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特港在布列塔尼公國範圍內,布列塔尼公國是蘭西帝國的一大諸侯國,獨佔帝國內部布列塔尼半島,扼守鷹吉海峽南部出口,掌握著鷹吉王國與白虎大陸的海上交通咽喉,實屬戰略要地。因此,早在蘭西帝國建國初始,帝國皇帝查理曼大帝就親自冊封手下勇將赫爾曼-凱特爾為公爵,封在布列塔尼半島,是為第一代布列塔尼公爵。
蘭西帝國境內存在著大大小小的封地,有伯國也有公國,公爵作為邊疆鎮守的重要力量主要分佈在蘭西帝國的邊境地區,而伯國則存在於帝國內部。當然蘭西帝國也有作為皇室領地存在的直轄地,而且面積廣大,佔據著蘭西帝國最為富饒的土地,不過與其他諸侯的土地總和比起來,這些直轄地的面積尚不及諸侯封地的五分之一。
也因此,在蘭西帝國內部存在著一種奇怪的平衡——皇室的力量大於任何一個諸侯,諸侯聯合起來也可以壓制皇室,一旦外敵入侵,這些征戰不休的皇帝、諸侯們就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外部壓力解除以後,他們又會關起門來打個不停。也因此,每一個蘭西的諸侯都千方百計積累財富,用來僱傭更強的軍隊。」
聽過涅爾瓦的介紹,軒轅嵐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拿起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品嚐著蘭西帝國久負盛名的葡萄美酒,心中回憶起恩斯特的來歷,這個常年在海上奔波的商船總執事便受雇於蘭西帝國東部諸侯勃艮第公爵。而這位公爵每年可以從海上貿易一項進帳三四萬金幣,足以裝備一支五千人的騎兵!
涅爾瓦見這個青龍人沒有吭聲,悄悄走出酒館。來到外面,可以看出這裡是一個鄉下村莊,村子因為有大路經過,顯示出一絲生氣,更有一家酒館和一家客棧。
客棧裡,「玫瑰」的傭兵們興高采烈的檢查著剛剛掠來得戰利品,十付相對完整得半身甲,雖然僅僅是硬騎士鎧的上半身,也足以讓傭兵們在戰鬥中抵擋許多傷害;二十多柄長劍,其中幾柄雖然有破損,拿到鐵匠那裡也不是不可以修復;三五個護盾得加入也增加了「玫瑰」傭兵團得防護力量,再有就是兩張優秀得鷹吉長弓與四柄漂亮的意羅短劍。
至於說所有強盜身上得錢袋——那是青龍人先下手得到得東西了,好在這個青龍人將所有銀幣金幣堆在一起,按照人頭分配給每個「玫瑰」得成員,是平均分配,青龍人、涅爾瓦、奧托得到的錢幣與普通成員都一樣,一樣的十枚銀幣!
剛剛自地獄門前歸來的傭兵們又得到這樣一筆「巨額」財富,口上心裡對這個強悍、冷酷的青龍人感激不盡。誰都清楚,剛剛結束的戰鬥,如果沒有這個青龍人的幫助,整個「玫瑰」在人數上首先不敵強盜,更沒有計算武器的差異。是這個青龍人斬殺了強盜中最為凶悍的三個頭目,又在其他盜賊的劍下救出十餘名傭兵,就是青龍人拿走所有的錢袋傭兵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也有一個人不是非常滿意,這個人就是「玫瑰」傭兵團的頭領、會計出身的涅爾瓦。在以前,這些分配戰利品的事情都是由頭領主持,頭領、團內骨幹與普通傭兵的配額也不相同,如今這個青龍人的行為令他有一種被取代的感覺,這種感覺使習慣於在團裡發號施令的涅爾瓦異常不舒服。
感覺如此,但是涅爾瓦明白,要不是這個青龍人,「玫瑰」根本撐不到現在,一個實力很弱,人數不多的傭兵團在羅特等待足足三個月沒有攬到一件生意,團裡早有不滿聲音,要不是奧托傾向於涅爾瓦這邊,傭兵團不是解體就是搖身一變成為強盜了,尤其是後一點,涅爾瓦這個頭領極不願看到。青龍人的出現是「玫瑰」的救星,瓦勒裡安是因為青龍人的加入才選擇僱傭「玫瑰」,這一點涅爾瓦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見在客棧裡歡喜慶祝的手下們,涅爾瓦有些心酸,「自己難道真的不適合作這個頭領麼?」第一次,涅爾瓦的心中出現這樣的想法。
「他們很高興,不是麼!」突然在涅爾瓦身後傳來青龍人帶有東方強調的雅利安語,涅爾瓦渾身一驚,有些猜不透這個青龍人這樣問話的含義,懷疑著轉身看著那個青龍來得年輕人。然而,這個神秘的青龍人卻沒有再說什麼,逕直上樓休息。留下一個滿腹疑問的涅爾瓦。
軒轅嵐對於殺人並不排斥,前世的殺戮還少麼,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的功力。離開青龍以前,他軒轅嵐可以對付十個八個二流好手,就像那日在餘杭,自己獨力作掉十三個年輕道士一樣,那還是因為要守著白牡丹與白社爾二人,當然那一戰的結局也極是淒慘,他作了馮虛禮,自己也好玄掛掉,讓他心悸不已。
這是離開青龍時的狀況。在船上幾月,頭一月作雜工,每日勞累,回到貨艙只能用運功來恢復體力。貨艙裡潮濕悶熱,就是軒轅嵐這樣堅忍的人物也不得不脫掉全部衣物來運功。不過,在功力運轉之間,他感覺到彷彿週遭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自然派出體外的廢氣不得出入,全身氣孔不得不閉起,功力在體內運轉就可以幫助自己進行呼吸,鼻、眼、口、耳等五識完全失去作用。在他的體內,彷彿就是一個浩瀚的宇宙。
這種功力的情形以前完全沒有經歷,軒轅嵐那幾日無所適從,但是一個最好的感受是,身上的功力的增進較以往何止十倍,海上內一月的苦練足足抵上平日裡十年的苦功。與功力的增長相伴的,軒轅嵐心中一股邪火也在逐漸炙熱,手上的氣力開始不知如何控制,動不動就破壞一些物件,讓恩斯特很是心疼。
好在這個邪火在征剿海盜是算是發洩出來,意氣風發的指揮百餘艘戰船,將為禍多年的海盜集團消滅,感受到萬餘傭兵的尊敬,這邪火不知不覺間消失不見。可就是在傭兵酒吧,那股邪火竟突然又冒出來,引得軒轅嵐在幾個彈指時間裡殺光一個實力不弱的傭兵團體,今日又鼓動著他殺了十幾名盜賊。軒轅嵐有些迷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奈的收起內息,軒轅嵐還是不能找出自己那種奇怪的殺人意念的來源。自客棧那粗硬的木床起身,打開以木板做成的窗扇,夜空中一片繁星,漸近冬日,寒氣陣陣,吹拂動來自青龍大陸這個年輕人那束起的髮髻,寒風打在臉上,無法撼動這個功力ri深的年輕人,反而激起他陣陣亢奮。
收身一躍,青龍人輕輕落在客棧的院子中間,夜深人靜,只有天空中一輪明月與這個異鄉的遊客作伴。腦海中回憶起幾日來經歷,反手抽出從不離身的重劍,慢慢的、不帶絲毫遲疑,重劍舞動,隨著他腦中的劍式舞動。
起先是緩緩的移位,重劍好像一個初醒的少年在活動身體,逐漸,重劍移動的速度開始加快,這個過程沒有一絲的跡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彷彿行雲流水,是如此的和諧,倘若有觀看的人決然不會發現這個增速的過程,好像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劍速。
越來越快,旁人已經看不到那移動重劍的御者,在荒村古道邊,在那座孤零零佇立的客棧中,在這個空無一人的院落裡,假如此時有人,其只能看到一片舞動的劍花,一片彷彿沒有一點次序揮舞而出的劍花,但是仔細觀察起來,一堆沒有次序揮出的劍花能夠令人好似看見一朵美麗的玫瑰麼?空中淒冷的月光投下,彷彿在人們面前展現出一朵孤傲的白色玫瑰!
心中那原先似有似無的劍式越來越清晰,手中的重劍的移動也越來越順暢,青龍出身的年輕人忽然產生一種人劍合一的感覺,宇宙萬物之間,自己就是劍,劍便是自己,無分彼此,心到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