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主帥府!
坐在書檯前的周風謹緊緊皺著粗眉,嚴峻的臉孔透出一絲絲悲哀,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道:「咱們大燕國天災**一起來,繼續這樣下去,大燕國恐怕再也支撐不下去了,連年的征戰快要掏空朝庭的財力,如今再面臨著天災瘟疫,恐怕…」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未說完的意思任何人也聽得明白,只見他抬目斜視著旁邊直立而站的人,語氣中帶著猶豫,「小軒子,等到實在不行的時候,你離開,偷偷回青玉石帶著你娘離開燕國,去什麼地方都好,好好過日子。」
「周叔!」
俊臉陰沉,寧鈺軒雙目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人,輕喊了一句之後,再也沒有說什麼,他一主之帥絕不可以說出這種話,但是,他為了好友的唯一獨苗,第一次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周風謹睨視著這位剛剛才能稱之為大子漢的小伙子,他不禁露出一抹苦笑,繼續道:「軒子,周叔是拋開大將軍的身份跟你說而已,作為叔叔,現在就恨不能將你趕出兵營,讓你快點回家帶你娘離開,瘟疫比打仗還要殘酷,只要一興起瘟疫,那就是全軍覆滅,一成勝的機會都沒有,咱們打仗不一樣,只要用好計,只要士兵們齊心協力,咱們就有機會反敗為勝。」
「軒子,說實話,你並不欠大燕國什麼事,你僅僅作為大燕國的子民而戰是應該,也是男子漢大丈夫該承擔的責任,在另一方面來說,當今朝庭欠你的血債,你寧家和你外公家…他欠你家的人,他欠你家的血,兩家人的犧牲現在只換得你一條命,軒子,聽周叔的話,等到兵營真的控制不了的時候,或者是破關之時,你走,一定要走,明白嗎?」
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關心和堅定,寧鈺軒抿了抿薄唇,輕輕地點了點頭,無聲地答應下來,他不會輕易離開,但他也不想死,他一定要好好活著。
二年前的寧鈺軒因為拚命救下受傷的周大將軍,才從他嘴中得知父母當年不顧聖旨而逃,外公和爺爺在金殿上用性命阻攔下皇命,然而皇帝失信於爺爺和外公,他並沒有停止對父母的追殺,只不過是明轉為暗,難怪小時候總是有黑衣人莫名其妙地拿命想殺自己,而且每次都是父親的拚死反抗才逃脫那些人的追殺。
見到他點頭了,周風謹微微安心下來,算是自己對好友最後一次相助,不能助他揚名立世,起碼也該為他保留血脈。
「軒子,今年招收的新兵,交給其他將領去訓練,你現在不用再回兵營裡,留在我身邊學會怎麼運計謀作戰,在戰場上並不是只靠武力打打殺殺就能打勝戰,主要還是靠計謀,正如……」
為了將自己一身的本領傳授予他,周風謹深怕以後沒有什麼機會,所以決定將他留在身邊指點他,更有機會好好學習。
叔侄兩人在書院內交談,一個認真說,一個認真聽。
「報告!」突然書房門口傳來親兵的聲音。
停下話題的周風謹微微蹙了蹙眉頭,衝著外面的人,「進來!」
「報告將軍,兩位挑來的兩位士兵帶到。」進來的親兵神色嚴肅地向主帥覆命。
「叫他們進來!」
輕瞥自己旁邊坐著的人一眼,周風謹又衝著門口的人吩咐。
「是!」得到命令之後,親兵轉身就離開。
轉眼間,門口處又進來兩位士兵,兩位站勢筆直,目不斜視,直對著主帥大喊:「小人江楓小人徐虎見過將軍!」
凌厲的眸光盯著眼前二位年輕的士兵,他們的年紀大約在十五、六歲的樣子,稚娕的臉孔緊繃著,努力做好一個軍人該有的嚴肅,周風謹心中略些安慰,朝他們微微含首。
「知道本將軍叫你們來幹什麼嗎?」
微沉的聲音夾帶著大將軍的威力,讓兩位第一次見大將軍的士兵差點喘不過氣來,只見他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衝著眼前的人喊叫:「回將軍!小人不知道!」
整齊統一的回應聲音,表示他們已經經過一段艱苦的訓練,當然,能夠被人挑進主帥府中的人,怎麼也算是比較出色的人物。
「本將軍要挑兩個能力強士兵,給寧副將當親兵,今後你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寧副將,從今以後,你們就只聽寧副將的命令,除了對他的命令絕對服從,還有就是要誓死保護寧副將的安全,那怕是要死你們也要先將寧副將保護好後再死,明白嗎?」
「明白!絕對服從寧副將命令!誓死保護寧副將!」兩人仍然是大聲地回應。
旁邊的寧鈺軒不禁呆住了,他沒想到周叔是給自己挑親兵,心裡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以他副將的身份,確實可以擁有親兵,只是他一直當自己是個小兵,也沒有想過要誰來伺候和保護自己,特別是在兵力減少的情況下,他更沒有這種打算。
然而,自家周叔吩咐自己的親兵去幫自己挑人出來,看到他們兩人的臉孔,也看得出來都比自己年小,應該是剛才來一二年的士兵。
「記住你們的職責!」滿意他們的回答,周風謹的臉色微微柔和,指著自己旁邊發呆的人:「來,見過你們副將!」
「小人江楓小人徐虎見過副將!」
兩人立即側身對準今後跟隨的副將,邊敬禮邊打量著眼前的寧副將,當徐虎徐虎子見到眼前這張臉熟悉的俊臉時,不禁傻眼了,失聲地叫:「軒子哥?」
一聲喊叫,又讓寧鈺軒想起小時候村裡的玩伴,此時眼前的張驚訝的臉孔也是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漸漸的腦海中出現小時候常往自己家裡跑的臉孔,激動的人霍然起身,驚喜地叫:「虎子,你是虎子對不對!」
「軒子哥,咱們五六年沒有見面了,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徐虎子也激動起來,他沒想到早幾年前被抓來當兵的寧鈺軒現在已經是副將了,現在還成為自己的主子。
「是的,我也離開村裡快要六年了。」
笑了笑,寧鈺軒回應他,接著又轉過身來對著旁邊的人,開心地道:「周叔,謝謝你!」
「呵呵…算是你們有兄弟情,小時候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現在到了兵營裡,仍然是當兄弟。」
周風謹從兩人的對話中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嚴厲的目光又射向一臉歡喜的士兵身上,嚴肅地吩咐:「徐虎,給本將軍記住了,你可以當副將是兄弟敬重,但是,也要記得你的身份,他也是你的主子,明白嗎?」
「將軍請放心,小人會記得!」徐虎子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回應。
瞄他一眼,周風謹視線一轉,落在另一位人身上,「江楓,你也一樣,副將既是你的兄弟也是主子,時刻要記得你們的職責,要是有半點差錯的話,小心你們的腦袋。」
「小的明白!」兩位異口同聲答應!
「好了,本將軍允許你們放肆一次,徐虎跟軒子是從小長大的兄弟,現在又幾年沒有見面了,你們都過來坐下陪他聊,僅此一次,以後不得放肆!」
「謝謝將軍!」
江、徐兩人高興地回應,整個燕國誰不知周風謹周大將軍的威名,大家都敬若神明的人物,現在能夠與大將軍共坐一桌,簡直就是他們祖墳冒青煙,走了狗屎運。
「來人,拿兩罈好酒過來!」周風謹大聲地衝門口的親兵吩咐。
一會兒美酒來了,親兵給他們四人倒上美酒,心也卻忍不住羨慕兩位士兵走運,剛才的對話他聽得一清楚二,意外的是其中一位是寧副將的老鄉兄弟,怪不得有好酒招待。
「哇,好香呢,是十里香,軒子,是你媳婦兒釀出來的好灑!」聞到熟悉的酒香味,徐虎子忍不住開口道。
「什麼?」
「媳婦兒?」
叔侄兩人都怔愣了,特別是寧鈺軒的俊臉僵硬著表情。
從眼前人的反應和表情,讓徐虎子明白了怎麼回事,伸手撓了撓反腦勺,傻笑地道:「軒子,你應該不知道,當年你被抓來當兵之後,你娘很傷心,她一直哭,把眼睛都哭瞎…」
「我娘的眼睛真的看不見?真的瞎掉了?」
聽到這個消息,寧鈺軒又想起前年遇見大彎村的唐大山所說的話,當時自己還以為他是弄錯了,沒想到果然是在說自己家裡。
周風謹微擰著眉頭,沒想到侄子失蹤會對她造成如此大的打擊,竟然眼睛都哭瞎了,她們一家人的命運都是被老天爺捉弄了,又想起剛才的關鍵問題:「徐虎,你說軒子媳婦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他有媳婦?」
「回將軍,事情是這樣的……」
侃侃而談,徐虎子將柳依依的父母怎麼去逝,她怎麼被叔叔嬸嬸們虐待,然後逃到青石村餓暈在寧家,寧娘子好心收留她下來,以後當寧鈺軒的媳婦……再到她怎麼建新房子,又建寧家酒莊,最後十里香和醉君曲成為貢酒。
傳奇般的事實,讓毫不知情的三人好像是在聽故事,心中都不敢相信是真的這回事。
「虎子,你是她的名字叫柳依依?」
霎時,寧玉鈺想起一張嬌嫩的小臉,當年進京的時候不小心丟了銀子,不是她給自己送銀子嗎?
「是的,她就是叫柳依依,現在大家都知道是你的媳婦,軒子哥,你放心,她長得挺好看的,不過…」
說到這裡,徐虎子露出淘氣的笑容,瞅著他不再說下去。
聳了聳眉梢的寧鈺軒睨視著他,不禁追問:「不過什麼?為什麼不說?」
「軒子哥,你快點回家,徐飛揚現在一直在你家當長工,我可是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媳婦,而且你媳婦可是個大美人,大家都說她是第一美人呢,你快點回去守著她!」笑嘻嘻的徐虎子將自己知道的內幕爆了出來。
另兩位聽到這種話,不禁露出笑容,戲謔的目光都瞄向正主,看他怎麼辦。
寧鈺軒反應他們大跌眼鏡,只見他自信地笑了笑:「入了我寧家的門,她跑不了!」此是,他肯定自己送出去的玉珮是在自家媳婦手中,心中沒有一點的顧忌。
「呵呵…好小子,看來你娘替你撿了個好媳回來,記得以後要好好對人家,小小年紀又要照顧失明的婆婆還要幫你撐起一個家,還為你創辦家業,看來你真的是走好運了。」
此時,周風謹亦對沒見過面的小丫頭大讚不已,他心裡有點好奇究竟是一個怎麼聰慧的小女孩,憑著在夢中學到的釀酒之術,竟然釀造出如此好喝的美酒。
端起眼前的一杯美酒,想著她的那張嬌美的小臉,寧鈺軒的俊臉自不自禁地洋溢出溫柔的笑容,他心中有些期待再見到她。
面對突然其來的瘟疫,柳依依從蘇老頭身上看到強烈的責任感,他不太是以前那個笑口開常的老頭子,不管是為了誰,必須要為這場瘟疫盡一些力。
再次提筆,柳依依拜託沈墨凌將瘟疫的事情詳細打聽,知道的細節越多越好,雖然自己不是醫生,好歹也是從21世紀而來,應該知道一些相克制的知識,只要能夠提供一些幫助,盡快將瘟疫控制好,也未處荊洲的人也被傳染。
飛鴿傳書,僅僅二天的時間,柳依依收到一分詳細的瘟疫情況,病人突然惡寒戰粟、發燒、體溫高得燙人,同時出現頭昏頭痛、呼吸和脈博加快,氣短、氣喘、咯血痰、很快進入極虛弱或昏迷狀態,面色蒼白或者是潮紅,步態蹣跚,而且患病之人的頸部、腋下、大腿根部都會出現明顯的腫大,疼痛劇烈腫塊,發病至死亡,三至五天的時間。
柳依依怔怔地盯著這些對病情的描繪,腦中出現兩個字,鼠疫!
鼠疫啊,傳播最快,怪不得近來朝庭用多少藥都沒有,死傷是有增無減,而且越來越多人受感染。
柳依依拿著病況的消息,找到又在喝酒的老頭子,不客氣地將他桌面上的酒罈酒壺酒杯,全都丟到地上去了,一點都不心痛浪費掉的酒。
發呆的蘇老頭還沒回過神來,他的手中已經塞來一張紙,不禁拿起來認真看了看,立即明白紙上的病情是瘟疫,由不得問:「小依依,你怎麼查到的?」
「沈大哥,我叫沈大哥弄給我的,爺爺,依我看這種瘟疫是鼠疫,由於老鼠引起出瘟疫,可以說只要感染到這種病情,沒有及時吃藥定會身亡,如果這次不控制恰當的話,我相信別說滅整個省府,那怕是整個燕國也會滅在這場瘟疫之中。」
「什麼?整個國家都會滅絕?」
蘇老頭驚呆了,他雖然知道瘟疫會死很多人,只是沒有想到這種的瘟疫會如此嚴重,恐怕是他一生之中,這種面對臨的瘟疫最為嚴酷。
「爺爺,別以為我會騙你,有一個國家就是得了這種瘟疫,死了一半多的人,幾百萬的老百姓全都死光,剩下小部分人,這與滅國有何區別?」
記得自己以前在上看過有關與鼠疫的貼子和信息,當時外國人確實是因為鼠疫死傷過半,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詞。
蘇老頭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由不得相信了她的話,心裡急切起來,「小依依,既然你知道這些種瘟疫,你應該知道怎麼救人是不是?」
「爺爺,我雖然知道,那也是從書上看到的,我記得大部分,先告訴你怎麼處理已經得病的病人,然後我再好好想想藥方里的藥有哪些,恐怕我是記不齊全,到時死馬當活馬治。」
「好,你說,老夫聽著!」
「首先是控制病情不要讓它傳播,要將已經生病的人全都隔離開來……」
柳依依努力將以前看到內容背了下來,當時看那個貼子,只是被它的死亡人數嚇呆了而已,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時空竟然也用上了!
聽完之後,蘇老頭高興的跳起來,馬上要趕進京去,快點將這場瘟疫控制下來,柳依依沒有阻攔他,只是千交待,萬交待,一定不能將自己供出來,只能說是無意中在一本古書上找到。
興沖沖的蘇老頭豈有不答應之理,現在只要她說什麼,他也會說答應下來,最後祖孫兩人約定,等這場瘟疫控制下來後,他再回來寧家居住,不會現留在京城。
說來就來,說走也轉眼間就走了,柳依依目送著幾匹俊馬飛奔著離開了村子,心不知是放下來,還是仍然吊著。
因為這場瘟疫,寧家的人都是閒晃著過日子,大家都希望這場瘟疫快點過去。
當然,在這些日子,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那就是寧娘子的眼睛有知覺了,雖然仍是看不見,近來卻覺得有白色的光芒,只要睜開眼睛會有澀澀的,微痛之感,這是寧娘子的眼睛看不見之後,從來沒有過這種知覺。
聽到婆婆眼睛會有這種反映,柳依依也相信自家婆婆的眼睛肯定會恢復正常,以後她也會看得見了。
家裡的兩位病人,婆婆的眼睛有希望了,現在只剩下大狐子的腦袋裡的傷不知道怎麼樣,有幾天沒見到他的蹤影,柳依依不禁往他住的廂房裡去找人。
大狐子也吃藥有大半個月了,按理來說以蘇老頭的醫術,現在的他應該也有效果才是,這兩天沒有見到人,不知是不是恢復了記憶而不出來見人?
如果他恢復記憶之後,會怎麼樣?馬上離開自己家?
想到這樣問題,柳依依不禁撇了撇小嘴,心裡覺有點捨不得,撿回來至今也有二年多了,相處在一起也已經有了感情,如果他選擇離開,恐怕自己會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都不習慣。
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他健康,其他的一切都無所謂,有些人注意就是生命中的過客,或者,他也一樣,自己會尊重任何人的打算和選擇。
心中暗暗作好準備,柳依依心情也開朗了一點,步伐也快加了不少,小桃子又不知溜到什麼地方玩去了,又有一刻鐘的時間沒有見到人了。
走到東廂房,柳依依跟幾位長工打了一聲招呼後,直接推開大狐子住的房門,因為沒有鎖只是虛掩著,順勢一推便踏進去了。
輕掃了一眼,發現大狐子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蹲靠在牆角邊,雙手捧著腦袋,整張臉孔都埋進胸膛,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給柳依依的感覺就是他有點不對勁。
盯梢著蹲著的人,邊走邊問:「大狐子,你怎麼了?為什麼又蹲在這裡?」
「……」蹲著的人勢姿依舊,並沒有回應她。
「大狐子,是不是有舒服?要不要幫你叫……」說著話,已經走上前的柳依依站在他的面前了,不禁伸手去拍他的肩,緊接著,眼前一晃,自己的胸口被一股力量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凌空飛了起來,閃電般向後退,下一秒鐘重重地砸落地,彷彿被成了垃圾被人丟了出來。
驚恐再到落地的那一剎間,柳依依連驚叫聲都還未來得及喊出聲,背影已經與地板來個吻,發出一聲悶響:「碰!」
「喲!」痛感從背後傳來,微張開的小嘴,不禁出發出輕呼聲。
躺在地上的人,好像身子骨散了架子似的,一下子爬不起來,視線不由自主地瞄向前方的人,只見他高大的身影已經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梢著自己,臉上卻沒變化。
「大狐子,你怎麼回事,你拍死我了!」
欲哭無淚的柳依依享受了一次以前網絡中的經典句子:將你拍到牆上,摳也摳不下來。
雖然不是拍到牆上,拍到地上的自己也是爬也爬不起來。
一會兒後,柳依依見他又抱起了頭,好像是十分痛苦的模樣。
難道?
柳依依忍著身上的痛,慢慢地很地上爬起來,好久沒有那麼狼狽過了,輕輕地揉著發痛的胸口,無奈地歎了歎氣。
慢慢地向他走過去,柳依依站在他的三步之外,再也不敢去碰他,免得自己呆會兒活活被他拍死,那麼,死得實在是太冤枉了,不值得!
「大狐子?!」
凝望著他緊繃著的臉孔,有點措手無束的柳依依不知該怎麼幫助他才好,兩人就是這樣相對而站著。
許久,終於緩緩抬起了頭,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閃著冷峻的光芒,那是陌生的眼神,柳依依心中微微顫抖。
「大狐子?」
似乎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大狐子也在念嘮叨這個綽號,接著,他又道:「我是銀狐!」
他,恢復記憶了!
柳依依定定地看他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轉身離開。
看著月兒白衣裙的女孩子,銀狐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看著那抹倩影離開,這時候,銀狐又想起被兩人拍下受到懸崖之後的記憶,接著就是眼前的小女孩子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起來吃飯了!」
「你肚子餓不餓?」
「咱們去吃飯!」
「我幫你去洗手洗臉!」
「大狐子!」
開始的一幕幕全都出來了,原來自己是這樣出現在這裡,靜靜地呆著,銀狐正在消化自己近兩年來的記憶,同時也明白,她就是釀酒女,十里香和釀君曲都是出自於她手。
離開他的房間後,柳依依的小臉露出一絲絲苦澀的笑容,他應該只記得以前,不記得現在的事情!
他等一下也會離開寧府了!
往花園方向,柳依依打算散散心,獨自一人往假山後而去,穿過假山是一片小小的青竹林,夏天剩涼的好地方。
剛邁進竹林,立即聽到裡面傳來對話聲,柳依依微微挑了挑眉梢,原地站著聆聽對話。
「小桃子,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問飛揚哥是不是這樣?」這個是左小彬的聲音。
「飛揚哥,你說呢!」小桃子的詢問聲。
「……」
顯然是三人,但是徐飛揚並沒有出聲,柳依依沒聽到他的回應。
剛才前面說什麼沒有聽見,不過,柳依依多少也猜得出來,三角戀的關係終於面對面解決了。
他們三個之間的問題,柳依依很清楚,雖然左小彬很少出現,因為今年他又常常跟著他父親出門去給別人打井,少回家的他自然沒什麼時間追女孩子,不過只要他回來後,肯定會出現在寧家。
只是他追女孩子的方式不一樣,專門與打擊為主,所以他與小桃子都是以吵架相處,見面就頂嘴,應該從來沒有好好地說過一回話。
小桃子的心思放在徐飛揚身上,自己早就清楚了,不只過沒想到的是他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也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個小屁孩的樣子,有什麼值得他喜歡。
對於他到底喜不喜歡小桃子,這個問題自己也有點搞不清楚,今天會不會給出答案了呢。
「飛揚哥,你說話啊!」
小桃子看來著急了,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一些。
「其實飛揚哥說不說都一樣,反正徐伯伯叫媒婆幫飛揚哥找媳婦,小桃子,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你不要說話!」
小桃子斥責說話的人之後,語氣剎間轉變,聲音柔和了不少,「飛揚哥,你真的是要找媳婦?你爹叫媒婆要幫你另找媳婦?你說話,你快點回答我!」
「……」
「徐飛揚!」小桃子發怒了。
「小桃子,你應該回去找依依,我家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以後不要找我說這些事情,你和小彬有什麼事情,你們談!」
徐飛揚終於開口說話了,將問題說開了,也點明白了。
「徐飛揚,你…好,你給我記住這些話,沒良心的混蛋,你去死,快點去死!」怪不得說女人女飆是不可理議,果然是如此!
剛聽到小桃子咒罵完後,柳依依立即看到怒氣沖沖的人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
「小姐!」剛走出來的小桃子怔了一下,看到不遠處的人,不禁喊了一句。
輕輕含首,柳依依淡然地朝她笑了笑。
「小姐!」
再喊叫了一聲,小桃子立即邁步跑了過來,一下子就衝過來,緊緊抱住站著的人,嗚咽「小姐,嗚嗚……」
幾年的等待,付出的一切,最後竟然是一場空,小桃子不禁哭了起來,抱著自家小姐傷心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嗚…」
伸手拍了拍她背後,柳依依無言地安慰著她,這個小丫頭見到徐飛揚之後就一頭栽進去,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回報她的感情,就是這樣呆呆地等著他回頭,等著對方看到一直在等的她。
此時,另外兩人也已經出現了,見到她們主僕,他們誰也沒有出聲,小小的竹林裡迴盪著小桃子輕聲哭泣的聲音。
「好了,別哭了,我早跟你說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走,咱回去!」
輕輕將懷裡的人推開,柳依依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拉過抹淚水的她,帶著人離開別人的視線中。
每個人都有對感情的選擇和付出,柳依依從來不插手他們之間的問題和選擇,讓他們自個兒去看透自己的心。
過去了一天,柳依依並沒有聽到大狐子離開的消息,不過,他也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小桃子一直都是失魂落魄,彷彿天都要塌下來似的,不管她娘怎麼說她,怎麼訓她,都是一副樣子,說來說去失戀的人最大,柳依依也沒有管她,讓她自己發洩,等她發洩完畢後,自然就沒事。
柳依依並沒有放棄對瘟疫的關注,從沈墨凌的信中也得知在蘇老頭趕回京城之後,與皇帝吵了一架,至於吵什麼沈墨凌的信中沒有說明,不過柳依依也猜得出來,畢竟自己提出來的那些處理方法,都是他們聞所未聞之事,想要他們一下子接受,確實是一件難事,誰能夠有蘇老頭的心胸和思維。
當他們吵架後不歡而散,第二天朝庭之上,又傳來發病的人又死了幾萬,聽到這個數,老皇帝終於忍不住了,也開始相信蘇老頭說的話,這種瘟疫再不控制,真的會到最後成為滅國之災。
肯相信這個事實,老皇帝自然也接受那些他看來荒唐又古怪的要求,吩咐下面的人照著處理,這時在老皇帝心目中也希望有效果。
知道這此事情之後,柳依依只是淡然一笑,看來老皇帝醒悟得比較快,如果繼續固執下去的話,那麼真的是等著滅國得了,不用別人再打仗憑著瘟疫便可以滅掉燕國了。
怔怔盯著眼前一身淺藍色長袍的男人,從他熟悉的臉龐輪廓,柳依依已經認出對方是誰,沒想到刮掉鬍子之後,他有了那麼大的變化,好像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
人,還是以前的那個人,眼神,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種單純的眼光,只是意外的是他還在自己家裡,沒有離開。
「找我有事嗎?」小臉露出柔和的笑容,柳依依出言詢問。
「唔!」
點了點頭,銀狐直直地凝望著眼前的這張小臉蛋,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說什麼,又不知如何開口說明的樣子。
「你是想要離開嗎?你可以隨意離去,我們不會阻擋你!」
柳依依以為他是來辭行,隨口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是自由之身,隨時可以離開。
「你想我離開?」
擰了擰眉頭,銀狐有些不悅地瞪她一眼,難道自己就是那麼沒有良心的人?不懂得知恩圖報?
銀狐很清楚,當年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孩子收留自己的話,自己絕對不會有今天完好無缺的身子和恢復記憶的機會。
假若自己流浪到其他地方,或者是遇見那些武林中人,恐怕自己的下場絕對是行屍走肉,成為別人的殺人工具,別說是恢復記憶,也許會將自己的記憶封鎖得更牢固,一輩子也不會讓自己恢復過來。
偏偏遇見的是她,一個當自己親人般的小女孩,經過幾天對寧家的觀察,銀狐有了決定,所以前來找人。
「你不是要離開?」
聽到對方反問的話,柳依依不禁揚了揚秀眉,不過,心裡有一股淡淡的喜悅,如果他不離開的話。
「沒有這個打算,等我有的時候再告訴你!」
直接把話說出來,銀狐銳利的眸光再次落在眼前這張美麗出塵的小臉,「以後我是你的私人護衛,保護你一個人,其他事情找別人做,一般我會隱藏在暗處,有什麼需要你喊銀狐,我就會出現!」
「哦∼∼」
在她的回應之中,銀狐閃身離去,就好像剛才一樣,驀然間出現在柳依依的面前。
待他離開後,柳依依輕輕地眨了眨眼睛,微微翹起嘴角,嘴唇邊逸出一抹淡淡地笑意,他願意留下來也好。
日子一晃而過,轉眼又過去了三個多月。
大規模爆發出來瘟疫已經得到了控制,整個燕國的百姓都歡呼起來,特別是本來等到的病人,吃了蘇老頭開的藥,有不少人撿回來一條小命,當然,在這場瘟疫死去的老百姓大約十萬左右,對於燕國來說也是死傷重大。
不管怎麼樣,瘟疫控制住了,也是舉國歡騰慶祝,柳依依的存酒,大量逼迫出售,而且這次出賣價格還並自家義兄給壓下來,美名是:國家失損巨大,妹妹你少賺一點,下次再給你高價格。
誰叫人家是哥,自己是妹,自然是聽哥哥的話,柳依依的酒窯裡的酒搬走了一大半。
酒少了,自然也要開始大量釀酒,對於柳依依來說也不算是件難事,忙碌了幾天後,又有上萬斤的酒等著發醇,她的日子除了看賬之外,同時也在想,蘇老頭怎麼還沒有回來。
其實,蘇老頭已經被人押過來了。
千不該,萬不該,他老人家興奮過頭,得知瘟疫控制好而且他開出的藥方還能救那些必死的病人時,跳起來直喊:我的小依依太厲害了!
當見到幾張僵硬的俊臉,他才回過神來,洩露出不該的信息,想要逃的他只好收拾好包裹準備溜出京城,無奈當場被人給抓住了,成為最為苦逼的老頭。
「小姐,小姐,老爺子回來了!」終於又聽到小桃子洋溢著快樂的聲音。
見到從飛奔而來的小桃子,柳依依並不覺得意外,老頭子會回來也是正常,畢竟早已經約定的事情。
坐在涼亭的人淡然地笑了笑,起身而立,瞅著跑得喘氣的丫頭,已經十五歲的她,性子跟剛來的時候一樣,仍然沒有變化,簡單又快樂,善良又囂張。
「走!」邁走了出來,柳依依也想看看老頭子會高興得怎麼樣。
當進入大廳之後,柳依依見到的不是那張歡笑如菊的老臉,而是苦逼老臉,更為意外的是見到二張不該出現的俊臉。
「依依,不認識我們了?」
「柳依依,你忘記本王了?」
兩位大帥哥見到發愣的人,好心情地笑著詢問,終於又見到眼前的人。
「王爺,爺爺,大哥,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回過神來,柳依依好奇地打量他們一眼,怎麼兩位大忙人竟然有空來自己家玩。
按理來說,這兩人忙得團團轉才是,現在卻跑來玩!
「怎麼,我這個義兄不該來看妹妹?」
「本王近來太累了,該是放鬆一下!」
兩人仍然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他們就是應該出來玩。
柳依依無言了,旁邊的蘇老頭狠狠地鄙視這兩小子一眼,真的是睜眼說瞎話的傢伙。
兩位貴人的到來,柳依依帶著他們去見過自家婆婆,然後安排他們跟蘇老頭一起住在浩煙閣,心知他們住不了多久。
對於他們的到來,又在青石村引起不小的動靜,畢竟一位王爺駕臨村裡,想不讓人家激動也不行啊。
然而,當銀狐見到沈墨凌時,眼底閃過複雜的眸光,緊緊壓制著自己的情緒,更讓他覺得意外之事,凌墨凌竟然與柳依依是義兄妹。
難道,緊緊握住拳頭,銀狐似乎高興,又像是痛苦,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陪他們吃過晚飯之後,四個坐在浩閣的花廳閒聊,兩大帥哥終於忍不住相問想知道的問題時,柳依依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會有空來找自己,不禁瞪了瞪旁邊汕汕而笑的老頭子。
「依依,怎麼了,不能說嗎?」沈墨凌凝視著眼前抿著小嘴的人,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讓眾人知道,這場瘟疫的大功臣是她。
同樣,楚言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想法,要是別人的話,早就直接殺進京城去面聖,到時候就算是不能許她當官,起碼也會得到很多的金銀財寶賞賜,天大的好事,她卻不要。
「沒有不能說的,我早就說過,事情是從書上看來的,如果你們想要向我要那本書,我也找不出來給你們。」
揚眉,聳肩,坐在他們面前的柳依依兩手一攤,一副愛莫難助的樣子!
「得,本王服你,你不說就不說,反正也拿你沒法子,可惜的是你白白錯過拿銀子的機會!」
喝著好茶的楚言輕瞟她一眼,好像怎麼也看不透她的感覺。
「呵呵…現在依依不差那點銀子,再說,現在朝庭快點幫老百姓恢復正常的事情才是正事。」
「當時十萬火急地趕時間,當然是由老夫回去最合適!」
作為合作的生意對象,沈墨凌當然知道義妹到底賺多少銀兩,朝廷給出的賞銀她怎麼會放在眼裡。
「你們錯了!」
水眸瞅著他們,柳依依否決了他們的意思,繼續開口道:「有銀子給我,我不會嫌棄,並非是我故意不要這點賞銀,而是我可以預料到一些事情,你們想想,如果那天是我上京去對面聖的話,你們猜結果會怎麼?」
「以當時朝庭正在憂心如焚的時候,以我一個小丫頭提出來的建議皇帝會相信嗎?想一想,爺爺以他太醫的身份親自跟他說明,皇帝都不相信,假若是我跟皇帝說這此事,相信他會當我是找麻煩的人,恐怕當時就會賞給我一把刀,直接將我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才解恨!」
聽到她的話,一老二少都沉默了,他們當然相信她所說的話是事實,別說是皇上,恐怕他們也會將她當成搗亂的人。
有事情不用說出來,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都知道,最好不是她出面去處理才是最恰當。
半晌,氣氛略此凝固,楚言淡然地轉移話題:「依依,你當時不是說釀什麼水果酒嗎?有沒有釀出來?」
「是啊,依依,怎麼沒有見你出這個酒?」
美酒自然是多人惦記,他們也想要試試這種酒,時間都過去一年多,卻沒見她有什麼動靜。
「想喝酒當然有!」
隨意回他們一句,柳依依也在想著去年買幾百斤葡萄回來釀的葡萄酒,現在不知道怎麼樣,明天去看看。
「太好了,我來的正是時候!」
「依依,明天去你酒莊,咱們也要好好觀賞美酒是怎麼釀出來的。」
「老夫也要學習怎麼釀藥酒!」
興致勃勃的他們都期待著明天,反正前來找她最大目的,也是好奇她的酒莊,想要知道她到底是怎麼釀酒。
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柳依依自然帶他們去自己的酒莊,第一次見酒莊的他們露出少有的驚訝表情,東看看,西瞅瞅,對於第一次見的東西好奇得不得了。
柳依依盡責地當個解說員,只要他們想知道的問題,都會解釋給他們知道,最後,一行人進入酒窯,幾十大缸封得嚴嚴實實,他們得知是酒糟發酵,又是驚歎不已。
最後,再到他們到了成品酒窯倉庫,跟他們說釀出來的幾種酒,最後,帶著一壇葡萄酒回去嘗試。
圍坐在花園裡的涼亭裡,當讓他們將木塞弄出來之後,不禁聞了聞葡萄香氣,幸好沒有那些霉味、醋味、臭雞蛋、刺鼻的二氧化硫味道,總算放心下來,畢竟第一次釀葡萄酒,要是效果差的話,那就有點浪費了那幾百斤的葡萄,而且在這個時期的葡萄比肉類價格還要貴。
親自將酒倒出幾杯,放在他們面前,柳依依淺淺一笑,開口道:「葡萄酒有益於心臟的功效,延緩衰老,能防衰抗老,使皮膚少生皺紋,喝紅葡萄酒能減少患老年癡呆症,這些我都早跟你們說過了,現在就試試酒怎麼。」
三人相視一眼,拿起自己面前紫紅色的酒,它的酒香氣可比白酒差了許多,沒有讓人心的香濃氣味,見眼前的她已經喝起來了,他們也開始送到嘴邊輕啜了一口。
三張臉孔的表情各不一樣,不過他們並沒有放下來,而是繼續品嚐美酒,一會兒後,柳依依杯中的酒已經喝完了,微笑道問:「怎麼樣,說說你們的感受。」
「微甜、淡酸、略澀、少酒味!」沈墨凌第一個開口,說出自己的感受。
楚言放下杯子,瞅了瞅杯底剩下一點點的紅液酒,啟唇道:「果實香氣,甜、澀、酸、還有葡萄味,沒什麼酒味。」
他們兩人都說出來了,現在只剩下仍然還在品嚐的蘇老頭,三道目光射在他的那張老臉上,等著他開口說話。
「你們說的感受都不錯,依依丫頭,這種水果酒本來就是這樣的對不對?老夫覺得這種酒應該比白酒要好,起碼它對人體好處絕對是酒品中最為上好的一種,我說的對嗎?」
「呵呵…爺爺說的不錯,葡萄酒更為奇妙的是它並不含藥,卻有治病的功效,絕對是稱得上一種神奇的美酒。」
柳依依很清楚葡萄酒能夠對人體帶來怎麼樣的影響,天價葡萄好酒,也是很多人喜歡,在21世紀的葡萄酒十分盛行,老少都喜歡這種美酒。
他們坐在一起聊了品嚐美酒,同時也聊起了各種話題,不管是朝庭,還是百姓,不過是農業,還是經商,天南地北,說上什麼都會討論各自的想法,大家相互又有了進一步瞭解。
陪了他們一天,柳依依回到了自己的馨雨閣,打發小桃子去休息之後,躺在自己床榻上的人並沒有睡著,睜開雙眼的她靜靜地在沉想什麼。
突然,聽到窗口微響,不禁側目而望,立即見到有人從窗口跳了進來,柳依依起身坐了起來,疑惑地望這位不速之客。
「怎麼了?嚇傻了?」
進來的人衝著她微微一笑,優雅地坐在椅子上,星眸張望著眼前的人,彷彿沒意識到他這樣闖人家閨房是多麼失禮。
「怎麼王爺有當賊的喜好,不過,你找錯過方了,想要偷東西應該去賬房,而不是來我這裡馨雨閣。」
微蹙著眉頭,柳依依不明他想要玩什麼把戲,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房裡。
「來對了,本王想要偷的不是你家的銀子,是人!本王想偷人!」
毫不在意的楚言對著她地直接說出自己目的,薄唇掛著一抹淺笑,將話說理所當然。
直視著他,柳依依小臉露出冷冷的笑意,淡淡地道:「王爺還是找錯人了,想要偷人也得偷個成年人,我只不過是小丫頭,你仍然是找錯地方了。」
「柳依依,你真的是奇怪的人!」
微愣的楚言狹長眸子,定定地看著一臉淡然的女人,換作是其女人的話,要麼嬌嫩萬分,要麼是冷臉斥責,而她是大大方方地跟自己討論起這個問題,好像不知道對象是自己。
「奇怪又怎麼樣?」瞅他一眼,柳依依不在意地問。
「呵呵…不怎麼樣!」
好心情地笑了笑,楚言雙眼閃爍著晶亮的光芒,繼續道:「柳依依,要不你跟本王了,本王叫寧鈺軒休了你,然後再娶你當側妃,怎麼樣?」
「什麼?」不怒而笑,柳依依沒想到他大半夜不睡覺,跑來竟然跟自己說這件事。
「本王喜歡你,以後也會好好寵你!」
緩緩收起笑容,楚言十分認真地說出自己的承諾。
「那麼民女可真的是要謝謝王爺的厚愛!」紅唇邊的譏笑越來越明顯,柳依依的眸光越發寒冷,對著有些得意的人,「如果,我說不呢,你會怎麼樣?」
不?!
嘴角的笑意微微僵硬,楚言沒想到她拒絕得那麼快和直白,特別是看到她嘲笑,心中更不爽,俊臉露出羞惱之色。
柳依依將他的反應一一看在眼底,心中卻一點都不害怕他,慢慢回起笑意,冷然地問:「王爺應該知道我公公婆婆之事,莫非,又要歷史重演?」
「呃∼∼」
雙眼一瞪,楚言心中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以說寧家現在的結果是他皇家一手造成。
「請你們當權者,不要以自己的意思強加在別人身上,為了一時的面子,造出來的冤孽,不管你們認不認,都是由你們承擔,你們皇家欠寧家的,欠韓家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現在我小相公仍然在為你們皇家賣命,怎麼,是不是又要為了你的面子問題,先將我們抹殺掉才心裡舒服呢!」
抬目牢牢盯梢著他的反映,柳依依毫不畏懼,彷彿眼前的人只不過是家裡的長工罷了,繼續道:「楚言,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燕國的情勢和國力是怎麼樣,難道你們心中不知道嗎?你們竟然能夠坐擁坐山,那麼就可擔負著全天下人的生計著想,燕國年年征戰,死傷多少人?都是你們的子民,你們怎麼不努力好好想怎麼將自己的燕國強大起來呢,那怕是你們沒有奪天下的宏願,亦不能成為弱國任人欺凌!」
「……」擰著眉頭的人,犀利無比的目光注視著她的那張淡雅的小臉,許久,楚言吐出心裡話:「你懂得真多!」
「多嗎?我不覺得!」
輕掃他一眼,柳依依知道他沒有再生氣了,想了一下,接著又道:「我記有一句話叫做:不想挨打,那麼就要站起來,不想受欺負,那麼就要強起來。不管是對於一個人,還是一個國家,這個道理是一樣的,正如現在燕國被西涼國欺負侵佔,那是因為人家比你們強,他們想要打你們,那們就有這種魄力,而你們敢隨意去欺負一個國家嗎?其實,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但是,真正想要做好它,恐怕不容易!」
「依依丫頭說的不錯!」
這時,窗外又跳進來一位,不對,是兩位!看清楚他們的臉孔,柳依依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今晚的人,怎麼都喜歡跳窗。
「爺爺,以後你不用走路,直接用跳得了!」
「喜歡用跳的人不止我一個,你怎麼專門欺負我老人家。」坐下來的蘇老頭不悅地瞄了瞄她,怎麼看也像是在向她抱怨偏心。
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柳依依頭痛地拍了拍額頭,「我說你們一個個怎麼不睡覺,白天說了一天,晚上還有心情來說這些話。」
「依依,老頭子說他喜歡夢遊,所不知不覺就游到你這裡來了!」沈墨凌含著笑意,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向楚言,意思不言而明。
楚言以為大家都睡了,不過,他的動靜又怎麼可能隱瞞住別人。
一個個都不是傻的人,自然也明白,柳依依無奈起床,拿起外套披著,跟他們坐在一起,「怎麼樣,想聽怎麼樣的故事?」當小孩子哄。
其實,最小的人是她自己。
看著眼前聰慧又狡黠的小丫頭,蘇老頭眼珠子一轉,笑瞇瞇地道:「小依依,那你就說說現在玉門關該怎麼辦?好歹你家小相公還在拚死相拼,難道你不想他早點回來陪你?」
「不是有你們嗎?這種事叫我怎麼想?我又不什麼天機神算子之類的牛人,我可沒法子隔空點兵,運將如神,這種事情還是交待你老人家去操心!」
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提出這個要求,柳依依決定不多言,免得又惹出一些麻煩出來。
「依依丫頭,你真的不說?這兩小子明天也去玉門關一趟,難道你不想出一些法子?」
蘇老頭緊追不捨,繼續逼問,因為他老人家早已經發覺得眼前的丫頭,如似海深,她懂的事情遠比自己想得要多,雖然她一直掩飾得很好,有時候還是露出了一些苗頭,出言必是一些精闢的點子。
「哦,明天就走了?怎麼剛才一直沒有說?」
沒料到那麼快,才二天的時間他們就要走了,柳依依以為怎麼也會玩上十天半個月。
「呵呵…他們身上都有任務,否則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因為咱們燕國剛經歷一場天災瘟疫,西涼國必會趁這次瘟疫對朝庭造成的慘傷,進行一次致命的攻擊,他們算是去支援。」
「支援?」
聽到這兩個字,柳依依差點暈倒,忍不住道:「爺爺,我聽說過十萬將士支援,但是沒聽說過用兩人去支援,他們總不可能會什麼三頭六臂可以抵擋十萬士兵。」
「噗,哈哈哈…」
「呵呵…」
三人忍不住笑了,他們雖然不是三頭六臂,同樣有他們的用處,這是不能夠相較的事情。
坐著再聊了一會兒,在蘇老頭的帶領下,他們都離開了,柳依依鬆了一口氣,同時想起他們去玉門關,心情又波動起來。
快步走到梳妝台,柳依依找到那個小盒子,慢慢打開凝望著裡面放得安好的玉珮,又想起了他。
半晌,收好盒子之後,柳依依並沒有打算睡覺,親自磨墨水,拿出一疊的白紙,坐在桌子上,在小油燈的照耀下,開始她的工作,邊默寫著,邊回想,一點點寫出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柳依依提筆寫好一張紙,二張紙,三張紙,一張又一張寫出來。
直到天亮,柳依依的任務才完成,然後又將一頁頁訂裝起來,免得丟失,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東西,也算是自己的心血啊,怎麼捨得它丟掉。
吃完早餐之後,柳依依將自己的小小包裹交行沈墨凌,叫他去了邊關的時候,將給寧鈺軒。
他們離開了,剩下蘇老頭正式留在寧家,他現在除了每天給寧娘子的眼睛複查,最大的興趣那就是怎麼樣釀藥酒,折騰得歡樂極了,反正現在他對這件事,特別感興趣。
老頭子現在每天留在酒莊的時間最多,家裡又現得安靜了不少,正在書房的柳依依計今年半年時間的收入和支出,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
沒有抬頭,柳依依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也沒有看是誰進來了。
走進來的左二狗見到她正在忙著,也沒有打擾她,自己找地方坐了下來。
一會兒後,柳依依算好手中的數據,才抬頭見到前面坐在桌前的人,由不得問:「二狗伯伯,你找我?」
「是的,依依,我的你說件事!」
「哦,什麼事?」聽得出他的語氣中有些波動,柳依依微微挑了挑眉梢,起身離開書檯,走向他。
斜視他一眼,柳依依從對方的臉色中看到有一絲絲不尋常之色,由不得好笑地問:「二狗伯伯,有什麼不能說?」
「唔,依依,是這樣的,二狗伯伯想請你幫個忙!」
窘迫地笑了笑,左二狗不停地搓著自己的雙手,好像心中有些緊張,又好像是有點難為情,讓柳依依怎麼看都覺得有些怪異,笑著問道:「二狗伯伯,你說,只要依依能夠幫你的,依依一定會幫,你放心!」
「嘿嘿…依依,有你這句話,二狗我放心!」
安慰地笑了笑,左二狗瞄了瞄她,不禁嚥了嚥口水,在她鼓勵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他慢慢開口道「依依,是這樣的,我…我喜歡你婆婆身邊的林氏,呃,她現在也是一個人過,我二狗現在也是一個人,想找個伴,呃…我的意思是想你幫我去打聽一下,看看她的意思如何?」
「咳咳…」柳依依忍下笑意,瞅著老臉泛紅的左二狗,原來是他又看上女人了,而且對象竟然是林氏,想了一下,也算是一件好事,問:「二狗伯伯,那你心中有沒有底?你覺得林姨對你怎麼樣?」
要做媒人,也要先打聽一下情況再說,免得自己去碰了一鼻子的灰。
「這個啊,依依,我也不好說啊…」
左二狗有些為難了,雖然現在他們兩也認識快兩年了,真正有時間碰面,或者說是說話的機會,那也是廖廖無幾,所以,他自己個兒也搞不清楚人家的心態到底是怎麼樣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麼…」
「依依,你幫二狗伯伯說說好話!」左二狗以為她是想要拒絕,心急地打斷了她的話,眼睛流露出認真的光芒,急切地叫,「依依,你知道二狗伯伯有個娘婆,總覺得有個女人在身邊,也是有個伴陪自己比較開心,我保證,我對她真心的,我一定會對她好!」
「可是…」見到他越急,柳依依就越想逗他的衝動,故意露出為難之色,「二狗伯伯,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我怕林姨聽說過你兩個婆娘都…你知道現在婦女們都很卦,我想信林姨已經聽說過這件事,你看,怎麼辦?」
說著話,柳依依朝他眨了眨眼睛,想要娶嬌美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事,依依,這事,我也知道,其實我也不相信這些事,我那兩個婆娘都是身子骨不好,所以才會那麼早走掉,什麼克妻,都是狗屁不通…」越說越糾結,最後,本來是滿懷期望的他,好像是從雲端上跌下深淵,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看到他的表情變化,柳依依微微抿了抿小嘴,側目瞅著他,說實話,他也是敢於追求自己幸福的男人,只是命運不太好罷了,如今他與林氏,唔,也許會有戲也不一定。
「二狗伯伯,你想要娶人家的話,那你得說說你怎麼對人家好,要不,你叫我怎麼去跟林姨說,對不對?」
「啊∼∼」
輕呼了一聲,回過神來的左二狗臉孔頓時樂開了花,興奮地數著:「依依,你跟她說,以後家裡的事情全都歸她管,我每個月都將月薪交給她,她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越聽他的話,柳依依想起了21世紀的絕好男人,全天下女人的選擇標準,咱們的灰太狼先生,他永遠都是對著拿平鍋的紅太狼說,老婆我最愛你!
眼前的左二狗,在她的眼裡漸漸地成為了灰太狼的樣子,老婆奴啊,真的是老婆奴,特別是他的最後一句:以後我會幫她洗腳∼∼∼
待他離開後,柳依依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抓住小拳頭,在桌面上用力地砸了幾下,娘喲,實在是太震憾了。
柳依依並沒有馬上去找林氏,畢竟林氏可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女兒,那也得看看她寶貝女兒的意思,否則,這個丫頭要是不樂意的話,那豈不是鬧得天下皆知,那怕是有戲也會變沒戲了。
晚上,柳依依叫準備去休息的小桃子坐了下來,主僕兩人面對面而坐,一雙晶瑩的眸子打量著十五歲的小桃子,她現在也算是一位小美人,如果徐飛揚會珍惜的話,以他們兩人的年紀也可以辦婚事了,只可惜,不如人願。
「小姐,怎麼了?」
小桃子被小姐的目光盯得發寒,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想了想近來的事情,好像自己沒有做什麼壞事。
「呵呵…」看著她疑惑的目光,柳依依輕笑了一聲,淡然地問道:「小桃子,你喜歡咱們家嗎?」
「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問?是不是不要我們了?」怔了一下,小桃子不禁有些惶恐,她害怕被趕出寧家。
「說什麼傻話,我為什麼不要你們,」知她誤會了,柳依依只好解釋了一下,又問:「我的意思是你喜歡不喜歡一直呆在寧家,那怕是以後你找到心上人了,成婚了,會不會丟開我們?」
「喲,小姐,你要嚇死我了,小桃子以為是小姐不要我們了。」放下提著的心,小桃子不禁鬆了一口氣,接著又道:「小姐,以後我成親也會跟著小姐,不會離開小姐!」
雖然不知以後會嫁給誰,不過小桃子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她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寧府,離開自家小姐。
「有你這番心意就好,如果以後你真的有自己的幸福,也未必一定要跟著我,只要你幸福好了!」柳依依彎唇微笑,打心底希望她幸福,過自己喜歡過的日子。
「謝謝小姐,小桃子以後不會走的,除非是小姐不要我!」
「先別把話說得太絕了,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對了,小桃子,你娘現在也才三十多歲!」
話入主題,柳依依先打聽她的口風,希望這個丫頭容易搞定。
「我娘是三十三歲,小姐,怎麼了?」
不明小姐為什麼好好的提起自己的娘,小桃子也不禁有些好奇了,睜大眼珠子看著她。
「三十三歲,還很年輕!」輕輕地點了點頭,如果三十三歲就要自己過一輩子的話,豈不是真的很孤單。
「是啊,我娘也不老,只是…我爹走得早,留下我娘她…」
說起自己的娘,小桃子神色漸漸黯然,轉眼間,小臉又蕩漾出歡喜地笑容「現在我娘天天陪著夫人,這樣的話,她也會有個伴,這樣也挺好的。」
「小桃子,這不算好,如果有人喜歡你娘,還不如讓你娘成一個家,讓一個男人照顧你娘,不管現在你娘怎麼好,她身邊只有你,等你成親之後,那麼,她心裡面會很孤單,要是那天不小心病了,你要是出嫁不在咱們家裡的話,也不會有人盡心盡力幫你照顧你娘。」
「小姐說的也是,可是…可是也是不說想有就有啊,再說也要有人願意娶我娘才行,總不能我去幫我娘找個男人!」
「噗…」忍俊不禁的柳依依笑噴了,這樣丫說話真的是夠真接。
「嘻嘻…小姐,你別笑話小桃子,我說的是實話,真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要我娘,其實,我也知道要是再有人願意照顧我娘的話,我也安心,記得上次柳嬸的腳傷著了,柳叔不但抱著柳嬸走路,而且還將不方便走路的柳嬸照顧得很好,當時我就在想,要是那天我娘也這樣受傷,我能不能將娘照得那麼好!」
說著心裡話,此時的小桃子看起來比平時成熟多了,想法也比較細膩。
柳依依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出來,定定地盯著眼前趴在桌上的人,眨了眨眼睛,神秘地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而道:「小桃子,你要是真心想你娘過好日子,那咱們就幫她想想,誰比較合適照顧你娘,只要真心願意娶你娘的人,咱們就幫他們辦喜事,你說好不好?」
「啊∼∼」
猛然坐直身子,小桃子見到自家小姐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自主地歪著腦袋開始想起來:「好像,沒有成親的人都比我娘小啊,他們願意娶我娘嗎?」
「你覺得呢?在你看來,誰比較合適你娘?」
「我也找不出來,小姐,好像咱們府中沒什麼人啊,要是到外面去找的話不放心,我要幫我娘在這裡找!」
輕輕地挑了挑眉梢,看著眼前正在為人選而煩惱的柳依依不禁笑了笑,問:「我想到有幾個人,要不,你自己來挑一下?」
「誰?小姐,快說說看!」
一聽到有人選,小桃子兩眼冒精光,臉蛋露出濃濃的笑容,等著小姐說出來。
「第一個,左大石、第二個、徐進忠、第三個、左二狗。」淡然地吐出三個人名,柳依依含笑不言。
「沒了?就他們三個人?」
以為會有好幾個人,沒想到只有三個人,小桃子噘著小嘴,認真地想了想喃喃自言:「徐進忠,他到底行不行,好像他要照顧他爹呢,怎麼會有時間照顧我娘,說不定,還要我娘去照顧他的爹呢,不行,不能再給我娘找事。」
第一個人選否決了,那麼就是第二個,只見她想了半天,也沒有說話,柳依依不禁有些好奇了,她對左大石不該是有仇,開口問:「小桃子,大石叔不錯啊,跟你娘的年紀差不多,他又沒有娶過婆娘,家裡又不會有誰要你娘幫忙伺候,我想他一定會好好幫你照顧你娘。」
大力推薦,柳依依十分看好他。
「小姐,話雖然是這樣說,不過,我怕他不喜歡我娘,大石叔,他雖然很好,不過,我從來沒看見他對一個女人好,他見到女人就躲得遠遠,我看他可以是有病,不要他。」
「什麼?他有病?」
瞧她說的有模有樣,柳依依又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左大石有病?實在是忍不住了,不禁抿著小嘴悶笑起來,怎麼也沒想到癡情的左大石在她的心中竟然是有病。
「小姐,你想笑就笑唄,我是這樣覺得,你看看他,以前說沒有銀子,討不了婆娘,現在他肯定存了不少的銀子,不覺是不肯媒婆幫他找婆娘,所以,我覺得他有病,而且是病得不輕,怕女人。」越想越覺得是那麼一回事,小桃子不禁露出憐憫的表情。
「噗,哈哈哈…」
忍無可忍,柳依依不禁又趴在桌上放聲大笑起來,可憐的左大石,確實是病得不輕!
見到小姐笑得抹眼角淚水,小桃子也不禁輕笑起來,不過她認為自己沒說錯,左大石確實是這樣。
「好,左大石不合適,他有病…呵呵…」笑得肚子的柳依依無奈地搖了搖頭,小桃子的想像力實在是太豐富了,說出來的話也不怕笑死人。
「小桃子,那你說,左二狗合適不合適?他更不合適了,你覺得他會不會也有病?哈哈哈…」
說到最後,柳依依又控制不住大笑起來,今天實在是太好玩了,剛開始是左二狗,那麼搞笑,現在又是小桃子,這兩人說話也不怕笑死人。
躲在樑柱上的銀狐,看著下面的主僕,他也忍不住顫抖著身子,不過,他的忍耐要比柳依依強多了,再怎麼樣硬把笑意憋回去,當然,現在他也期待著小桃子會說出什麼話來。
小桃子看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姐,笑過之後的她不禁有些鬱悶,噘著小嘴叫:「小姐,真的有那麼好笑嗎?可以,大石叔太奇怪嘛,怎麼會不喜歡女人,那不是他有病,那是什麼。」
「好了,呵呵…好了,咱們不說他!」笑得臉頰發痛的柳依依趕緊打住她的話,要是再被她說下去,今晚會在夢中笑醒過來。
止住笑意,帶著淚花的眼睛瞅著眼前的丫頭,柳依依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問:「現在說左二狗,你說說看,左二狗合不合格。」
「左二狗伯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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