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眸子凝望著三個吵起來的人,柳依依仍然冷著臉,看來她們誰也不承認。
「別吵!」冷漠的語氣打斷了快要掐架的女人。
停下來的她們不約而側目斜視威懾力十足的人,她凌厲的眼眸使三個女人囂張不知不覺中萎了下來。
「再在給你們機會,伸手指出自己見到去過賬房的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柳依依不緊不慢地吩咐,讓她們將人直接指出來。
「是她!」王小丫伸手一指,滿懷信心地喊叫起來。
表情憤然的陳春月氣得怒目圓瞪,同樣將手指向對方,憤怒地叫:「王小丫應該是你,我也指你!」
妯娌兩人相互指對方,只剩下田貴蘭還沒有指人,她看著眼睛的兩人,猶豫了一下,緩緩將手指向陳春月。
「是她?真的是她?」
「這個女人,真看不出來,以為她改過自新是位老好人了,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真的是她偷的銀子。」
本來眾人對陳春月的印象不錯,畢竟以前她也捨命救過小桃子,大家的感觀有了大變化,對於這件事,在眾人的心目中來說,都當是王小丫這個說話嘴不饒人的女人才是這種人。
突然之間大家都對她失望了,說話自然也不太好聽,可以說個個又鄙視她帶著面具欺騙大家。
最緊張三位男人此時有二位放心下來,只剩下臉如土色的柳金浪睨視著自己家婆娘。
「陳春月,現在你沒話說了,她也指你,看來我是沒有冤枉你,小偷果然是你。」
此時,王小丫露出贏利的笑容,好像是打敗對手的將軍,擺出驕傲之態,一點都沒有念對方是自家妯娌,仍舊在落井下石。
兩人都指到自己,
田貴蘭沒有說什麼,只是瞄了瞄臉色難看的陳春月,然後低下頭不說話。
陳春月正個人也懵然了,如果王小丫指自己,那是最正常不過了,因為她與自己不合,不過,田貴蘭為什麼也會指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得罪她。
沒有震驚,也沒有憤怒,神色淡漠的柳依依掃她們一眼,然後對著旁邊的吩咐道:「二狗伯伯,大石你帶護衛都廚房、花園、她們三人住的房間,都給我好好搜查一遍。」
「好,我們馬上去!」
兩位管家接到任務,立即離開了大廳。
搜查!三女的表情都有了不一樣的變化,坐著的柳依依一一捕捉到了,心中冷笑了一聲。
大家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就是找出銀子出來,從誰的地方找到,那麼,小偷出就出來了。
一時間,不管是大廳裡,還是門口處,一片寧靜,等候著搜查出來的結果。
從出來後,寧娘子一直都沒有出聲,此時,她微微側目,衝著兒媳婦吩咐道:「依依,要好好查清楚,希望不是她們才好。」
說完,寧娘子忍不住幽幽地歎了歎氣,說實話,她實在不想是自己身邊人做這種事。
「娘,你放心,我會讓偷銀子的人心服口服。」
柔和了小臉蛋,柳依依輕聲回應婆婆,不管是誰敢做這種事,必要承擔這種後果。
「呃!」
輕輕點了點頭,寧娘子也不在說話,大家一起等候搜查的人回來。
一柱香之後,在眾人的等待中,終於看到幾人急匆匆返回的身影,大家的心又提了起來,不知結果是怎麼樣。
小桃子也跟幾人回來,她站在自家小姐旁邊,看了看大廳內的三個女人,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剛進來的左二狗立急切地說出搜出來的結果:「依依,找到了二十兩銀子!」
「只找到二十兩銀子,剩下的才沒有找到!」
左大石接著說話,拿出兩錠十兩銀子,上前放在桌面上,他們總算有點收穫。
微蹙著精美柳眉,寧娘子動了動嘴皮子,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柳依依並沒有看銀子,她的將視線射向眼前三人,開言詢問:「什麼地方找出來的?」
「依依,是在廚房裡,剛才小桃子看過那個地方,是專門擺放你和寧娘子的餐具地方。」
左二狗的話一出來,眾人嘩然一聲,每個人的視線都緊緊盯著陳春月,剛才她親口說過,去廚房是為了送寧娘子的餐具,如今銀子卻從擺放餐具的地方而找出來,是誰偷了銀子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嗎?
然而,陳春月臉色嚇得雪白,不禁搖頭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依依,我沒有拿銀子,你相信我,不是我…」
她反反覆覆不停地強調著不是自己拿的銀子,柳依依只是定定地凝視著她,目無表情的人並沒有接過她的話。
「真的不敢相信,既然是她偷的銀子。」
「狗膽子真大,該送去官府!」
「要好好的將她打一頓時,再送去做大牢!」
「……」
外面的人忍不住罵了起來,陳春月如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柳金浪聽到眾人憤恨的聲音,他也不禁相信了,又驚又氣得他上前來,怒不可遏地叫:「說,是不是你拿的銀?是不是你將銀子放在廚房?」
「不是,沒有,沒有…嗚嗚…」
「啪∼∼」
一抓住自家婆娘的衣裳,抬起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清脆響聲地音聲,在大廳中響起,挨打的陳春月懵住了,微張著嘴巴,她忘記了自己正在哭泣。
柳依依微聳了聳眉梢,趁他再落人之際,道:「現在打有什麼用!」
一聲話,讓他們夫妻兩人的心微微顫抖,也讓其他人乖乖閉說咒罵的話題。
宛如受了天大委屈的陳春月已經是淚如雨下,失聲痛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不是我,我沒有拿銀子。」
「是不是你,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大家現在都知道你去過廚房洗餐具之後,卻有銀子出現在擺放餐具的地方。」
打斷她的話,柳依依的表情平淡,她並沒有發怒,只是在告訴對方一個實情。
他們夫妻兩人傻呆呆望著她,而其他人也一個個地凝視著小東家,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柳依依沒有看任何人,仍然是淡漠地看著他們,繼續道:「正如我剛才所說的,交給官府處理,至於你是不是你偷的銀子,到時候官府再會調查,來人,先將陳春月送到柴房先關起來,明天再送官府審查!」
「是!」
守候著的兩位護衛應聲而入,他們帶走了快要暈倒的陳春月離開了大廳中。
「依依…」
臉色有些痛苦的柳金浪無奈地喊叫了一聲,雙目流露出哀求之色,無言地求她手下留情。
「放心,並不是我們說她是小偷就是小偷,官府還要派捕快過來調查,只要不是她做的事情,那麼自然會將她放出來。」
柳依依打斷了他的話,硬下心腸的人移開視線不看他一眼,淡然地回應他。
「真的是要送官府,看來她要坐大牢了。」
「什麼坐大牢,那看官府的大人怎麼判!」
「捕快也要過來調查,我看百分之百就是她,根本就不用望再調查了。」
「走了,大家快散去幹活了…」
吵架聲裡,圍觀看戲的眾人陸陸續續自動離去。
大廳裡的幾位在左二狗的指使下,離開了大廳,柳金浪是被自家的大哥拉著離開。
陳春月成為小偷之事,成為整個寧府下人的嘴中的話題,雖然大家現在又開始討厭她,但是仍然是在討論著有關於她明天的下場。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寧娘子表情並非是放鬆,臉上隱隱帶著擔擾,開口道:「依依,她算是你娘家的親人,明天讓捕快來了之後,認真地調查,希望不要冤枉她,否則,咱們家都會被人說閒話,欺負了你的娘家人。」
「娘,你放心,咱們不會冤枉人,也不會放過偷東西的人,你放心,依依心中有數!」
心知婆婆顧及名聲,柳依依輕聲細語地安慰著她,瞅見她的神色不太好,由不得道:「娘,我送你回映荷閣休息去。」
「好,老了,也容易犯困,我回去歇一會兒!」
「娘,你只是中午沒有睡好覺,你一點都不老!」
「呵呵…你這孩子,哄娘開心,年紀大了,自然也老了!」
婆媳兩人邊說著話,邊往映荷閣而去。
花園處的涼亭裡,柳氏兄弟和王小丫三人呆坐著,特別是柳金浪老眼含淚,沉在剛才的事情中無法自拔,他對自家婆娘所做事之事,只是半信半疑,畢竟他很瞭解婆娘的心思,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只想著將別人家的東西搶過來的人,何況,近一年多來寧府婆媳對她都不錯,特別是寧娘子每逢過節的時候,都很大方,給的銀子都不少,自家婆娘都十分感激,但是今天……
柳金浪至今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自家婆娘,還是有人冤枉了她。
「好了,不都說明天還有捕快過來調查嗎?只要是她沒有偷銀子就不會有事,她也真是的,怎麼那麼傻氣,就是要放銀子也不要放在明顯的地方。」
此時,柳金濤眼底光芒閃爍,雖然嘴裡說著安慰自家兄弟的話兒,不過他心中卻想著那筆銀子放什麼地方去了。
王小丫不屑地瞄了瞄失魂落魄的小叔子,心中暗暗罵了一句活該,一點都不為他的傷心所動,誰叫他們被寧家的人看重,誰叫他們可以過得比自己好,把自家比了下去。
「不會是她偷的銀子!」越想越肯定,柳金浪說出自己的心底話。
瞅了瞅他,柳金濤眼珠子轉了一下,沉著聲音道:「老三,我也相信不會是你婆娘拿著銀子,不過,現在咱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是不是,我看要不這樣,咱們找找看她有沒有將銀子放了起來,只要咱們先找到銀子收藏起為,那麼憑著那二十兩銀子,也不可能將你婆娘抓起來的,你說是不是?」
「哎呀,老三,你家老二說的不錯,想要救你家婆娘最好先把銀子找出來,你快點想想她會藏在什麼地方!」
本來不願意說話的王小丫立即勸說起來,因為自家男人的話讓她眼睛一亮,九百多兩的銀子,只要找到收起來的話,他們就不用再跟寧家的人做事了,直接回家去過好日子,就是想要做大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誰知,王小丫不說話還說,一聽到她的話,柳金浪滿腹的怒火頓時噌噌地往外冒,老臉露出滿臉的怒意,指著她怒罵:「王小丫,你狗娘養的東西,自家妯娌都害,你簡直不是個東西,快點給老子滾開,否則老子抽死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
「你…老三,你狗娘養的好心沒好報,我害她,剛才她還是不在害我,你的狗眼睛瞎了不成,你家婆娘也是在指著我,怎麼就全怪我了?」王小丫氣得跳起來,雙手叉在腰間,一副我怕誰的樣子。
「你狗娘養的見到她就咬住是她偷的銀子,怎麼外人你都不先指,第一個出手伸的人是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敢說我家婆娘指你,在這一這年裡,你狗娘養的做什麼欺負我家婆娘的事,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老二的女人,老子早就打死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誰不欺負,專門欺負家裡人,滾!」
坐霍然起身的柳金浪氣得恨不能掐死這個黑心黑肺的女人,想起她所做所為的種種,冒出殺了她的念頭,圓目怒睜的他指著人:「老子告訴你,要是我家婆娘有什麼三長二短,老子一定要你陪葬!」
接著又衝著自己旁邊的人,憤怒地指責:「老二,你狗娘養的也不是人,我們都一個娘胎裡爬出來的兄弟,竟然沒有一點的親情,你狗娘養的也只想的銀子,一點都不關心自己人的死活,你配為人嗎?你配為兄長嗎?等你這個混蛋死了後,有什麼顏面對自己柳氏的列祖列宗,以後我柳金浪沒有你們這種兄弟。」
將憋在心裡的話終於吼了出來,柳金浪再也沒有看他們一眼,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快步地離開了涼亭。
柳依依送回婆婆映荷閣伺候她睡下之下,交待林氏看好她,便帶著小桃子回到自己的馨雨閣。
坐在一樓的花廳,柳依依靜靜地喝著茶,表情微微凝重。
旁邊的小桃子看了看她,忍了半天之後,還是忍不住喊了她一句:「小姐…」
「怎麼了?」輕輕抬目而視,瞅了她一眼。
「小姐,你覺得是不是真的柳嬸偷了銀子?她為什麼要將二十兩銀子偷偷放在廚房的櫃子裡,其他的銀子怎麼又找不著了?」
發現小姐並沒有生氣,小桃子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她怎麼也不相信救自己的人會是小偷,而且在這一年裡,大家都知道柳嬸喜歡幫助人家,那怕是別人故意說些難聽的話,她也不跟人家吵,可是現在她怎麼會偷銀子了呢。
小桃子想不明白,也不願意相信,她出想知道自家小姐會是怎麼看待這件事。
「呵呵…你想要知道其他銀子?明天捕快來咱們家裡破案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微微聳了聳眉梢,柳依依淺淺一笑,她並沒有發怒,也看不出她生氣,好像不再為了丟掉銀子而生氣了。
「小姐!」不悅地喊了一聲,小桃子總覺得小姐好像是知道什麼,卻不願意告訴自己。
端起茶杯,柳依依沒有理會她,半闔著的眼瞼下精芒閃閃,微翹的嘴角掛著一絲絲難於察覺得冷笑。
吃過晚餐之後,晚色很快降臨,寧府掛著的燈籠點亮黑色的夜晚,平靜的黑夜之下,除了巡邏的護衛再也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寧府廚房後不遠的柴房裡,黑漆一團,門外已經被左大石用銅鎖給鎖住了,因為整個寧府的人都知道現在的柴房裡關著一位小偷,準備明天送官府的小偷。
由於柴房裡的門已經被鎖住了,所以柴房外面並沒有人守候著,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只要認真地傾聽四周的動靜,那麼就會聽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好像是哭得沒有力氣了,又好像是在夢中哭泣著。
夜已深,整個寧府的人都應該睡覺了,離柴房不遠處是寧家用的水井,此時,水井後面卻隱藏著五個人的身影,個個都是屏息凝神地盯緊著柴房門口,時間慢慢地過去了,越等越久。
「小姐,會不會有人來!」
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小桃子拽了拽一副閒悠自在的小姐,壓低聲音,問著自己旁邊的小姐。
左二狗和左大石也是用眼睛詢問著她,畢竟已經過去大半夜了,仍然沒有等到她所說的好友,唯有大狐子沒什麼表情,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盯著柴房口。
他們幾人吃過晚餐之後,被柳依依偷偷地叫過來,什麼都沒有說,只告訴他們等一會兒會有好戲看,三人聽到她的話,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她有什麼打算,只有大狐子好像早知道似的,他也點著頭說是。
不過,經過細想的左二狗和左大石好像隱隱約約覺得還有什麼事沒有搞清楚,就是這樣,五人悄然地躲在井後面等人,看是不是真的會有誰出來。
柳依依聽到她的問話,再看看兩位大管家表情,不禁扯出一抹微笑,紅唇微啟:「好戲當然不會那麼快上演,想看就乖乖等著。」
相視一眼,他們只好掉頭,將視線再投往柴房門口,今天就是守到天亮,他們也要守定了,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會出現。
不知小姐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一直搞不清楚狀況的小桃子只好忍住睏意,繼續陪大家守著,今晚就是困也要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柱香之後,已經昏昏快要入睡的小桃子被人搖醒,剛睜開眼睛,還未來得及開口,她的小嘴被自家小姐給摀住了,她確聽見旁邊大狐子輕聲地說:「有人來了,小心看!」
一句話,讓所有人來神了,柳依依見到小桃子完全清醒之後,才放開她的嘴巴,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五人的視線都射向柴房門口,一會兒後,他們的視線中果然出現一位鬼鬼崇崇的身影,大家一看就知道是個女人,只見她手裡拿著東西,躡手躡腳的往柴房門口而去,而且她還邊走邊左右顧盼,好像害怕被人看見似的。
當她的臉往井這邊望過來的時候,大家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孔,左二狗和左大石還有小桃子,三個心中同時出現一個人的名字,死死地盯著她繼續往前走。
當然,他們也很快冷靜下來,只有柳依依和大狐子最淡定,見到那張臉孔,一點都不意外,可見早就猜出是誰來了。
只見她拿著一條東西打開鎖,慢慢地推開門閃進去,五人立即從井後面走了出來,用最快,最輕的步伐往柴房而去,剛到門口處,立即傳來裡面人的聲意。
「誰,是誰…是你!」
縮在柴房裡的陳春月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響聲後發覺有人來了,剛開口問,對方點燃了火石,藉著微弱的一點點光芒,看清楚來人,不禁怔住了。
「是我,對不起,我…」
看到她,陳春月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坐直身子打斷了她的話,憤怒指責:「你為什麼要害我,你為什麼要指我,明明不是我偷銀子,你怎麼指我。」
「別…別大聲,柳娘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我當時只是心一慌,亂指到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指你,柳娘子,對不起,明天只要捕快來了,他們一定會查出來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眼見她大聲叫了起來,神色有些急的田貴蘭怕驚到寧府巡邏的護衛,趕緊跟她解釋。
慢慢冷靜下來的陳春月氣憤的瞪她一眼,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什麼不用擔心,要是你被人家冤枉試一下,等到查出是誰偷了銀子,我一定會狠狠地打她幾個耳光,害人不淺的東西。」
看她一副發狠的樣子,田貴蘭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卻沒有接她的話。
罵了幾句之後,陳春月出了一些心中的怨氣,又瞄著眼前的人,疑惑地問:「徐娘子,不是說你也出現在賬房裡嗎?不會是你偷的銀子?」
「你說什麼話,我…我是要偷東西的人嗎?我跟我男人每個月有四兩銀子,夠我們一家人用,我幹嘛要偷銀子,你可別亂冤枉人,我看應該是你二嫂,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我這不是因為指錯了你,心裡內疚得睡不著,所以特意去廚房裡弄了幾個包子送過來給你吃。」
說著話,田貴蘭立即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遞到她的手中,笑瞇瞇地叫:「我知道你沒有東西吃,也是不忍心,明天咱們將王小丫那個小偷給揪出來,咱們也就沒事了。」
「是不是她還不一定,等明天捕快來了,相信他們會找出真正的小偷,幫依依的銀子找回來,丟掉那麼多銀子,也是很可惜。」
拿著包子,陳春月心中的委屈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也為柳依依丟掉銀子感到心痛。
「柳娘子說的是,明天王小丫一定會將銀子交出來。」
笑瞇瞇的田貴蘭順著她的話題而說,接著又道:「柳娘子,時候不早了,我現在該回去了,你快吃包子,」
「唔,徐娘子有心了,你快點回去了,你的好心我會記下!」此時,陳春月彷彿忘記是對方陷害自己被關起來,現在只記得她好心送給自己吃的包子。
「柳娘子說的是什麼話,是我不好意思才是真的,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好,你快點回去睡!」
滅掉火石,田貴蘭走出柴房,又將門鎖起來,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的她快步離開。
她剛拐往廚房方向之後,柴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小桃子衝了進來,大喊:「柳嬸,你不要吃!」
拿著包子,剛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咬下去,聽到『碰』一聲,整個柴房門被踢開,緊接著又聽到熟悉的喊聲,陳春月不禁呆住了。
疾步走到廚房邊正想往東廂房而去的田貴蘭瞄見前方有兩位護衛巡邏的身影,嚇得她趕緊縮在黑暗角里,將自己腦袋埋得胸口處,害怕被人給發現了。
其實,她確實被兩位護衛發現了,會武功的他們怎麼會發現不了一個人,那怕你就被鑲進牆裡面,只要還會喘氣,他們也能將人找出來,不過,早已經得到吩咐的他們視線掃過她,兩位護衛相視而笑,同時也發現跟蹤她的人,立即轉身離去,好像真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許久,感覺得到他們離去的田貴蘭拍了拍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走出來的她也沒有發現不遠處的角落裡也有兩人跟著她。
被大狐子提著走的柳依依將柴房那邊交給了左二狗他們三個去處裡,與大狐子跟前面的人,將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聽見前面的她喃喃自語:「別怪我,只能怪你運氣不好,王小丫那個潑婦不好對付,只能讓你當替死鬼,等你死之後,我會給你燒紙錢,要多少都可以……」
聽她的話,柳依依的小臉露出冷冷的笑容,看著她回到房裡,聽著裡面人的對話:「怎麼去方便那麼久?」
「什麼久,你不知道外面黑漆漆,我小心點走慢不行嗎?」
「睡,別嘮叨了!」
第二天,寧府的人跟以往沒有什麼兩樣,該幹活的人,吃完早餐後,仍然是去幹活,同時他們也聽見說左二狗駛著馬車去報官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有人喜有人憂。
現在只是要等候著捕快來寧府追查原因和經過,將找出銀子,那麼陳春月就會等著坐大牢去了。
整個寧府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等一下還有一場精彩的好戲上演。
二刻鐘之後,終於有人見到左二狗用馬車載著四位捕快而來,一下子,寧府又熱鬧起來了,有人緊張,有人害怕,有人不安,有人淡定…
接到稟報的柳依依帶著小桃子出現在大廳裡,只見該來的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與四位捕快打了一聲招呼之後,捕快頭頭衝著主人位上的人拱手道:「柳小姐,貴府之事,在下等人已聽貴府管家說明了,現在請將嫌犯帶上來,在下等人好審核她,將貴府丟失的銀兩找回來。」
「不知李捕快是不是想要將有關的嫌疑人一起叫過來,還是只需要被人指供出來的嫌疑人?」淡淡一笑,柳依依瞅著眼前三十多歲李捕頭,隨意而問。
立即知她的意思,李捕頭點了點頭,叫:「在下明白,昨天有三位嫌疑人,那麼柳小姐一起叫出來!」
「大石叔,叫她們一起來!」柳依依對著旁邊的人吩咐。
「是!」
左大石轉身立即走出來了,見到門口處的人,點名讓兩位婦女自己進去,他親自去柴房裡帶另一位過來。
其實,不用左大石叫呼,已經跑來湊熱鬧的她們聽見裡面的對方,在眾人的目光中,慢慢邁步進去,她們兩人雖然不想進去,但是此時卻由不得她們願意不願意。
見到她們的到來,柳依依的視線從王小丫臉上掠過落在田貴蘭的臉龐,不禁露出一絲絲冷森的笑意,然後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們。
感受到那股帶著寒意的目光,田貴蘭的心中略些不安起來,微微緊張的她雙手在袖子下緊緊握成拳頭,暗暗後悔剛才沒有找個機會去看看柴房裡的情況。
四位捕快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眼前的兩位婦人身上,李捕頭繃著臉孔,沉聲問:「你們兩人,到底有沒有偷你們東家的銀子,要是老實交待出來的話,等到公堂上,少受一點罪,要是你們敢說謊話,到時底,定會叫你們生不如死!」
「沒,沒有!」
「我,我也沒有!」
面對捕頭的逼問,兩位有膽識的婦人也不禁惶恐起來,低聲地回應他的話。
「既然你們都沒有偷銀子,怎麼會有人見到你們都出現在賬房門口附近?老實回答!」
公事公辦的李捕頭拿出架官子,對著於兩位沒見過大世面的村婦來說,確實是有威懾作用,只見她們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膽氣較足的王小丫仍然是第一個回答他,「我去廚房想看一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吃,所以才會路過賬房門口,我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賬房丟了銀子,再說,要是我偷了銀子,怎麼還可能去廚房找東西吃。」
「……」李捕頭只是瞟了瞟她,並沒有理會,嚴厲的目光轉到田貴蘭臉上,現在只等著她來回答。
「我沒有去廚房,我也沒有偷銀子…」
「她撒謊,就是她偷的銀子!」
尖叫聲裡帶著濃濃的憤怒,只見陳春月從側門快步而來,她的身後跟著左大石和柳金浪。
聽到她的聲音,田貴蘭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見到她活生生地走過來,驚得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露出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她的失態,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特別是陳春月更生氣,上前抓住她連甩二個耳光,『啪∼啪∼』反應不過來的田貴蘭被打得頭暈眼花,兩眼冒星星。
在外面的徐楞子見到自家婆娘被打,快速衝了進來,對著陳春月怒叫:「你怎麼打人?你為什麼好好的打她?」
「我怎麼打她?」氣得臉色發紫的陳春月將她狠狠推開,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知不知道你家婆娘昨晚想要毒死我,她自己偷了寧家的銀子,卻指我是偷銀子的人,不但冤枉我,還要對我下毒,想要毒死我,我打她算是便宜了她。」
「胡說道,昨晚她一宿都在廂房裡,你不要含血噴人!」徐楞子將自己的婆娘護在懷裡,一點都不相信對方的話。
左二狗和左大石不由自主地瞪他一眼,他倒是糊塗得可以,當然,如果昨晚他們沒有親眼見到田貴蘭的出現,也許他們也不會相信。
事情的發展驀然大轉彎,不知情的人全都呆住了,特別是聽見陳春月的話,外面的人都是不相信,他們願意相信陳春月是小偷,也不會相信田貴蘭是小偷,好歹田貴蘭也是自己村的人,大家怎麼相信她會偷寧家的銀子。
不過,幾位捕快可是專門吃這種飯的人,憑著眼前兩位婦人的反應和交談,他們心中多少有數,畢竟見到死而復生的人,誰也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自然而然地露出馬腳。
「你不信?你還以為我會冤枉你家婆娘不成,昨天她做過的事情,早就被人看見了,要不是有人救我,今天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首。」
憋了一晚的氣,這時候陳春月全都撒出來,已經氣得胸膛起伏不定的她仍然破口大罵:「你這個毒婦,心狠手辣,不但偷銀了,還要殺人,你們注定要絕子絕孫,不會有好報的!」
聽到惡毒的咒罵徐楞子想都沒有想,抬起一巴掌就朝對方的臉孔甩過去,「啪!」
「打我,你們想殺我了,又打我,今天我跟你拼了!」氣得已經失去理智的陳春月也不管對方是男人,真的撲上前,對著他又打又罵:「你們不得好死,壞事做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瘋了,滾開,瘋女人!」
眼看著扭打在一起的人,大家都傻眼了,只有柳依依最為正常,她就好像是在看戲,看著她們打鬧也不制止。柳金浪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來將自己的婆娘拉來,免得出什麼意思。
三人都狼狽不已,不過李捕頭對於這種事情也算是見識多了,不追究打架,只是看著喘氣不平的女人問:「你說別人給你下毒,有什麼證據,要是你敢陷害人的話,不管你有沒有偷銀子,一樣要挨板子和坐牢。」
「有,當然有,兩位管家和小桃子,他們都是我的證人,昨晚我正想要吃她送來的包子時,就是他們進來叫我不要吃。」
「你有什麼證據說包子有毒?有沒有毒你也知道?」
「老夫可以作證,包子上有毒!」這時,又有人走了進來,接過李捕頭的詢問。
聽到他們的對話,田貴蘭嚇得快要不行了,死死趴在她男人的懷裡,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昨晚之事,會被人看見。
雖然對話徐楞子也聽見了,也知道自家婆娘一直在發抖,他仍然不相信,因為在他的心中自家婆娘雖然喜歡錢財,還不至於會殺人,所以他一點都不相信,反而將目光轉落在柳依依身上,心不服地道:「依依,我不相信她柳家人的話,你給我們主持公道。」
他的話一出,大家的視線也射在柳依依玉容上,陳春月的心中更加委屈,也等著她給自己討回公道。
「公道,大家大家也需要公道!」目無表情的柳依依緩緩出言,犀利的眸光掃過眾人,接著又凝視著徐楞子,道:「徐伯伯,不如你問問徐伯娘!」
頓時,徐楞子的臉色驟然,推了推自己懷裡的女人,問:「婆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說!」
「沒,我沒,她冤枉我!」慢慢抬起頭來,田貴蘭來個死不承認,反正大夫也是他們請來的,而且又是他們柳家的人。
她無恥的話,立即讓幾人的臉色變得難看極了,特別是左二狗和左大石,雙目瞪得大大的,他們好像都不認識眼前的田貴蘭,實在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人。
柳依依聽見她的話,柳依依不怒而笑,唇邊綻放著一抹燦爛的笑容,深深地看田貴蘭一眼,然後又對著徐楞子道:「徐伯伯不相信柳家的人,我表示理解,不過,不知道徐伯伯相不相信,二狗伯伯、大石叔、大狐子和我?」
「什麼?」徐楞子,真的成為楞子了,呆若木雞地瞪著一臉笑容的人。
「別怪我,只能怪你運氣不好,王小丫那個潑婦不好對付,只能讓你當替死鬼,等你死之後,我會給你燒紙錢,要多少都可以……徐伯娘記不記得說過這些話?」
看著對方的臉色一點點變,最後又是一張慘白無血的臉孔,柳依依沒有理會她,柔柔一笑,繼續開口:「怎麼去方便那麼久?」
「什麼久,你不知道外面黑漆漆,我小心點走慢不行嗎?」
「睡,別嘮叨了!」
聽完這些話,徐楞子的身子僵硬如冰,渾身上下透心涼,好像是在六月天的時候突然掉進了冰窯裡,冷得他無法思考。
「不知徐伯伯還記不記得昨晚你說過的話?不好意思,我從柴房門口一直跟著徐伯娘回到你們房門口。」
柳依依的話說完後,左二狗也跟著開口,道:「楞子,依依沒有騙你,昨晚我們……」
將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左二狗也說了一遍,本來已經相信柳依依話的徐楞子沒有一絲的懷疑,相信,完全相信了。
此時,觀望好戲的眾人,他們由不得不信,現在小偷已經抓出來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感到高興,當然,除了一個,那就是王小丫。
無法狡辯的田貴蘭在李捕頭的追問下,說出了銀子的下落,也是在廚房櫃子裡,是最下面那一層專門放鹽巴和香料的地方,徐飛揚帶著人去找了出來,整整九百十兩銀子,一點都沒有少,再加她放在最上層的二十兩銀,剛剛好是一千兩,完好無缺!
田貴蘭被捕快帶走了,徐楞子準備的打包裹離開,因為依依的一句話暫時留下來。
最後,柳依依得知田貴蘭偷銀子目的是因為田貴蘭的父母雙雙病重在床,她父母家裡沒有男丁,她的弟弟當年被抓去當兵之後,再也沒有回來,她的父母都是靠徐楞子夫妻照顧,那天本來想找徐進忠借銀子,特意去賬房找人,卻發現徐進忠趴在桌上睡著,便起了貪念,在賬房的櫃子偷到銀子,急忙跑回廚房裡將銀子收藏了起來,剛才出不遠的她發現王小丫也去廚房,躲在不遠處的她有些後悔偷得銀子太多,要怎麼樣才不讓人發現是自己偷走了銀子,所以等到陳春月洗好餐具離開之後,她又潛入廚房去拿出兩錠銀子放在上層剛洗好餐具後面。
經過弄清楚了,大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被帶回縣衙的田貴蘭被打了五十大板被丟入大牢,判監十五年。
寧娘子聽了後,輕歎不已。
村裡出現如此之大的事情,自然又是一番轟轟烈烈,各種話題也是跟著而來。
受到大擊的徐楞子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今年他的兒子徐虎子才被抓去當然,現在生死難料,如今自家婆娘在糊塗之下做出這種事情,本來一頭黑髮的他一夜之間泛白,大部分的黑髮變白髮了。
接著又傳來消息,田貴蘭在大牢裡已經是奄奄一息,被打了五十大板屁股血肉模糊丟進不見天日的大牢,沒有銀子治療快要熬不住。
看在她一片孝心份上,柳依依帶著人走了一趟縣衙,將人帶了回來,確實已經是有氣進沒氣出,也算是給她最大的懲罰。
徐楞子對寧家磕頭道謝之後,帶著半死不活的婆娘回她娘家去了,因為他們夫妻兩人都無法面對整個村的村民,也無顏面對寧家,所以夫妻兩人將自己家裡的一切交給了堂兄徐進忠,遷搬離開了。
日子過得飛快,這件事情也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嘴裡,爛在心上,不再有人提起這件事,雖然大家都是窮人,誰家也有困難,本來偷銀子已經不該了,為了逃避責任還想要殺人,這種事情,在大家心裡也不可原諒。
「小姐,封護衛傳話過來,大廳裡有人要見你!」端著水果進來的小桃子將剛才聽到的消息告訴自家小姐。
坐在書桌上的柳依依放下手中的賬本,水眸瞅著她,問:「是什麼人?」
「不知道,封護衛沒有說!」將水果盤放在會客喝茶桌面上,小桃子朝自家小姐走過來,笑問:「小姐,要不小桃子先去看一看是誰,回來告訴你,你再決定見不見他,好不了?」
「浪費時間!」
柳依依站了起來,伸了一下懶腰,走了出來,「走,不管是誰,今天都見了!」
「好,小姐,要是見到那些討厭的商人,咱們就找借口溜開,反正也不喜歡聽他們胡說道。」
「什麼胡說道,人家也是想做生意,再說,難道我就不是商人?」
「嘿嘿,小姐這個商人跟別人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主僕兩人一邊說著無聊的話題,一邊往大廳而去。
「我家小依依怎麼還沒出來,快點叫她出來,老夫剛才已經說過,我是她的爺爺!」
剛到門口處,柳依依便聽到熟悉又有一點點陌生的感覺,心中掀起狂喜,疾步而入,一眼見到坐在椅子上煩躁不安的人,開心地喊叫:「爺爺!」
「老爺子?」小桃子也驚喜極了。
「哈哈哈…我的小依依乖孫女來了!」
老頭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伸手將一年多沒見的乾孫女抱在懷裡,笑得見牙不見眼。
眼前的一幕,讓左大石呆住了,不敢想信地看著開心不已的祖孫兩人,剛才聽到老人一直在說什麼小依依是他孫女的話,他差點將對方當成了瘋子,不過,又看得出來他說話又很正常,所以才會打發護衛去將小東家請來。
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兩人真的是祖孫,只是他又糊塗了,柳依依不是鄰村柳家的人嗎?柳家早就沒有什麼爺爺,怎麼會冒出來爺爺出來?
滿腹疑惑的左大石只好拉著同樣是喜笑顏開的人,問:「小桃子,依依怎麼叫他爺爺,他真的是依依的爺爺?」
「是啊,大石叔,老爺子是太醫,小姐上京的時候認的干爺爺,老爺子說過以後會來青石村找人,沒想到老爺子真的來了!」
眉開眼笑的小桃子點了點頭,將實情告訴他,突然收起了笑意,嚴肅地道:「大石叔,小姐說過不許將老爺子的身份說出去,更不可以拿來炫耀,所以,你不要告訴別人喲,要不小姐會不高興的。」
「原來是這樣!」終於搞清楚了,左大石也明白,像這種貴人的身份當然不能傳出去,「放心,我不會說出去。」
「爺爺,你怎麼來了也不跟依依說一聲,讓依依叫人去接你!」拉著他的手肘,笑臉如花的柳依依有想要撒嬌的衝動,不知為什麼好像又回到小時候專門想要爺爺抱的年紀。
「哈哈哈…當然不能提前告訴你,我老頭子要給乖孫女一個驚喜!」
老爺子也十分開心,打量著一年多沒見的乾孫女,當時只是見了一面,憑著喜愛的感覺就認她為孫女兒,現在的她又長高了,也長得更俏美了,忍不住自豪地叫:「我的乾孫女就是不一樣,越長越漂亮!」
「爺爺!」柳依依嬌嗔地喊了一句。
「哈哈哈…」
見到小丫頭撒嬌,從來沒有享受兒孫之樂的老頭子笑得更開心,彷彿是得了什麼寶貝。
「老爺子,咱家小姐當然是越長越漂亮,幸好今天小姐今天心情好,才會出來見你,平時小姐不想見客是不會出來的,否則,你的驚喜就會變成驚嚇了。」
喜上眉梢的小桃子接過他們祖孫的話題,老爺子這時候才看到一起進來的小丫頭,笑瞇瞇地道:「小桃子,所以你家小姐感受到老夫來了,自然會乖乖出來見爺爺。」
「嘻嘻…老爺子你說的對,怪不得小姐說,不管是誰,今天都見了,原來是小姐有預感老爺子來了。」
「得,你小丫頭也別拍馬屁了,成為馬屁精子的丫頭,那就不好了。」
調侃了她一句,老頭子又瞄著自家孫女兒,問:「小依依,你的家婆呢?怎麼沒見著?」
「爺爺,我婆婆眼睛不好,她很少出來。」
提起婆婆,柳依依的笑容少了一些,有些期盼地望著他,問:「爺爺,要不你幫婆婆看一看她的眼睛,好不好?」
「走,帶爺爺去看看,說一說你婆婆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拉著她就走,邊走邊詢問著,對於孫女兒的要求,他老人家怎麼會拒絕,以他行動來表示。
小桃子見狀,也跟著前面的人,三人一起往映荷閣而去。
下人見柳依依陪著一位老人家,而且聽到她喊爺爺,他們祖孫兩人還沒有邁進映荷閣,這個消息已經是傳遍整個寧府,都在聊著這個神秘的老頭子是什麼人物,最後從管家左大石嘴裡得知是柳依依的干爺爺,是京城人。
當然,眾人也是對老爺子的身份很好奇,不過沒有人告訴他們,所以老爺子在他們的心中也變得神秘起來。
踏入映荷閣,柳依依讓老爺子在一樓花廳坐一會兒,自己親自去找婆婆。
寧娘子早就聽過兒媳婦在京城認了一位干爺爺和一位義兄,當聽見老人來了,她心裡也緊張起來,因為她也猜得出來對方是誰。
雖然知道他會是誰,寧娘子並沒有避而不見,叫兒媳婦幫她打扮得莊重一點,然後才下樓來見人。
婆媳一起出現在花廳,老爺子的一雙炯然的眸光緊緊盯梢著那張柔美的臉孔,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湧起,接頭腦海中閃過十九年前的回憶,沒想到她竟然在這裡,還是自家乾孫女的婆婆。
「寧韓氏見過前輩!」
盈盈一拜,莊重又尊敬,寧娘子的語氣中微微顫抖,心中的緊張不言而明。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老夫沒有猜錯,韓德敬韓尚書之女,韓冰倩,老夫可有說錯?」
老爺子直接點明她的身份,寧娘子的身子只是晃了一下,很快又穩定住,輕聲細語地回應:「蘇太醫好!」
「你也記得老夫,唉,坐!」
老爺子歎了歎氣,視線注視著她的雙目,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你的眼睛過兩天老夫再幫你診斷,依老夫現在看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柳依依陪著婆婆坐了下來,準備聆聽兩人的對話,相信爺爺可以為自己解開關於婆婆的迷團。
「寧韓氏聽從蘇太醫的安排。」微垂頭,寧娘子輕聲回應。
看了看她,又瞄了瞄小丫頭,老爺子不高興地蹙了蹙眉頭,叫:「我說韓丫頭,好歹我跟你父親也是好友,在老夫面前你客氣什麼?再說,現在你家兒媳婦又是我的乾孫女,咱們好歹也成為親人了。」
「蘇伯伯,冰倩無顏見人!」
「瞎扯什麼,好了,當年你跟寧小子怎麼弄成這樣?寧小子武功不錯,怎麼會落下你獨自一人?」
「蘇伯伯……」
從爺爺和婆婆的對話中,柳依依知道了當年婆婆和公公的一些事情,按排爺爺在浩=閣住下,又趁機從爺爺嘴裡挖出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總算將十九年前的事情弄清楚了。
十九年前,婆婆是尚書之女,按理來說她是要進宮當皇帝的妃子,不過當時她卻與寧太守之子寧子浩相戀,一直躲避進宮,當時皇上已經有皇后、貴妃、蘭妃等等的嬪妃們,但是皇上還是一眼看上當時嬌弱美艷的韓冰倩,不顧她心有所屬,下旨納她為妃。
當時寧娘子為了上心人寧死不從,在家中懸樑自盡時,被趕來看她最後一面寧子浩救下來,為了心愛之後,寧子浩放棄軍中職位,帶著心上人離開京城。
消息很快傳入皇宮,愛妃被搶,皇帝怎麼受得了,當場龍顏大怒,傳一萬御林兵追捉拿兩人,韓尚書為了愛女,寧太守為了愛子,兩人雙雙跪在金殿求饒,更上皇上怒上加怒,再傳令直接射死一對有情人。
最後,韓尚書和寧太守兩人悲痛萬分,為了阻止皇命,雙雙在金殿自殺,血淺金殿,終於上皇上收回成命,只是當時的兩人已經被追殺了,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寧子浩身中兩箭,雖然他武功高強,不至於損命,養好傷之後,身子大不如以前。
當時皇上被威協而收回成命,心中卻同樣不甘喜歡的愛妃逃走,等於叫他這個皇帝戴綠帽子,仍然暗中下令追殺他們兩人。
幸好當年的寧子浩結識不少江湖朋友,有朋友的幫助下,總算是一次次逃脫追殺,直到寧娘子生下兒子幾歲後,才到青石村住了下來。
韓、寧兩家也因此損落,因為韓夫人和寧夫人也在家中雙雙自殺,隨夫而去,隨著老皇帝的年大,想清楚當年之事衝動造成的後果,心中也有些內疚,所以他們一家三口在青石村安定地居住下來。
當年之事,除了當事人,其他人知道的並不多,恰好老頭子正是知情人之一,讓柳依依弄清楚了所有事情,可以說公公和婆婆這對有情人,為了在一起,付出太多,名利,家人,一夜之間全都失去了,最後兩人傷痕纍纍,生活貧窮,公公早早客死他鄉。
好歹也是好友用命保下來的女兒,所以,蘇老頭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寧娘子的眼睛治好,不過,他每天都幫她診治,監督她按時吃藥,從不抱任何希望的寧娘子在他的堅持下,乖乖配合他老人家的安排。
柳依依很高興,雖然爺爺說沒有多大的把握,從他的語氣中也聽得出來是有信心讓婆婆復明。
對於蘇老爺子的出現,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沒什麼要緊,或者是無所謂,與他們沒關係,但是,其他一個卻有些不安,特別是聽到他京城人,心中更不安,害怕她會被帶入京城裡,自己再也見不了她。
幾天後,終於讓他找到了一個打聽的機會,守在酒倉門口前遇見了前來取藥酒的人。
「飛揚哥,你怎麼在這裡?」看見心愛之人,小桃子的小臉堆滿了笑容,雙眼閃閃發亮,緊緊盯著眼前英俊的男子。
對上她閃亮閃亮的眸光,徐飛揚不由自地主移開了視線,尷尬地笑著問:「小桃子,你是來取酒的,要什麼酒,我幫你拿!」邊說著話,徐飛揚拿出屬於自己配帶的鑰匙,將倉庫的門給打開。
小桃子抿了抿小嘴,跟著他邁進酒窯,悶悶地回應他:「我是來取藥酒給老爺子喝的!」
「好,我馬上拿一壇給你!」知道是要藥酒,最瞭解酒放在什麼地方的徐飛揚上前去給她拿來。
凝視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小桃子沒有再跟上去,等著他拿酒過來,雖然她自己也知道藥酒在什麼地方,有人幫自己效勞也是件美事,特別這個人又是他。
只是想到他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心裡就微微泛痛,小桃子當然知道他常常偷偷看著小姐,也猜得出來他也喜歡小姐,可是,自己也知道小姐根本不喜歡他,只是當他是長工,是自家的下屬,從來沒將他放在心上。
然而,自己喜歡他,但是好像他也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難道他不知道小姐根本不會喜歡他,更何況小姐有小相公,到時候少爺打完仗回家的時候,自然會跟小姐在一起,只是…他要什麼時候才將自己放在上心。
「小桃子?小桃子在發什麼呆?」
拿著酒過來的徐飛揚見到她皺著小臉,不知在想什麼,所以不得不喊醒她。
「哦!」回過神來的小桃子看到他手中的藥酒,伸手接過來道:「飛揚哥,謝謝你,我先回去了,老爺子還等著喝呢!」
「等等!」
「怎麼了?」
剛走二步的小桃子不禁回過頭來,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著他,「飛揚哥,有什麼事?」
「小桃子,是這樣的,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窘迫地笑了笑,徐飛揚上前一步,故作輕鬆地問:「小桃子,是不是老爺子很喜歡喝藥酒?」
「是啊?老爺子說小姐釀的酒是養生酒,對於他老人家喝是最合適了,小姐也說了,只要老爺子喜歡,任他喝個夠。」
沒想到他是打聽這件事,小桃子也不隱瞞他,小臉流露出笑容,「反正現在酒很多,小姐都不心痛酒,怎麼你心痛酒被人喝光了?」
「胡說,他是老爺子,喝多少都是應該的!」
瞪她一眼,徐飛揚沒料到小桃子也敢跟他這樣說話,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問道:「小桃子,老爺子什麼時候回京?不會不會帶著依依一起回去?」
「喲,你問的問題我可回答不了你,我看老爺子暫時是不會回京,至於什麼時候回去,也只有他老人家才知道,還有小姐會不會跟著去,這個我更不知道。」
小桃子斜視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他:「飛揚哥,不管是小姐的事,還是老爺子的事情,咱們都管不著,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只做好我們自己本份就可以了,再說,等少爺回家後,我相信小姐會嫁給少爺的。」
說完話,小桃子抱著酒罈子離開,讓他一個人去想。
凝望著慢慢走出視線中人身影,徐飛揚握緊拳頭,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然後回頭再看看推放如山的美酒,英俊的臉孔是黯然下來,呆了一會兒之後,才默默地離開。
書房內!
老爺子悠閒自在地喝著美酒,一邊瞄著正在看賬本的小丫頭,現在他老人家的生活過得美滋滋的,「小依依,你現在每個月賣出去的酒需要多少?」
「不多,幾萬斤!」看賬的人隨口回應他,眼珠子動都沒有動一下。
「才幾萬斤,確實是不多,小依依,你什麼時候再釀新的酒?我看你酒莊裡的人,釀來釀去,除了十里香就是醉君曲,再也沒有其他了。」
「爺爺,藥酒是用十里香做出來的,過幾天我準備購買一批好一點的糯米回來,我釀一批甜酒給你喝!」放下賬筆,柳依依衝著他笑了笑,起身向他走了過來。
其實,柳依依也知道老爺子無聊,現在每天除了幫婆婆治眼睛,剩下的時間就是喝酒,要麼就是找自己聊天,一輩子都在太醫院忙碌,突然之間要他這樣閒呆著,心裡自然是悶得慌。
果然,無聊的人聽見準備釀新酒,老臉洋溢出燦爛的笑容,開心地點了點頭,「好,爺爺要看你怎麼指點他們將新酒釀出來。」
「呵呵…爺爺,等你看了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釀酒的工序都是一樣,不一樣的只是小小的差別和對工序把握的距離而已。」失笑地搖了搖頭,柳依依坐了下來,給他倒滿酒之後,也拿起一個杯子,陪他一起喝酒。
身為大夫,做的事情也是細膩的活,老爺子當然也相信孫女兒的話:「話雖如此,可見是小中見真功夫,依依,你真的不教會一個徒弟幫你做事?這樣你親力親為的話,會很累!」
「爺爺,我不累,那些粗重的活有長工做了,我只是旁邊指點罷了,至於徒弟嘛,還沒有這個打算,以後再說。」
「爺爺是想你要是以後要出遠門的話,沒有人幫你指點釀酒之事。」
「不會的,在這個方面依依有把握!」
自信十足的柳依依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爺爺,你還要回太醫院嗎?是不是以後都留在這裡陪依依了?」
「哦?為什麼這樣問?難道你也希望我在這裡住了下來?」
輕輕地挑了挑眉梢,蘇老頭沒想到她問這個問題,含笑而問。
「當然希望,爺爺,不如你不留在咱們家裡,反正你已經為皇命付出一生的時間,現在該留給自己一些時間,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否則等到你哪天想玩而又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就太慘了!」
「小丫頭,你是在咒爺爺!」
頓時哭笑不得的老頭子輕瞥她一眼,端起杯子啜了一口酒,「你說的也不錯,太醫院的事,等我那天雙腳一蹬,它也會有做不完的事等著人做,不過,小丫頭,難道你就想爺爺天天抱著酒罈子過日子?恐怕到時候我老頭會醉死在你的酒罈裡。」
「爺爺,就是醉死我自己也不敢讓爺爺釀死!」
莞爾一笑,柳依依也明白問不能讓他老人家無所事事,不要說對於忙碌習慣的人來說受不了,就是一般的人也不喜歡傻呆呆的過日子,每個人都必須有一件寄托的事情,不過,現在適合他忙的事情…
晶瑩剔透的眸子滴溜溜地轉了轉,目光射在酒杯裡,柳依依眼前一亮,主意立即來了,揚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爺爺,你對藥物最瞭解,而且對於每一段年齡的身體需要怎麼調節你也十分清楚,不如我給拱提白酒給你,然後你自己找藥方來釀不同效果的藥酒出來,怎麼樣?」
「什麼…」
愣了一下,蘇老頭擰著眉頭陷入沉思之中,將她說的一番話,認直地考慮,一會兒後,老臉露出驚喜的笑容,點頭道:「丫頭,你提得這個建議太好了,你說的不錯,老頭子我準備釀多一些藥酒出來,據不同病例開不一樣的藥方,然後釀造出來的藥酒效果也不同。」
「呵呵…希望爺爺你早日成功,到時候又會有很多人受利,而我對藥物瞭解有限,所以想要多釀一些其他藥酒,也會無從下手,而爺爺卻不同,完全有能力做好它。」
「丫頭你先別把老頭子捧得太高,對於酒的性子你才瞭解,到時候你得教爺爺……」
祖孫兩人在書院裡聊了大半天,然後才一起攜手出來,一起逛花園,繼續閒聊一些話題。
「依依,依依!」
喊叫聲傳來,祖孫兩人停下了步伐,看見一道快步如飛的影子,柳依依等著他過來。
出門兩天去當採購員的大狐子告訴她外面的情況,「依依,又缺藥!」因為現在他也清楚這些事情也跟她說,才會想到法子解釋。
「又缺藥,看來近來又出什麼古怪的事情!」
無奈地撇了撇小嘴,柳依依明白肯定又有人搞小動作了,以為查出是酒花村的同行搶相同的藥材,說什麼也要釀藥酒,但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的藥酒,也不知有沒有釀出來,現在不知是不是他們在搞鬼。
蘇老頭看到她的神情,明白應該是有點小問題,再看看眼前這個留著鬍子的年輕人,看得出才是二十來歲,鬍子看起來有二年之久了,對上他的眼眸,立即發現了他的異常。
腦部有傷!
憑著那一雙眼睛,蘇老頭便發現主要問題,問:「依依,他的傷有多久了?怎麼一直都沒有治好?」
「呃,爺爺,快要有二年多了,大狐子重了受傷,什麼都不記得也不知道,在市集上了管家的馬車,這樣把他給帶了回來,後來幫他找了一位大夫看了一下,當時只治好他的內傷,頭上的傷都沒法子。」
「不錯,一般的大夫無法幫助他。」
聽到他話,逐笑顏開的柳依依拽著他的手,水靈靈的眸子望著他叫:「爺爺,那你幫幫大狐子,腦袋傷要是太久不治療的話,就算以後就是治療好了也會有其他的影響,現在大狐子的傷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請爺爺出手。」
「既然看見了,爺爺自然不會不理,小子,你跟著一起過來。」
丟下話,蘇老頭邁步走向前方的涼亭,準備坐下來的時候認真幫他看看。
大狐子雖然知道眼前的兩人在說自己,但是他並沒有跟過去,而是直直地盯著笑盈盈地的人,問:「依依,他行嗎?」
想起以前喝了大半年的藥,除了讓自己身上不再痛之外,腦袋的不舒服卻怎麼也治不好,知道他又要幫自己看痛,所以他懷疑起來。
柳依依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意思,微笑著點頭跟他保證:「大狐子,他是很厲害的大夫,相信他一定可以不讓你再頭痛,你要給機會人家幫你看痛,你的頭痛才會好起來,明白嗎?」
「唔,好!」
大狐子眼中有一絲期待,他一向很聽柳依依的話,而且他也怕晚上常常在夢中痛醒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他也很想將自己的腦袋治好,那就不痛苦了。
「走,爺爺在等著我們。」
兩人一前一後,一起進入涼亭坐了下來。
大狐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位老頭子,不過真正面對面說話和打招呼,那是從來沒有試過的事情。
「爺爺!」坐下來的大狐子,乖巧地喊叫了一句。
蘇老頭只是怔了一下,立即笑了笑,點頭回應他:「乖,將你的手伸手來!」
「哦,好!」伸出一隻手給他,大狐子希望他快點將自己治好。
經過蘇老頭一陣折騰,他給出希望,吩咐大狐子只要跟聽他的話,以後睡覺一定不會再頭痛。
不用再頭痛,那是大狐子最想結果,露出高興的笑容,滿口答應以後聽他的話。
柳依依同樣很開心,也希望他早日健康,那也是她的一個心願。
於由準備釀造下一批藥酒,卻派人出去買了好幾次都是空手而歸,突然之間怎麼會如此缺藥材,又讓柳依依想起以前缺糧食的事情,由不得寫信給京城的沈墨凌,問他知道不知道怎麼回事。
接到信之後,柳依依心中大驚,一即吩咐出外去採購東西的人員全都回來,不管有沒有買到東西,全都以最快的速回家。
準備出門的不能出去,出去的人能召回來的全都召回來,在蘇老頭的追問之下,柳依依才說出情況。
原來在荊洲省府的另一個省府市開始了一場大規模的瘟疫,並且有向荊洲省府過來之勢,現在所有的藥材全都被調集準備救人,而且沈墨凌也希望她最好能夠上京躲避。
當然,這事柳依依是不會說出來,也沒有這個打算,因為她是絕對不會丟下寧家而只顧自己,如果瘟疫真的往這而來,那也是堅持一起渡過,生死由命,她也不相信得不到控制。
瘟疫不得不說在什麼時期都會發生,而且也讓人防也防不了,一切靠自己的命運。
聽到是瘟疫,眾人當然明白瘟疫的厲害,所以個個都留守在家裡,不再出門,對於下面的工人來說,他們只想著躲過這場瘟疫即可,身為御的蘇老頭想的事情比較多,他又想放下一切回京的衝動。
不過,御醫院的太醫很多,而他也早就可以離職的人,就算是趕回去也只不過幫忙調集藥和配製藥而已,所以,在回與不回之間徘徊,糾結起來便抱著酒罈子喝酒。
推開房門,柳依依便聞到了濃濃的酒味喝,蘇老頭卻還一杯一杯往嘴裡灌酒,見到她進來也不理會。
直接坐在他面前,柳依依搶過他的酒壺,揭開蓋子,直接送進嘴裡,一口氣喝了近二兩的酒,蘇老頭瞪了瞪眼睛,接著又是露齒一笑,點了點頭,將杯中的最後一點酒也給喝掉了。
「每次聽到什麼地方發生瘟疫,死掉多少人,我老頭子就恨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了這種瘟疫,從醫以來也有五十多年了,見過的瘟疫大大少少也有十多場,但是沒有一次不死人,而且,每次死的人最後也有幾千,最多的死了幾十萬人,差不多,差不多整個省府的人都死光了,不但老百姓害怕,整個朝庭上下,沒有一個不害怕,記得那年,我們在養心殿提起那死去的幾十萬人,都哭了…他也哭了…」
說到這裡,蘇老頭往前一趴,整個人都倒在桌子上,就這樣趴著一動不動的。
柳依依怔怔地看著他,剛才她沒有看錯,年上六十的老人家哭了,為了瘟疫,為了受苦的老百姓,他老人家醉酒,流淚。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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