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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六十一、讓恨我的人更恨我 文 / 聖者晨雷

    騎槍離沈白的胸膛不足三米!

    以戰馬全力衝刺的速度,三米距離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用,即使是一個龍魂戰士,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很難做到完全避讓。

    沈白根本不準備避讓,魂炎騰地冒了出來,像蛇一樣順著馬槍向上,全鋼打造的馬槍立刻落入了沈白的手中。

    連人帶馬的衝擊力至少有幾千斤,可對於暴怒中的沈白來說,這沒有任何意義。

    「啊!」

    那個騎士本身也是龍魂戰士,可單他被沈白單臂從馬身上撐起時,完全忘了自己的能力,而是像個普通人一樣尖叫起來。

    這一幕實在讓他吃驚,他眼中的沈白,瞬間從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明人,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驚慌中他鬆開了手,身體從空中落下,但還沒有到地面,一股巨力就衝撞過來。他覺得心口一冷,低頭去看,只見騎槍已經把他的胸甲衝破一個大洞,穿透了他的身體。

    當他的身體跌落地面時,他再度發出慘叫,這次慘叫短而急促,然後因為死亡的來臨而中斷了。

    「沈白!」

    不必報名,那些騎士就知道來人的身份,他們稍微混亂了一會兒,然後就咆哮著轉上來。

    冰冷的目光掃過這些人,沈白的注意力轉到被綁在木樁上的明人身上,看到伯父時,他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當發現伯父的胸膛還在起伏,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就是沈白?」沈白的態度讓這些騎士非常憤怒,有人叫嚷起來。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來瀛尾,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知道你們都必須死,這就足夠了!」

    沈白的回應彷彿是從地下血河中吹來的冷風,透骨的血腥味讓這些龍魂戰士們都不禁打了寒戰。他們並不是資歷很深的龍魂戰士,而是奧術之塔封印被打開後新進的,正是因此,他們才會這麼急切地想要獲得領土。

    現在的情況誰都清楚,龍魂戰士成百上千地湧現,數量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龍魂戰士的地位就會下降,甚至降到和現在的高階戰士相當。

    「殺了他!」仗著人多,有人壯起膽子喊道。

    沈白目光移到地個叫喊的人臉上,那個人本來揮舞著刀劍前衝,可與沈白目光接觸後,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停下來,沈白的眼神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彷彿一隻青蛙被毒蛇盯住般絕望與窒息。

    「一、二、三、四……」

    沈白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一個接著一個地數起人來,他一邊數還一邊點,每個被他點到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脖子。在沈白數到第七個的時候,他們清醒過來,這個時候他們已經不再把沈白當作一個普通的龍魂戰士看待了。

    「殺!」低促的嘶吼聲中,這二十多個騎士裡有一半身上騰出了魂炎,沈白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仍然接著往下數。

    敵人沒有繼續等他數下去,二十多個高階戰士和龍魂戰士一齊衝上來,聲勢相當驚人。可沈白隨手一畫,在他與敵人之前,一道純粹由魂炎組成的火牆橫亙出來,那些龍魂戰士撞著火牆後,紛紛被巨大的反彈力量彈飛。

    「這是什麼技能?」有人脫口問道。

    沒有人能夠回答,在一片叫嚷聲中,沈白完成了自己的點數,他臉上抽*動了一下,笑容異常燦爛:「一共是二十五個,加上已經死的共是二十六人……一個都別想跑。」

    他說話的時候細聲細語,可聽到對手耳中卻像是驚雷。

    然後,沈白身上的魂炎發生了變化,魂炎彎刀在一陣倒吸冷氣聲中出現在他的右手中。

    「龍將……竟然是龍將!」

    「該死!」

    驚呼聲和咒罵聲幾乎同時響了起來,但這次這些聲音裡再沒有敵意,完全是一種恐懼和絕望了。

    「閣下……我們抱歉,不知道您是一位龍將閣下!」

    這個時候可不是講究騎士榮耀的時候,特別是這群來襲擾瀛尾的騎士,他們原本也沒有什麼騎士精神。因此有人見機不妙,立刻開口求饒道歉,希望能僥倖免於一死。

    「第一個!」沈白沒有理會他們,他再度開始點名,隨著這聲音,一具殘破的身軀飛上了天空,他身上的鎧甲在魂炎彎刀下像是紙糊的一樣,根本無法保護他的要害。

    「第二個!」又是一具剛才還鮮活的身軀倒了下去,這一次是被攔腰切斷。

    「等一等,閣下,我們真的不是有意……」

    「第三個!」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語,沈白又是一刀。

    無論是魂炎威力還是格鬥技巧上,沈白比起這些新進的龍魂戰士都擁有優勢,對方並非沒有反抗的動作,可是反抗的結果無非是連人帶兵器一起被劈開。那絲變異了的魂炎,讓沈白的魂炎彎刀擁有斬金斷鐵的鋒利,無論是厚實的塔盾,還是沉重的鎧甲,在魂炎彎刀下與紙沒有任何區別。

    「第四個!」

    「第五個!」

    死亡點名按照沈白的節奏在繼續進行,為其伴唱的是死者的哀鳴,光華流動中,血腥的味道瀰漫開來,紅色成了大地的顏色。沈白臉色平靜,目光冰冷,帶著北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的堅定。他從一片屍骸中前進,陽光從雲層縫隙間照射在他身上,他身上維金人製作的皮甲被映成了紅色,讓他整個人顯得粗獷而血腥。

    「第十五個!」

    轉眼之間,已經有過半的騎士倒在了魂炎刀下,絕對的實力讓沈白的攻擊摧枯拉朽,而敵人的所有抵抗都是徒勞。聽到他們呼喝戰鬥的聲音,明人紛紛從木屋中出來,當他們看到沈白時,眼睛裡突然湧出了淚水。

    「沈白!」一個明人呼喊道。

    「沈白!」無數個明人呼喊道。

    無論沈白多麼不願意,現在他就是明人的保護者,明人沒有固定的神祇信仰,卻幾乎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神祇。在狂濤巨浪一樣的呼聲中,沈白劈倒第二十四名對手,現在只剩下一個活著的敵人了。

    他收住手,大步向對方逼近,對方已經拋下了武器,這個時候完全破膽,離近了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因為小便失禁而傳來的臊臭味。

    「我不殺你,滾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在我死之前,對明人的每一點傷害,都要考慮我的報復。」沈白伸手揪住對方:「記住了嗎?」

    「是……是……我立刻回鄂輔公國……」

    那個騎士完全失去了膽量,不自覺中,他把指使自己的幕後勢力也說了出來。

    「滾吧!」沈白掄手飛擲,那個騎士被擲出足足二十米,他是一個高階戰士,雖然這一摔非常沉重,但還不致於讓他死去,他狼狽地起身,看了看鎮子,他的馬還在鎮子裡,但他根本沒有膽量回去牽馬,於是只能一瘸一拐地逃走。

    「把人都解下來!」再沒有看那個騎士,沈白下達了命令,他自己也飛快地跑到了伯父身邊,把他從木架上解下。

    沈橫還在昏迷之中,從傷痕上看,他受過嚴刑拷打,不過他正值壯年,身體也很強健,這種程度的傷只要一段時間的休養就可以恢復過來。

    阿木的傷勢比沈橫要重,身上有多處骨折,他還保持著清醒,看到沈白時甚至還笑了一下。沈白心如刀絞,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好好休息!」

    被綁起來的大多都是沈白訓練出來的少年,他們在沈橫帶領下進行了抵抗,可是對手當中龍魂戰士數量眾多,他們的抵抗毫無意義。明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約束,現在即使沒有少年們帶領,做起事來也井井有條,周伯儒這個時候展示出他的才能,很快就將損失統計出來。

    「這些入侵者是怎麼回事?」

    沈白看到傷亡數量不多,心中稍微好過了些,他讓人去碼頭迎接德羅巴一行後,把周伯儒召到一旁問道。

    「他們是上午到的,說瀛尾由溫泉伯爵代為徵稅,要我們補足這兩年的稅賦,並且呈上人口與土地數字。」周伯儒心有餘悸:「大老爺說瀛尾是阿瑟斯贈與公子的,但他們說阿瑟斯只是皇子,沒有這個權力。」

    沈白冷笑了一聲,只要需要,借口總是好找的,如果明人有十多個龍魂戰士在瀛尾,就算沒有阿瑟斯贈予,那位新的溫泉伯爵也不敢來招惹。

    「狂暴峽谷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嗎?」沈白問道。

    「還是同以往一樣,獸人們很安份,不過我們的人仍然沒有出現新的龍魂戰士。」周伯儒說到這個的時候歎了口氣。

    「獸人內部也有問題。」想起自己的獸人旅伴艾撒冷,沈白可以確信,獸人內部的問題不比人類小,從紫沼的入侵,只不過是拉斐爾策劃的一次行動,其目的是解開奧術之塔的封印。

    「鄂輔公國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沈白又問。

    周伯儒搖了搖頭,瀛尾到現在仍然缺乏足夠的實力,在對諾蘭德各方勢力的情報收集上也有所欠缺。沈白對此心中有數,他把德羅巴請到瀛尾,就是要借助這個胖商人在這方面的才能。

    「安置傷患的事情有勞你了,另外這次隨我來到瀛尾的還有一大批人,他們將成為瀛尾的一部分……他們不是明人,你注意這一點。」

    沈白話語背後隱藏的含義周伯儒非常明白,他壓低了聲音,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瀛尾鎮並未遭到太嚴重的破壞,沈白的到來更是讓這裡的壓抑沉悶一掃而空,孩童的笑語聲又在街巷中迴盪,而往來不絕的行人更是讓這座小城恢復了活力。

    因此,德羅巴來到瀛尾時看到的還是一個充滿生機的小城,到處都可以感覺到一種昂揚向上的氣氛。這種氣氛讓他深深呼吸了一次,然後露出沉醉的表情:「啊哈,這真是個好地方,我感覺到……感覺到無數金幣在流動!」

    「父親,為什麼你只想到金幣?」珍尼娜也喜歡這裡的氣氛,明人不是很喧鬧,臉上都掛著和善的微笑,與阿貢王國陰鬱的氣氛完全不同。

    「因為我得為我的寶貝女兒準備好一副匹配得起她身份的嫁妝。」德羅巴別有深意地說。

    「父親!」珍尼娜的臉紅了起來,她躲進馬車,把車窗的簾子放下,心怦怦直跳。這一路上她幾乎是不加掩飾地表現自己對沈白的好感,但沈白的回應一直是不溫不火,這樣的態度讓珍尼娜相當苦惱。

    「這裡確實是一塊生機勃勃的地方,與我想像的不一樣。」布魯諾說道。

    「嗯,難怪會引來麻煩,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喜歡把別人的辛苦成果強行奪走。」德羅巴咧開了嘴,無聲無息地笑了,他是個明眼人,當然看出瀛尾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絲毫不擔心,一個能同正神教對抗的龍將——需要擔心的是瀛尾的敵人才對。

    德羅巴一行被安置在瀛尾鎮北,這裡背對著群山,處於瀛尾鎮最內,比較安全。為了收攏各地的明人,瀛尾準備了大量的空閒房屋,所以安置他們毫不吃力。沒有等熟悉環境,德羅巴就匆匆來找沈白,他需要從沈白那裡得到某些確切的信息。

    「你會怎麼處置與溫泉郡的爭端?」見到沈白後他第一句就問。

    「沒有誰能夠傷害了瀛尾而不付出代價。」沈白看著在鎮門口堆起的那個小小的檯子:「顯然他們付出的還不夠。」

    那個檯子上堆著二十多顆頭顱,正是那些騎士們的首績。沈白準備用這些首績堆出一個京觀,在諾蘭德這是獸人才有的習俗,可能會被人斥為野蠻,但沈白執意如此。

    他在明人當中本來就有「憨仔」、「愣頭青」的外號,也不怕這個外號傳到諾蘭德其餘民族中去。

    「這樣就太好了,我還怕你會聽從那些老奸巨猾的傢伙們所說,要妥協要和平……該死的,如果我們強大了妥協和平別人會稱讚我們有寬容,現在瀛尾還很弱小,妥協和平只能讓人覺得我們好欺負!」德羅巴的話語出人意料,這個一貫和熙的胖商人表現得非常激進:「實話實說,如果你決意退讓,那我就要重新考慮在瀛尾定居的問題了,因為你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利益!」

    沈白微微一怔,他倒沒有細想那麼多,德羅巴這番話純粹從一個諾蘭德人的立場考慮問題,這才是諾蘭德人的生存之道。

    用實力對說服別人,而不僅僅是用道理去說服別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不能讓恨我的人愛我,那我就讓恨我的人更恨我。」沈白表情肅穆,他下定了決心。

    「明人雖然只有你一個龍魂戰士,但你是龍將,足以抵一百個龍魂戰士。」德羅巴眼睛閃閃發亮:「明人聰明手巧,所以才能在瀛尾這樣貧脊的地方仍然做出事業,那些蠢貨看不透這一點,只知道強取豪奪,領主閣下,我想隨著藥劑師的到來,瀛尾的發展將進入一個新的高峰,會有更多的人覬覦瀛尾,所以這次反擊不僅僅要猛烈,而且還要迅速!」

    這個建議再次得到了沈白的認同,沈白瞄了德羅巴一眼:「德羅巴老爺……」

    「請叫我德羅巴,閣下!」德羅巴恭敬地回應。

    「好吧,德羅巴,我希望你能夠把家族的生意交給珍尼娜小姐,至於你自己,出任瀛尾的特別顧問……我將瀛尾即將推出的新產品中拿出兩到三種的專營權給珍尼娜小姐。」

    「是的,蒙您青眼,我很榮幸!」德羅巴肥胖的臉上因為興奮而露出異樣的紅,他知道自己終於抓住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機會。

    當天下午,沈橫從昏迷中甦醒,在他的臥榻之前,沈白召開了一次正式會議。

    「伯父,我想瀛尾是建立起自己的管理機構的時候了。」沈白不喜歡那種會議上說半天廢話卻仍然不進入主題的風格,因此一開口就讓沈橫精神一振。

    「你想怎麼做?」沈橫問道。

    「安平,你盤點一下我們的家底。」

    「現在瀛尾鎮已經有超過兩萬人,算得上一座小城,周邊還有附屬的鎮子九個,全部人口有十一萬五千人……」被沈白稱為安平的中年明人慢悠悠地說道,他是沈橫挑選出來輔助民政事務的,雖然談不上什麼才能,好在沉穩謹慎,因此也得到了沈白的信任。

    在沈白離去的這半年多時間中,瀛尾人口又有所增長,但現在也基本到了極限。這些人口大多數是在獸人入侵中失去家園者,他們如今在瀛尾從事耕種、捕漁還有伐木、製器,目前還很清貧。但因為瀛尾製造的家俱等器物廣受歡迎,所以眾人都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十一萬五千人,以往靠著沈家門的老人來管理,現在已經不合時宜了。我有意在瀛尾設中樞,建政改制統管明人事務。」沈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這話讓所有參與會議的人都精神一振,他們都明白,這也就意味著明人作為一股duli勢力真正出現在諾蘭德的大地之上。

    「是三公之制還是三省六部制?」周伯儒顫聲問道。

    即使在離開故土五百年後,原來那個世界的影響仍然在明人身上延續了,無論是僥倖存下的典籍中,還是口耳相傳的傳承裡,都有原來那個大帝國制度的記載。

    「不,在諾蘭德就要有符合諾蘭德情況的制度!」沈白說道。

    (多謝p;s和有匪君子打賞,多謝老陳呼嚕嚕的評價票,多謝這一周以來各位的支持,這周推薦票超過了兩千八,比上周增加了八百票……可惜下周又沒有推薦,現在上三江都這麼困難啊……繼續努力奮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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