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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還你五毛錢 文 / 青墨

    這頓飯,始終吃得悶悶不樂,儘管阿三使勁同我說著他在這裡遇到的一些趣事,但聽到他笑聲中的苦澀,我無論如何開心不起來,眼前老是浮現那張病歷單。

    很快,天黑了,阿三明天要上班,早早睡了,我頭疼得厲害,在另一個房間睡著了,隔著牆板,我能聽到阿三清晰的鼾聲,他一定很累很累。

    我爬起了身,在黑暗中把頭上的蒙古包慢慢地解下來,自己上了點藥,淺淺地打了個補疤,又悄無聲息地穿好衣服,拉開了房門。

    我撿起了那卷今天搶劫犯留給我的膠紙,又拿了阿三一雙手套和掛在牆上的一頂帽子,摸黑出了門,外面天空灰濛濛的,在城市燈火的照耀下,星光暗淡,連月亮發出的光也是夾著濛濛的灰氣。我邁開大步,向火車站走去。

    一個小時後,我回到了火車站,這裡依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人們在匆匆趕路,誰也不看誰一眼,我停下腳步,面前正是那已經關門的藥店——仁心堂。

    我繞到樓房後面,這窄窄的小巷子裡,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我用雙手試了試,剛好可以撐到兩邊的牆面,再看看二樓,那緊閉的窗口玻璃後,可以看到幾根鐵條。

    我長吸了一口氣,兩腿一蹬,踏在兩側牆面,雙手一搭一借力,兩腿連蹬使身體竄上一丈多高,凌空一個倒轉,雙手搭上了窗台,身體懸空掛在窗台上。我暗暗慶幸,腦袋受的傷並沒有影響到我的身手。

    我從口袋裡掏出膠紙,用嘴咬住撕下來,橫七豎八地開始在窗戶上粘貼,玻璃上被我貼了十幾條以後,我手肘一撞,彭的一聲悶響,玻璃碎了,但由於膠紙貼住,沒有發出清脆的噹啷四面碎裂的響聲。

    我小心地抓住膠紙輕輕撕下,碎玻璃粘在膠紙上被揭了下來,窗戶出現一個可容一人進去的大洞。我伸出雙手,扣住一根鐵條,這種鐵條窗架一般是先裝上去再在上面焊的,在焊接時因為最下面一根焊工的焊槍不好拿,所以通常隨便焊幾下就了事了,我抓住最下面一根,用力扳了幾下,沒用多大力氣,就聽到錚的一聲,鐵條與窗架脫離,我扳彎了鐵條,身體像游魚一樣滑了進去。

    我沒有猜錯,這正是下面仁心堂老闆的房間,牆上,還掛著他和他胖胖老婆的結婚照,我知道他們此時就睡在隔壁,但我並不擔心他們會聽到什麼,凌晨兩點這個時間正是人最眼睏的時候,一般都睡得很死。

    我隨手拉開了一個抽屜,以我的經驗,像這種開店的人,錢通常不會放在太難找的地方,特別是當天收來第二天要拿找贖的零錢,一般也就隨手找個地方一放了事,甚至連鎖都不鎖一下。

    不出所料,拉開幾個抽屜後,我看到兩疊鈔票,一疊整鈔,一疊零錢,還有一本帳本和一些票據。我將錢全部收進口袋,拿起帳本翻了翻,看不出什麼名堂,便翻到一張空白頁,用抽屜中的筆,在上面畫下了一隻壁虎。

    然後我又從窗口爬了出去,下面的巷子還是空無一人,周圍也沒發現哪裡有出沒的眼睛,我跳下樓底,輕鬆地把手套和帽子摘下,出了小巷,我走到那白天打電話的小士多店,這裡還沒關門,現在看店的卻是那個拄枴杖的老頭,我遞上去五毛錢:「這是還你的。」不待老頭答話,便轉身混入了都市暗夜的滾滾人流中。

    走回了阿三的家,我沒再進門,何況我出來時門也鎖上了,我把手套和帽子丟進了路邊的垃圾筒,隔著窗戶看看夫妻二人頭碰頭熟睡的模樣,從口袋裡掏出鈔票,我數了數,約三千八百元,我將三千元扔進了窗戶,錢在黑暗劃出一道弧線,啪地掉在臥室地板上,再將剩下的錢放進自己口袋。

    我坐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離阿三家很遠的白雲區,在路邊的一家小店,買了幾碟小菜和一瓶啤酒,獨自吃,獨自喝,聽著飯店廚師嘩嘩的炒菜聲,一直到了太陽升起。

    天亮了,我先找了一間房子,用五百元租了一個單間,這房間本來是個套間,包租婆說整套房本來要一千塊,但另三間三百五一間租給了別人,現在便宜租給你,而且只收我一個月的押金,所以那邊三個三百五,而就你一個二百五,你佔了大便宜了。

    我翻翻白眼,但沒說什麼,把房間打掃了一下,就出去採購了一些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洗個澡,煥然一新,我開始出去找工作。

    我的好運氣似乎來了,我在一家大酒店看到招門童的招貼,便去應聘,一試即中,月薪八百,包吃不包住,並通知我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但要記得帶服裝押金一百元。

    人事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還送我額外貼士,其實作門童月薪低沒什麼,如果你在開門時把那些有錢人哄高興了,他們小費一給就幾十上百,比工資可多多了。我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好好幹,並請她多多關照。

    我走出了這家酒店,這時我才抬頭看這酒店的金字招牌,那最上面兩個黃金大字明晃晃地刺眼——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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