步。觀其擺開的架勢,甚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卑鄙小兒,納命來……」眼見那個厲害到了極點的阿虎維薩,舉手投足之間就將因為求勝心切而忘記了彼此實力的差距的幾十名搶攻的俑兵「掛」在當場,我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得硬著頭皮再次對上這個剛剛分別了幾個時辰的煞星。真想不到,boss戰這麼快就開始了,希望我背包裡的這幾十瓶療傷藥和十幾根萬年雪霜夠用吧。就在我義無反顧的迎上前去的時候,那些隨著阿虎維薩一起阻攔我軍前進的獸人們竟然紛紛怒嘯著為阿虎維薩助威。那響徹林間的喊聲不但將林中的飛禽走獸嚇跑了一片,而且就連我軍那些英勇善戰的高級俑兵們都為之色變,不敢貿然上前。
情況不妙,再這樣下去,恐怕我軍的士氣就要被獸人壓倒了。眼前當務之急,就是要設法擊敗阿虎維薩這個獸人心中的英雄,只有這樣,才能讓那群獸人們徹底的喪失鬥志,只不過……我苦笑了一下,感覺好難啊!
心中默歎了口氣,沒辦法,現在都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我這個主角也只好登場了。抽出背後的「命運之刃」,下一刻,我已瞬移到了正在嘯叫的阿虎維薩背後,大喝一聲,手中的刀已帶著白光猛然下擊,直奔阿虎維薩背後的空門而去。眼見這一擊就在其餘獸人的驚呼聲中將要得手之時,阿虎維薩竟突然右移一步,令我這信心滿滿的一擊完全落在了空處。頓時,那力道用錯了的難受以及當頭而來的風聲,令我不得不馬上瞬移出戰鬥場地。
真是可怕啊!當面色蒼白的我從另一個位置目睹了阿虎維薩的那一擊所造成的破壞,下意識的我馬上掏出了一瓶療傷藥倒在了身上,雖說那一擊的威力我已通過傳送戒指的功用躲過了大半,可餘威仍舊使我受了不輕的傷害。而且如果不能將自己的狀態保持在最好的水平上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被秒殺。
從剛才那場短暫的交手中我已經知道,僅用普通的招式,是根本不可能傷到阿虎維薩的,那麼,就讓我再次試一試那屢建奇功的魔武技吧。「漂浮在天空中的風呀,遊蕩在大地上的火呀,在這最危險的時刻,我請求你們的幫助,將你們的力量暫借給我,消滅邪惡的力量,撕碎黑暗的籠罩,以元素的意志,展現最強的組合!對於阻擋在我前方所有的愚蠢之物,集合你我之力,賜與他們平等的毀滅吧!」
一邊努力將自己的內力運轉到最快的地步,同時我默默的算好了自己與阿虎維薩之間的距離,隨著下一刻「烈焰狂風舞」的出口,我已現身與阿虎維薩的近前,手中的「命運之刃」已隨著急旋的身形喚出無數道刀氣,就如同疾風驟雨一般,將阿虎維薩籠罩在其中,那點點的刀光,更是毫不留情的向阿虎維薩身上灑去。
再見那阿虎維薩,竟然衝我露出了冷笑的表情,然後雙手將「雷神之錘」斜斜舉起,竟是要以一己之力來硬接我這一擊。真的假的?不過眼前的形勢已經由不得我再多加思考,已取得先機的我只能奮力一搏。在那一刻,我徹底的忘記了對阿虎維薩的恐懼,全心身的投入到了這一奇妙的招式中去。然而就在我與它錯身而過的同時,一聲長長的清響伴隨著無數次的兩兵相交傳到了在場的所有人和獸人的耳中。這……怎可能……我所發出的第一輪攻擊,阿虎維薩竟然全都接了下來。還真是可怕!
不信邪的我,腳尖微微點地,體內新力又生,隨著反向急旋的內力帶動,我再次揮舞著手中的「命運之刃」向阿虎維薩急攻而去。而這一次,那手中所持兵刃上所傳來的反震之力竟然比第一輪的攻擊時強了許多。老天,這傢伙未免也太強了點吧。……不管這麼許多了。我一咬牙,整個身子拔地而起,然後藉著下衝之勢,手中的刀夾雜著風雷之聲全力下擊。然而,迎接我的刀刃的卻是那已蓄勢上揚的「雷神之錘」。
那一刻,時間好像變得很慢很慢,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刀與錘之間的距離慢慢變小,然後在相觸之時,一點小小的火花從中閃出,繼而變成了一個不斷擴大的光球,並向我這一邊推壓而來。然後我才聽到「轟隆」一聲巨響在兩兵相接之處傳來。一股莫可抵禦的巨力使我連人帶兵器向後飛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炫目的紅色軌跡。而且就在我被擊飛的時候,虎口已被震裂的我再也握不住手中那鋒利的「命運之刃」,只能任由它被甩飛出去,遠遠的掉落地上。
可惡,儘管心有不甘,可現在已重重摔倒在地的我已經完全的喪失了行動的能力,只能無助的大口大口的噴出鮮紅的血液,同時體力值也低到了極點,離被「掛」只有一步之遙了。勉強抬起頭來,只見那猶如死神般的阿虎維薩,正在它身後那些獸人的一片歡呼聲中,向我所處的位置急追而至。此時,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個個高級俑兵已奮不顧身的護在了我的身前,並施展出他們最具威力的物理及魔法攻擊,以阻攔阿虎維薩前行的腳步,同時,各種各樣的治癒魔法,已帶著那動聽的旋律紛紛灑落在我的身上。
然而,就在我體力正迅速的恢復同時,阿虎維薩已經頂著無數道閃電及火符的攻擊,怒吼著迎上了用身體護在我前面的武士們。可當它發現竟然幾次都無法突破護在我身前那些置生死於不顧的武士用身體所構成的盾牌的時候,情急之下阿虎維薩竟然使出了令我大驚失色的招式。
「都給我去死吧!」隨著阿虎維薩發出一聲喊,數股絕強的鬥氣從它的身上突然爆發開來,將幾十名正在不顧一切得向它狂攻的俑兵們震的向外跌去,甚至還有幾名體弱的魔法師竟被這幾股威力駭人的鬥氣震斃當場。不會吧,剛剛努力撐起身子的我竟也被這股鬥氣的餘威再次震翻倒地,可驚人之舉還在其後。下一刻,阿虎維薩竟然長嘯一聲,連獸人帶錘高高躍起空中。
這……這種架勢,豈不與我曾在未知暗殿中使出的招式同出一源嗎?難道說,下一刻便是我斃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