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讓你考校一番,若我能過得了關,你便帶我去見這寺中方丈,你看怎樣?」陳楚凡叫住了正舉步欲走的隆遠方丈,說出一番讓隆遠方丈哭笑不得話來。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找本寺方丈有何貴幹哪?」隆遠方丈喧了一聲佛號,掩飾了下自己想笑出聲的衝動,一本正經的問道。
「不瞞和尚說,我與佛有緣吶!」陳楚凡也一本正經的回了句。理由很狗屎,當然也不是陳楚凡的真實想法。他只是單純覺得,這寺中佛法最為精深的,便肯定是方丈了,所以便突發奇想,想跟這寺中方丈交流一番,看能否為他解惑。
他卻不曾想一寺方丈又哪裡是那麼好見的!若是每位來寺院參佛信徒都能見得方丈一面,那這歸元禪寺的方丈每日便不用做事了,光顧著接待這些信徒時間都不夠用了!當然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有大造化,竟是已經見到了寺中方丈,還聊了很久。
「哦,施主可是想與本寺結緣?在本寺剃度?確需讓施主知曉,這剃度一事卻是要些手續的!直接找方丈也沒有用的!」隆遠方丈顯然會錯了意。
陳楚凡聽到和尚偏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和尚誤會了,我可沒有出家的意思,只是想這寺中的方丈必定佛法精深,或能為我解惑而已。」
隆遠方丈搖了搖頭,暗歎這少年果然憊懶。解惑便解惑,竟是蹦出與佛有緣的台詞來。但心中卻也伸出些許好奇,到是不知這少年哪裡來的如此自信,能通過自己的考校。想了想隆遠便說道:「既然施主有此心思,你我之間也算是有些緣法,貧僧便答應了你。只是這裡卻是不便長談,不如請施主移駕至鄙寺會客廳一敘如何?」
陳楚凡哪裡會有不同意的,當下便跟著這老和尚來到了歸元禪寺的一處會客廳。桌前落座,隆遠大師剛準備出言考校,陳楚凡卻先說話了。
「且要先於和尚說好,我可只說佛經能倒背如流,所以要考校便只考這背誦功夫,切莫跟我打些禪機,問些佛理。那小子卻是不通的!」陳楚凡深怕眼前這老尚問些雲裡霧裡的東西,搶先說道。
「好!那就請施主背一段《法華經》讓老衲聽聽?」隆遠方丈到是好奇心更甚了。本以為這小子會跟自己打打機鋒,講些歪理來應付,卻沒想到這少年到真是要在他面前背誦這佛經。要知佛經用詞本就晦澀難懂,沒有沉浸其中幾年,莫說背,便是讀都難得讀順,卻沒想到,這少年竟是捨易求難。不由得大是詫異。
「和尚又不地道了,這《法華經》有七卷二十八品,六萬多字,你讓我全背下來那得到什麼時候去了?我下午還有事呢!」陳楚凡不滿的說道。背他到背的出來,可太長了,他可沒那麼多時間可耽誤。
「好,好,好,是和尚的錯!那你便說金剛三昧經即可!」隆遠方丈搖了搖頭,說道。
陳楚凡當下便也不在廢話,在腦海中默默回憶了片刻,便張口背誦起來:「如是我聞。一時佛在王捨大城耆闍崛山中」
隨著陳楚凡搖頭晃腦的誦經,隆遠大師那雙眼卻是越睜越大,心中也越來越驚奇。他到真沒想到眼前這個少年真能將這完整的金剛三昧經給背誦出來。偏偏還口齒清晰,絲毫不見糊弄。
這篇金剛三昧金本身便是佛教般若心經的經典之一,隆遠大師自然也是精研過的。光看怕是便看了不下數百遍,但要讓隆遠大人本人一字不漏的背下這一萬餘字的經文內容,卻還是力有未逮。但若是只聽,卻是能聽出錯漏,可偏偏少年卻當真在背誦時,無一錯漏。這下子,卻是讓隆遠方丈一下子就將眼前這少年驚為天人。
宗教本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信便是信,不信便是不信!隆遠大師苦修佛理三十餘年,自是信佛的。既是信佛之人,便自然對佛教那套理論深信不疑的,比如因緣,比如輪迴。所以此刻的陳楚凡,在隆遠大師眼裡,已經不是個普通少年,這分明便該是某位佛教大能轉世才對,若非生而知之,這小小年紀便當真能背誦這佛教經文?莫說這經文晦澀難懂,便是那枯燥的文字便不是正青春的少年能讀的下去,更別說能背誦到一字不差的程度。
他卻哪裡知道,眼前這少年跟佛教大能卻是一點邊都不沾,不過是個被外星文明超凡科技開發了腦域,所以能過目不忘的幸運小子而已。當然讓隆遠大師相信這個是不可能的,但是相信陳楚凡為某尊佛陀轉世,卻是毫無心理障礙。
背誦洋洋灑灑一萬多字的經文內容,耗費了陳楚凡大半個小時才算全部背完。將最後一句「爾時阿難,及諸菩薩,四部之眾,皆大歡喜,心得決定,頂禮佛足,歡喜奉行。」一背完,陳楚凡邊看向對面目瞪口呆的和尚發言問道:「怎樣?我可曾虛言誑你?」
「施主大能,隆遠拜服!」隆遠方丈終於在陳楚凡面前說出了自己的佛號。
「拜服便不必了,帶我去見這裡方丈便可!」陳楚凡擺了擺手,示意面前的和尚趕緊兌現承諾。
隆遠方丈又是一陣愕然。他本以為眼前這少年口口聲聲要見自己,多少對這歸元寺的方丈有些瞭解才對,就算沒有太多瞭解,自己的法號也應該是知曉的,可誰知這少年卻是完全不知啊!隆遠不覺得微感尷尬,不過已經先入為主的將這少年定義為某位佛教大能轉世,隆遠方丈卻也並不惱火,反而是和顏悅色的解釋道:「不瞞施主說,貧僧隆遠便是這寺中主持!」
「額?」這次輪到陳楚凡愕然了。聽到這話,陳楚凡才注意到,眼前這和尚似乎真跟廟內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和尚有些不同,起碼身披的袈裟顏色都比那普通和尚穿的灰撲撲的僧裝鮮艷許多,不由得大歎自己有眼無珠啊!
想到這裡,又想起自己毫不客氣一口一個和尚的稱呼這寺內的方丈大人,似乎的確是有些太不尊重了,不由得有些郝然,但轉念一想,自己怎麼會想到傳說中的一寺方丈竟能如此之閒,主動找自己這小子一聊便是一個多小時,自己毫不客氣,他卻也不著惱。哪有點當了方丈的架子?活該被自己認錯嘛。所以那不好意思的感覺,便也淡了,加上過了最初的驚愕,情緒也穩定了下來。
他卻未曾想,能當上這寺中方丈,又怎會不是精研佛法,胸懷大德之輩?若無一點涵養,這方丈的位置也輪不到眼前這位隆遠法師!
隆遠方丈當然不知道陳楚凡此時內心的想法,所以他見這少年只經歷了一剎的錯愕,便很快恢復了過來,不由得內心又是暗自點著頭,頗為欣賞這少年的心性,只覺得眼前少年竟是又著與他年紀並不相匹的沉穩,年輕輕輕,便寵辱不驚,實在難得,也更加讓隆遠大師懷疑這少年的出身,必是於佛門有關。
「隆遠大師,小子不知您身份,剛才言辭間多有得罪了!」陳楚凡雖然內心原諒自己對這方丈的不敬,不過畢竟還是自己有求與人家,便道了聲歉,用了敬稱。
「道歉便不必了,只是不知施主有何事煩惱,要貧僧為施主解惑?」隆遠方丈轉而問道。
「哎,便是件煩心事情!」陳楚凡便將自己所面臨的選擇,跟這隆遠方丈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您看我是該如何選擇是好!」
「施主著相了,按施主的說法,一邊是機遇,一邊是情誼,卻是無法兩全。可老衲卻認為,兩者卻並無衝突之處,既可兩者都選,也可兩者均棄,問心而已!」隆遠方丈聽完陳楚凡的說法,便給出了看法。
「問心!?大師這是在應付!我心現在分兩半,一半走,一半留,大師您又做何解?」陳楚凡聽到隆遠大師如此說,不由的大失所望。
聽得陳楚凡如此辯駁,也是讓隆遠大師頗為無奈。但想到自己作為一個出家人,去揣摩著少年的小心思,也是在力有未逮,便乾脆不負責任的說道:「那便先放下,順其自然,待何時想通,便何時在做決定便是了!」
隆遠大師的話,到是讓陳楚凡好生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兩人年紀不一樣,工種更是相差太多,為這事向大師求教似乎也的確強人所難了些,況且即使逼著他給個答案,自己也不一定滿意。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了句:「隆遠大師是和尚,卻拿那道教的自然來應付小子,太不厚道了!」
話說完,也不等對面的隆遠方丈做反應,便開始出言跟這隆遠方丈論起佛來。言辭間轉而開始旁敲側擊的隆遠大師是否見過或者聽聞當真有佛教中人,真能修得金剛不壞之身。
這隆遠大師也不疑有他,到是跟陳楚凡興致勃勃的聊了起來。這一老,一少,一個修佛多年,習得佛理精深,一個記憶超凡,能夠倒背佛經,一個有意考校,一個不時賣弄,一個佛教秘聞能夠信手拈來,一個心懷鬼胎盡在旁敲側擊。竟然也能相談盛歡,只覺得相見恨晚。這還真得算是兩人間頗有緣法了。
只是讓陳楚凡鬱悶的便是,以隆遠大師一寺方丈之尊,也從未見過現在有佛門中人,當真修成了刀槍不入的金剛之體。
「如此說來,除了傳說,聽聞,猜測大師也未曾見過真正的金剛之體?」陳楚凡最後失望的總結道。
隆遠大師對於陳楚凡一直執著於這個問題,到未想太多,只以為是陳楚凡少年心性,便泰然答道:「沒錯,老衲還當真從未親眼見過!」
「時間也不早了,小子也不打攪大師清修了。今日便先告辭,日後有閒時,便再來聆聽大師教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覺得在坐下去也沒太大意思,尤其是隆遠大師畢竟是寺中方丈,想來應該很忙的,自己耽誤了如此長時間,也不太好意思,陳楚凡便起身告辭。
「已近午時了,不如施主就在這寺中用過素齋在走吧!」隆遠大師竟是開口挽留了句。
隆遠如此一說,陳楚凡到真覺得腹中有些飢餓,加上從來還未在和尚廟中吃過素齋,不由得也有些心動,便玩笑著開口道:「大師,是您請小子吃飯?不會找小子要錢吧?」
;隆遠法師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有些被這少年跳脫的性子給鬧得哭笑不得,只得回了句:「阿彌陀佛,小施主與佛有緣,便只是一頓素齋而已,和尚不敢收錢!」