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宣和殿上。
大唐皇帝李隆基臉上沒有以往的從容和淡定,此時他正來回踱步中,神情有些著躁不安。
因為在朝堂之上,有一大半的文武百官皆站出來為劉得道求情。這幾天根本沒在談論什麼國家大事,張口閉口就是劉得道無罪,請把劉得道釋放出來,順應大意等等。就連自己心愛的玉環妹妹也出面為劉得道說好話了。
李隆基聽得頭都大了,他這幾日不上早朝。但楊國忠就像個勤勞的搬運工一樣,每天不斷的運送奏折過來給他批閱,說是大事請陛下批示,其實這所謂的大事就是劉得道被抓之事而已。
李隆基看到本一本本全是為劉得道求情的奏折後,怒不可及。群臣這是赤裸裸的逼迫他妥協了。但是他李隆基乃是千古一帝,一位有道明君,不會那麼容易就此妥協的,群臣進一步逼迫,把關押劉得道之事演變成了關於大唐江山社稷的大事,若不放劉得道,大唐危已。
為劉得道辯解的理由千百種,甚至越來越離譜了。不過也能代表群臣現在的思意。李隆基雖然憤怒,但也總不能把他們全部撤離治罪,要真是是這樣大唐江山社稷還i真的危已。被劉得道之事攪得焦頭爛額的李隆基現在是進退兩難了。
大殿前的迴廊上,高力士挽扶著上袖匆匆疾步走來。李隆基一見高力士來到,如見了救星,急忙招手問道:「力士啊,這劉得道的罪證到底收集到了沒有?」
高力士來的沖忙,仍在氣喘噓噓,額面是汗水,見皇帝問起也顧不上擦拭,連忙回道:「陛下,老奴經過明察暗訪,終於找到劉得道的一道死罪了。」
李隆基一聽,立即來了興趣,問道:「哦,快說是什麼罪證?」
高力士暗自得意一下,說道:「陛下,老奴查到這劉得道色膽包天,他竟然與陛下的宮女通姦」
「什麼,他,他竟敢如此忤逆?」李隆基氣得滿面通紅,突然一時氣不順咳聲大作起來。高力士見了,嚇了半死,急忙過來為他推拿後背疏通,同時叫道:「來人,來人啊,快傳太醫啊。」
「不必了,朕死不了」李隆基突然制止,怔怔的看著高力士,怨氣橫生問道:「劉得道與宮女私通,可否屬實?」
高力士明顯的感覺到李隆基的身上隱隱散發的寒意,心頭不由得打個冷顫,連忙答道:「回陛下,老奴已經把二人抓奸在床,證據切著,陛下不信可親自去查看」
凡是後宮中所有的女人,當然除了皇太后,公主之外,皇帝都有權隨時寵幸這些後宮的女人。宮女雖然在後宮裡身份低等,幾乎沒有皇帝寵幸的機會,但她們也是皇帝的女人。皇帝的女人跟人私通,這可是關係到一個帝王的體面和尊容。
宮女是嚴禁與外的男人私通,發現著往往受到嚴厲的處罰。與宮女通姦著更是直接斬首,沒有商量的餘地李隆基聽到這事,此能不生氣。
李隆基長袖奮力一甩,喝道:「好,朕親自去瞧瞧這劉得道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三翻四次與朕的女人苟合私會」
高力士躬身請道:「陛下,老奴這就為您帶路。」說著心中一沉,心裡道:陛下,這劉得道能耐可不只這些,說出來怕您嚇暈了。劉得道不僅與您的宮女私通,他家中妻妾成群還不滿足,他還勾引您的女兒永壽公主,兩人暗中相會已久,永壽公主甚至為了劉得道出家帶髮修行了。更沒想到的是您的寵妃虢國夫人與他私通很久了呢。
可惜的是,劉得道接連幹了那麼多醜事都沒被他抓到證據,要不然這劉得道得死一百回,全家抄斬都沒問題。
無奈的是劉得道命硬,怎麼也抓不住他的把柄。高力士暗暗歎了口氣,率先走在前面帶路。
這件事原本是一場權利之爭的舉措,走到這一步是不得以而為之。整件事情都是高力士與楊國忠在暗中之間的博弈。
楊國忠暗裡推波助瀾,把朝堂鬧得天翻地覆。而高力士原本是想利用劉得道為線引,攪亂以楊國忠為首的楊黨,進而打擊楊國忠要害,說不定能把楊國忠一黨整垮,自己覺可以安心的輔佐太子李亨上位,大權獨攬,權傾朝野一世。
不過他低估楊國忠的應變能力了。平日裡看楊癟三像個有勇無謀的蠢蛋匹夫,不過對以劉得道被抓一事,他卻處理的很謹慎。他甚至不用出面,把自己埋得嚴絲無縫,反而讓他把朝堂攪得天翻地覆,逼得李隆基連連退讓。
高力士暗中盯了很久卻抓不住楊國忠什麼把柄。沒辦法,事情不能拖的太久,楊國忠扳不倒暫時放他一馬,只好退而其次先將劉得道弄死,了結他一塊心病先了。因為這劉得道實在是太可惡了。
此時的劉得道與張舞孃正像個大粽子一樣被人捆綁個結實,丟在一間寬敞明亮的房子裡。劉得道很納悶,只好靜下心來把整件事情的經過梳理一遍後,漸漸的明白他們演的是哪出戲了,心下冷笑不語。
張舞孃還好一些,她只被綁住雙手和雙腳而已。望著這陌生的地方,張舞孃難免有些恐懼道:「道兒,那些人為什麼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啊?」
「不知道不過卿兒請放心,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劉得道說著,吃力的把身子坐直了,低聲道:「卿兒,等下高閹人或者皇帝來了,你要側過頭去,不要讓他們那麼快認出你哦」
張舞孃吃驚道:「你說什麼,皇上真的要過來,為什麼?」
劉得道露出成足在胸的神色,冷笑道:「血魂上面的人不是皇帝就是高力士,他們把我們抓到這恐怕是想看我們出醜,然後在治我以死地吧。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百密一疏,他們打死也沒想到會把卿兒送到我身邊來了,呵呵,卿兒,你照我的吩咐行事,說不定等下就有好戲看了。」
「有什麼好戲啊?」
「別問了,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哦。」張舞孃臉上疑惑不已,不過看見劉得道如此鎮定,普通亂跳的心也稍稍安下。就在這時,門外一聲吆喝道:「聖上駕到」
緊接著,那兩扇大門被人推開。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來。高力士將李隆基扶坐到上首一張太師椅子上。回頭瞪了被捆綁結實的劉得道一眼,怒喝道:「大膽劉得道,見了陛下為何不行禮?」
劉得道朝李隆基瞄了一眼,見這老頭面沉似水,毫無喜色,,臉上一副不喜不慍的神色,也看不出態度如何。不過可以確實的是李老頭子來者不善
眼眸轉回來白了高力士幾眼,哈氣連連道:「高公公啊,您老還沒糊塗吧,下官現在被您的人捆綁呢,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麼給陛下行禮啊?」
「你,你竟敢說雜家老糊塗?」高力士一時氣短,指著劉得道正要痛罵。身後坐的李隆基顯然不耐煩了,冷冷喝道:「高力士,那些繁文禮節就免了,開始審吧」
「是,陛下」高力士在李隆基面前卑躬倨軀,一轉對劉得道立即變的心高氣傲起來,指著他鼻尖大聲喝道:「劉得道,你可知罪嗎?」
高力士那發黃的指甲差一點就戳到自己的鼻子上了。劉得道不得不往後縮一點,鄙視道:「喂,高公公啊,有什麼罪名安在我身上就趕緊吧,一大早就抓我來這就問我知不知罪,你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嗎?」
「你住口,你說誰亂安罪名給你,廢話連篇胡說什麼?」高力士氣得暴怒,正要撲上來揍他。劉得道後仰躲開他的攻擊,同時叫道:「陛下,救命啊,高大人要當堂行兇啊。」
劉得道這麼一喊,李隆基眉頭一揚,但沒說什麼話。不過好歹也讓高力士知道身後還有個主坐著呢。要是這麼撲上去把劉得道痛扁一頓,李隆基面子上雖不說什麼,但高某人的形象可就
想到此,高力士暗叫好險,急忙收住手退後一步,冷哼道:「劉得道,你對雜家無禮,雜家今兒網開一面暫且放過你。哼,現在雜家問你,你是否與華清宮一名宮女有了姦情,快如實招來」
「沒有啊」劉得道早有意料,回答了很乾脆。
李隆基一直在打量劉得道旁邊那名宮女的樣貌,不過那名宮女好像很害羞似的一直側過身去。一時覺得煩躁無比。見這劉得道居然敢搶了他的國師還不算,還與一名宮女私通,李隆基感到顏面無存,心裡很不爽。
不料在證據確著的情況下,這劉得道還膽敢狡辯,李隆基終於沉不住氣了,霍然起身,指著劉得道大罵:「劉得道,你旁邊的女子是誰,你膽敢說你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嗎?你要是敢說半句謊言,信不信朕誅你九族」
面對李隆基的轟然咆哮,張舞孃著實為劉得道捏了一把汗。要不是劉得道早叫她不要支聲,她早就站出來求情了,眼偷偷的瞄了李隆基和劉得道一眼。
事情好像變得很糟糕了,劉得道故作驚恐,匍匐拜倒大叫道:「陛下,臣對天發誓,臣絕對沒有半句謊言啊。高公公,話可不要亂說啊,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與宮女有什麼瓜葛啊。這位女子確實與臣有了關係,但也是情由可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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