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人呢?不好……」連明低喊一嗓子,第一個反應就是向後飛速退行,卻是已然來不及了,一個鬼魅似的身影,迎著他飛退的軀背,正突襲而來。
排山倒海的氣勢,從那影子處向著連明直衝而去,瞬息間,連遠處觀者的衣衫也被吹得霍霍作響起來;
乾柔眾女驚疑中,正搜尋著突然如空氣般隱去了身形的太初時,聽到身後的連明發喊,轉身過來,就看到飛身向連明後背迎上去的太初;
但見,他頭髮上揚,眼泛血光,刺得她們幾不敢與之對視;此刻,他正將雙肩處懸浮的雙劍拿到手中,動作間,並不見絲毫停頓的,一個閃電橫身,就將奇異般旋轉開來的雙劍,急速推送了出去,那直直挺刺的方向,恰好對著連明飛退中的後背心;
乾柔眼中渾身血肉模糊的太初,氣勢卻是更勝先前,她不由得替連明在心間感歎著:「那凌厲霸道的雙劍,如果真刺擊在大個子身上,那將會是怎樣刨心挖肺、胸背開洞的慘景啊?」
太初為了惑敵,在週遭釋放出強大氣勢,自個卻無聲無息躲避隱藏起來、只盯住獵物等待其上鉤,他那面部正顯現出狼的獰笑,狐的奸猾,鬼的勾魂,眼睛中的魔性變得更加濃郁起來。
乾柔心間猛然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那是她在對上太初那雙刺目的眼睛時,產生出來的,是一股澎湃的魔性,卻不同於她所修煉的魔術技能,確切點說,是一種想要逆反天地、絕煞霸殺、凶殘嗜血的禁忌,因為它是靠著扭曲心靈,來達到對精神領域的狂暴追求的,極大的違反了自然選擇和循序漸進的客觀要求,是一條死亡和黑暗之路。
「不,絕不能讓他在浴血中成魔,絕不能,那樣我們也要被他蹂躪到魔腳之下,再無有出頭之日了……」
乾柔心間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眼見連明馬上就會撞到等候在那裡、可將他撕裂的雙劍刃上,連忙運起功勁,向正張眼搜尋漫空殺氣來源的連明提醒道:「快停,注意背後!」,她還怕不濟事,舉起雙掌向太初運作雙劍的把柄間,全力推射出一股沛然的光練。
只差半尺就要掉命的連明,得乾柔如雷之音的提醒,及時將他另一保命絕活『鋼化肌』用到了後背心處,一聲脆脆的尖音剛起,乾柔那橫空出世的光練,也正好襲在太初的劍柄前端,山崩地裂,龍嘯鳳鳴,殺氣頓息,洶湧的暗勁卻抖起了肆虐的威風……
爆勁由擊斗處向周圍空間席捲二十多米之廣,地面上更是被炸裂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太初和連明兩人瞬間就被衝擊得橫飛到了十丈開外,雙雙摔在地面之上,龐然巨物落地時的轟然巨響剛過,是另一聲『啪』的輕音;
連明嗷嗷慘叫,沒運上「鋼化肌」的前面身體,麻感和痛感全是普通人的百倍加在了他的神經上,他暴跳著勉力站起身來,粗大的手掌在身上柔撫著,眼睛滲出痛心的淚液,卻不忘回身去查看另一處正翻身站起的太初的情形。
此刻的太初,滿頭黑髮零亂,面龐染滿血污,破碎的衣衫已是難遮肌膚,那種血肉模糊的感覺,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讓人難言的辛酸,他面孔再次成為一種呆板模樣,神情很是晦暗,像似對自身的傷勢根本沒有過半絲的感覺,只有那唯一的眼睛,像一鍋剛煮沸了的粥,不斷翻攪著一些讓人難以明瞭的東西。
「媽的,這小子還沒死?」連明盯住前面更加傷痕纍纍的太初,待看清楚他又一次像被打的『力竭』了的樣子,膽氣不由得再次壯了起來,而他情緒也再次開始激奮起來,能將一個強者永遠擊倒在他的面前,可是他一直以來的喜好;
忘記了身上疼痛和剛有過一次教訓的連明,將肥厚的紅舌伸出嘴角,弄著圈舔舐幾轉,便再次向著太初身前走去。
乾柔眾女,雖有光罩護身,卻也沒免去被狂暴氣勁衝出去好遠的情狀,當防禦光罩在離開中心處好遠之地停止下來,她們才能找回平衡站起身形,昏暈的感覺讓她們一時間很難去想別的事情,只顧著平定自身精神和加固心鏈的防禦能量了,卻沒注意到暴男連明,又一次興起來的好戰行為。
「哈哈……」連明走到遍體鱗傷的太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身形有些微顫,站在地上癡呆的若一根朽木似的太初,張狂的大笑起來,寬厚而超大的面孔皺折著,表情全是深深的嫉恨怨毒,顯然對太初的痛恨已變得更加深刻了。
連明笑畢,用上一小份巧勁,猛然一腳點出,正中太初的前胸,卻並沒將之踢飛,只踢得太初的殘軀悶哼一聲搖晃起來,口裡再噴出一口血水,勉強穩住的身體屈彎起來,做出對痛苦加身後,自然反應出來的一種抽搐行為。
連明怨毒的看著抽搐中的太初,又猛然一腳尖抵在太初的左腳面上,用力的在地面上擠壓摩擦起來,直到太初的腳板深深陷進地面很深,鮮血把腳周圍的泥土都完全浸紅,才咬牙切齒地發出忿恨怨毒的聲音:「小子,你也有此時啊!想跟本少爺鬥,你還早著呢,竟敢侮辱本少,還想對老子下黑手,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了少爺的下場。」
連明的舉動看得四周的圍觀群眾心中開始發秫起來,只有一些平日喜歡看超恐怖類型和變態片子的愛好者,依然瞪大著眼睛觀瞧著,多數人都已經別過了頭,不忍再看下去。
而連明的這番作為,也將乾柔眾女的目光吸引了過來,但見唯一能看得著太初面目的乾柔,也正微微顰起秀眉,好似對連明顯現出來的殘暴有了不滿。
「主子,我們要不要教訓下這大個子,也太欺負……」立身在乾柔身邊的晴雷,氣咻咻地向著面罩寒霜的乾柔請示著,卻被乾柔輕抬起的玉手將她未完的話阻斷了。
晴雷知道她主子是有「計較」的人,也不再多嘴,只將粉拳握得咯咯的響,而目光再次移回到那很少能看到的血淋淋場面處,其餘幾個女子也一樣在沉默中憤慨著,卻似忘了先前強勢的太初是怎麼對待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