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你現在就作決定,我不會在這個過程中干涉你的!"軒轅嵐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不過他的眼睛中卻沒有一絲溫暖,道道寒光直射此時已經坐在地上的涅爾瓦。
其他人只見到這個青龍人好看的笑容,能寒光成為目標的只有一個涅爾瓦,也只有這個會計出身的傭兵團頭領才能領略那寒光背後的含義——不同意就殺掉你!無奈之下,"玫瑰"傭兵團的頭領低下頭,擠出一句話,"我沒有意見,同意你加入!"
"哈,頭子,早這麼痛快不就沒有事情了!"一邊不知其中關鍵的奧托撲上來一把抱住地上的涅爾瓦,笑呵呵的祝賀頭領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咦?頭子,你的衣服怎麼全濕了?"
軒轅嵐走過來拍拍涅爾瓦的肩膀,"我和那位委託人在門外等待頭領和奧托先生帶我們回去!"同時又對奧托道,"扶好頭領,他現在有些過於興奮了!"說罷與那老人一起走向酒吧的木門。
任務很簡單,不過是護送五十車貨物由陸路到達意羅同盟的一個小城市國家——佛倫。在"玫瑰"傭兵團投宿的飯館裡很快談好事宜,老人預付了十枚金幣作為定金便匆匆離去。
所有接洽的事情都由涅爾瓦進行,軒轅嵐只是與傭兵團裡的其他成員見見面,打個招呼,二十幾個人擁擠在三間不大的房間裡,看得出團裡的拮据,再聯想到剛剛是在昨日,他軒轅嵐同樣也是面臨著吃不上飯的困境,瞧瞧這些本應該散發出虎虎生氣的傭兵們如今竟然人人面帶菜色,青龍人心中不忍,招呼一聲,便帶著還不熟悉的他們來到樓下的飯館,交出老闆,吩咐拿出最好的吃喝招待這些傭兵。
老闆哪裡肯將吃喝、還是最好的吃喝拿出來給這些原本今天就攆出去的欠帳鬼們消耗,但是在這個青龍人掏出足足十枚銀幣後,他的臉有如開花一樣,用不屬於一個四十幾歲中年人的速度從廚房裡端來麥包、醃肉、熟雞、肥鴨、火腿以及一鍋剛剛煮好的豌豆湯,當然還也忘記拿來地窖中的葡萄酒,驚的老闆娘以為自己丈夫是否瘋了,不過當這個女人看到銀幣後,比起她的丈夫還來得積極幾分。
涅爾瓦送走老人回來後看到的景象就是,自己的一群為飢餓困擾了幾天的手下們,圍坐在飯館大而結實的方桌前大嚼大咽,向他們的肚子中瘋狂的送入葡萄酒或者啤酒。那個看著斯文甚至帶上一些貴族氣質的青龍人,此時完全沒有了他所見的斯文和貴族氣,甚至在傭兵酒吧所表現出的冷酷氣息也不知被拋到哪裡去了,正拉著圍在這青龍人身邊的傭兵們頻頻碰杯,在豪放的傭兵們的叫好聲中喝光杯子裡那被稱為"酒"的液體。
涅爾瓦驚呆了,這個一向以冷靜出名的前會計、現任"玫瑰"傭兵團頭領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下們會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這樣親近,他用了幾年的時間也沒有達到這樣好似水乳交融的效果!為什麼僅僅出去不到一個時辰的光景,自己的手下們已經變得好像和這個青龍人有如老朋友一樣?他實在是不明白。
軒轅嵐雖然如牛飲般灌下數升酒液,可他畢竟是擁有內息,完全可以壓制這些帶有極強後發力量的東西暫時不能發作,要是他的功力再精深一些,這個青龍人就完全可以將體內的酒液逼出體外,那時他喝起酒來便真的是千杯不倒了。
看見傭兵團現任頭領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家狂飲的樣子,軒轅嵐從勸酒的人群中爬出來,帶著一絲歉意道,"頭領,我看到大家好長時間沒有痛快過了,就自作主張,讓大家在出任務以前好好痛快一場!當然,錢是我自己付的!"小心的繞過"幾天沒有吃飯"這樣敏感的字眼,軒轅嵐的解釋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這位頭領的認同。
"好的,大家是應該放鬆一下,好好玩,不要太晚,明天中午我們就出發了!"涅爾瓦點頭認可了這個既成事實,"我還要計算一下我們路線和一路的花費,就不參加了!"說著走上樓梯而去。
軒轅嵐看著走在搖晃的樓梯上的頭領,略有所思的笑笑,拉著來向他敬酒的奧托道,"頭領經常不參加大家的聚會麼?"
壯實的ri爾曼人愣愣,回答道,"頭領?頭領他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的,他總說這樣的聚會花銷太大,不值得,所以就算是我們舉行他也不來參加的!"說著,奧托舔舔嘴唇,繼續下去,"說實話,要不是頭領總能保持清醒,我們傭兵團早就不知道破產多少次了!"
笑著聳聳肩,軒轅嵐摟著奧托的脖子回到聚飲的現場。
第二日中午,整理完畢的"玫瑰"傭兵團在羅特的碼頭等到那個委託任務的老人以及五十車貨物後就上路而去。來自青龍的、新加入傭兵團的軒轅嵐得到團員們一致認可,並親切的稱他為——青龍人!
瓦勒裡安——那個委託任務的老人——對於一支由五十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僅僅由二十人保護顯然很有信心,這樣的信心即使是軒轅嵐都沒有,更不用說那些最近一段時間才吃過一頓飽飯的傭兵們了,實在不知道這個老人的信心從哪裡而來?軒轅嵐心中疑惑的想著。
即使是奧托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混不在意路上的危險,稍稍一些風吹草動都會嚇得傭兵們一身冷汗,反觀那位坐在馬車上的僱主——瓦勒裡安老人卻已經在顛簸的旅程一開始就沉沉睡去,口水留到了下巴還不自知。
白虎大陸並不平靜,在旅程的一開始就表現出來。僅僅出了羅特,整個車隊便被迫停下來,原因沒有意外,一群強盜攔住了去路。
涅爾瓦皺著眉,很不高興這樣的一個旅程開端,迎著那些手執明晃晃短劍的強盜走上去。強盜人數很多,足有四五十人,裝備不錯,個個都有短劍,一些人甚至還有護身的皮鎧,也是,敢到羅特這個海上交易重鎮周圍搶劫的盜賊,沒有一些過硬的武裝怎麼都說不過去不是。
涅爾瓦剛要張嘴試圖交涉什麼,那身著一身鎖子甲的盜賊頭子一揚手中明晃晃的短劍道,"什麼都不要說,我們就要這些貨物,只要放下貨離開,我們決不傷害你們!"身後的盜賊們跟著他們的頭子的話語,大聲哄笑起來,完全沒有將"玫瑰"傭兵團放在眼裡。
涅爾瓦感到一陣的無力,怎麼就這樣倒霉,一出羅特便碰上這麼一群實力倍數自己團隊的強盜,難道真的如強盜所說的放下貨物離開麼?那樣的話不單單整筆佣金泡湯,"玫瑰"也不用在傭兵這個行當混了。咬著牙,涅爾瓦始終不能下達作戰的命令,雖然傭兵們早已經集結在一起,構成了防禦陣型。
軒轅嵐看著傭兵們或者拿出刀劍,或者cāo起長矛,還有些人躲在暗處取出箭矢瞄準好目標,可就是看不到頭領發出攻擊的命令。而強盜一方也不耐煩起來,大聲吆喝著向車隊逼近過來。一邊的奧托手執一柄闊劍,頭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緊緊的盯著強盜頭子,只要一個命令,他可以隨時撲出去與那個剽悍的賊頭一決勝負。
涅爾瓦還是沒有下命令,他的心中猶豫不已,眼看著盜賊就要不出弓箭的射程,軒轅嵐重重的在奧托背後一擊,早已蓄勢良久的ri爾曼壯漢好像脫弦的箭矢般飛奔而出,手中闊劍揮向那囂張的賊頭。其他的傭兵們好像得到命令一樣,開始用手中武器擊殺盜賊,三個弓手終於在盜賊走出射程之前將箭矢射出,大大殺傷了近在眼前的盜賊。
軒轅嵐抖抖身上白色長衫,好像散步一般遊走在雜亂的戰場,隨時救援那些不支的傭兵。他完全不理會白虎的規矩,怎麼好殺人怎麼下刀子,一支地上揀來的匕首或者在盜賊咽喉溜過,帶起連串的血滴;或者從某個盜賊厚實的皮鎧穿過,直取那人正在跳動的寶貴心臟;或者乾脆到露在外部的盜賊脖子上游動,將一顆大好頭顱與那粗糙的脖頸分家。
一擊,只有一擊,從來不用多餘的攻擊,軒轅嵐根本不在意殺掉幾個盜賊,他只關心自己的白色長衫是否濺上血滴。好在,到戰鬥結束為止,沒有一個傢伙的血滴落上,否則在這個幾乎買不到這種款式衣服的地方,軒轅嵐會心疼死。
所有沒見過軒轅嵐殺人的傭兵們直呆呆的看著那個自顧自搜索死人身子的青龍人,這樣就可以殺人麼?沒有濺上一丁點血跡就可以殺掉足足十幾個盜賊?這些人對於這個看似瘦弱的青龍人的認識,已經從開始的"豪爽、大方、親切"迅速上升為"好殺、冷酷、武藝高強"。戰亂的白虎崇尚武力,傭兵界尤其如此,軒轅嵐已經用自己的實力在這個小團體內建立自己基本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