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金髮小子的臉又不自然的紅起來,低頭縮腦的站在那裡,就像受到委屈的小孩子,惹得路上行人盯著軒轅嵐這個外鄉成年人,猜測是否應該報告巡街士兵,這裡有個可疑的外鄉人。
看著不好,軒轅嵐只得抓住金髮徒弟匆匆走進路邊一個小飯館。
支起頭,看著徒弟笑瞇瞇的咀嚼著餡餅、醃肉,大口喝著啤酒的軒轅嵐突然感覺,這個徒弟不是剛剛想像的那麼惹人厭煩,相反的,倒是很天真可愛的孩子。
正在想著,擺在軒轅嵐面前的餡餅突然移動起來,收回心神,青龍人順著餡餅望去,卻是自己"可愛"的徒弟乘著他不注意,悄悄將餡餅向自己方向拖動。看著一頭金髮的伊沙上身伏在桌子上面,左手偷偷伸出拉動自己面前食物的可愛樣子,青龍男子笑出聲來,"還餓?"得到徒弟肯定回答後,將餡餅推到徒弟面前,"吃吧!"
"可是……師傅……你還沒有吃呢!"伊沙盯著餡餅的眼神就像看到獵物的猛獸,不過,礙於面前男子的身份,不大好意思繼續將自己師傅的食物清除掉。
露出一副和藹的笑容,軒轅嵐切下一大塊醃肉放到餡餅上捲起,遞到伊沙面前,"這樣吃更香,試試看?"
接過捲著醃肉的餡餅,金髮的伊沙先小心的品嚐一口,馬上含糊不清的稱讚起來,"真的呢,師傅,真的很香呀!"
重新來到街道,軒轅嵐戲謔的看著自己那個可愛的徒弟,那副一邊走路一邊仔細的將手指上殘餘的醃肉汁舔食乾淨的樣子。
一頭撞到前邊行人懷裡,雙手下意識的支在此人的胸前,伊沙抬頭才發現自己的師傅正憐憫的看著身上的衣裳,順著目光望去,金髮小子的臉又"騰"的紅透。原來,在軒轅嵐衣服上,清晰的留著兩個手掌印記,泛著油光的印記。
青龍年輕人滿臉無奈,瞧瞧新上身的白虎衣飾,再看看低頭扭者衣角的徒弟,長歎一聲,拍拍金髮少年的肩膀,"走吧,我們去再買一件!"
伊沙臉上留著歉意的表情,"師傅,要不……我回去給你洗?"看出面前這個異鄉的老師沒有過多的責備,他立刻流露出俏皮的表情,一隻小小的粉紅舌頭在張大的小嘴中出現。
"你?"軒轅嵐好笑的看著自己新近入門的徒弟,"你能做好麼?"略微有些懷疑的望向那一頭的金髮。
"這個……"少年有些躊躇,"應該可以吧,我總要為師傅作些什麼吧!"
"本來就是你的事情!"伸拳輕輕錘一下那滿是金髮的小腦袋,"你自己弄出來的事情,難道我這個作師傅的來善後麼?"笑罵著自己這個徒弟,看見金髮小腦殼縮了縮,青龍的年輕人感覺到一種以前完全沒有的輕鬆,"回去你拿去洗好!"
順著街市慢慢前進,頭一次來到奧良的青龍男子隨意的看著四下裡的攤子,混不在意胸口的那個"標誌"。
"師傅,師傅,"伴隨著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青龍男子的衣袖被人輕輕拉動。回頭看去,金髮的徒弟正疑惑的看著他,"師傅,我不是答應回去給你洗衣服了麼,你怎麼還來這裡啊?"金髮少年怕面前男子誤會,又低聲補充一句,"可以洗就不要買了吧,是要花錢的!"
好笑的看著一副小管家樣子的徒弟,青龍男子拉著少年人走到一處成衣鋪子內,指著自己這個徒弟對慇勤的老闆道,"有合適他的衣服麼?挑好的來幾件!"
軒轅嵐雖然衣著不是十分華麗,但是他的問話底氣十足,就像是一個不在乎金錢的闊老爺。衣鋪老闆雖然吃不透面前黑髮男子的來歷,但是聽著他的聲音仍然有如仙樂般動聽,比量一下伊沙的身材,快步走入後間去挑衣服去也。
"師……師傅?"伊沙吃驚的看著黑髮男子,"為什麼是給我?"
在那金色短髮裡揉揉,青龍男子笑著道,"我不能總讓自己的徒弟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吧,是不是?對了,你的身材還不適合使用長劍,一會我們去挑一柄西班牙短劍,看看是否合你用。"
"師傅……我……我……"金髮少年聲音略帶哽咽,好一會沒有說出話來。
"行了,要謝謝我,回去就乖乖的去給我洗衣服!"又敲下那金髮小腦殼,指著興奮的從裡間抱出十幾件衣裳的老闆,推一下金髮的徒弟,"快去,挑幾件自己滿意的。不單要換下你身上穿的,還要留幾件交替著穿!"
那衣鋪老闆放下衣裳,自己卻撮著手笑呵呵的走到黑髮男子面前,"這個……這個……先生,本店還有更好的衣裳,只是……只是……"
隨手拿出一個錢袋,當著老闆的面掏出五枚金幣,優雅的在櫃檯上擺成一個圓形。抬頭看著有些呆傻的老闆,不甚英俊的面孔上展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先生,你能否賺到這些東西……"故意停頓下來,讓成衣鋪的老闆有時間回味一下,這才繼續道,"就看你的能耐了!"說著,用手指指正在那裡有些過於興奮的比量著衣裳的伊沙。
"啊!"老闆是個機靈人,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個黑髮年輕人的意思,慌慌張張的邁動木桿一般粗細的腿,去裡間繼續拿出更好的商品,邊走還在亢奮的想著:天,看這個異鄉人的動作,只是很隨便的就拿出五個金幣,根本沒有向錢袋裡看,那豈不是證明——整個錢袋裡都是金幣麼!天呀,那個錢袋的大小,可以裝下三十幾個硬幣吧,這可是個大財主呀!
老闆熱情的服務很快令金髮少年有些吃受不住,無論是否合適,只要是做工精美、用料考究的衣裳,通通拿來給伊沙試穿,只要是這個金髮少年合身,一邊的青龍男子滿意,立刻吩咐身旁出來幫手的老闆娘給包好。到最後,這老闆竟然昏了頭,把女人的衣裳也拿出來給伊沙試穿,搞得金髮少年面紅耳赤,不知道是否應該接下來。
軒轅嵐也笑出聲來,一把抓住老闆的衣裳領子,提到一邊,將那件女人衣裳拿在手裡看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順手將衣裳塞到自己徒弟手裡,"你想試試麼?"
伊沙的表情很奇怪,眼中流露出一種拒絕,同時又顯示出一股淡淡的渴望,手中的衣裳使勁的絞動,看的一邊的老闆心疼不已。沒有注意到自己徒弟的異常,軒轅嵐將徒弟推進裡間去試穿。
實際上,軒轅嵐也是突然產生的一個古怪的想法,伊沙還小,甚至好像還沒有變聲,脆脆的聲音,根本無法分辨是男人還是女孩,加之一頭金髮,身材不高,膚色白皙,完全可以裝扮成一個漂亮的女孩樣子,有些時候,女孩做事會比一群大男人快捷、方便的多。
果然,換裝出來的伊沙雖然臉色十分不好意思,但是仍然令軒轅嵐滿意,而成衣鋪的老闆則是在老闆娘狠狠的一記捏痛後清醒過來,臉色仍然十分難看。也不怪他,被一個男人裝扮成的假女人所吸引,傳出去的話,他的成衣鋪子是不用開了。即使這樣,老闆還是不時的偷眼瞧瞧女裝的伊沙。
圍著坐立不安的伊沙轉上十餘圈,口中不住的稱讚,"好!好!好!"青龍男子現在的樣子,不似個師傅,更像是街頭的小痞子。成衣鋪老闆心中有些毛毛的,直嘀咕,"不會他們是那個吧……天,要是這樣,可就太可惜了那個孩子了,這個異鄉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伊沙的表情更加不自然,心虛的看著自己這個師傅,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在怕些什麼。軒轅嵐沒有注意到周圍面色古怪的幾人,翻翻已經選定的衣裳,突然對老闆說道,"還有沒有漂亮的女裝了,挑材質上乘、做工精美的拿出來,我們繼續試!"
老闆一陣心慌,口中以極低聲音叨念著,"完了完了,這個可憐的孩子,竟然落到這種人手中,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願萬能的主懲罰這個異鄉的惡魔吧!"嘴裡雖然如此,但是手中動作沒有一絲停頓,畢竟主的懲罰不能拿來當麥包吃,今天要是能夠賺到五個金幣,足足可以讓他的家庭兩年吃喝不愁了!
功力愈加深厚的軒轅嵐如何聽不到這些話,抬頭仔細瞧瞧憤恨的老闆與老闆娘,再看看一臉死灰色的伊沙小徒弟,三世的經歷使他心中頓時明瞭這些人在想些什麼,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心裡好笑的想著:不走前門走後門,我看著就這麼齷齪麼?幾十年養成的個性,這個受到誤解的青龍年輕人也不多解釋什麼,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徒弟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