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軒轅嵐付帳時,金髮少年驚奇的發現,自己的老師竟然掏出了七枚金幣的巨款,再看看如山高的衣裳,少年有些害怕起來,突然衝到正在付帳的青龍人身邊,自成衣鋪子老闆的手中一把搶過金幣,嘴裡什麼都不說,只是死死的攥在手掌中。
老闆著了急,拼著單薄的身子就要撲到這個金髮少年身上搶奪那些黃燦燦的金屬硬幣,一旁忙著包裹衣裳的老闆娘愣在那裡,待到明白過來,雖然不好意思上前去和一個男人搶奪東西,只得帶著一臉委屈的神情來到軒轅嵐面前,就要哭訴什麼。
青龍男子急急揮手打住老闆娘的話,伸手又一次拎開老闆那瘦弱身軀,拉著自己這個徒弟走到鋪子一角,和顏悅色的問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讓我付帳?"
看著和藹的師傅,聽出這個異鄉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伊沙放下心,但是握住金幣的手仍然沒有鬆開,只是焦急的反問,"……師傅……頭領……老師……"情急之間竟然找不到什麼稱謂在這個時候使用。
沒有著急奪回金幣,僅僅是用雙手把住徒弟有些抖動的雙肩,安慰著,"還是叫我師傅吧,我聽著順耳!"見金髮少年乖巧的點頭,軒轅嵐竟有些孩子氣的嘟起嘴,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來,"說,你,為,什,麼,搶錢!"
此時的金髮少年早看出這個比起自己大不上多少的異鄉人實際根本沒有生氣,原本發白的臉色已經開始轉紅,瞬間變得比火燒雲還要深上幾分,"我……我……我……不想師傅花錢,花這麼多的錢!"少年的答案是如此簡單,"這些錢,伊沙可以吃上十年的飯,要是伊沙自己作衣服,也夠伊沙穿十年的!"
歪著頭,仔細打量這個奇怪的少年,青龍男子慢慢組織著語言,"錢,師傅有的是,足夠伊沙吃的、用的,不用伊沙發愁,既然作了伊沙的師傅,我軒轅嵐不會讓徒弟重新挨餓受苦就是!
伊沙可以自己做飯、作衣裳,師傅相信,但是這樣會耽誤伊沙很多時間,我希望伊沙能將這些時間空閒出來,跟著師傅學習本領,學習武藝!你說呢,我的乖徒弟。"
"噗哧"一聲,金髮少年笑出聲來,低頭擺弄著衣角道,"師傅小瞧伊沙呢,怎麼說起話來像是在哄小孩子!"
"嘿嘿"軒轅嵐輕輕從自己徒弟手中拿過金幣交給身後的老闆,吩咐一句,"去,送到驛站,就說是嵐先生的東西!"
還沒有走進驛站,兩個人就聽到裡面的聲音好像吵翻了天,許多在嚷嚷著,彷彿是為了那些新衣服的事情。
走進驛站,聲音瞬間消失,傭兵們用怪異的目光盯著二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這麼激動!"緩緩的掃視一圈臉上血氣尚未完全褪去的傭兵們。軒轅嵐的聲音有些陰森。
沒有一個人應答,傭兵之間相互看看,誰都沒有說話,包括涅爾瓦在內,所有的傭兵們神情都不是那麼自然。
"沒有人想回答我得問題麼?那好,我就提問了,希望有人可以回答我得問題!"青龍男子不自覺的顯示出一種平靜,一種帶著某種特殊氣息的平靜,但是,這種氣息一般只有在面對敵人或者在戰場上才會出現,人們稱之為——殺氣。
"小牛,你可以回答我得問題麼?"第一個被點名的人頭皮發麻,看看周圍的同伴們,思考再三,決定搖頭。
"庫特,你呢?"因為前面已經有了一個榜樣,第二個被點名的人還是選擇了搖頭。
"奧托?"大漢搖搖頭,不想過於刺激這位新頭目,但是他這樣的舉動只能起到反效果。
"涅爾瓦先生,你可以為我提供答案麼?"聲音略微有些不耐煩。
"……這個……"經過長時間的沉默,原頭領,現在的會計終於決定說出答案,"……隊員們看見了頭領購買的那些衣裳,價值恐怕要五個金幣,他們認為頭領使用團裡的公共資金購買了這些東西!"
點點頭,看著將懷疑與憤怒略略流露的傭兵們,青龍男子追問一句,"你們都是這樣認為的?"不待眾人回答,軒轅嵐自顧自的說下去,"你們猜測的沒有錯,這些衣服是要很多金幣,但是,不是五個,是七個!"
下面的傭兵們抽了口氣,青龍男子沒有管這些,用有些嚴厲的語氣說道,"你們認為我使用了團裡的公共資金,有證據麼?沒有,你們沒有,因為,公共資金不在我的手裡保管,它們存在涅爾瓦先生手中,我花的是自己的錢!"
傭兵們"唰"的將目光投向會計先生,得到肯定的示意。
"我現在很有錢,因為我在這幾次戰鬥中殺傷最多,所以分到了最多的金幣,大約有三十二個。但是我想問問,你們,玫瑰的所有成員們,你們現在手裡有錢麼?有可以拿出來花銷的積蓄麼?
有,不用你們回答,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了幾十個銀幣作為積蓄。現在的你們不單可以吃飽,還有了額外的積蓄!"
掃視著露出愧疚神色的傭兵,青龍男子沒有停頓,"為什麼大家現在會有這樣大的變化?為什麼在羅特,我遇到玫瑰的時候,大家連飯都吃不上,而現在已經有了積蓄?我不是貶低涅爾瓦先生的領導才能。但是,你們想過這些事情的原由麼?為什麼大家不好好思考一下有這樣變化的原因,而不是在這裡對頭領進行沒有意義的懷疑!"
"答案其實很簡單,是我得武藝比較好,可以承攬下一些特別豐厚的任務!也正是這樣的原因,所以我得到的報酬也比大家來得優厚些!"沒有搭理那些想要說話的傭兵,"我現在是玫瑰的領導者,不可能每次遇到廝殺都親自上陣,你們難道就不想利用這樣的機會為自己多攢下一些積蓄麼?只要武藝好,誰都可以買上七八個金幣的衣裳,可以找到漂亮的妞,可以在酒館喝酒賭博,可以作自己想作的事!"說罷,軒轅嵐帶著伊沙往後院而去。
院子中,傭兵的反應如何,沒有一個人向軒轅嵐匯報過,只是,在以後的日子裡,傭兵們沒有事情的時候,不再懶散的休息,而是出現了許多練習武技的景象,就連軒轅嵐在教導小牛與伊沙練武的時候,周圍總是很"意外"的出現許多"無事可作"的傭兵們。
第二日,瓦勒裡安謝絕了伯爵多休息幾日的好意,早早的催促著傭兵們起程。
出去奧良城三十多里,已經到達香檳伯爵的轄地,這裡也是蘭西帝國最為著名的葡萄酒產地與商業聚集地。
車隊走在堅實、寬闊的馬路上,瓦勒裡安又一次開始了他的感慨。軒轅嵐在與這位意羅老人同行不久,已經發現,這個老人總是深深的懷念若門帝國統治整個白虎大陸時的輝煌,而他每次感慨的對象,也都是當年那個領土幾乎遍及白虎大陸的帝國所遺留下來的遺跡。這種在愛國主義充斥下的感情發洩有個好處,就是極大的豐富了青龍旅行者的知識。
這次也不例外,不過對象是眾人腳下的馬路。
"唉,看看這些馬路,還是當年帝國中期時修造的,快一千年了吧!"老人第一句話就險些使車隊的所有人栽倒。
"什麼?一千年了?"奧托不相信的看看腳下毫不起眼的,由巨大多邊形石塊鋪就的馬路。
"是呀,當年,帝國版圖達到整個白虎大陸,為了方便帝國各個地區的物資往來,同時也是為了快速運輸士兵的需要,從帝國第一代皇帝奧古斯都大帝開始,就以若門城為中心,修建通向全國的道路交通網,這個網絡到帝國中期全部完工,前後耗時一百多年哪!"老人已經陷入對往昔的懷念之中。
"這個道路就這樣結實?可以用一千年?"伊沙有些懷疑,他的問題同時也是車隊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包括了軒轅嵐。
"呵呵,小傢伙,不要小看這些巨石覆蓋的馬路,實際,在這些厚石塊下面,還有三層,最下面的一層是粗砂石鋪設,第二層是細砂石,第三層則是混凝土的填充層,第四層才是兩尺到三尺厚的石塊,也就是我們現在腳踏著的這一層。"說著,老人重重的跺了跺馬路,然後自豪的誇耀,"這樣的道路,別說是一千年,就是一萬年恐怕也不會壞!"
奧托不相信的趴下身子,仔細觀察起這沒有隨著那千年帝國而消失的遺跡。不過,他的表情很快變成一種驚奇的神色,又將耳朵緊緊貼在路面上,好像在聽些什麼聲音。
眾人奇怪的看著奧托的舉動,幾個傭兵甚至想走過來拉起他,軒轅嵐卻大聲制止了這些人,同時也緊張的看著奧托。
突然,這個ri爾曼人一個騰身,飛快的跳起來,同時嘴裡大聲叫嚷一句,"有軍隊,我們的身後有軍隊在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