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大房子裡是一溜大炕,屋子裡大約二十餘人,在四個桌子前都默不作聲的喝著酒,有人不知怎麼說:「我們不如死了,死了都比這樣被奴役強。」他的話音一落一個大約十**歲的小伙子竟哭了起來口裡道:「媽,我不在和你們鬧了,我回家後一定好好唸書。」
小伙子旁一個年歲大一些的絡腮鬍子道:「哭什麼?我就不信了,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大家立刻說:「小點聲吧,別被人家聽到。」
大家就都噤聲,一片唏噓,後來有人道:「活一天算一天吧,有酒喝酒有飯吃飯。」這句話得到了大家的響應紛紛舉杯喝酒吃饅頭,屋子裡的緊張緩和多了。
肖東昇對屋子裡的大家歎息聲,他多少也瞭解了一些情況,或許這裡就是傳說中的黑煤窯?難道自己出了虎穴有進了狼窩?哎,管他呢?隨遇而安吧。今日權且吃他個全飽看明日到底什麼情況?
想到此不由得站起來道:「各位,我叫岳曉東,今日不知怎麼就被弄到這裡來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對這裡還不瞭解情況,但是我這人心寬,既然眼前的事情無法改變了,那就樂呵呵活著,對吧?來權且乾了一杯。」
大家都紛紛的舉杯,絡腮鬍子道:「我叫胡清,人都叫我大鬍子,你也這樣叫吧。這小伙子是我的侄子,叫胡之。這不是不愛唸書嗎,偏要出來幹活,誰成想被抓這裡來了。」
大家都互相認識完以後和諧不少紛紛舉杯都盡情的喝起酒來。喝醉了都仰身一趟也不拖鞋也不脫衣服胡亂的睡去,屋子裡飄蕩著臭腳丫子和著酒菜的味道。
次日一早,肖東昇忽覺得有東西抽在臉上一疼忙睜開眼睛怒道:「誰啊?不要命了?」這話音未落又是一下抽在臉上,一個人道:「**還挺橫,起來幹活了!」肖東昇看清楚那人正是昨日捉自己來的其中的一個,他手裡拿著一個鞭子,眼睛立立著惡狠狠地望著他。肖東昇忍耐著,心說,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啊。起來看大家其實都站在了外面列成一派。拿著皮鞭的那小子手裡拿著一個花名冊點起名來,大家答應著。
拿著皮鞭的那小子看著大伙道:「也許新來的不認識我,我叫李剛,是你們的監工,我希望大伙都好好配合我,別給我找不愉快,誰要是讓我不愉快,我就會讓他死的很難看。好了,大家下井吧。新來的不懂,就跟著人家學著點啊。幹活吧!」
肖東昇隨著大家拿起工具,卻是一個背簍,一把板鍬,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在青天白日下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在自己住的房子前是一個很大的一個平坦的地帶,一條路蜿蜒著伸向遠方,這一片平坦的山坡上有一堆新開採的煤堆,有一個鏟車停在不遠處。四周的山並不高,叢林稀疏,枝葉也不新鮮,似乎落了一層灰塵。再看眼前是一個煤窯,大家正依次的走進去,肖東昇也只好跟著蜿蜒向下,也不知走了多遠,但是確實是走了很長時間,裡面每隔二十米就會有一個燈泡,大家的影子消失了又出現,眼前黑了又亮了,如此的交疊,沒有人說話都走得很慢,大家都不情願,越走越是向下。
肖東昇看著四周的巖壁,給人一種威懾,心底就湧出了一絲的恐懼感。前面的人說到了,肖東昇看那前面是一片橫開的寬闊的一個一個洞,每一個洞前都有一個燈。
李監工道:「兩個人一夥兒,開始挖吧。然後向上背。」
「背?就是來時的路?這不把人累死嗎?」
李監工似乎明白他的想法道:「哪有幹活累死的?你得跟那個鐵人王進喜學習。干吧,晚上還有酒有肉。」
肖東昇將框放下,用鐵鍬搓著眼前的黑亮的煤塊,大家紛紛動手,眼前就飄起了煤灰子,有人用水龍頭不斷地沖洗著眼前的煤,但是仍舊有灰飄起來。有的人裝滿了框開始背起來走了。肖東昇也蹲下身來將兩隻胳膊伸到那個框裡的背挎裡卻站不起來,他抬頭看到別人。只見他們互相對面拉著手,彼此的腳尖相頂一用力彼此就都站起來了。
肖東昇對自己的同夥三子道:「來吧,咱倆也學學他們。」然後倆人互相背好面對面一拉才站了起來,大家又都魚貫的走向洞外。
下來容易上來難,只走了百十來米,肖東昇就覺得兩隻腿跟灌了鉛一樣,他咬牙忍著,額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好不容易出了洞口,倒在煤堆上想要西根煙歇歇一回頭李監工在看著他,只好忍了忍,再次下去,又背了一趟。
當第二次上來時,肖東昇再也忍不住了,他實在幹不動了,因為連日來毫無歇息的時候,又受了傷,他的眼前的煤堆在動著,太陽晃著自己,他的身上熱的似乎要燒起來,他的乾澀的嘴唇已經開裂,他勉強的支撐的又走了幾步,宛如一個麻袋一樣栽倒了。
他的身體無法動彈,動一下就覺得傷口劇烈的疼痛著。他的耳邊聽那監工罵道:「媽的,總他媽給我找麻煩。看你像熊一樣的身體,沒成想這麼熊。」
然後踹了他一腳,無奈之下找了兩個人將肖東昇抬進了屋裡去。李監工撥了手機,不大一會兒,一個俏麗的大夫模樣的女人走進來,肖東昇抬起頭看她,她戴了一個口罩,但是睫毛忽閃著,一看就知道是個美麗的女人。
女大夫的手溫暖的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他發燒了。」
女大夫隨即拿著手絹擦著手道:「髒死了,李監工你給他洗洗好不好?」
李監工道:「我給他洗?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呢?」
女大夫道:「好吧,那你把他扔走吧。我不管了行吧。」
「好吧,好吧你真是我的姑奶奶。」
李監工沒好氣的拿來一盆水,也不管肖東昇舒不舒服將他推倒在地上嘩的一下將盆裡的水潑在他的身上,彷彿在褪豬一般洗著,洗完了之後,那女大夫看著肖東昇的臉道:「這傢伙還蠻英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