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低頭看那肖東昇的鎖骨上有一個傷口已經潰爛化膿,她抬起頭看著李監工道:「你們也太狠了吧。這個人要是不好好治的話恐怕會有很嚴重的後果,不行你得把他送到醫院去,他的傷口不輕呢?」
「是嗎?好吧算我倒霉。不用你管了,我把他送走就是了。」李監工晦氣的說,「我要的是能幹活的,給他治病我還得花錢呢?」
女大夫說:「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把他治好了不一樣給你幹活嗎?你把他送回去了,他要是出了事呢?」
李監工道:「我管他呢?你帶走吧,帶到你的診所去。」
女大夫說:「好啊。」說著過去扶起肖東昇來,可是肖東昇的身體太沉重,女大夫回頭對李監工道:「你就不能幫個忙嗎?搭把手。」
李監工氣惱的過來一把拉起肖東昇罵道:「你裝什麼裝,走,自己走。」
肖東昇努力地站起來,只覺兩腿像灌了鉛一樣,但還是努力地走到外面,進到一輛車裡。那是一輛很舊的破夏利,但裡面卻十分的潔淨,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女大夫坐到駕駛的位置上,摘了口罩,肖東昇就看到了一個白皙的臉面,紅潤的嘴唇,側面的線條尤其美麗。肖東昇咳嗽著喘息著,但還是沒有忘記讚美她道:「你真漂亮。」那女的不屑的笑笑一副鄙視的眼光道:「都這樣了,還有那個心?真是的,這就是你們臭男人的嘴臉。」說完了打開引擎,車子晃蕩著出了山谷。
肖東昇疲乏急了,車一晃蕩就睡過去了,他覺得這個車彷彿小時的搖籃一樣,旁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他夢見了母親,他在夢裡流下了淚水。
後來他被推醒,車門已經打開,這短暫的歇息令他有了精神。他走出車子發現眼前是一個小診所,女大夫拿一把鑰匙打開診所的門帶他進去。坐到了一個病床上之後,女大夫去洗了手之後道:「我必須要給你將那傷口處置一下,否則繼續感染的話,就不好了。」
肖東昇道:「謝謝你。」
女大夫道:「謝我幹嘛?真是的,就好了你還要讓你幹活呢?」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一個櫃門在裡面找著藥,翻了好半天道:「麻藥沒了?」
「我不用麻藥。」
「那行嗎?」
「沒什麼不行的。這點傷算什麼呢?」
「哎,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剛啊?」
「要是哼一句我都不算男人?」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女大夫要肖東昇平躺在床上,輕輕的解開他的衣領,那衣服還是濕的,接著用剪刀剪開裡面的內衣,這樣他的脖子上的傷口便全都露出來。女大夫用鑷子夾了藥棉,看了看肖東昇道:「我要動手了?你忍不住就喊幾聲?」
肖東昇道:「你來吧。」女大夫內心裡倒是佩服他的剛毅,輕輕的將藥棉放在他的傷口上,肖東昇「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拚命地忍著酒精對傷口的殺毒。然後女大夫拿出一個手術刀看了看肖東昇道:「你的傷口的皮肉已經潰爛,我必須將它們去除,然後才能慢慢的長出新的皮肉來,這可不亞於刮骨療毒啊?你要有心理準備,千萬別亂動,如果你亂動手術刀刺深了隔斷你的脖子上的動脈,可就要了命了。」
肖東昇輕輕點頭,剛才的酒精已經令他痛的額上出了汗水,雙手抓在了床的褥子上。女大夫小心的將手術刀慢慢割向那潰爛的皮肉,果斷的割下,肖東昇的身體震了一下,隨即強令自己不動,鼻子尖也出了汗水。女大夫此時不再做別的想,他全神貫注的下刀,果斷的割下,一塊,兩塊直到旁邊流出了鮮紅的血來,才長出了一口氣,還有最後幾刀,但是越到後來越是疼痛難忍,因為她必須割下一些新鮮的皮肉,那真的是痛如刀割。
刀進了肉裡,肖東昇忽的伸手抓住了女大夫的大腿,女大夫沒有分心,果斷乾脆的割了那最後的幾刀之後,才最後處置了傷口,低頭再看肖東昇面部蒼白,渾身汗水濕透,極度疲憊的樣子,女大夫對他由衷的讚歎道:「你是我所見到的最勇敢的男人。」
肖東昇虛弱的笑了一下,然後道:「我要喝水。」
女大夫去給他倒了水,然後為他打了一針,肖東昇就覺得一陣昏沉,睡過去了。
他醒來的時候,朦朧的看著四周的環境,看到了女大夫在屋裡走動,就問道:「我怎麼睡過去了呢?」
女大夫說:「你昏睡了兩天,看來你極度疲乏,我也是為了你好,才給你打了安眠的藥物,讓你休息的。」
肖東昇道:「謝謝你。」
女大夫道:「不用客氣,我也只是盡了職而已。」
肖東昇就不再說話,屋子裡便一下子安靜下來,肖東昇問道:「你能告訴我這是哪裡嗎?」
女大夫道:「這是我的診所啊?」
肖東昇問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處在哪個省哪個縣?」
女大夫笑了道:「呵呵,對不住這個我要是告訴你了,我的哥哥會罵死我的。」
肖東昇道:「老闆是你的哥哥?」
「是啊。怎麼了?」
肖東昇道:「沒什麼我只是問問。哦,我餓死了。咱們可以開飯了嗎?」說著起身,覺得傷口還有些疼痛,但是他的精神卻好多了。
女大夫道:「我帶你去吃飯吧。」女大夫走在前面,肖東昇跟著她來到了一個很小的房間裡,那裡有兩張桌子,女大夫道:「我去叫護士給你做點。」說完就走了。
肖東昇來到窗口望向窗外心裡道:「這裡是哪裡啊?」但是又一想在這裡倒是安全了,反正我養病期間也沒人會逼我做事,暫且避得一時是一時吧。
不一刻一個護士進來道:「現在不是飯時,你就不能在等一會兒?」
肖東昇道:「不能,我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護士奇怪的看著肖東昇道:「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來這裡治病的,哪一個敢這麼多要求?你啊,真是幸運。」
「幸運?」肖東昇不明白護士的話,但是他的內心隱隱覺得剛才的女大夫對自己卻是有一種淡淡的某種不同,是什麼肖東昇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